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曰曰
但绝不是此时这样,竟还会担忧会否伤了“药材”的心。
最终,容舒生生收回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身离去,而后一整日再未出现在楼中。
姜斐看着他头顶波动的好感度,轻笑一声。
这夜,直到夜幕降临,容舒方才回了殿宇。
未曾想刚打开殿门,便望见桌上一盏烛台,正坐在桌旁等待的姜斐,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容舒看着烛光下的女子,眉头紧锁,方才定下来的心思又有些紊乱。
姜斐听见开门声,也“适时”地醒了过来,转头看去,继而飞快站起身,声音低哑却欢快:“你回来了?”
容舒看着她:“还不休息?”
姜斐笑了笑,拍了拍手。
守卫几乎立刻便端着冒着热气的木桶走了进来,放在座椅旁。
容舒扬眉:“这是……”
姜斐望着他:“泡脚啊。”
容舒一怔,继而了然,这大抵也是她那些驱寒法子的其中之一,心中的郁结莫名消散了不少,他也没纠结,便坐在座椅上,褪去鞋袜。
“如何?”姜斐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容舒状若认真地想了想,动了动唇:“没感觉。”
是真的没感觉。
却也没什么异样,不热亦不寒,一贯如此。
姜斐眼神一暗。
容舒本以为经此一日,姜斐会偃旗息鼓,却未曾想第二日她竟再次重整旗鼓,就他的体温探寻着法子。
容舒索性便由着她了。
若真能让他拥有人的体温,自是好的,若不能也无甚可惜。
而这段时日二人间的对话也往往不过那两句:
“感觉如何?”
“没感觉。”
“这次呢?”
“依旧没感觉。”
“……”
久了,就连守卫都听得面无表情。
这日,容舒仍待在殿宇中,随意抛玩着两颗琉璃,等着姜斐今日又能拿出怎样的花样来。
却未曾想,没等到姜斐,却等到了楼外的守卫:“楼主,千金楼得百年难遇的灵体一事,不知被谁知晓了,如今已有不少人前来相求。”
容舒本抛玩琉璃的手一顿,将琉璃攥在掌心,好一会儿方才道:“求什么?”
“……求灵体。”守卫垂头小心道。
容舒眯了眯眼,至阴至寒的天灵根,莫说天下凡人想要,毕竟得之便能修仙,便是修仙界都有不少人觊觎着。
这也是他最初所想,不是吗?
他不修仙,更不为魔,独独爱财。
留下姜斐不过是因着她是一味好药材,她的价值何止万金?
“楼主可是……不愿了?”守卫轻声道。
容舒手指微紧,陡然回神,垂眸扫了眼守卫,轻描淡写道:“怎会。”
说到此,他微微垂眸:“楼中这么多宝物,姜姑娘乃是我最为喜欢的,所以……”
守卫不解。
容舒看着手中的琉璃,肢体的冰染得琉璃也没有半点温热,他顿了顿方道:“得加钱。”
“百万灵石,缺一不可。”
话音刚落,容舒便听见殿门处“啪”的一声细响。
他猛地抬眸朝那边看去:“谁?”
殿门晃了晃,被人轻轻推开了,姜斐仍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门口,唇色微白,神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容舒目光一紧。
她都听见了?
然下瞬,姜斐却缓步走进殿宇,唇角弯着一抹笑:“我找到一个新法子,特意来同你说一声。”
容舒微微抬手,守卫忙识相地走了出去。
“你方才……”他问的迟疑。
“嗯?”姜斐不解地抬头,眼神茫然,“方才怎么了?”
容舒看着她如常的神情,心中无端松了一口气:“你说,你找到了什么新法子?”
姜斐抿了抿唇:“东西都放在后殿了。”
片刻后,后殿。
容舒看着桌上的几坛酒,又看看姜斐:“这是你想的法子?”
姜斐笑了起来:“对啊,我在人界时曾喝过几次,喝完后心口温热,你也试试。”
说完,她便端起酒坛倒了两杯酒,沉默良久:“你安心,我也陪你喝。”
她将一杯酒推到容舒面前,自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舒微微凝眉,说是给他喝,自己却喝了起来。
姜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对容舒笑了笑:“你也喝啊。”再次饮尽。
容舒眉头皱的更紧。
直到第三杯,姜斐刚要斟酒,手背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掌心冰凉,丝毫没有人的体温。
姜斐怔怔盯着那只手,许久抬头看着容舒,双眼一如既往的晶亮。
可……容舒望着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似乎在伤心?
然而那伤心转瞬便已消失,姜斐的脸颊徐徐染上一抹酡红,眼神微有涣散。
容舒锁眉,这便醉了?
他未曾想到她酒量竟这般差。
姜斐的酒量自是不差,却也多亏了原主这具沾酒必脸红的身子。
“你也喝啊!”姜斐拿起容舒的酒杯,递到他跟前,“喝完还要同我说说你的感受呢!”
容舒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伸手接过酒杯,停顿片刻,一饮而尽。
姜斐仍在专注地看着他:“感觉如何?”
容舒望着她,沉默良久,刚要开口,姜斐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
容舒一怔。
姜斐却只触了触他的脸颊便收回了手:“凉的。”
“还是没感觉,对不对?”
容舒没有说话,默认了。
姜斐却朝后退了半步,声音很轻:“容舒,我记得你同我说过,你救我一命,往后时机一到,我须得做你楼中的一味药……”
容舒神色微紧,他的确说过这番话。
姜斐望着他:“所以,是真的吗?”
容舒仍看着她,她还是听见方才在殿宇说的那番话了吧?
“你接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其实和你拥有的其他的宝物,包括那株万年灵参,没有什么分别?”姜斐的声音已染了几分醉,“只是一味药而已?”
容舒安静片刻,刚要开口:“你……”
姜斐却突然朝他走了过来:“我不想听了,”说着,她走到他跟前,声音很轻:“你说得对,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话落,她轻轻抱住了他。
容舒一愣:“姜斐?”
“你说的,人的体温于你最管用。”姜斐轻拥着他,神情有些迷蒙,呼吸间喷洒的气息落在容舒的脖颈间。
容舒肢体僵住,他当初不过信口一说,笃定了她不会如此大胆,却未曾想……
她的身体很是温热,像极了山崖下山洞那晚,与此刻一样的体温,一样的淡香,如一团温暖将他裹住,源源不断的体温渡到他的身上。
容舒目光微沉,那股令人心慌的感觉又来了:“姜斐,放开。”
姜斐身躯微凝,拥着他的手始终未曾放开。
“姜斐……”容舒还要说什么,眼前一暗。
——姜斐蓦地踮脚,手揽着他的后颈,泛着酥麻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容舒怔住,浑身僵硬如铁。
只觉得肺腑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且仍在不断地滋生着,与肢体的冰凉截然不同。
那股热,太过新颖,也太令人慌乱。
姜斐拥着他的手臂一软,人已醉的便要倒地。
容舒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姜斐抬头望着他,双眸如被水洗过,清亮却又迷茫,好一会儿嗓音轻柔低哑:“容舒……”
容舒好感度: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