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负责躺赢 第53章

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标签: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宋嘉书:……虽然我知道,但每回听都觉得心灵受到了震惊。

  “听说隆科多大人跟被鬼摸了头似的呢,一见了这位,谁都不顾了。福晋刚刚说,这位抢着说话,这算什么呀!听说在府里,对牌都是她捏着,什么都是这位说了算!”

  耿氏声音更小了,几乎贴在宋嘉书的耳朵上,悄声道:“我阿玛不是镶蓝旗的佐领吗?听说有人通过给李四儿送礼谋差事做官呢!居然还真能成!隆科多大人官那样大,却听她的,你说他是不是真被李四儿偷了心去?”

  做小妾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够本了。

  宋嘉书想起史书上所说,李四儿最后把隆科多正妻折磨的‘几乎成人彘’,无辜惨死,就觉得齿寒。

  她冷道:“这李四儿哪里是偷了他的心,只怕是偷了他的脑子和良知!”凡有一点心,能看着原配和原配的儿子被人折磨,而自己只顾着纵容?

  耿氏站直了身子咯咯笑:“姐姐难得刻薄人。”

  宋嘉书叹口气:“福晋不容易,只怕还不得不敷衍她。怪不得跟吃了死苍蝇似的呢。”

  隆科多是佟家人,还是孝懿仁皇后的弟弟。

  四爷是在孝懿仁皇后膝下长大的养子,佟家对他算是名正言顺半个舅家。旁的皇子福晋也就算了,四福晋是必须要去跟隆科多夫人打招呼的,然后就被李四儿的骄纵糊了一脸。

  对福晋这种人,在儿子没了后,她最重的就是福晋的地位和不可逾越的正妻的权利。

  李四儿这种人跟她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挨了一个耳光。

  昨日还是当着所有内外命妇挨的耳光丢的脸面,以福晋的自尊心,自然是受不了。而且想想,这一回隆科多能让李四儿出席,以后逢年过节去隆科多府上,还不更得见到这位耀武扬威啊,福晋想想都要心梗了。

  所以性格坚毅如她,都崩溃的要跟人吐槽才行。

  估计今日整个京城的内外命妇,都在吐槽这一对奇葩。

  只是隆科多如今做着九门提督,位高权重,没有人会去得罪他,尤其是为了内宅不修的事情。

  而且隆科多本人还很骄傲,觉得我心爱的女人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待遇。

  被隆科多和李四儿恶心这件事,对福晋来说是旷日持久的,对宋嘉书这种不用出门的人来说,就是生活中穿插的连续剧。

  福晋从此后与她们说的最多的闲话,就是‘这对不要脸的’的新闻。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福晋把她跟耿氏渐渐当做自己人的一个信号。

  ——

  宋嘉书依旧悠悠闲闲的过自己的日子。

  春光渐渐由明媚转向有些热烈。

  宋嘉书的整理癖这些日子又犯了,不用去福晋处做事的时候,就带着白宁白南分批的晾晒东西。

  所有的大毛衣裳、各种皮料、四季的衣裳,甚至连所有书本子都收拾了一遍后,宋嘉书又开始整理小东西,所有的手帕、香囊、荷包又被她按照颜色分类,准备也出去晒一晒。

  白宁白南就由着她折腾。

  毕竟主子这些‘症状’都是四阿哥去前院读书后才出现的,可见是格格心里空落落的,那就由着她折腾吧。

  反正都是格格的东西。

  宋嘉书干劲十足:她所有的账本终于建立起来了。

  她手里的银钱是刚来就算了一遍的,从那后大笔的收支都记录在她的小本本上。但凝心院中东西太多,从去年整理两间库房,到今年把所有的衣物都晾晒一遍,她终于把凝心院中所有物件都登造成册,做到了心里有数。

  这会子凝心院的东边已经搭起了几道绳索,上面搭着许多手帕。

  “今天日头又好,又几乎没风,正适合晾这些小东西呢。”

  宋嘉书进去换了件薄衣裳,又去库房给自己盛了一碗桂花酒酿圆子,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廊下。

  她微眯着眼睛:天真好,蓝的像是水洗过一般。

  前世很少见到这样干净的天空,几乎涤荡人心里所有的烦恼。

  怪不得古人想要成仙升天呢,这样的天空,才让人觉得其上有仙人久居。

  她放空自己,渐渐就有些想要睡觉。

  ——

  四爷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并没有看到廊下的宋嘉书,而是看到了院子里大批量按照色谱晾晒的手帕,整整齐齐的跟方队似的。

  一个得到视觉满足的强迫症,觉得很舒服。

  四爷刚舒服完,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阵风,就正正好好把一块手帕吹过来,要不是他手快,差点吹到他脸上。

  宋嘉书已经被白宁戳醒。在起身迎接四爷的路上,就见自己的手帕差点糊了这位大爷的脸,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据《清史稿·卷二百九十五·隆科多列传》记载,负责审理李四儿的夸岱将隆科多原配妻子死前的形象形容为“致其如人彘”。文中关于李四儿的骄纵,如买卖官职等都来源于隆科多列传的记载。

第41章 陪聊

  四爷手里捏着一块手帕走到宋嘉书进前来,还拎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眉毛微蹙:“这是去年内务府送来的手帕的样式吧,既然是用过,扔了就是。”

  手帕对他这种皇子来说,算是一种消耗品。

  比如每年内务府给宫嫔备生辰份例,都有手帕九盒到九十九盒不等——九十九盒是皇太后的生辰份例。

  于是在四爷看来,这就是用旧了就该扔的东西。

  怎么去年的手帕还洗了晾了再收起来呢。

  让人看了,岂不以为雍亲王府揭不开锅了?

  宋嘉书只得道:“每年的花色不同,收着也不是为了用,有时候就想看个绣纹。”

  四爷这才点头。

  宋嘉书心里嘀咕:这位爷怎么过来了?

  四爷的动向,是每个人都关注的。宋嘉书也知道今日四爷在府里,不过听说这位爷晨起从东大院出来,然后就去了福晋处商议事,用过了早膳就久违的去了西大院。

  宋嘉书以为今日四爷不会出来了:李侧福晋这一年多来少见四爷,一定会出尽百宝留住人的。

  结果这位爷居然晃悠到自己这来了,宋嘉书有点不愿意:这怎么还给我拉仇恨呢,从西大院出来,您倒是继续回东大院看年侧福晋啊。

  不过很快宋嘉书就弄明白了四爷的来历,他还真不是随便溜达的。

  明日他要带着弘时、弘历和弘昼三个阿哥去圆明园住几日,据说还要带他们去试试骑射围猎,用四爷的话说,两个小的也都快八岁了,很该见见血。

  他决定了,宋嘉书自然也不能有任何异议。

  四爷只是来通知她一声,顺便让她给弘历收拾东西:“奴才们到底不够精细。你收拾好了叫人送到前院去。”

  交代完这件事,四爷又看了一眼颜色分明的院子,指了白宁去整理下刚才被小风刮乱了的红色区域,这才满意的走了。

  宋嘉书:果然是强迫症。

  白南跑回来道:“爷又去了淬心院。”

  宋嘉书点点头,还是觉出了一点与以往的不同:不过是带阿哥们去圆明园和围猎,用得着四爷亲自往各院说一声吗?

  东西不全?后宅格格的院落里,难道能比前院阿哥的东西更全吗?

  不多时,耿氏就上门了,脸上带着激动的神采:“姐姐快帮我想想,咱们给他们带什么东西呀!”

  不怪耿氏激动,这是弘历和弘昼第一回 被四爷带出门。

  从前这样的好事只属于弘时。

  从身份上,从年龄上,之前的几年,两个幼崽都没有跟弘时并提的资格。

  可这回,四爷带走了三个儿子,而且还亲自往三个额娘处都走了一趟。

  宋嘉书也放下旁的思绪,先准备这件事儿,她拿出笔墨:“先把想着的记下来,换洗的衣物自然要多带些,这个天儿出去骑马射猎,只怕一天要换好几身衣裳呢。”

  耿氏还处在儿子被看重的兴奋中,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不少,还回头叫白宁等人:“你们也都帮着想想啊。”

  凝心院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东西都想给小阿哥带上,感觉弘历弘昼不像是跟着亲爹去圆明园住几天,简直要远行半年似的。

  最后连成药都给两个孩子包了一包,尤其是跌打的药酒、治腹泻的丸药等都格外装好了,交给了能跟着去的嬷嬷。

  “唉,到这时候我才羡慕起年侧福晋来。”耿氏跟后院里的女人一样,有些怕四爷,对恩宠又畏惧又渴盼。不过自从耿氏有了儿子后,对承宠的畏惧就多过了渴望。

  四爷这个人,是个逆毛摸绝对不行,顺毛摸多了也嫌烦的人,委实不好伺候。

  尤其是他总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看耿氏——嫌人家胖了。

  耿氏如今都怕四爷到她那去,生怕惹恼了爷再连累了弘昼,所以别说主动去争宠了,每回四爷进后院,她都恨不得神隐。

  也只有这时候想起恩宠的好处,忍不住嘟囔道:“要是年侧福晋想跟着去,四爷肯定也会带她的。”

  耿氏也就是嘟囔两句,然后就过去了。

  ——

  然而这世上的事儿不经念叨,四爷带着阿哥们走的第二天,东大院对凝心院和淬心院都发出了邀请:“侧福晋请两位格格去说说话,聊聊有孕和孩子的闲话。”

  宋嘉书彼时正在编平安扣,见寿嬷嬷在自己跟前蹲身说话,就叫了起,然后看了看桌上的座钟,这会子众人都刚请安回来,时辰还很早。

  “侧福晋命我这就过去?”

  寿嬷嬷连忙堆起一脸的笑:“是奴才不会说话,侧福晋原是怀了孕发闷,想请两位格格去说话做个伴儿。想着两位格格院中只怕有事儿,才叫奴才早早来请,只看两位格格方便的时辰。”

  宋嘉书点头:年侧福晋说的客气,看她们的方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既然给了梯子就赶紧下来吧。

  况且这两年来,宋嘉书看的真真切切的,只要不抢四爷,不主动攻击她,年侧福晋其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她像是一株被四爷养在金盆里矜贵的芙蓉,安静的绽放在东大院,四爷爱护,她也不愿意从金玉盆里走出来。

  耿氏来凝心院汇合的时候,还是惴惴的,拉着衣摆让宋嘉书看:“姐姐看这身衣裳,不会素净也不算花枝招展吧。”

  宋嘉书忍不住笑了:“你见四爷都不穿新衣裳,怎么见侧福晋还特意翻箱子换了衣裳。”耿氏身上的月白色底儿桃花黄莺儿纹的旗装一看就是新的。边角处还有些板板的挺着。

  耿氏满月银盆一样宜喜宜嗔的脸上,露出了愁态:“我的衣裳惯常熏丁香的香气,只怕年侧福晋闻不惯——她不是这回有喜的反应更重吗?万一闻了我身上的香气再难受起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然后还低头把如云的鬓发凑过来:“姐姐闻闻,我今日连茉莉花的头油都没敢多抹。”

  又打量宋嘉书:“还好你一贯不爱熏香。”耿氏罕见的在凝心院也坐不住,话也不多了,只催促道:“咱们快些去吧,别叫年侧福晋以为我们有意怠慢,好像孩子刚能跟着四爷出门,就目中无人不敬她似的。”

  宋嘉书就觉得,自己跟耿氏像是为了孩子去讨好老师的两个家长,生怕哪里惹了年侧福晋,让她在四爷跟前说几句不好的,再连累的孩子。

  虽然这会子终结清朝的慈禧老佛爷还没有影子,但宋嘉书还是忍不住叹息出慈禧的名言: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

  年侧福晋手边放着一卷词,脸上带着一种苍白的淡然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