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这鹅肉真是绝了!”高水生忍不住拍案称绝,“鹅肉大多比鸡鸭更柴,做不好还容易有草腥味儿,需要用重料去压,但是这个胭脂鹅做的,甘美鲜嫩,口感油润,回味无穷,着实难得!”
幺孙一开口说话,高老太太顿时没心思去管儿子说了什么,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聚到了一处。
“昊儿喜欢吃这胭脂鹅?回头想吃了就说,奶奶叫人来给你买。”
“我吃着这家的菜都好吃。”高小少爷难得有一次不挑食的,可把家里的人都高兴坏了。
“上菜——”封七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姜瑞禾忙带人去门口将食盒接过来,这回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她手上的食盒,等着看下一道菜会是什么。
“山菇烩湘莲。”
“焖烧牛肉。”
如今天寒地冻的,即便有南方那边的菜运过来,但是也越来越少,价钱更是越来越贵了,而且那些绿叶蔬菜基本上已经没办法再运了,还没送到地方,就不是冻伤就是发黄打蔫儿了。
所以即便是京城或是保定府,腊月里的新鲜蔬菜也都是十分稀罕的。
这盘山蘑烩湘莲,便算是桌上难得的素菜了,下面还有几棵焯过水的芥蓝。
一根芥蓝半银子,搁在百姓家里都够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夏月初买的时候都觉得心在滴血。
这个菜本来应该是鲜蘑烩湘莲,但是此时哪里还有新鲜蘑菇,所以用的是从东海府带过来的冷冻蘑菇。
在东海府的时候,秋天上山收了蘑菇,择干洗净,焯水之后控干,放入初味轩的地窖里冻上之后,来保定的时候,一路用冰块镇着运过来,再重新冻在上善坊的地下冰窖里的。
568没有老鲤不成席(1更)
虽然这样的蘑菇化冻之后比干蘑菇泡发更接近鲜蘑的味道,但到底不是鲜蘑,夏月初从来不喜欢做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所以干脆把菜名一并改了。
这道菜三种主料来自三个地方,能运过来也都实属不易,若是论起造价来,比桌上之前的那些荤菜都还要贵上几倍。
姜瑞禾把菜放在转盘上,介绍道:“这道山蘑烩湘莲,用的是打广州府运来的芥兰,打湖南洞庭湖运来的湘莲还有东海府山里的野生蘑菇做成的。
芥兰清心明目还能解劳乏,除邪热。莲子能够养心安神。野生的山蘑菇在山里吸收天地精华长成,鲜而不浊,也是滋补的佳品。老太太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光是听着你说我都觉得好吃!”
蘑菇肉头儿劲道,嚼起来倒像是在吃肉似的。
湘莲圆滚洁白,粉糯清香,再配上鲜脆清甜的芥兰,让人顿觉从嘴里到胃里都被轻柔的荷风拂过,油腻感顿消。
用素菜清口之后,自然少不得还要尝尝焖烧牛肉。
焖烧牛肉是装在一个收口的小瓦罐里的,盖子一打开,顿时浓香扑鼻,其中还带着淡淡的酒香。
专门从山东运来的鲁西黄牛,这种黄牛体型高大,肌肉发达,皮薄肉厚,最重要的是肉质鲜嫩。
脂肪均匀地分布在肌肉的纤维之间,切开可以看到明显的大理石花纹,格外漂亮,特别适合焖烧。
牛肉切块之后,跟香料一起大火煮沸,转至小火慢炖直至酥烂,然后再将土豆、胡萝卜等配料当如焖罐中。
这道菜在临出锅前,需要倒入少许白兰地再焖一会儿,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夏月初手头没有白兰地可用,便让薛壮帮忙弄了个简单的蒸馏冷凝的东西,用自酿的葡萄酒粗略地进行了一下二次蒸馏,得到了一些……不能说是白兰地,只能叫做是原白兰地的蒸馏酒。
蒸馏的用具太过简陋,又没有条件和时间用橡木桶密封陈酿,这种蒸馏酒虽然度数挺高,但是喝起来完全没有白兰地的香醇可口、芳香浓郁,不过做菜的时候用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焖罐已经离火,但是由于罐身还有温度,所以还是继续提供着热度,及至上桌后一掀开盖子,酒香混着牛肉的香味儿,便一起冲将出来。
高水生夹起一块牛肉品尝,入口未咬即化,肉丝间吸满了汤汁,在唇齿间迸发开来,浓香直冲头顶,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细细回味着嘴里的那股淡淡酒香,此时一点儿也不想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将嘴里的香气放跑了一样。
即便是不说话,香气也会在呼吸间通过鼻孔散发出去,嘴里鼻端都是醇香。
这种味道是他从未尝过的,尤其是其中的那股似有若无的酒香,更是激得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头皮都泛起了酥麻的感觉。
牛肉还能吃出这样的味道,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们这道菜里的酒用的是什么酒?”高水生迫不及待地扭头去问姜瑞禾。
“高老爷,这是我们东家娘子自己酿的酒,因为又费劲产量又少,所以都不对外卖,只是自家留着喝。今天若非是给高老太太贺寿,我们娘子才不舍得拿出来做菜用呢!”
“这酒味儿不错啊!”高水生是个酒痴,也是个懂酒的人,虽然牛肉里只加了那么一小杯蒸馏酒,但是他却还是一下子就尝出来,这酒自己以前肯定没有喝过,带着一股不一样的酒香。
嗜酒之人遇到以前没喝过的酒,尤其还是好酒,那种激动和雀跃的心情是怎么都按捺不住的。
“快去跟你们东家娘子说说,不管多贵,这酒给我来一壶尝尝。”
姜瑞禾离开了一回儿,不多时便拿着一个酒壶进屋道:“高老爷,我们家娘子说了,这酒本就是闲暇时候的游戏之作,粗鄙得很,也就只有入菜才觉得醇香。不过您是懂酒之人,想必对这里头的门道都清楚,所以便也不怕露怯,装一壶给您尝尝,望您能指点一二。”
高水生接过酒壶,倒了一杯出来,只见酒液清澈如水,抿了一口,度数挺高,颇为呛口,但是味道却反倒不如刚才吃肉时品到的香醇。
“看来东家娘子所言不虚,果然是一次不太成功的尝试。不过加入菜中的滋味却妙不可言,倒也算是另辟蹊径的一种成功了。”
高水文对酒水的味道不佳颇有些遗憾,不过紧接着新上来的菜很快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红烧鲤鱼。”
“椰子蒸鸡。”
红烧鲤鱼虽然听起来是一道家常菜,但其实自古就是宴席上的一道硬菜。
所以有这么句俗话,叫做没有老鲤不成席,足以见得鲤鱼在酒席中的上品地位。
而且这红烧鱼,听着简单,是要做好了却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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