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娇娇 第59章

作者:素衫清韵 标签: 穿越重生

  陆东平家收拾的还算干净,她暂时的还没见过那玩意儿,但是她在班上已经看见好几个头上有那东西的了。当个老师,教学生知识自己还长了一回知识,明明白白的知道虱子和叽子是什么样的。

  陆春娥应了一声,却没有直接拧开往头上抹,而是下意识的看了张红英一眼,张红英道:“现在真的是要啥有啥了,洗头还有专门的洗头膏了。”温婉洗头回回都用这个,用完陆东平就给收起来了,看着挺精贵,倒是没想到她会拿来给陆春娥用。

  见她没说什么,陆春娥这才拧开盖子往头上抹了一点。

  温婉在她边上蹲下来,挽起袖子道:“你这么长的头发,抹这点起什么作用,要洗就好好洗,洗的干干净净的人也舒坦。”说着,从盒子里剜了一坨在手心里面搓开,然后抹在她头上慢慢的给她抠着头皮:“舒服吧?”

  洗头就跟挠痒痒一样,别人给弄和自己动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真的是特别的舒服。

  陆春娥“嗯”了一声,从她记事起,大概七八岁吧,就学着自己洗头了。这会儿温婉给她洗头,感觉真的特别舒服。

  张红英在那里笑:“温婉你就整天惯着他们,回头都赖着你让你弄这弄那,烦的时候还在后面。”

  温婉抓着陆春娥的头发尖道:“才不是惯,我这叫有来有往。他们对我好那我肯定也得对他们好。”说完,对陆春娥讲:“我要抄水了,你眼睛闭上啊!”

  用毛巾把盆子里面的水蘸出来从头上淋下去,然后又用一盆清水涮了一道。拧干毛巾给她大概的拧了一下水:“多拧几次毛巾多擦擦,头发没干不要绑起来,容易长叽子。”

  陆东临迟一步将装了椿芽的篮子提回来放檐坎那里,温婉就喊他了:“该你了,过来!”

  “温婉姐,你帮我洗啊?”

  温婉看着他的脸,初春的太阳把这孩子晒黑了一层,下巴以下更黑,那是太久没有洗到地方藏的,都起壳了。

  “嗯,帮你洗,我看你自己洗脸洗头的,生怕把自己给洗疼了,我来帮帮你。”

  陆东临的待遇跟陆春娥就不一样了,洗发膏用不了多少,香皂却用的不少,下巴脖子那一圈用热水泡过,再打上肥皂,直接搓出来一条一条的灰。

  温婉“啧啧”几声什么都没说,陆东临却窘迫的眼睛都红了,头都快栽到地上去了。

  等给他洗碗,陆东平把椿芽也淘洗好了弄回来了。

  温婉伸手给他看,白嫩的手都泡胀了,起褶子了。

  陆东平拿了毛巾给她擦手,也不避讳家里人都在:“你洗不洗?我给你洗?”

  温婉道:“还早,不着急,给你收拾一下?”

  “那,先给我稍微剪一下,然后再洗?”说着,在耳朵和后颈窝跟前比划了一下:“就稍微剪短一点,你随便弄一下就行。”

  温婉想了想应了下来,什么事情都有个头一回,没干过的事情心里有点没底,想着却又有一点兴奋。起身过去拿了剪刀,看着他把塑料布一围:“我真没剪过,万一剪坏了咋办?”她拿剪刀裁布的时候倒是挺利索,但是这剪头发,头发它跟布也不一样啊!

  陆东平道:“不碍事,剪坏了就剪坏了,回头长几天就又起来了。”

  “那,那行叭!”温婉拿着剪刀瞅了瞅,转身去陆春娥那里拿了木梳,从他脖子后面开始下刀了。

  有点紧张。

  陆东平其实真的不在乎这个。山里哪有那么多讲究,头发长了都是家里人互相的给剪剪,剪短就行了,哪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

  这会儿温婉在这里了,旁人他就不想让在他头上动来动去了,他就想小丫头给他弄,软乎乎的手在他头上摸来摸去,他从头到脚都是舒坦的。

  温婉弄的很仔细,用木梳挑着一缕一缕的跟他剪,刚开始有点把握不好,剪的长短不一,她心虚的没吱声,又重新弄了一遍,虽然短,但是好歹看着整齐了。

  后颈窝那一片,短一点也不碍事。

  等剪到两鬓的时候就像模像样的了。

  陆东临在一边喊叫:“姐,我也要剪,你给我剪一下。”他感觉他哥这一剪头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也不是没见他剪过头发,但是每次剪过之后他都觉得好丑,剪头三天丑这话在他身上表现的格外的充分。

  陆东临那头发也确实该剪了,小孩子又不知道收拾,就连洗头也得盯住盯着,念个十回八遍的才愿意动弹。

  温婉想洗个头,这喊人喊的成了专门理发的了。

  等把陆东临的头发也剪好,她感觉手酸的不行了。

  张红英瞅瞅陆东平又瞅瞅陆东临:“还别说,这年轻人学什么都快,一上手就有模有样的了,剪的还真好。”温婉这丫头,就是力气小了点,人可精灵了,心灵手巧,手上的活一看就会,还总能比人都做的好。

  陆东临拿着温婉的小镜子瞅一遍又一遍,美的不行,问张红英:“娘,你瞅瞅我是不是变好看了?”

  张红英呵呵了一声:“你还知道洗干净了好看啊?丢先人的,一天到晚就差没把嘴吊在你身上了,洗脸就跟脸喝水似的,这么大个人脏成那样,不晓得的还以为陆家咀大旱,咱们家缺水了呢!”

  说到这个就来气,三个孩子,除了陆春娥这个闺女还算贴心,陆东平和陆东临这哥俩一个比一个驴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小时候还行,不听话就逮着揍,这一长大能跑能跳了,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就这样的,就听温婉的话,这也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了。

  那头,陆东平已经兑好了热水帮温婉洗头发。

  温婉的头发不同于陆春娥的枯黄,又黑又密,两条辫子一打散,泡在水里就是半盆。她又讲究,洗头膏得打两遍,连洗带涮得用好几盆水。

  洗完了之后她就靠椅子上,陆东平拧了毛巾给她擦头发,她自己弄了雪花膏往手上脸上涂。

  张红英起身喊了陆春娥一声:“春娥你看着盖子,回头翻一翻,我去地里扯点猪草。”

  陆春娥应了一声,继续坐那里写作业。

  温婉把在那里晒头发,晒的自己都打盹了,头一点一点的,陆东临趴在那里瞅了她半天,悄咪咪的起身到她面前一跺脚,嘿了一声,一下子就把她给吓醒了。

  春困夏乏,真的是昏昏欲睡啊!

  陆东平却是有劲的很,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旧秋衣从外面在往家里背土,干的满头大汗。

  温婉拿着篦子把头发篦了两遍,抹了带花香味儿的头油在头发尖上,然后编了辫子。头发弄好之后她喊陆东平:“上天的布都收哪里了?”趁着还有小半天时间闲着,她理理,看看能做点什么。

  陆东平歇了口气,进屋给她拿出来:“要收拾吗?”

  温婉应了一声,陆东平折身就进了屋,把放在粮仓上面的竹席子拿了出来给她铺房檐下面。

  “别对着太阳晒,这两天的太阳也毒的很了。”

  温婉应了一声,将口袋里面的布全部倒了出来,陆东临和陆春娥连字都不写了,都凑过来:“姐,这么多布啊?”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布这东西是个精贵玩意儿,不好弄,谁能想到温婉一弄就是这大半口袋。

  “这得好多钱好多布票的。”

  温婉笑了笑没应声,将买来的布仔细的分了一下,那尺寸最大的蓝白格子的老土布最多,裁一床被面还有剩,还能再做点别的。

  还有几块白色的棉麻布,藏青色的涤卡,天青色的一块,的确良!

  这玩意儿卖的可不多,温婉有件衬衣,红底带白点的,去年夏天买的,就是这个料子,这是紧俏货。这块布也不大,做件衣裳倒是够了,就是上面的颜色染晕了两处,要不然也不可能票都不要就等价卖了。

  温婉将蓝白格和白棉麻先收起来装进口袋里面,然后等陆东平回来她将人喊过来,用手大概的给量了个尺寸。

  “要给我做衣裳?”

  温婉“嗯”了一声:“这两块布料颜色比较适合你,也比较适合这个季节。”

  陆东平也没推辞,就问她:“你自己有喜欢的布吗?不做吗?”许青铭说过,温婉每一季都添新衣裳,从来不穿人的旧衣裳。她今天就穿了一件白底兰花的衬衫,外面套着一条黑色的背带裤。时下的裤子大多都是大腰裤,有条件的系跟皮带,没条件的就弄根布带子绑着,还有直接搓根草绳子绑的,反正只要裤子不掉下去就行。

  温婉是带了一根棕色的细皮带的,但是用的时候并不多,带来的几条裤子,不是背带裤就是加了松紧带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裤子衣裳,这个季节,藏了一冬天的好身材尽数的都露了出来。行走坐立腰板都挺的直直的,衣服之下胸脯鼓鼓的,小腰细细的,宽松的衣裳裤子都遮不住,反而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温婉道:“暂时不做,不缺衣服穿。”

  等她量好,陆东平进屋,半天才出来,手里拿的是上回从她这边舀过去的手帕,手帕里面包着东西,直接塞到她手里:“嗯,先不看,回头回知青点了或者方便的时候再看?”

第九十章 夏收之时

  神神秘秘的,温婉到底没再打开,连同手绢一起塞进了口袋里面。

  问陆东临要了铅笔画了线,藏青色的涤卡布裁了裤子,那块天青色的的确良,她比划了一下,裁一件衬衫的料还有剩余,她暂时还想不到要拿来干什么。

  染晕了的那块地方刚好可以放在胸口,然后弄个口袋上去。

  到了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温婉才想起来陆东平给自己的东西,脱了衣裳钻被窝里面摊开手绢看了一眼,手绢里面包的都是票,糖票,副食票,还有布票,好几张布票,两市尺,伍市尺,拾市尺的。零零总总加起来,别说做一套衣裳了,就是再弄一床被子,被里被面都换了都够了。

  攒了这么多布票,床上的被子还烂成那样,什么情况啊?没钱吗?这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不应该给他娘吗?

  何况,不只是票啊,还有钱,她数了一下,五十多,不少了,都是零钱,私房钱呐!

  温婉原封不动的收了起来,第二天放学回来,找了时间揪着陆东平在屋里嘀咕,将手绢给他:“你给我这些东西干嘛?”

  陆东平道:“给你做衣裳啊!回头你要看见喜欢的布就买下来,得有钱有票才行。”

  “不是,你哪来这么多布票啊?你娘知道不知道啊?你给了我,她知道了怎么办?”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该给她的我都给了,这是我自个儿攒的,我给你那就是你的了,她知道了那也是你的。”

  温婉觉得有点烫手,塞他怀里:“我不要!”

  陆东平又给她塞回去:“怎么就不要了,你给我做衣裳我都要,我给你布票你怎么不要?我们不是在处对象吗?我给你点东西不为过吧?”这些票有他之前攒的,还有最近几个月他跟人换的,公社补贴的那些他自然是给了他娘,这些他肯定是得自己留下的。他娘那个人他是清楚的节俭习惯了,再多的东西到她手里也舍不得用,扣扣搜搜成自然了。

  好在,给家里的和他自己留的从早年就是分开的,他也不是那种很听爹娘话的人。

  嗯,这种美德是要继续发扬的,毕竟以后他的就是小丫头的了。

  温婉噘嘴抗议的看着他,陆东平低头就凑过去。

  反应过来的温婉不等他碰到折身就跑了出去。

  布票和钱到底是先收下了。

  就觉得,嗯,腰包鼓鼓的。

  在和一群孩子打成一片之后,温婉在小学当代课老师的事情就在生产队彻底的传开了。

  知青点的几个知青算是生产队上最后一批知道的人,邓红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一起在麦地边上扯猪草的胡秀娟:“你说,温婉去学校当代课老师了?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胡秀娟边忙边道:“那当然,老师有工资,还有工分补贴,还用上什么工。”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是酸的忍不住冒泡泡。都是知青,也都是在当地谈对象,她这婚结了,孩子都揣上了也就找了那么个看仓库的活,平时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可人温婉呢,还在谈呢,这就给弄学校去当老师了。

  再想想平时,知青点到陆家就那么几步路,陆东平早上接晚上送,恨不得揣怀里走哪带哪,都是在农村谈对象,差别怎么就那么大。

  邓红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是初中毕业的吧,那会儿怎么没想着让你男人找人给你弄学校去,那可比在队上好,有工资呢!”

  邓红娟扶着腰杆站起身道:“那会儿压根没想起来这回事,不然我傻呢!”她有差不多四个月了,有点显怀了,出来扯猪草也不是给养猪场交,家里喂了猪,她得闲出来转转,挎个篮子带点回去,日子比队上旁的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可人就是贪心,最怕比较,不比差的就比好的,这一比较起来哪哪都难受了。

  邓红娟轻笑一声:“这陆东平倒是厉害,不过,想着就是在处对象就给安排这么稳当,他也不怕人得了好处转身就把他踢了。”

  “不会吧?我听说准备修房子呢,起了就结婚的。”

  邓红娟就没再说话了,她突然觉得,在农村处个对象也没什么不好。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老实巴交的好哄,不是没有好处的。再差,也就胡秀娟这样,可也比她们这些知青强多了,闲的时候扯点草,忙的时候就坐仓库里给人登记个农具,工分照样拿着,不要太安逸。

  温婉确实挺安逸,当代课老师除了早上起的早,其余真的没有任何压力。一天八节课都是她的,她想怎么上就怎么上,除了教语文数学书上的知识,班上孩子表现好的话她还教他们唱歌,给讲故事,互相讲,听来的也行,胡编乱造的也行,反正很精彩就是了。

  但是说完全不干活?那是不存在的。

  眼下大力抓生产,各处都在配合,学校也不例外。

  在地里面的玉米都出苗之后,麦子也开始收浆了,一天一个样,五月底六月初,山上向阳的麦地里麦子就见黄了,一年里真正的忙季到了。

  学校放假半个月,忙假,为的就是抢收抢种。

  天才麻麻亮,山工的锣声就敲响了,就跟冲锋打仗的号角声一样,容不得人慢一点,沉睡一夜的小山村一下子就苏醒了。

  温婉洗漱好之后拿了到这里还没有用过一回的军用水壶灌了一水壶的水,糖开水,带了太阳帽,然后才去仓库领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