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永岁飘零
咳咳咳,这其实也怪不得这两个人,毕竟不是专业打探消息的人,他们能知道这么多,还是买通了县衙一个贪财的狱头,才查出来的。
查身份真假这种事,县衙户籍比任何道听途说的消息,都要可靠。
贪财狱头拿了这俩眼线的钱,当即便找上了管理户籍的杨县丞。
杨县丞以为狱头是在关心他,顺口问帮他找到儿子尸体的人情况,于是,便简单说了一下。
当然,也没全说,只说这夫妻是青梅竹马长大,都是有本事的人,孟秀才是个心胸广阔的,竟将妻子教导成了一个女侠。
那狱头问,为什么是孟秀才教导?
杨县丞顺嘴道,况娘子是孟秀才一手养大的,不是他教的,还是谁……
——误会产生了!
那狱头一听,马上脑补出一个童养媳的身份,于是,这两线人也就认为况曼是个童养媳了。
不但如此,二人在得知况曼和孟九重是合石镇下的居民后,还曾去过合石镇阿凤村。
可是,刚进阿凤村,便被扬家族亲当成拐子撵了出来。他们不死心,又去了合石镇,想在镇上打听点消息。
郁方在合石镇经营了这么多年,那里可以说是孟九重的大本营,这两人能在合石镇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才怪。
*
另一边,况曼端着面回到孟宅。
宅子里,童川坐在厨房门口,正在吃烤熟的地瓜,见况曼回来,童川狼吞虎咽,几口将地瓜塞进嘴里,然后往况曼小跑过去。
“夫人。”童川恭敬喊了一声况曼。
况曼点了点头,将面递给童川,道:“把这碗面倒了,给我弄点吃的,我晚上还没吃饭。”
说完话,况曼走到墙角下方,踮脚爬上自家围墙,蹙目往面摊那边瞧去。
“夫人想吃什么?”童川端着面,看着神神秘秘爬墙的况曼。
况曼眼睛盯着面摊,道:“随便煮碗面就行。”
童川看了看况曼,垂头又看了看手上的面,虽不知为什么让他把面倒掉,但还是听话的将面倒了,然后生火,开始给况曼做吃的。
况曼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见面摊老板娘在收摊,而男的则背着手,往旁边一条小巷子走了去。
况曼星眸微转,随即翻出墙,躲进院墙阴影中,也往小巷子奔了去。
煮好面,从厨房里出来的童川,冷不丁就瞧见况曼那麻利的翻墙动作,他眨了眨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收回腿,又缩回了厨房。
天已经完全暗下,小巷子被两边院墙遮挡住了所有光线,连月亮都洒落不进来。
黑漆漆的小巷子中,鸽羽扇动,一只白鸽突兀从旁边一座只有些许光亮的小院中,扑腾而出,往空直冲而去。
方向,似乎是城楼那边。
况曼见状,黑眸紧紧一蹙,果断出鞭,卷起脚下不远处的一颗小石子,猛得往天空上抛了去。
小石子如飞射而出的利箭,咻得一下,直奔夜空。
随即那只刚起飞的鸽子,仿佛断了线的风筝,扑腾着翅膀,从空中旋翻着掉了下来。
况曼见状,身子如鬼魅般,瞬间从原地消失。
一团黑影在院墙阴影下穿梭,眨眼已奔至巷子尽头,而天上那只鸽子,这时恰巧落了下来。
黑暗中,长鞭席卷,那只掉下的鸽子瞬间被卷起、并拖入黑暗。
一连串的动作,只须臾间完成,连在榕树下收摊的女人,都未曾察觉到巷子里,一瞬间发生的事。
况曼怀揣鸽子,熟门熟路翻墙进了家。
脚跟刚着地,便迫不及待将捂在怀里的鸽子拎出来。
“夫人,这鸽子……”童川听到院中有响动,赶紧出来。一出来,便见况曼手里拎着只鸽子,他诧异问。
——白鸽?
就是信鸽,夫人这是把谁家的信鸽给打下来了?
“顺手逮的,一会儿你拿去收拾收拾,炖了给自己补补身子,你这身子太单薄了,出了门,别人还以我为克扣你呢。”
况曼打趣地看了童川,捞起鸽子看了看,待瞧到鸽子腿上绑的纸条后,她眸子泛笑,将纸条取下。
把鸽子递给童川,况曼拆开纸条。
等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后,她嗤笑了一声,顺手把纸条也给童川。
纸条上没写什么大秘密,只说她将蓝庐书生捉住了,并,她是刻意废掉火焰二长老的。
刻意——
呵呵,她就是刻意的!
先挑事的又不她。打架都打到她家院墙上了,还不容她生气啊!
不过,赤阳堡这是惦记上她了?
这种魑魅魍魉的作风,怎么一点都不像别人口中说的正义之士。
想到赤阳堡,况曼不由得想起了在枫树林中遇上的沈闻秋。
她也算和赤阳堡打了几次交道,真要说起,这沈闻秋的行事风格,和曾在东义县出现过的赤阳堡的人都不同。
童川接过纸条,一目十行。
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少年青涩的脸孔骤然一怔,惊道:“夫人,有人在监视我们。”
“明儿你去找一下崔掌柜,让他把榕树下的两只眼睛给弄走,进出都被人盯着,我瘆得慌。”
童川:“是。”
况曼:“面煮好了?”
“好了,在锅里温着。”
“嗯,去忙你的吧。”况曼颔首,举步往厨房走了去。
*
东福客栈
后院凉亭中,娇黛黛托着腮,眼神幽暗,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没多久,阿莽从前头客栈打帘入了院中。
见阿莽进来,娇黛黛收敛心绪,目光凝视着阿莽:“阿莽,刚才为什么要收留蓝庐书生?”
阿莽坐到凉亭里的石凳上,提起一旁边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推到娇黛黛跟前:“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蓝庐书生的家人出现了。”
娇黛黛端茶的动作一顿:“家人?”
“能让你不顾我意愿也要收留蓝庐书生,他的这个家人,是什么身份?”娇黛黛将茶杯端起,浅酌了一口。
阿莽黑眸轻垂,低道:“圣慾天的黎初霁。况娘子之所以会这么快捉住蓝庐书生,就是他出的手。”
“魔教少主?”娇黛黛一惊,放下茶杯:“你确定?魔教少教主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还有他和蓝庐书生是何关系?”
“双胞胎兄弟,他是追着沈闻秋入的中原。”阿莽说罢,顿了顿,道:“黛黛,先把客栈的事放一下,我们可能会去兴远府。”
娇黛黛斜了一眼阿莽,不虞道:“一次把话说完,别说一半留一半让老娘猜。”
找抽,她又不是以前那种来买消息的人。
阿莽抬眸,看了眼已生恼的娇黛黛,扶额道:“凝血剑可能现行踪了,还有,黎初霁与孟泽先生关系匪浅,他入中原,极有可能是为了凝血剑。”
“凝血剑?”娇黛黛额头紧锁。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略显缥缈的道:“江湖,怕是又要不平静了。”
说罢,她神情微肃,道:“将咱们的人运转起来,一定要第一时间掌握住所有消息。”
说到这里,娇黛黛似想到了什么,她黑眸突兀一睁,急道:“阿莽,对街去游学的孟九重,是不是和孟泽先生有关系?”
孟泽,孟九重,杨御——
她想起来了,八年前孟泽先生出事时,师父曾望着天空,满脸担忧的低喃了一句,说不知第一奇术先生,会不会再入江湖……
当时,她正好给师父送茶,只隐隐听到,且那时她还未正式踏入江湖,只是个小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孟泽先生是谁,只以为师父是因为什么事,想起了杨御。
如今看来,那时候,师父应该就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辛秘。
这秘密,怕是连阿莽都不清楚。
阿莽垂眸:“不清楚,但杨御确实是在孟泽出后事后,收养的孟九重。至于杨御和孟泽是什么关系,老主人从不让我们去查,所以,我不知道。”
娇黛黛神情一凛:“查,立即让人去查。一定查清楚第一奇术先生与孟泽的关系。”
阿莽看了眼一敛往日懒散的女子,眼里闪过丝丝疑惑,但还是道:“我这就去安排人。”
黛黛似乎很在意有关杨御先生的消息,她和杨御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上次他提到杨御过世,她走神一个下午,这会更是要动用信息网,查杨御和孟泽的关系。
“不用这么看着我。”娇黛黛看了眼阿莽,道:“你是后来被师父带回来的,有些事,你不大清楚。现在师父不在了,告诉你也无防。师父和第一奇术先生是莫逆之交,虽不怎么联系,但关系极好。当年,我家在迁移路上,遇上土匪,是杨御先生从土匪手里救下的我,并将我送到了师父这里来。”
娇黛黛顿了顿,继续道:“孟九重是杨御先生的义子,能帮,咱们就帮一把。”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阿莽恍悟,怪不得她一听到杨御过世的消息,就失神半日,原来是有个救命之恩啊!
说完话,阿莽起身出了后院。娇黛黛则在凉亭里呆坐了一会儿,直到月上中梢才回房休息。
——
翌日,孟宅。
天一亮,童川就出了家门。
太阳升起,街道上喧闹的声音传进孟宅,况曼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推门步入了院中。
从院中水井里提了小半桶凉水上来,洗了个凉水脸,清醒脑袋。
稍做梳洗,况曼进厨房将昨晚端回来的碗拎在手上,便出了家门。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况曼踩着轻快的步伐,往榕树下一大早就撑起的面摊走了去。
早上,来面摊吃面的人不多。虽然没几个人光顾面摊,但面摊夫妻依旧忙碌着,且还忙得有模有样,不知道情况的,怕还以为她家生意多好呢。
见况曼过来,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了她一声:“况娘子,要不要来碗面?”
“不了,今早想吃馒头,老板娘,碗还你。”况曼把碗搁到案上,笑吟吟地看了眼这对夫妻,然后转身,往一旁的包子店走了过去。
她家的面,她可不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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