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朱仪彬被感动得双目泛红,跪在小皇帝身边,声音哽咽地说:“臣定当竭尽全力。”
虽然声音发颤,但是朱仪彬下针的时候手却依旧很稳。
几针扎下去,小皇帝虽然依旧浑身无力,十分不舒服,但是四肢的颤抖抽搐渐渐平缓下来,骨头缝里那种让人没抓没挠的麻痒感也有所减轻。
小皇帝突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原本因为难受而绷紧的身体瞬间软下去。
刘启此时双眼已经被泪水糊得看不起了,只觉得开始还需要自己用力按住的双手突然间没了力气。
他惊得魂飞魄散,张嘴就要喊,却被薛承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
“皇——唔——”
小皇帝的情况暂时得到缓解,在刘启的搀扶下勉强坐起身来,靠在他身上费力地喘着气。
“今日之事,不可外露半个字!”
屋内其他几人自然知道这件事中的干系,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大齐立刻就要陷入混乱之中了,所以全都严肃应诺。
陈瑜白虽然已经转醒,但到底年纪大了,刚才又惊又怒之下伤了心神,此时还有些浑浑噩噩,并不是很清明。
皇上扭头看向陈瑜白,关切地问:“陈大人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项昌林道,“陈大人只是一时间气血上涌,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但怕是需要好生将养些时日才行。”
小皇帝闻言羞愧地低下头去。
陈瑜白对他来说,如父如师,从当初陪着他去封地开始,就对他谆谆教导,后来更是将他直接保上皇位。
都已经是可以含饴弄孙的年纪,还要为他殚精竭虑。
而他呢?原就知道蒋家从根子都烂透了,却还是轻信了德妃,最后不但害了自己,还差点儿害了陈瑜白。
薛承看出小皇帝的情绪低落,知道他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但是阿芙蓉瘾还没彻底过去,残留的余韵会放大人的各种负面情绪。
这也是造成上瘾者家人十分痛苦的原因之一。
瘾头上来的时候六亲不认,过去之后却又痛哭流涕、真心忏悔、跪地求饶、赌咒发誓……甚至是自断手指,撞墙撞柱……最后全家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被不知情的人看到,简直可以说是感天动地。
这样的感动,只能维持到下次瘾头再次上来,所有人又再次被伤得体无完肤。
薛承跟刘启一道,将小皇帝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休息。
作为屋里唯一一个可以拿主意并且理智尚存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已经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即便这里是自己的衙门,自己也早就将上下都梳理过好几次了,但也不敢说是铁板一块,毫无破绽。
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外面传出各种谣言了。
当务之急是要封锁消息,将皇上送回宫中,把陈瑜白送回家修养。
薛承沉声道:“刘总管来的时候可给皇上带了御寒的衣裳?”
刘启抹了把眼泪道:“带了,带了,老奴这就去马车上取。”
“微臣护送皇上回宫,朱院判和冯院判跟着皇上一道回宫。劳烦项院使,陪同陈瑜白大人一道回陈府,陈大人的身子,这几日就有劳院使大人了。”
项昌林和冯尧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而且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小皇帝能熬得过这个坎儿,朱仪彬这个医痴立刻就身价不同了。
刘启取来大氅、风帽等御寒之物,伺候小皇帝换掉弄脏的衣裳,带上风帽,先避到屏风后面。
薛承叫人取来担架和棉被,大张旗鼓地将满脸病容的陈瑜白护送出衙门,担架旁边还跟着一脸苦相的项昌林,任谁看都是陈大人病得很重的模样。
趁着陈瑜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薛承已经护送着小皇帝悄悄从后门离开。
回宫之后,小皇帝这次的发作也基本过去了,换了身衣裳,一脸倦容地靠坐在软塌上。
刘启眼底惊魂未定,在小皇帝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眼神更是一刻都不敢离开。
小皇帝示意朱仪彬暂且退下,声音沙哑疲惫地冲薛承吩咐道:“彻查蒋家!”
1147 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薛承并不知道事情跟蒋家有什么关系,但是听到皇上这样说,立刻想起最近皇上专宠德妃,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刘启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小皇帝床前,失声痛哭道:“都是老奴对皇上照顾不周,一直只以为是德妃妖|媚惑主,竟没想到她竟是有意毒害皇上,老奴该死,老奴罪该万死啊——”
“行了。”小皇上声音沙哑地说,“最近宫中先不要露出什么端倪,派人监视昭华宫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切断她们与宫外的联系,这次绝对不能再出纰漏。”
“是,老奴一定亲自督办,确保昭华宫连一只老鼠都出不去。”
刘启下去安排人手之后,小皇帝才对薛承道:“陈老如今病倒,这件事朕就只有托付给你了。”
薛承闻言立刻单膝跪地道:“微臣听凭皇上吩咐。”
“蒋家的事拖不得了,速战速决,趁着过年将嫡支一网打尽。”
“微臣领旨。”
薛承卡着落钥的时间出了宫,到家早就过了晚膳的时辰。
夏月初已经叫厨院那边熄了灶火下工了,只主院的小厨房还留着火,灶上的小砂锅里面发出轻微的沸腾声,其他菜的食材也都准备好了,只等薛承回来好下锅。
“夫人,都这个时辰了,不如您先吃点儿垫垫肚子,饿过头了伤胃。”清荷上前低声询问。
夏月初从正在写的菜谱中抬起头来,下意识看向墙角的落地钟,揉揉有点酸涩的眼睛道:“都等到这会儿了,就再等等吧。”
清荷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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