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偏方方
“你大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这个?”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从回京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料到了前方布满荆棘。
“我会找到凶手的。”顾娇认真地说。
“好。”萧六郎微微一笑,抚了抚她头顶被风吹起来的一撮小呆毛。
很奇怪,他从前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他们一直顶着夫妻的名义,却并没有夫妻之间的交集,更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客人,他们有着自己的领域,彼此互不干涉。
究竟是从哪一件事起,他们的界限开始模糊了?他们的计划也开始让彼此参与了?
萧六郎低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顾娇问。
“没有。”萧六郎摇头。
就是有点忍俊不禁。
至于在笑什么,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对了,静太妃的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顾娇跳过了你怎么知道圣旨的内容这个问题。
萧六郎似乎终于明白自己在笑什么了,他在开心。
和她在一起似乎永远不用担心她会问出令自己为难的问题,当然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她不愿意回应的事。
这不是足够了解之后的小心翼翼,是彼此性格使然,是天生的默契。
萧六郎道:“那是先帝临终前留下的圣旨,写了很重要的事。”
说重要都轻了,那几乎是能震撼朝纲的。
顾娇问道:“与姑婆有关吗?”
萧六郎点头:“有。”
想来也是与姑婆有关的,不然不会被静太妃当作杀手锏捏了这么多年。
顾娇继续猜测:“是先帝同意姑婆垂帘听政?”
如果先帝同意,那么姑婆便不必遭受如此多的非议,静太妃将这道圣旨捏在手中无疑是给了姑婆的摄政之路带来了极大阻碍。
萧六郎摇头:“不是。”
顾娇换了个猜测的方向:“那就是让姑婆不要干涉朝廷?”
“也不是。”萧六郎再次摇头。
顾娇古怪地唔了一声:“总不会真的是一道让姑婆给先帝殉葬的圣旨吧?”
萧六郎沉默了。
顾娇一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便有了答案。
先帝临终前下的那道圣旨,果真是让姑婆殉葬的!
如此一来,顾娇就更疑惑了:“可是,静太妃为何留着一道让姑婆殉葬的圣旨?她与姑婆如此不对付,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她为什么还要把圣旨藏起来?”
萧六郎的眸光一点点变得深邃:“因为圣旨上……给先帝殉葬的后妃不止姑婆一个,还有静太妃。”
第384章 夫妻虐渣
“原来静太妃也在圣旨上。”顾娇恍然大悟,“难怪她要把圣旨偷过来藏着。”
萧六郎嗯了一声:“一是为了保命,二也是为了握住最后一张底牌。”
顾娇两手托腮,若有所思道:“姑婆是不会受任何人要挟的,哪怕她真的拿出圣旨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将圣旨公布天下与你同归于尽’,姑婆也不会就范。所以……”
萧六郎点了点头:“所以她最危险的一步就是真的与姑婆同归于尽。”
顾娇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个坏女人!”
萧六郎看着她炸毛的小样子,虽然有点不应该,但他的眼底就是闪过了一丝笑意。
当然,想到姑婆的处境,他的笑意便散去了。
看见圣旨是小时候发生的事了,况且并不是当时的他十分在意的事,因此那段记忆早就淹没在了他的记忆长河中。
若不是顾承风此次提起来,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翻阅那段记忆。
“得把圣旨偷回来。”不能让静太妃手中握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静太妃死不死的顾娇不在意,可姑婆不能陪她一起下地狱。
萧六郎道:“在那之前,先别将她逼得太急,免得她冲动之下与姑婆玉石俱焚。”
“嗯。”顾娇这会儿总算明白自家相公的字条上说别轻举妄动是什么意思了,以静太妃如今的状况,他们确实不适合再去刺激她。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谁知道她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唉。”顾娇叹气。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小脑袋一耷拉,搁在了手背上。
萧六郎又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会等太久。”
“嗯!”顾娇点头。
她信他。
信任到不必开口去询问他的计划。
“话说……”她沉思着直起小身子来。
萧六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手心还残留着她发丝柔软的触感,他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顾娇没注意到他这个回味的小动作,她疑惑地看向他道:“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姑婆和静太妃给他陪葬?”
萧六郎顿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母留子,仔细一想又不确定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很难去形容先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帝王,他出生时先帝早已薨逝,所有对先帝的认知都是来自先帝的文献以及一些听到的传言。
但从先帝临死前一系列的布置来看,他是个有手段的人。
让庄太后与静太妃殉葬,可能是看出了这二人对新帝的影响,担心外戚专政、朝堂大权旁落,又或者是先帝有什么别的打算。
帝王心思比海深,谁又猜得透呢?
譬如他就想不明白,为何信阳公主的手中也会有龙影卫?
最后,萧六郎只得对顾娇说了一句:“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
他没说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可如果她想知道,他便去找出答案。
萧六郎望了望无尽的夜色:“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顾娇点点头:“嗯,那我明天晚上再来看你。”
萧六郎看着她,没有拒绝:“好。”
顾娇离开后,萧六郎熄了灯,躺在略有些单薄的床铺上,顾娇让顾承风给他带过来的点心盒子安安静静地置放在床头柜上。
夜很静,他的思绪却并不平静。
某人不听话地在他的脑海里窜来窜去,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夺回对自己脑海的主动权。
他开始思索圣旨的事。
圣旨是先帝留下的,就连当今圣上都不能不遵从,庄太后与庄家虽权势滔天,但也还没到能与先帝遗诏相抗衡的地步。
作为一个后宫的女人,庄太后干了太多为世俗所不容的事,首当其冲便是垂帘听政。
那些先帝的旧部之所以没冲庄太后发难,其一是庄太后的确有镇压他们的手段,其二就是先帝在位的最后一段日子因病重无法上朝,柳家又野心勃勃,先帝不得已来了一招驱虎逐狼——任命了当时贤德后监国。
先帝来不及撤去贤德后的监国大权便撒手人寰了。
萧六郎猜,先帝可能是觉得反正他留了让贤德后殉葬的圣旨,那撤不撤权也无所谓了。
只可惜棋差一招,圣旨被静太妃偷走了。
贤德后是先帝扶上监国之位的,新帝登基后她继续垂帘听政也就没那么惹先帝的旧部反感。
但只要这道圣旨一出,先帝的旧部势必如同饿狼一般将庄太后咬入皇陵。
所以顾娇说的没错,圣旨不能继续落在静太妃的手中,得想个法子把它偷回来毁掉。
只是有龙影卫在,他们很难得手。
“龙影卫。”黑暗中,萧六郎微微地眯了眯眼。
第二天夜里,顾娇果真来了,带了萧六郎爱吃的麻辣牛肉,用竹签串好放在罐罐里,二人坐在屋里撸串。
“明天我还来?”临走时,顾娇问他。
萧六郎低低地笑了一声:“明天考试结束,我就能回去了,不用过来。”
顾娇:“哦。”
她还挺想来。
大半夜的和他偷偷撸串,好玩。
萧六郎是监考官,不参与阅卷,考试结束后便收拾包袱出了贡院。
时间不算太晚,他先去了一趟翰林院,处理了一下这三日落下的公务。
自从在翰林院外与庄太傅正面交锋了一次后,翰林院这边已没多少人敢明着找他的茬儿了,大家知道他是去监考,不是瞎玩,也没太敢给他分配公务,无非是一些经义的整理。
他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将经义整理完毕,之后给韩学士送了过去。
等他从韩学士的办公房回来时,碰见宁致远在他的办公房附近探头探脑的。
“有事?”他走上前问。
宁致远闻言转过身,说道:“方才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监考还顺利吗?”
萧六郎想到夜里与某人撸串的画面,忍俊不禁道:“挺顺利的。”
宁致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笑得不正常啊。”
萧六郎压下唇角,敛了眉间笑意,正色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声招呼?”
提到正事,宁致远没与他继续玩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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