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第370章

作者:希行 标签: 长篇言情

  那没法问了...堂内一阵低语。

  “秦小公爷也受伤了,也昏迷不醒。”宋元在旁道,又愤愤,“说的没错,这件事要查,秦小公爷也是受害者,看是谁在背后阴谋。”

  这话自有一群秦潭公的党众附和。

  王烈阳道:“那等他们醒了再问,但是现在该查也必须查。”视线看着殿内诸官,“天子脚下,京城重地,朝廷命官被朝廷官兵袭杀,此事不查,人心难安,国之动荡。”

  殿内响起应和声。

  王烈阳转头看秦潭公:“在查此案其间,请秦潭公暂且卸职吧,免得在查案再有人被袭杀,秦公爷更说不清了。”

  卸职可不杜门在家,这一次秦潭公没有开口应允,王烈阳也咬口不放,朝堂吵闹喧天。

  这朝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小皇帝在椅子扭了扭看身边的太监,太监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知道让秦潭公退朝杜门不会是结束,果然,现在开始逼卸职了,要夺权了,他当然知道朝里这五位顾命大臣面和心不合,而对于军权在握,皇帝的亲舅舅的秦潭公更是忌讳,只是从逼其清退族人为官后,倒也并没有再有动作,现在开始了,而这一开始不会轻易结束,必然要分出个胜负,你死我活。

  不管谁死谁活,朝廷必将大动乱.....吓人啊,太监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期盼快点结束又期盼结果不要来。

  .....

  .....

  朝堂此时的争执纷乱,对于薛青来说并无影响,她的所在被明明暗暗的重兵把守,作为青霞先生的学生,金科状元,翰林院官员,受到袭杀存活的证人,再大张旗鼓的保护都不为过。

  想要打探消息的人很多,但没有人能靠近,外边层层把守,内里倒是安静如常。

  院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婢女进进出出,神情悲戚,迈进屋子里,房间里的桌子摆着水盆伤布各种汤药,然而并没有大夫在场,有两个婢女跪在地小心翼翼的擦拭血迹,有滴滴答答的血点,也有浓浓的血脚印,摇摇晃晃蔓延到里间门口。

  里间房门紧闭。

  地的血迹已经干涸,薛青身的血衣还没脱下,这并不是因为如同朝堂官员所说的人昏迷不醒不能动弹,薛青此时坐在床,虽然浑身是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但一双眼还是很精神。

  “这件事不对。”她认真说道。

  坐在桌子前的四褐先生用手敲桌面,恼怒道:“我知道这件事不对,但你能不能先换件衣服,把伤口处理下?你这样子要干什么?”

  薛青低头看自己,前胸虽然血迹浸透,但那多数是别人的血,在遭受第二轮弩箭攻击时被身边的护卫们染透的,她倒是没有受伤,胳膊衣衫撕裂的最严重,这里有几处外伤,是在街被砍到,还有被秦梅的长刀砍的,伤口还有血不断渗出,手是自己震裂的伤,伤口布满但都是小伤口,此时已经凝固不再出血,腿脚嘛,还好,背嘛,暂时没办法扭头看不到.....

  “我在看这些伤。”薛青道。

  四褐先生道:“看它干吗?自虐吗?我可不会为此而难过,那些蠢蛋们你倒是可以吓一吓。”

  蠢蛋吗?薛青抬手抓了抓乱发,手掌的血顿然染了头发一片。

  “不是,我是想让自己看清,我到底是怎么受的伤。”她道,皱眉看着四褐先生,“是谁要杀我。”

  ......

  ......

  (嗨,2018你好,大家好,新的一年又来了,昨天打了很多话,但觉得丧且沉重,这不是生活的态度,都删了没有再说话,所以待今天元气满满的来和大家问新年好了,2017年有好有不好,不过生活是这样,不管是哪一年,所以,大家继续加油哦。)

第二十四章 二问

   昨夜一直在拼命,只想着怎么不被杀,怎么杀人,其余的都没有想。

  杀出了长街,揍翻了秦梅,劈开了夜色,赶在天亮前回家,让该知道自己受到袭击的人知道消息,这才关房门丢开外边的纷乱不用再理会,也才开始想一想这件事。

  袭杀来的突然又诡异。

  “想你死的人多了。”四褐先生说道,几分幸灾乐祸,“你这种人的确太招人恨。”

  小小年纪,采出众,平步青云,哎呀啊恨煞多少人,如那个挑起科举舞弊而被薛青九篇章打的声名扫地,连进士功名都不要消失在京城的康云锦,更不用说跟秦潭公的对抗引来的仇家。

  薛青摇摇头:“想我死的人是不少,但想杀我的人可没有多少。”

  人想什么都敢想,但做可没有这么简单。

  四褐先生撇嘴道:“你这不都想的很清楚了吗?敢做且能做到这样的,只有秦潭公咯。”

  能调动重弩以及官兵,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来袭杀自己,整个大周朝的确只有秦潭公能做到,要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外表那般一个出身贫寒才出众的新晋翰林官,自己身边的护卫可能不皇宫里的那位小皇帝,但起那位怕被刺杀的宋元也不差多少。

  除了权倾朝野掌握军权的秦潭公,大周朝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般袭杀,但是....

  “秦梅说不是啊。”薛青道,搓着手干涸的血块。

  “他说什么是什么啊?你这鬼头鬼脑的家伙怎么这样相信他了?”四褐先生瞪眼,“我说的话你怎么从来都没这么相信过?我跟你熟还是他?”

  薛青皱眉:“不要闹,说生死大事呢。”

  四褐先生冷笑:“生死大事能不能先治伤?你真以为自己神仙无敌啊,你信不信我说你再耽搁闭眼再也睁不开了。”

  薛青嗯嗯,伸手。

  四褐先生看着伸到面前的摊开的手掌,血肉模糊很是难看,皱眉:“干吗?”

  薛青道:“那神仙药丸呢?给我吃啊,你还等什么?”

  四褐先生呸了声推开她的手:“这点小伤哪里用得着那个,糟蹋年景呢。”将她从床拎起来,“快去洗洗,药我都配好了,该敷的敷该洒的洒该喝的喝。”

  薛青嗯嗯两声向里间的盥洗室而去,脚步缓慢,身子也僵硬,随着一步一步走过去,光洁的地又留下浅浅的血脚印,四褐先生看着地的脚印,轻叹一口气,连受了伤也得自己来伺候自己.....他不方便,外边的婢女不能知晓她的女子身份,而知晓她女子身份的薛母妙妙不能出现在这里。

  “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四褐先生摇摇头,“不一般的倒霉。”

  脱衣,清洗伤口,以及敷药都让昨夜的伤痛再重演一遍,疼痛的刺激没有让薛青昏迷,让她更清醒。

  这件事不是秦潭公做的。

  至少不是他的意思,首先秦潭公的确是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但是凡事要做必然有蛛丝马迹,尤其是如此重大的袭杀,不可能半点消息也不走漏,尤其是康岱在描述房览死的时候曾经透露出意思,秦潭公那边有他们的人。

  再者,她适才说了想她死的人是不少,秦潭公也必然在其,然而敢做和能做是关键,敢,秦潭公必然是敢,但不能做啊。

  袭杀自己对于如今的秦潭公没有什么好处,现在并不是杀自己的好时机,秦潭公难道不知道这一点?

  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杀了自己对谁更有好处?

  谁?

  薛青扯着布裹伤口的手一顿,身的水已经擦干,刚涂一层药粉,正在腰里缠绕第一条伤布,赤身**的她站在小小的严密的盥洗室内只觉得寒意森森。

  停顿只是一刻,手扯着伤布继续慢慢的缠绕腹部,白皙的圆润的肌肤很快被盖住一层一层....

  “也没什么。”她道,“有一有二。”

  先有梁凤梁润泽想要杀她,再有其他人,也不怪嘛。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薛青的耳朵动了动,脚步迈进门,站到了里间门口,敲门....

  “...又是哪位大人啊?...什么,陈相爷?啊呀...大官...”

  “...薛青你快点醒来...”

  “...不不,没事,相爷不用担心...也该醒来吃药了....”

  “...薛青,薛青...醒醒...相爷稍等啊....”

  ......

  ......

  “伤的如何?”

  陈盛前一步,看着从内里慢慢走出来少年问道。

  “伤的不轻。”薛青道,“如果不是笃大人他们及时赶到,我只怕已经变成刺猬了。”说着笑起来。

  变成刺猬并不是好笑的事啊,陈盛看着穿着亵衣的少年,少年的头发披散,湿漉漉的,显然刚洗了,亵衣很厚,宽大,将身子罩住。

  “怎么这时候了,还洗头啊。”陈盛神情复杂道,伸手扶住薛青,受伤了啊自己洗头,那得多难啊....

  “头发有血。”薛青道,“习惯了。”

  因为女扮男装隐藏身份所以习惯了一个人照顾自己吗?陈盛默然,退后一步撩衣跪下,俯身叩头。

  “臣,万死。”他低声道。

  薛青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道:“万死的应该是杀我的人。”然后才看向陈盛,“相爷请起。”

  陈盛没有起身,道:“臣护主不利,万死难咎。”

  薛青轻叹一声,道:“相爷觉得跪着心里好受跪着吧。”不待陈盛说话,又道,“是秦潭公做的吗?”

  陈盛俯身在地,感受着那女孩子的视线落在身,他的头更低了几分,道:“不是。”

  不是?薛青没有说话。

  “...是宋元。”陈盛接着道,“宋元的安排。”

  薛青嗯了声,道:“没有秦潭公,宋元哪能安排。”

  陈盛道:“秦梅也参与了?”

  薛青道:“他来当黄雀的,笃大人他们把我从长街救出,他堵在街口等着呢。”

  陈盛抬起头道:“万幸笃大人在。”长叹一口气。

  薛青道:“有笃大人他们在,秦梅没能杀了我。”再次伸手请陈盛起来说话,这一次陈盛没有再坚持,起身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听薛青继续道,“不过我们也没杀了他,杀了他我从受害者变成施害者了,杀了他没什么用,反而更不利。”

  陈盛看着她道:“殿下在那种状况下还能如此理智。”欣慰又心痛。

  薛青笑了笑,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秦潭公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随意而为之?”

  陈盛道:“殿下放心,这次并不是因为殿下身份而引来的袭杀,纯粹是因为秦潭公飞扬跋扈肆无忌惮久矣,宋元等人才敢如此做,以图震慑众人。”

  薛青看着他哦了声,点点头:“这样啊,那好。”又一笑,“那我这伤倒也没有白伤。”

  陈盛看着这少年脸的笑,低头道:“怎会愿以殿下的伤来换取什么。”声音哑涩。

  薛青笑道:“我知道,我说笑呢。”点点头,“只是苦作乐,险求利,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想它没有发生怎么样,还是想它发生后能得到什么吧。”

  陈盛应声是,深吸一口气抬头,道:“秦潭公此举动了王烈阳的逆鳞,他现在与我们同心协力要夺秦潭公权,此时不管是助力还是民心都到时候了。”

  薛青嗯了声,道:“那我不管了。”说到这里又嘿的笑了,“这次是真不管了,我伤重躺在家里,不再问青霞先生的案子,不在人前,总不会还有人跑来杀我吧。”

  这孩子还在说笑,陈盛神情复杂,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嗔怪,随着叹口气道:“不会了,殿下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管了。”又停顿一刻,“只待入朝,。”

  这入朝指的不是薛青薛状元身份了,而是宝璋帝姬。

  薛青点点头,伸手按住胸口,眉头微皱。

  是伤口在疼吧?

  “伤的到底如何?真不用太医看吗?殿下放心,这太医是信得过。”陈盛道,第一时间派来了大夫,但薛青没有让近身,只让安排对外说伤重,做出治病的样子行。

  “不用担心,我这是伤不是病,欧阳先生是五蠹军治伤的高手。”薛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