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说且白
——谁咬破的?我是不是听到跟我同名同姓的人了?
沈菱脚步再往后噔噔的要离他更远。
——我就说我怎么一醒来是在你的马车上,不是在我自己的马车里,原来你是想找我秋后算账。
——还有你不要再看我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让你嘴唇破皮的凶手是我。
沈菱眼神飘忽,“陛下,我想下去换身衣裳,你先歇着,等我换好了,你要是想起我,我再来。”
——先走了再说。
谢元珣,“你怕什么,要这么急着走。”
——怕你秋后算账......
——谁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把我的嘴唇也咬破皮?我不要,想想都觉得疼,再说了,咬你的人是昨天的我,今天的我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我,你不能以偏概全。
谢元珣起身,把已经蹭到马车门口只差一步就能走的沈菱拎着脖子给带回来,他把手放到她嘴上,“想偷跑?”
沈菱一个激灵,硬着头皮说,“陛下,你说笑了。”
——我那不是偷跑,是明目张胆的跑好吗,还是当着你的面跑的那种,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没有成功。
谢元珣温声说,“我把你嘴上的皮给抓破一块,这样你就能跟我一样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沈菱,“......”
——你这话说得变态变态的。
沈菱对上谢元珣的视线,发现他是来真的,没有跟她开玩笑,沈菱视死如归,“陛下,你来吧,不过你记得轻点,不要把我给弄疼了,我怕疼,还有,你能不能咬我下嘴唇外面这边的皮,这里涂药能好得快一点......”
——破皮就破皮吧,谁让我昨天喝醉酒造孽了。
谢元珣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的嘴,他戳够了停下来,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给我上药。”
“哦哦。”沈菱下意识的接过小瓷瓶,在手指上倒出来一点药膏,很有自觉性的轻轻抹在谢元珣被咬破皮的地方。
沈菱问道,“陛下,你不咬我了吗?”
谢元珣看她,“不咬了,你的要求那么多,我嫌麻烦。”
沈菱嘿嘿的偷笑,察觉到谢元珣不善的眼神,她连忙收起笑,板着脸装严肃。
“陛下。”沈菱好奇的叫道。
“恩?”谢元珣声腔发出一个单调。
沈菱,“你这嘴,是什么时候被我给咬的?”
谢元珣说,“你睡着后。”
沈菱,“我睡着了还能咬你?”
谢元珣淡淡的说,“是啊,你不光能咬,嘴上还在一边说好吃,你昨晚做了什么梦?”
沈菱,“......”
——怪不得我昨晚做梦的时候,总觉得那个猪蹄吃得我好难受,原来我是把你的嘴当成猪蹄啃了。
沈菱的脸露出茫然表情,眼睛往外散发着她无辜她啥也不知道的信息,“陛下,你说什么呢,我昨晚有做梦吗,没有吧,我记得我是一觉睡到天亮。”
谢元珣,“恩......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了?”
沈菱继续无辜,“要不然呢?”
谢元珣,“......”
他的眼神逐渐危险。
沈菱干笑着又从小瓷瓶里面倒出来一大坨的药膏,动作迅速利落的糊在谢元珣的嘴上,“陛下,你先上药,上药的时候别说话,对伤口不好。”
谢元珣就真的没有再说话,听话的由着沈菱在他的嘴上捣鼓。
这次出行的队伍很长,中途休息的时候,沈菱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在地面走了几步,她坐马车坐得骨架都要散了。
沈菱问,“流珠,还有多久才能到木兰猎场啊?”
流珠,“按照现在的行程,再过五天就能到了。”
沈菱抑郁,那她就还得要再坐五天的马车,屁股都要坐废了。他们走的是官道,路都是修得很平坦,在马车上也不会磕磕盼盼,可坐久了沈菱总是想跳车。这不是沈菱要矫情,而是在马车上她真的是做什么都做得不舒坦,看话本?身体在马车里动来动去看得眼睛晕,睡觉?她睡得已经够多了,再睡身体都快浮肿虚胖几斤。
流珠看出沈菱无聊,“娘娘,这边有一个北珠湖,当地的人都说北珠湖是天上的神仙留下的眼泪,湖边还有不少文人墨客的诗作,它离我们的驻地不远,娘娘不如到北珠湖看一看?”
沈菱没多考虑就点头同意,“行,就去那里。”
流珠,“说不定娘娘去了,还能得到北珠湖里留下来的神仙气息祝福,这边的人都说去过那里的人,子嗣缘分很快就会被送来,有好多膝下没有子嗣的人都会到那里祈祷神仙能够庇佑她们有身孕。”
沈菱,“......”
流珠说什么北珠湖能够让人怀孕,沈菱听听就过去了,她没当真,哪个旅游景点不扯出一些牛批的神话背景和神奇功效?她工作的时候,跟着公司同事到外地出差,还听说过有一个景点的山顶放着一个和男人双腿处那个小东西很像的石头,这玩意据说是轩辕黄帝和蚩尤打架后,黄帝留下来的‘小黄帝’,谁要是去摸了,谁就能怀孕,谁当真谁就输了,纯属心理安慰。
沈菱带着人去北珠湖,谢元珣这边几乎是同时知道了,他对冯公公说,“多派人跟着保护她。”
冯公公,“是。”
谢元珣,“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冯公公,“......”
......
北珠湖边。
薛蜜儿看着和薛云时走在一起的宋翘楚,两人有说有笑,薛蜜儿抿着唇,她邀请薛云时来北珠湖,他就说有事没空,她只能一个人落寞的来了,然后她就在这里见到嘴里说没空的薛云时。
薛蜜儿气得红了眼,她冲过去,一把抓住薛云时,“表哥!”
薛云时不耐的皱眉,“表妹,是你啊,你怎么不在营地里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薛蜜儿指着宋翘楚说,“我要你陪我来,你说你有事,你的事就是陪她吗?”
薛云时,“蜜儿,她是你宋姐姐,你不要没大没小。”他又对宋翘楚说,“她被娇宠惯了,顽劣之处有时候让我都头疼,还请你见谅。”
宋翘楚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有个弟弟,也是常常让我又气又笑。”
宋翘楚是辅国公府的嫡小姐,比起家中其他喜欢弹琴作画的姐妹,她更喜欢跟着父亲和哥哥弟弟们舞刀弄枪,这也就导致她在京城中没有什么手帕交,就算有人想来和她做朋友,也是为了国公府的权势来巴结讨好,宋翘楚慢慢的就不爱出门参加宴会。
宋翘楚和薛云时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大致是满意的,她只要成了婚,就可以不用再听母亲整日里在她耳边念叨的什么她年纪大了,该找夫婿嫁人生孩子的话,薛云时性情温和,对出身武将世家的她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有偏见。
薛云时对宋翘楚解释了,他再看向薛蜜儿,脸一沉,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悦,“蜜儿,你不要再闹了,再闹,你就给我回京。”
薛蜜儿愣住,宋翘楚看了眼薛云时,没有对此说什么,薛蜜儿是他的表妹,这是他们的家事。
薛云时带着宋翘楚走远,只单独留下薛蜜儿一个人,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沈菱脚步一顿,听到哭声,伴随着风传递过来,就很像沈菱看过的那些鬼片中鬼哭狼嚎的声音,谢元珣的御驾会经过的地方,一路上都有人在前面的路上把人给清空,平时北珠湖这边会有人来,今天则是空无一人,除了跟随着谢元珣御驾的人可能来这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沈菱喃喃道,“这是人在哭还是鬼在哭?有点好奇。”
刚想开口对沈菱说别害怕的流珠,“......”
沈菱走过去,北珠湖是一个盆地的地形,沈菱她往下一看,她就清楚的看到在湖边哭得跟个泪包一样的薛蜜儿。
薛蜜儿还不是保持一个动作哭,她一会儿站起来冲着湖哭,一会儿蹲下来抱头哭,一会儿又跺脚哭,动作千奇百怪,沈菱津津有味的在旁边手揣兜兜的盯着她看。
薛蜜儿见到沈菱,“呜呜呜你看什么看呜呜呜。”
流珠呵斥,“大胆!你......”
沈菱抬手止住流珠的话,她看着哭了这么久,只掉眼泪一点鼻涕都没有掉的薛蜜儿,啧啧称奇,这样的哭法一点都不科学。
沈菱,“没事,我就是想看你,你继续哭吧。你辛辛苦苦的哭这么久,我就当是在欣赏了,你自己一个人哭,哭一会儿就会没劲,不过有我看着你,你就会越来越想哭,越哭越厉害。”
薛蜜儿睁大眼。
这特么是个什么畜生啊,一般人要是看到别人哭,不是该善良的过来安慰劝说吗,怎么会像沈菱这般‘你哭,劳资看你能哭到什么’的姿态?
要是薛蜜儿把这话说出来,沈菱大概会一脸严肃的说,她这都是跟谢元珣混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把谢元珣的狗性情给沾染了。
要换了以前,见到小姐姐哭,沈菱肯定是会给小手绢擦眼泪。
薛蜜儿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擦了擦脸,警惕的说,“不用,我不想哭了。”
沈菱,“啧,我还想再多看一会儿呢。”
薛蜜儿木着脸,“你非要把你想看戏的目的说得这么清楚吗?!”
沈菱乐呵呵的说,“下次会注意。”
薛蜜儿翻了个白眼,还想有下次,做梦。
沈菱弯腰在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你是在哭什么?我刚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撞鬼了,有点害怕。”
流珠,“......”抱歉,她没有看出来沈菱害怕,反倒是看到她一脸兴奋好奇。
薛蜜儿往沈菱的脸上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收回视线,没过几秒,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瞥向沈菱的脸。
沈菱清了清嗓子,“因为你哭得这么伤心,我觉得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让你很难过的事情,你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薛蜜儿翘起唇角,娇娇的说,“你听了就来安慰我吗?”
沈菱摇头,“不,是听了你的伤心事,让我高兴高兴。”
薛蜜儿,“......”
她就不该期待沈菱会说出什么好话!亏她的脸蛋长得这么的好看,哼!
沈菱拿着石头在湖上打水漂,石头在湖面上点了三四下,它才‘咚’的一下沉入湖水中。
薛蜜儿眼睛一亮,她也学着沈菱捡石头,一扔——
“砰!”石头像颗炮.弹沉下去,溅起一片水花,薛蜜儿猝不及防之下,裙摆下方都湿了。
与之相对的是沈菱又咻的一下打了一个轻盈漂亮的水漂。
薛蜜儿,“......”
沈菱,“噗哈哈哈哈哈哈。”
薛蜜儿羞得脸蛋都红了,沈菱好笑的说,“你拿那么大一块石头怎么打水漂,你要捡轻和扁平点的石头才行。”
薛蜜儿闷闷的点头,“我知道了。”
打了几个水漂,心中的郁气也像是随着打出去的石头不见。
薛蜜儿忽然说道,“我从小就离开家,到我叔母家住,是叔父把我从家里带走的,小时候不明白他们是想做什么,后来才从叔父和族人的口中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嫁给叔母的儿子,也就是表哥,他们想让我再维持一辈家族的繁盛和荣耀,我叔母是玉真公主,叔父尚了主,薛家就因此繁荣起来。”
“是他们每个人都指着我说,我会成为表哥的妻子,就连叔母,她也说过我和表哥很相配,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变了,表哥想另娶她人,叔母不反对,叔父和我的族人也得到别的好处,仿佛把我给遗忘,不再要求我嫁给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