作者:希行
“..他这是要一手遮天了!..”
“我们也去看看...这些读书人啊...可怜。”
街人群涌涌,终于引得巡查的官兵喝止:“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年轻人身穿官袍,肃容的面容让他看去实际年纪大了很多,淡然道:“朝。”
这年纪这官服还不够资格大朝会吧,况且朝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拥簇着啊,官兵们皱眉。
“因为奸党凶悍,滥杀无辜,所以不得不小心护卫才敢出行。”这年轻的官员,看着这些官兵们,“既然你们朝廷不能护住我们周全,我们只能自己护住自己了。”
说罢迈步前行,身边身着官袍的年轻人们跟随,一步一步逼近拦路的官兵们。
“尔等是要阻止我们朝吗?”
喝声四起,官兵们色变,阻止官朝,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看着官兵们让开,跟随的百姓们更加骚动,趁机跟着向前,一条街一条街走过,街涌涌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到最后都分不清哪些是民众哪些是护卫。
这时候的确是朝的时候,昨晚的事多少已经传开,官员们出门的更早来打探,几个官员站在街边看到这一幕,面色复杂。
“真没想到薛青竟然也遇袭了。”一个低声道。
另一个则沉脸道:“想得到,这一段薛青奔走扎眼,更何况一开始是他在朝堂挑起事端,秦潭公岂能能放过他。”
“怪不得青霞先生的学生们如此愤怒,今日不放过薛青,来日也不会放过他们。”又一人叹气道。
“来日不放过这些学生,那更来日也不会放过我们。”有人忽道。
几人顿时转过头看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神情怅然:“物伤其类。”
几人默然,秦潭公能袭杀指证他的人,将来也极有可能会袭杀违背他任何意志的人,大家同朝为官,谁又敢保证自己不会惹到秦潭公?谁又能保证独善其身的安全?
“吾等当同去。”一人道。
其他人默然片刻,将身的官袍理了理。
“同去。”
.....
.....
清晨的京城人群涌涌如潮水向皇宫而来,皇宫里早已经到来的红袍大员们面色亦是沉如潭水。
“确认是秦潭公干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弩机都动用了。”
“那薛青是死是活?”
王烈阳的值房里官员们涌涌议论纷纷。
啪的一声轻响,嘈杂顿停。
“不管薛青是死是活。”王烈阳放下手里的茶杯,沉声道,“秦潭公必须给个交代!军方也必须给个交代!”说罢站起身来,“诏秦潭公朝,今日朝议,秦潭公交出军权。”
官员们怔了怔,王相爷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原先只是放任陈盛和秦潭公争斗,不闻不问必要时睁一眼闭一眼给陈盛方便足矣....
“京城,杀人。”王烈阳甩袖负手绕过桌案迈步,声音沉沉,“猖狂如此,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这京城的军卫一向在王烈阳的掌控,如今暗夜杀人而不知,这是秦潭公对王烈阳的挑衅,王烈阳怎么能忍,官员们明白了,是的,绝不能忍,众人立刻跟。
.....
......
“公爷,公爷。”
宋元跌跌撞撞的从外边冲来,鼻头一道明显的撞印,神情很是狼狈。
“小公爷在索太子哪里,但是不见人...”
接到召令要朝的秦潭公哦了声,道:“我知道。”
宋元按着鼻头,道:“我没见到人,小公爷他不肯见,索太子说没有受伤,听声音没事,是嗓子有些哑....”
秦潭公道:“没事好。”迈步向前,侍卫们拥簇。
宋元忙跟,道:“可是这件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人马是小公爷调动的吗?薛青是他杀的吗?....他都不说啊,这么要紧的事,公爷外边都乱了,朝堂王烈阳陈盛磨刀霍霍......要不您去见见小公爷......”
秦潭公道:“我让人去问过了,他说现在不想说这个,不让问,那不问了。”
啊,不问了?宋元愕然,秦潭公脚步未停已经走出去了,他忙再次疾步跟。
“公爷,我明白小公爷是为了给您分忧,那薛青闹腾的的确恨人,小公爷此举孝心可鉴,可是,还是问问具体怎么做的,我们也好周全。”他急急道,“若不然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怎么交代?”
秦潭公笑了笑,道:“那,不交代。”负手在后跨过门槛。
不交代啊....宋元在门外站住,看着秦潭公马,侍卫们拥簇向前呼啦啦而去,他怔怔一刻,摇摇头神情无奈,马追了去。
秦潭公进宫另有通道,没有经过纷乱的御街和嘈杂的宫门,宋元自然也没有特意去那边讨没趣,留着力气在朝堂理论才是关键。
但他揣着手没走几步,有人站出来拦住了路。
“这件事,是谁干的?”来人声音低沉道。
宋元似是受了惊吓后退一步,四下看了看,神情恼怒:“陈盛你疯了!这时候在这里问什么问!”
第二十三章 一问
身穿朝服的陈盛面色沉沉,身子紧绷端起,显得以往高大了很多。手机端 br>
宰相朝服,议政朝殿外,官告一级,正是合情合理最合适无可质疑的问政时间地点。
如果此时有御史在场,必然要对宋元一声呵斥逾矩。
四周无人安静无声。
陈盛没有恼怒,只眼神沉沉的看着宋元,再次低声道:“到底是谁?”
宋元再次看了眼四周,甩袖道:“大家都知道。”越过陈盛要走,“我不和你在这里说。”
陈盛抬手将他胳膊拉住,道:“你现在跟我说清楚,免得待会说错了。”
宋元鼻子里粗气,攥了攥手,道:“不管谁做的,大家认定是谁是谁。”
大家认定....陈盛闭了闭眼,攥着宋元胳膊的手似乎有些乏力,宋元趁机抽出向前迈步。
“你疯了吗?”陈盛在后低声喝道。
宋元回头,见陈盛也回头看他。
“什么?”宋元皱眉。
陈盛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神情变幻最终只道:“她还是个孩子!”看着宋元,“她是个孩子啊。”
这两句话好似重复,说话的人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了吧,宋元的神情反而沉下来,道:“相爷,如今可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不要意气用事了。”说罢甩袖向前疾步而去。
陈盛没有再追去,转过身看着宋元的背影。
“是啊,论不得年纪,但她是个人呐。”他喃喃叹息一声,“总是个人吧....人呐。”
......
......
“这简直是非人能为之事!”
朝堂里一个官员举着笏板疾声恨语,伸手又指向门外。
“青霞先生的学生不下百人都在皇城外,秦公爷,你何不一打尽?”
宋元冷笑道:“如今这栽赃陷害只要动动嘴行了,连证据都不用拿出来了啊。”
“证据?那两架弩机还摆在五城兵马司,宋大人去亲眼看看啊。”有官员站出来喝道,“顺便认认那些官兵的身份。”
宋元道:“我又不是兵部尚书,我认得谁。”
兵部尚书冷笑:“说得好,我是兵部尚书兵马调动我都不知道。”
“那是不该你知道的。”另有一个官员淡淡道,“营军调动之事自来不一定要通过你们兵部。”
“这些现在没必要说了。”陈盛开口打断殿内的争吵,“弩机,营军都在,查是了。”
“在查出结果前,秦公爷暂时交出军权吧。”王烈阳淡淡道。
殿内安静一刻,旋即再次嘈杂。
“凭什么!”
“这是栽赃陷害!”
“什么栽赃陷害,吾等城卫禁军几十人被害,身弩箭还没拔出来,你们去看!”
“先有四人证在家宅路途被害,今又有薛青被袭击,他们皆是跟秦潭公指罪案有关...”
“说来说去都是猜测,证据呢?拿出证据啊。”
看到宋元挥着袖子红着脸大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王烈阳抬眼看向他,道:“证据?满城卫的人都看到秦小公爷光着身子在城墙跑,不如拿他来问问?”
殿内瞬时安静一刻。
光着身子跑!快要睡着的小皇帝顿时瞪圆眼,这几天都是因为死人了争吵,吵来吵去也听烦了,声音再大也抵不住打瞌睡....光着身子跑啊,这个有意思。
宋元面色恼羞道:“光着身子跑又怎么了?我明天也光着身子跑,要说我也杀人了?”
殿内响起低笑声。
陈盛道:“宋大人不要装疯卖傻了,薛青遇袭,秦小公爷在场,怎能没有干系?更况且,秦小公爷与薛青早有嫌隙....”
薛青与秦小公爷的事大多数官员也都知道,先前在街打闹争斗导致秦小公爷受伤,虽然最后推到刺客身不了了之,但很多官员们心里是明白的,再后来薛青会试前交好秦小公爷,引来诸多非议也引来了足够的关注,还导致秦潭公被指操控会试,等等一系列事,最终成了薛青的名扬天下。
如果薛青遇袭,秦小公爷在场的话,那绝对有关系,报复,替父解忧.....
殿内响起低低的议论。
“你这是胡乱攀扯,薛青出事,当夜京城街的人多了...”宋元愤愤道。
话没说完,一直安静的秦潭公开口道:“既然是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我会问问他,查清楚的。”
孩子之间的事?陈盛眉头一挑,道:“秦公爷,动用弩机调派营军,这可不是孩子能做到的。”
王烈阳道:“是怎么回事,叫来问问是了,那薛青伤的如何?”
一个官员出列道:“伤的很重,还在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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