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绿可期
风妈双手环胸,边开门边不屑地说。
“生你真是白生了,看着我跟你爸被网上的人戳着脊梁骨骂你很开心是吧?告诉你,你现在去跟你爸道歉,你爸都未必会原谅你!”
风红缨拖着蛇皮袋径直往屋内走。
对于风妈这段莫名其妙而又好笑的狠话,风红缨连白眼都懒得翻。
“你这是干什么!”风妈死死拽着风红缨的手,“这些是朵儿最喜欢的包,我不许你动!”
风红缨扯开风妈的手,回眸狠戾地瞪着风妈。
“朵儿朵儿,你满脑子都是那个杀人犯朵儿!阮女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捧在手心里的朵儿她害死了你的亲生女儿。”
跌摔进沙发的风妈:“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朵儿又不是故意——”
“放你娘的狗屁故意!”风大将军真是受够了这女人的偏袒和无知。
上个世界的风妈都没能惹她说脏话,到了这,她实在忍不住了。
“阮白梅。”风红缨连妈都不屑替原身喊。
说着,她拿起蛇皮袋里的包,一字一句道,“你睁大眼睛看好了,这些东西都是你女儿拍戏挣钱买的!从头到脚跟风朵儿没半毛钱关系,懂吗?!”
风妈怂得肩膀直哆嗦。
风红缨继续装,但凡是原身的东西,她都打包了起来。
“那本邮集,”风妈站起来,抖着手,“那本邮集是你送给我的——”
有几张邮票是上世纪发行的,很值钱。
风红缨晃了晃邮集:“这个呀,你想要?”
风妈点头。
丈夫当时撞伤了三个人,两个轻伤,还有一个断了条腿。
这半年来,他们两人一直在变卖家中的财产赔钱,两辆车都卖了,搞不好连房子都要卖。
风妈正头疼卖了房子住哪的事,没想到风红缨进来乱翻翻出了邮集。
对哦,她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前些年就有人出资想买,当年出好几万呢,隔了这几久,现在肯定更值钱。
有了这笔钱,些许连房子都不用卖。
风红缨依靠在门边翻了翻邮集。
原身应该是个挺有情调挺用心的小姑娘,大概是为了投风妈所好,前几页收集的全是国家发行的京剧人物邮票,但年代很近,所以不怎么值钱。
翻到最后一页,是几张陈旧的邮票,东倒西歪的摆着,应该是误放了进来。
风红缨意味深长地睨了眼风妈,这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其实馋得是最后几张邮票吧?
“红缨,你去哪!”风妈急了,拦住背着蛇皮袋往外走的风红缨。
风爸也张开了手,两人将门口堵着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风妈:“你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但那本邮集你必须留下。”
说话还是这么的冷冰冰,风红缨才不怕这对夫妻。
紧了紧肩上的蛇皮袋,风红缨抬脚狠狠地踹向两人脑袋之间的空隙。
风妈风爸吓得脸色白如纸,不等风红缨走过来,刚还团结在一块想要‘打劫’她的夫妻二人,顿时做鸟兽散,各自逃命。
风红缨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再说了,状元爹教导她孝道为先,虽然这两人品行败坏,但终究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
所以她不会对两人下‘杀’手。
不过——
“阮白梅。”风红缨站在被她踹了一个窟窿的门口笑喊。
风妈缩在沙发后,闻声探出脑袋,面色惶恐。
经刚才那一遭腿踹,风妈觉得眼前这个女儿太陌生。
要不是眉眼有几分像她,她大概会觉得当初做得亲子鉴定被人掉包了。
打包了原身的东西,风红缨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对恶心人的夫妻。
原身死得憋屈,临走前她得替原身出口恶气才行。
思及此,风红缨扬起唇角,不疾不徐道:“您窝在家里不出头对有些事还不知情吧?”
风爸喉头滚动:“什么事?”
风红缨冷哼:“你的好老婆从前想去,却没机会去,自己去不成,就将一腔希望寄托在风朵儿身上,你说会是什么事?”
风妈闻言张大嘴,眼珠子都忘了转,转过身就去翻箱倒柜的找手机。
‘避世’大半年,手机一直没充电早就坏了。
风红缨直截了当。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心心念念想进的京剧艺术团我进了,你盼着风朵儿能带着你的希望飞往各个国家演出京剧的事我做了,阮白梅,你是不是很失望呀?可事实就是这样,你不喜欢的女儿我,超越了你,超越了你一手培养起来的风朵儿!”
似是不解恨,风红缨又道:“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两个月后,咱们到时候去一趟警察局解除收养关系。”
对,没错,她是收养,而风朵儿在户口本上是亲生女儿。
真讽刺。
风妈终于打开了好久没用的手机,点进学校官网,看到艺术团出国的名单后,风妈简直不敢置信。
望着手机弹出来的无数旧新闻上都飘着风红缨宣传京剧的画面,风妈崩溃的摊在地上发疯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带着京剧走向观众视野的不是朵儿。
见妻子人工喉发出的嗓音渗人可怖,风爸举起手头一次照着爱妻打了下去。
“阮白梅,你清醒点行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念叨着蹲大牢的那个,都怪你,要不是你偏心胡来,红缨这孩子怎么可能跟咱们生份?”
“怪我?”风妈捂着脸大吼,二话不说倾身压倒在风爸身上撕咬起来。
动静惹来附近居民的围观,曾经恩爱的知识分子夫妻,有朝一日竟然拳脚相向,你一句我一句骂得对方连猪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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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红缨对着风家老小区挥挥手,算是替原身向这对没人性的爹妈告别。
出了小区,风红缨扛着蛇皮袋去了收费站。
系统说过,就算她完成总任务离开了这个世界,原身也回不来,既然原身的东西任她处置,那她卖掉裹腹不过分吧?
收费站的人是个爱听京剧的老头,还是个潮老头。
“你的直播我每晚都听。”老人擦了把汗,冲风红缨竖大拇指,“唱得真不赖。”
风红缨将蛇皮袋里的东倒出来,笑了笑:“谢谢,您喜欢就好,这些您掌掌眼,看能卖多少钱。”
老头翻了翻东西,写了个地址给风红缨。
“丫头,你背那儿去卖,那儿划算。”
老头是个有良心的小贩,将风红缨指去了附近一家中古店。
到了地,风红缨给柜台人员验货。
“这几只包您确定要卖?”柜台小姐将三个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柜上。
在风红缨看来,这三个包都极丑无比,空间巴掌大,压根就装不了什么东西。
可瞧柜台小姐爱惜的动作,似乎这三个包还挺值钱。
确实值钱。
折旧卖,两个各卖了八千,另外一个卖了一万五。
柜台小姐说了:“您这个要是收据齐全,就不止一万五呢。”
进门一分钱没有的风红缨揣着三万一满足的出了中古店。
柜台小姐在后台追喊:“小姐,出了门不许反悔哦。”
风红缨笑得贼开心,她会反悔才怪。
本来只奢求卖几百块钱,没想到一下往‘万’字上奔。
外头阳光刺眼,买了一箱冰水感谢老头。
往车站赶的路上,后知后觉的风红缨这才从原身记忆中想起那几个包包的名字。
等等——
刚还得意洋洋有了三万巨款的风红缨一下萎靡成灰。
拿出手机搜了搜印象中背靠背的弯月logo,看完价格,风红缨意欲破窗从火车上跳下去直奔中古店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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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唐初夏和钱萍四目相对,谁也没搞明白刚才还又蹦又跳的风红缨为何突然乌云遮顶。
唐初夏悄摸摸凑到钱萍耳边。
“钱老师,红缨她可能没钱了……”
钱萍惊讶:“怎么可能?我记得她五套房都在出租中,三环内的那三套,一个月怎么着也要好几万……”
唐初夏:“嗐,她的钱全砸营销上去了。”
“什么营销?”
唐初夏:“您不知道吗?”
钱萍摇头。
在唐初夏一番诉说下,钱萍这才搞明白这几个月以来各大剧院满座的终极原因。
敢情风红缨花了这么多的钱在里边。
钱萍望向坐在窗边愁闷发呆的风红缨,问唐初夏:“花钱营销的事,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唐初夏:“她人就这样,不爱讨功,再说了,跟您说也没啥用呀,难道国家剧团给她报销?”
钱萍想说可以申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