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荆棘之歌
老楚家鸡飞狗跳,楚老头如今躺在床上只会“哎呦,哎呦”的哼唧……
大儿媳偷偷打着拿鸡蛋的傻儿子。
儿媳四顾茫然,一边恨婆婆,一边儿怨丈夫。一边儿还琢磨着怎么收拾大丫头片子,最后搂着小女儿哭哭啼啼。
三儿媳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小姑子嫁出去!
四儿媳痛失一罐麦乳精,再看看懵懂不知事的小儿子,也只能瑟瑟缩在一边。
唯一觉得满足的,大概就只有楚河了。
但她也没有完全满足。
因为上午纯粹是吃个蛋香,老楚家做饭的手艺真不行,至于说精髓嘛……
那还得看这块腊肉!
话说,时岁丰住哪儿来着?
……
时岁丰住在村西头,跟东头的老楚家鲜少碰面,此刻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团聚一波,老娘还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在部队这么些年没涨薪水,手也松了。侄子侄女就盼着你的大白兔奶糖,这回回来才只带了半包……怎么了?是不是想娶媳妇攒钱了?”
说完又苦着脸:“现在家里就你一人又出息,儿啊,妈不求你多能挣钱,只要你平时多照顾一下你兄弟就行……他们在家不容易啊!”
“你在部队,不愁吃不愁喝的,娶媳妇儿妈也帮不上忙……你,你想攒钱就攒吧。”
“你侄子侄女,少吃两颗糖没事儿。”
这话说的多贴心,还带着一丝丝的黯然,剩余两兄弟对视一眼,都默契的不说话。
然而时岁丰却叹了口气:
“妈,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样叫我大哥二哥怎么处?都当爹的人了,一年到头给孩子买颗糖都买不起……”
“这也太伤他们自尊了!”
第6章 这样下去不行啊
这话一说,饭桌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老太太赵秀花擦了擦眼睛:
“小三啊,你怎么能瞧不起你兄弟呢?全家弟兄三个就你一个人进了部队。每个月领津贴……这多好的日子啊。要不是你哥他们在家干活儿,你也不能有这好日子。”
时岁丰纳闷道:“我没看不起啊……妈,你就是天天在村子里待着,心眼小了,想的多。”
“再说了。”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哥他们不是当初征兵没选上吗?跟我有啥关系?”
好家伙。
这去部队呆几年,一年比一年噎人了。
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怎么一年翻一年打的,把好好的人搞成这么个滚刀肉?
老太太不信。
她甚至有点生气:
“小三儿,你看你说话夹枪带刺的,你这还不是有意见。妈只不过说让你手紧一点儿,省的以后娶媳妇拿不出钱来……你说说你,在部队这么些年还是大头兵,那点儿津贴够啥用?”
时岁丰把筷子放下了。
“妈!”他满脸震惊看着老太太:“我每个月津贴二十二,你说让我寄二十块钱给家里,给我存着娶媳妇儿。”
“这么些年我压根儿不敢花钱,袜子破了都是补了再补,省点儿钱,全用来攒钱买车票回家……妈,你现在咋说让我自己攒钱娶媳妇?”
“六年,每个月20块,现在得有一千四五了吧!”
“一千四五我娶谁娶不到呀!妈,我知道你节俭惯了,你放心,我知道家里攒了多少钱,这才有底气的。”
他一脸[你放心你别瞎想我有底气]的表情。
老太太彻底哽住了。
……
饭桌上两兄弟看势不对,此刻连忙打圆场:“小弟,你瞧你,才回来就把妈气到了……大男人老抠字眼干什么?就说让你勤俭一点儿,别乱花钱,没别的意思。”
说话的是大哥时卫国。
二哥时盛年也叹口气:“你哥我们没啥本事,这家以后还要靠你撑着,你心里头有啥想法就说出来吧。”
委委屈屈忍辱负重满是包容。
时岁丰也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也是,一个月就那么点儿钱,还要节省下来做路费,还要给侄子侄女买东西,确实不像话。”
他重新端起碗来,给老太太夹了一块子白菜:“妈,我知道了,以后我就不给家里买东西了。”
说着又对大哥道歉:“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你们没本事,确实太伤人了。”
“二哥,你说的对。这个家以后还要靠我撑着,你们在家吃啊喝啊的我都不会说啥,都是一家人。”
……
又看看两个埋头喝稀粥不做声的嫂子,同样低头认错:“大嫂二嫂,你们别介意,我大哥二哥都是老实人,以后养家有我呢。”
大嫂二嫂瞬间脸颊涨红,左看右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平时她们也不是这种柔弱性子,但问题是——这话咋接呀?
哦,合着自家男人在家混吃等死,一家全指望老三,老三养侄子侄女,还得养妈和两个哥哥,到最后连了两个嫂子都得养着……
这……
这不像话啊!
时卫国和时盛年也反应过来,瞬间暴跳如雷:
“小三,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时岁丰仍旧无辜又纳闷:“这不是你们的意思吗?”
老太太赵秀花眼前一阵发晕,她怎么觉得,要拿住这个小儿子,好像越来越难了。
算了算了,一个月20块钱能养活全家了,先这么含糊过去吧,不能叫小三起私心。
她赶紧打圆场:“一家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赶紧吃饭。三儿啊,你回来妈今天特意炖了肉,你多吃点。”
时岁丰看了看菜盆儿,又看了看自己的大海碗,委屈巴巴:“妈,你这肉从头到尾就只片了两片儿吧……都不够我侄子侄女塞牙缝的,多吃啥呀?”
大家伙儿下意识往家里两个小孩儿面前瞧。
好家伙,两个小家伙如今恰巧换牙,门牙边上黑窟窿东一个洞,好大的牙缝!
赵秀花也有点儿心虚。
今天中午确实没舍得多放肉,反正小三儿在部队里吃的好,家里的肉还得留给两个壮劳力。
但……有了刚才他的噎人,现在这话要怎么说呢?
……
但时岁丰也没介意,反而又看着侄子侄女:“乖,你们想吃肉吗?”
肉啊!
谁不想吃呢?
两个娃娃捧着大碗,一脸希冀的看着他,时岁丰就好像凭空收获了一股勇气,这会儿看着自家老太太:
“妈,晚上杀只鸡,整只炖了,咱们大伙儿沾点儿油星。”
老太太脸色一垮:“你这说的什么话!回来就又是肉又是油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鸡肉现在6毛5一斤呢,家里的鸡正下蛋,怎么能吃?”
时岁丰却颇为豪气:“没事,妈,你挑一只称重,我往家里寄了一千多块钱呢,就从里头扣。”
赵秀花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往家里寄了一千多块钱?
那你不想想家里大瓦房怎么起来的?你哥怎么娶媳妇儿?你侄子过年怎么扯布做衣裳?
那钱是一家子的,怎么能说吃肉就吃肉?鸡也是她养的!
但是她只迟疑了那么一瞬,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就又无辜的问道:“怎么了妈,该不会我的钱被家里花完了吧?!”
他站了起来:“妈,我就觉得这回回来你们说话都古里古怪的,到底什么事儿?”
这话能怎么说?
他们还指望着时岁丰以后每个月的20块钱呢,于是赵秀花立刻端起一张笑脸: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听风就是雨的……妈就是心疼你,舍不得花你的钱,不过你既然这样——”
话音未落,时岁丰也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是我白担心了。妈,你既然这么说的话,我也不能这样不给两个哥哥面子,这只鸡,就当我大哥二哥请我的吧。”
一桌子的人脸都绿了。
……
“娘,这样不行啊。”
大嫂子凑进厨房,一边儿殷勤的提着一壶热水烫鸡毛,一边愁眉叹气:
“大宝这都七岁了,也该上学了,小叔这么花钱,话里话外还像是防备我们……这以后……”
赵秀花脸色难看:“要你多嘴。”
大嫂子立刻沉默了。
而此刻,正在灶前烧火的二儿媳也说话了:“娘,要我说,小叔年纪也挺大了,长得又俊,也该娶媳妇儿了。”
要不怎么说二儿媳得老太太的心呢,这话赶话的意思,都跟大儿媳的僵硬不一样。
老太太于是也难得应了一声。
“那你们俩当嫂子的咋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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