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可道
“成。”方静曼扬起笑容,转身到了厨房,拿出她早上特地买的菜。
都是些大菜,鱼虾肉全都备上了。
她必须要在顾雪兰面前争一口气,把以前厨艺输给顾雪兰的场子给找回来。
方静曼说要自己做菜,顾雪兰还真不插手,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和顾焕川说话聊天。
等到菜好了,在房间里玩游戏的顾鸿鼻子灵,最先闻到香味,催促顾杳道:“妹妹快点,要吃饭了。”
顾杳应了声好,小手指按着游戏机按键的速度加快,把一层又一层的方块给消灭掉。
顾鸿紧紧盯着上方的分数,见那个分数越来越靠近临界值,最终突破界限,他忍不住,抬起脚跺了一下地板。
“耶!妹妹太厉害了!”顾鸿兴奋到蹦得老高,而后又立马转回去看着顾杳玩。
顾杳继续玩着,用着十分严肃的态度,一个一个地移动方块,屏幕上方的分数节节升高,到了一个顾鸿不敢想象的数字。
顾鸿“嘶”了一声,手拿过游戏机,急切地说:“我来我来。”
按得正欢的游戏机被拿走,顾杳愣了一下,而后走到拿着游戏机狂按的顾鸿身边,试图踮起脚看屏幕。
顾杳才刚踮起脚尖没多久,游戏机再次传来游戏结束的声音。
顾杳重新站好,也不再扒拉着想看了,小脸微微皱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表哥玩游戏的技术太一般了,连杳杳都比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顾鸿才没有这种感觉,他看着上面的记录,哈哈大笑地说:“我可以去找同学了,我是记录最高的人了!”
对哥哥游戏技术失望透顶的顾杳,早就顺着香味,伸出手打开了门,跑到客厅去了。
舅妈准备了好几个菜,虽然不如妈妈的好吃,但顾杳也吃得肚子圆滚滚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舅妈对她的态度变得特别好,在餐桌上不停地给她夹着菜,生怕她吃得少了。
晚上回到家,顾杳睡前砸吧着嘴巴,回味着玩的游戏。
半梦半醒间,她还在迷迷糊糊嘀咕着,“哥哥,你好弱,又输啦……”
然后小腿一踢,把被子从身上给踢开,整个人呈现着潇洒的大字型。
以往,顾雪兰会很敏感地起来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好,但如今的她在梦里如饥似渴地学着烹饪秘法,对这一切毫无知觉。
第二天顾杳起来,头发都是翘的,一只手搭在被子上,一只揉着眼睛,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带着水痕。
她掀开被子,打算把小睡衣给换掉。
换衣服途中,顾杳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阵阵发酸。
衣服才换了一半,但顾杳头昏昏沉沉的,还阵阵发冷,连手臂都不想动了。
她晃晃脑袋,想抵挡睡意,最终还是重新一头栽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得像条毛毛虫,眯着眼,拱着小屁股趴在床上。
等到快九点了,顾倩进来喊她,顾杳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有气无力地刷牙洗脸,小脸红彤彤,身子却发着冷。
顾杳牙齿颤了一下,发出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然后才清醒一点。
洗漱完,顾杳仍旧有些没精打采,她努力撑起精神吃早餐,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
搅拌着小碗里的瘦肉粥,顾杳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吃着,终于还是将碗里那粥给吃完。
她从椅子上起身,想踩上小椅子,把碗放在水槽里。
一股延迟了些的黑暗朝她袭来,顾杳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看不清眼前。
顾倩早吃完了早餐,在一旁看着社科类的书,见顾杳不太对劲,她立马上前及时扶住,把顾杳抱到沙发上。
“好烫。”顾倩摸摸顾杳额头。
顾杳抓住姐姐凉凉的手,故作坚强的声音覆上些虚弱,“姐姐,杳杳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别动。”顾倩找了个条毛巾打湿拧干,贴在顾杳额头处。
接着,她给顾雪兰打了电话,在电话里把事情给交代好,带上钱,拿下变温了的毛巾,给顾杳套上衣服,去附近诊所排队。
如今正值冬季流感多发的季节,诊所里排队看病的人还挺多。
等快要排到顾倩的时候,顾雪兰恰好赶过来。
第32章 很勇敢的
见到顾倩正费力地抱着半昏半醒的顾杳, 顾雪兰连忙接手,抱住可怜的小不点。
才入怀,顾雪兰仿佛抱了个小火炉, 被顾杳身上的滚烫给吓到了。
顾杳从姐姐怀里离开,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怀抱,独属于妈妈的香味钻进她的小鼻子。
她迷蒙地半睁眼,虚虚地抬起手, 拱了拱,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环住顾雪兰的脖颈。
小家伙依恋地蹭蹭顾雪兰的颈窝, 张嘴想唤声妈妈, 但喉咙过于难受,根本发不出声音。
顾雪兰另外一只手腾出空,摸摸顾杳细软的头发。
烧得确实挺厉害, 连头发摸起来都是热手的。
诊室里的医生终于喊起下一位,顾雪兰抱着顾杳, 匆忙步入诊室。
把门给掩上,顾雪兰翻起木椅的可移动坐面,这才坐到椅子上。
和医生说了情况, 顾雪兰从医生那接过体温计,让顾杳把冰凉的体温计夹好。
顾杳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夹紧小腋窝。
五分钟过去,顾雪兰拿着体温计给医生, 医生拿起体温计,对着明亮的灯管,看清那条水银汞指示的位置,甩了甩, 把体温计放好。
完成另外几项例行检查,医生严肃道:“是流感,扁桃体发炎了,烧得挺严重。”
医生拿起钢笔,在处方笺上面唰唰地写字,撕下来给顾雪兰。
顾雪兰拿着药方去缴费,顾倩继续看顾妹妹。
“要打针。”顾雪兰缴完费走回来,带着两人走到吊水区,找到空的铁椅子,坐好。
顾杳上辈子三天两头生一次病,如今一个多月才感一次冒,比起以前,好很多了。
但总归到底,顾雪兰一点都不想看见这小家伙生病难受的样子。
希望能够尽快提升顾杳的身体素质。
在心里叹了口气,顾雪兰轻声叫醒顾杳,“杳杳宝宝,醒醒,要打针了哦。”
打针?
顾杳慢悠悠地睁眼,总感觉妈妈面部的线条变得比以往要虚幻柔和很多。
上次被顾雪兰带去诊所的时候,顾杳因为醉酒全程昏迷,根本不知道打针是什么感觉。
顾杳张张嘴巴,想要说话,只觉得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
像是猜到顾杳想问什么,顾雪兰放轻了声音,让顾杳看向旁边的一位小朋友,“像那位宝宝一样哦。打针会有一点点疼,但是打了针,病就会很快好了,也不会难受了。”
顾杳顺着视线,望向那位小小朋友。
那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孩,针头打在光光的脑袋处。
小朋友安静地睡着,张着小嘴,不时蹬一下小腿。
顾杳想说:杳杳是姐姐,杳杳不怕的。
但她嗓子发炎得厉害,像火燎似的,说不太出得口。
顾杳干脆闭嘴放弃挣扎,抱住香香的妈妈。
护士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放着碘伏和吊瓶。
虽然有些头晕,但顾杳发现护士姐姐在自己面前停住了,她便朝护士姐姐挥挥小手,腼腆笑了一下。
护士对上顾杳那明净的眸子,受她特别礼貌的态度所感,不由得软下声音。
“小宝宝,姐姐要给你打针了哦。”
才想让顾杳把手伸出来,谁知下一秒,顾杳微微点头,将自己的脑袋往前送。
顾杳闭上眼睛,忽然有点担心。
旁边那个小朋友在头上打针,是因为头上的头发只有小小一茬。
如果她也要在头上打针,是不是要剃光一小块头发,用来打针呢?
想到以后她要顶着一头狗啃一样的头发,一块黑一块白的,顾杳不禁有些悲从中来,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愿再面对。
她是听话的孩子,就算她很难过,她也不会哭的。
生病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呜呜。
顾杳小脑袋不停胡思乱想,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忽然被抓了起来。
一种棉花一样触感的东西在她手背涂抹,还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顾杳偷偷眯开了一道眼睛缝,想瞅瞅发生了什么。
只见护士姐姐拿着反射着头顶灯光的针头,轻轻抓住她的小手。
一见到那尖尖的、泛着银光的东西,顾杳瞬间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侧身转头,缩进妈妈的怀里。
她死死闭上眼眸,另外一只小手死死抓着顾雪兰的衣角,都把衣服给抓皱了。
一股刺痛传来,顾杳吸了吸鼻子,很坚强,一滴金豆豆都没有掉下来。
护士在她手下贴了个药盒硬板,将手固定住,忍不住夸道:“真是个坚强的大宝宝。”
听到护士姐姐的夸奖,顾杳这才敢睁开眼睛,羞涩地抿起小嘴,笑出了声,葡萄般的大眼睛朝护士姐姐眨了眨。
护士嘴角带着姨母笑,再夸了顾杳几句,推着小推车离开了。
针头用的是紫色版的小针头,点滴打得很慢,快要十一点才打完。
怕顾倩等着无聊,顾雪兰让她拿着药先回去。
确定针孔不再出血了,顾雪兰抱着精神些的顾杳回家。
顾杳好奇地看着手上小小红红的针头孔,把小手放到自己嘴前,呼了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吹吹。
回到家后,顾雪兰走到厨房,拿出今早买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