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棘之歌
水煮蛋,葱花煎蛋,红糖荷包蛋,西红柿蛋花汤,还有简简单单的蛋饼。
以上。
全部是心灵手巧的大侄女操刀。
楚河只会吃。
为了犒劳大侄女的辛苦,额外又留了一个鸡蛋给她。
大侄女儿美滋滋吃完一个红糖荷包蛋,把水碗都又涮了两遍喝掉,这才觉得此生圆满。
剩下两个毫不犹豫的把藏在猪圈旁边的石缝里——她都打算好了,等妈回来肯定要挨一顿打,先让妈打,打完了,哭过了,回头再把这蛋偷偷吃了。
这也是她在老楚家生存的智慧。
至于其他五个,两个鸡蛋不少了,又是油又是盐的,平常炒菜,做饭的只舍得拿布沾点儿油在锅上,哪有如今这样香?
吃满足了,谁还管爹妈咋打。
平时不愿意挨打,那是因为挨打了也吃不好,吃不饱。
如今可不一样了!
太阳底下,大家齐齐坐在板凳上,人生就两个字——
满足!
……
等到楚家人回来,只见满地都是鸡蛋壳,厨房空了半拉的油罐,菜地里红彤彤几个西红柿不见了踪影,二嫂子“嗷”了一声,发现自己珍藏的一只包红糖没了。
四媳妇儿更是痛哭流涕——偷藏的一罐麦乳精也没了。
毕竟楚河再怎么着也是吃过好东西的,一勺麦乳精兑一碗水,她尝着实在不够好喝,干脆一人三勺。
老楚家别的啥都没有,就是人多。
一罐儿如今已见底了,被小侄子倒水涮了涮,也咕嘟进了肚。
现在那罐子可算是干干净净。
三媳妇儿看到这等惨剧,想想自己藏着的那些东西刚好都吃差不多了,这会倒没便宜小姑子,心头于是越发坚定,要尽快把这瘟神饿死鬼嫁出去!
几个媳妇儿差点儿翻了天,楚老太那真是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她的油,她的盐,她的一箩筐鸡蛋!
——造孽呀!
这肯定是鬼上身了!
不是鬼上身,谁敢这么霍霍东西?!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吃的!
老太太面目全非,面目扭曲,面色狰狞,此刻拼了命的往前一扑:“我跟你拼了!”
谁知楚河吃饱喝足心情颇好,这会儿轻巧巧一个侧身,便眼睁睁看着老太太一头摔进泥地里,碎蛋壳和昨天没收拾的鸡屎鸡毛沾了一身。
但是心情好不代表不打人。
在老太太“嗷”的一声接着颤巍巍起身时,她又伸手拽住了一旁默不作声,脸色铁青的楚老头。
“爷爷!”
楚河是个英雄,叫人叫的可甜了,叫完了之后一个大耳刮子扇上去——主要这招她用的熟练,其他踹胳膊踹腿的,力气太大。
这老人家要是病了,岂不是要花钱看病?这肯定得占用楚家的资源。
那不行,现在老楚家什么都是她的。
一巴掌就从后脑勺扇过去了。
老头一辈子也没受过这种屈辱,这会儿脸皮紫涨,两耳嗡嗡,眼前一片昏天黑地的金星星,整个人一个大喘气儿坐倒在地上。
而楚河收回手,笑盈盈的看着楚老太:
“你要跟我拼了?”
“怎么拼?”
“这么拼吗?”
说着又是一耳刮子,从另一边儿扇到了楚老头的脑袋瓜儿。
所谓拳打南山老头子,就是这么个架势了。
……
别说,她虽然失忆了,但是找问题还是很精准的。
比如打楚老太,老太太固然会害怕,但是总跟个跳蚤似的蹦来蹦去,看见一点儿东西就心疼。
但是对付楚老太有什么诀窍呢?
诀窍就是这一家之主。
老太太绝不允许有人给她男人没脸。
此刻瞬间偃旗息鼓,满眼泪花:
“那是你亲爷爷呀!”
楚河点头:“这要不是我亲爷爷,我还不打呢!打老人,有点掉份儿。”
想了想还挺惭愧:“这样吧,我确实也不该打老人家,你挑个儿子过来让我打一打,父债子偿。”
说的还挺诚恳挺宽容:“毕竟你挑衅我,我总得出了气才舒坦。”
老头子是命根子,儿子也是命根子!
楚老太当机立断,伸手拽过一旁的二儿媳:
“你打她吧。”
大儿媳娘家有五个兄弟,老婆子不能让她不开心。
三儿媳家里有点儿钱,还得指望她贴补一下老三。
四儿媳如今才生第一个,最起码还得两胎给老楚家开枝散叶。
只有二儿媳,生了两个丫头片子,明显着田不行生不出金孙,娘家也没多少兄弟,打就打吧。
还能离婚咋滴?
二儿媳还在悲愤着自己的红糖,此刻冷不丁被推了出来,哭诉声戛然而止。
她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坐在一旁的丈夫,只觉满眼不可思议。
“娘……”
她颤巍巍的叫,看起来尤其可怜。
丈夫倒是心疼她:“娘,你怎么能让我媳妇儿挨打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儿啊,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家也没个儿子传宗接代,现在委屈一会儿,以后你几个侄子会孝敬你的。”
大侄女儿吃了一个饱饱的红糖荷包蛋,却见亲妈被推出来要挨打,她晓得姑姑厉害,此刻站了出来:
“奶,明明是你气姑姑,你凭啥叫我妈挨打呀!”
“啪!”
老太太满心憋屈无处发泄,伸手也给了孙女儿一个大耳瓜子:“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生下来就该把你溺死,还敢翻天了!”
楚河倒是不心疼侄子侄女,但是这又打又骂的,她可也是老楚家的丫头片子呢。
于是披头又给了半晕眩状态的楚老头一耳瓜子。
“我叫你打人了吗?你还敢在我面前哔哔。”
楚老头看着丈夫可怜的样子,此刻老泪纵横。
……
而楚河看着自己的二嫂子,和气的笑了起来:“一顿打两斤肉,一斤肉八毛钱,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计较那么多,想免这顿打,1块5毛钱拿过来。”
二儿媳本来正在伤心呢,闻言二话不说就点头:
“好,我这就给你拿钱。”
扭头又对楚老太说道:“妈,这钱你看是你给还是我找找大队借,借的话,就从咱们家的工分儿里头扣。”
嘿!
这一家子,楚河也看乐了。
再看一旁仍趴在地上的大侄女,叫了一声:
“大侄女儿,脸还疼不疼?不疼的话把房梁上那块腊肉弄下来,那是今天这顿我该吃的肉,到时候分你一块。”
趴着的大侄女本来脸颊剧痛,耳朵嗡嗡,听声音也像隔了层什么。
此刻坐起来时,半边儿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但仍是麻溜的爬了起来,三两下找了个竹竿子,把房梁上挂着的那块肉取了下来。
楚老太拔腿欲追赶,嘴里还不三不四的骂着,但楚河在旁边盯着她,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骂的再凶也不影响孙女儿麻溜儿的动作。
楚河倒没想在家里吃这块肉,这家子的厨艺昨天他吃鸡就怀疑了,今天上午也见识过了。
一锅西红柿鸡蛋汤做的那味道都不像样子,回头她去找时岁丰去。
又有钱,又会做饭,顺便再抠几颗糖出来,简直完美!
但这不妨碍她菜刀一剁,斩下腊肉的一角给大侄女:“去,送去卫生社,叫人看看你的脑袋去,别把耳膜打坏了。这肉就是药钱。”
大侄女儿脸颊热辣辣的疼,此刻仍是头脑转的飞快:“姑,这肉我直接吃了吧,卫生所可以从工分里头扣。”
哎哟,楚河现在就喜欢上这万能工分了。
甚至看大侄女儿也有点儿欣赏了。
——这家伙,那可真是要吃不要命啊。
再看大侄女她一母同胞的小侄女,闷不吭声也不动弹,也没干着什么活儿,但吃的时候可是挺豁得出去的……
楚河心里大概就懂了。
……
一个上午的时间,鸡蛋没了,油也没了,珍藏的腊肉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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