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87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

  镇安王府。

  慕思瑶刚刚完成修炼,她坐在椅边饮茶,刚抿了两口,侍女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附在慕思瑶耳边说道:“郡主,今日太后派静宜姑姑去言府了。听宫里的人说,过几日,那位要入宫拜见太后。”

第101章 帝女 可能,这是牧笳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牧云归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失言。她休息了几天,等眼睛完全恢复后,就留下长福和江少辞,自己独自进宫。

  说是独自,其实一路上都有人照看。从言府内门起,每一步都被人安排好了,牧云归什么都不必操心,只需要跟着走。

  一路无波无折,牧云归很快走入长乐宫。长乐宫是太后居所,占地广阔,装饰精美,处处可见奇花异草,比慕策的宫殿要有人情味的多。牧云归的行程早就有人通报给太后,她刚接近长乐宫,门边便站好了两排宫人,微笑着给牧云归行礼:“给帝女请安。帝女,这边请。”

  牧云归踏入宫殿,一入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暖香,里面混合着花木的味道,看得出来慕太后很喜欢侍弄花草。宫殿里的人比牧云归预料的多,最中央高坐着一位雍容华丽的女子,除了慕太后不作他想;旁边坐着一个广袖深衣、冷淡疏离的男子,正是慕策;慕太后右手边还坐着一个少女,她冰冷精致,不苟言笑,竟然是和牧云归有过一面之缘的慕思瑶。

  慕思瑶看到牧云归进来,轻缓站起身。牧云归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给慕太后和慕策问好。慕太后早就听静宜讲过,对牧云归有心理准备,但是等真的看到,瞳孔还是惊讶地扩了扩。

  慕太后恍神,一瞬间仿佛看到另一个女子。她很快回过神来,拉着慕思瑶的手,和牧云归说:“你们两人应当还不认识吧,这是思瑶,镇安王家的女儿,也是你的堂姐;这是云归,便是前几日和你说过的妹妹。”

  慕太后出面给牧云归、慕思瑶介绍,两人行平辈礼,才算是正式认识了。慕太后微笑着,说:“你们快坐吧。我都说了,小辈们在一起两句话就玩开了,你偏不信,非要来看着。现在,该放心了吧?”

  慕太后后面这句话是对慕策说的。慕策一年来不了几次长乐宫,今日一散朝就巴巴赶来,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慕太后年纪已经不小,但容貌保养得益,宛如三十岁的美妇人,完全看不出来是慕策的母亲。慕太后这话像是开玩笑,但宫殿中没一个人笑得出来。慕思瑶和牧云归之间的气氛依然微妙,慕思瑶望了牧云归一眼,说:“也不算完全不认识。去年在无极派时,我曾见过帝女,只是不知名字。”

  慕策惊讶,目光从慕思瑶和牧云归身上梭巡而过,不动声色问:“是吗?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牧云归颔首:“没错,当时我们在一家法器店擦肩而过,我认识郡主,郡主却不认识我。郡主有正事要忙,没注意到我很正常。”

  慕思瑶淡淡笑了笑,说:“可惜那时不知你正是皇叔的女儿,若不然,我必第一时间回北境禀告王叔,王叔也不必再等一年了。”

  慕策刚才那句话其实很微妙,他听到慕思瑶和牧云归认识,第一反应是慕思瑶隐瞒消息。没想到接下来牧云归主动替慕思瑶解释了一句,本来,她们两人萍水相逢,谁回来述职时,会特意提起路上偶遇的女子呢?

  之后,慕思瑶顺势解释一年前谁都不知道牧云归身份,她忽略实属正常。

  从牧云归回来开始,慕思瑶耳边就充斥着各种声音,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散布恐慌,还有人提醒她早做打算。慕思瑶只做不闻,照常修炼、入宫,可是才短短几天,王叔的态度就变了。他听到疑点,第一反应就是慕思瑶故意隐瞒。侄女再亲近也比不过女儿,慕思瑶能理解,但是等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难免觉得心凉。

  因为这段话,皇室和乐融融的锦绣表象仿佛被撕开一条口子,慕太后虽然照常问话,但是宫殿里气氛渐渐冷凝下来。慕太后依次问了牧云归生辰、年龄、这些年的经历,静宜看场子不热络,故意高高兴兴地说:“回来了就好,太后盼了许多年,如今终于团聚了。仔细看,帝女鼻子长得很像先帝。等帝女改回姓名,祭告祖先,先帝也能放心了。”

  牧云归自从进殿后安安静静的,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还没有主动说过话。听到这里,她忽然开口:“改什么姓?”

  宫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静宜愣住,没料到牧云归竟然在这种地方翻脸。她现在还顶着“牧”这个姓,要想认祖归宗,不得先把姓氏改回来吗?

  然而牧云归脸色冷淡,语气平静,众人看着她白皙过分的脸,竟然没一个敢说话。慕策怕惹恼了牧云归,立刻出来说:“姓名不过称谓,无关紧要,此事以后再说。”

  慕策发话,其他人僵硬地笑了笑,谈起其他话题,慢慢把这一茬带过去了。长乐宫暖香阵阵,众人看似谈笑风生,实则谁心思都不在谈话上。

  慕太后适时露出疲乏的表情,让人带着牧云归去外面赏花。慕思瑶见状,同样找了个借口起身。侍奉的人默不作声退下,很快,长乐殿中只剩下慕太后和慕策两人。

  眼下没有小辈在,慕太后也不掩饰了,直接露出脸上的不悦:“皇帝,你这是何意?”

  慕策说:“她由母亲抚养长大,和宫里并没有感情。她和我本就生疏,若是贸然让她改姓,逼急了她,她一气之下离开北境,再也不回来怎么办?何况,她跟着牧笳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她愿意,姓氏改不改都无妨。”

  慕太后听到第一句就冷笑,她算是听明白了,慕策心里还想着那个假货,连姓氏这种大事都犯昏。慕太后沉着脸,冷冷道:“荒谬至极!她身为帝女,却跟着外人姓,你让臣民怎么想?”

  慕策同样眼如寒霜,针锋相对:“如果母亲只看重姓氏,那公族里有的是孩子,过继一个到我名下,以后让他继承帝业就好。母亲何必执着我的血脉?”

  “你!”慕太后愤怒地拍了下扶手,慕策冷着眼睛,脸上没有丝毫退让。他们母子一年碰不了几次面,难得见面,往往谈不了几句就要吵。曾经是因为牧笳,如今又因为牧笳的女儿。

  慕策确实对姓氏没有什么执念,一来他不愿意因为区区名字逼走女儿,是不是他的血脉并不靠一个字决定;二来牧云归跟着牧笳姓,可能,这是牧笳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

  平心而论,如果他刚认识一个人,对方就仗着长辈的身份逼他更名改姓,慕策也不高兴。慕策实在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把牧云归逼到另一边去,别以为他不知道,江少辞偷偷在牧云归面前说他坏话。

  江少辞这个人蔫坏蔫坏的,要是慕策真的让牧云归改姓,江少辞肯定会趁机煽风点火,到时候别说姓氏,他连女儿都留不住。

  慕太后不想一见面就吵,她忍住气,问:“那你想怎么样?让她保留原本名字,供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将她记入族谱,公开承认她的帝女身份?”

  前者是不受承认的外室子女,姓名确实无关紧要;但若是后者,那姓氏就是绕不过去的坎。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她是我的亲生女儿,自然要大大方方向全天下宣布,她就是帝女。”慕策说完,忽然话音一转,道,“但是,她是帝女,那她的母亲该如何公布?”

  慕太后明白了,原来,慕策说这么多,是想借恢复牧云归身份一事,给牧笳确定名分。没想到,兜兜转转许多年,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慕太后冷笑:“封一个外姓女子为后,你觉得好听吗?”

  “那让唯一的帝女生母不明,母亲就觉得好听了?”慕策拂袖起身,修长的影子投下来,刹间极有压迫感,“北境唯一的帝女是私生女,和北境第一位非卿族王后,总要选一个。母亲您自己看着办吧,儿臣告退。”

  慕策走后,静宜缓慢从落地罩后走出来,给慕太后端来一盏热茶:“太后,您喝杯茶暖暖身子。”

  慕太后正冷着脸置气,看到静宜,捂着额头长长叹息,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浓浓疲惫:“孽债啊。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他,所以今生才会成为母子,不断向我讨债?”

  静宜不答,换了个方向道:“母子哪有隔夜的仇,陛下心急了些,有些话难免冒进,您多多担待。”

  慕太后手边放着茶,一动不动盯着前方虚空。热雾氤氲,模糊了慕太后的眉眼,忽然,慕太后的面皮抽了下,低不可闻问:“当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慕太后早就看出来慕策和那个假货有情况了。许多年前,太清神诞日,全城张灯结彩,慕太后也难得出宫,去摘星楼上观看华彩,与民同乐。戏台上的表演眼花缭乱,宝光四射,慕太后看似沉浸在节目中,眼尾一扫,却精准觑到皇帝带着侍卫离席了。

  牧笳已经入宫多年,她修炼勤奋,再加上总能在一些重要关头未卜先知,力挽狂澜,所以积累下赫赫功劳。能进入雪衣卫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群女子每一个都家世不俗、天资卓越,牧笳一个罪臣之女想要在她们中出头,难上加难。她每升一位,都要付出其他人三倍的努力,终于在今年,她当上了雪衣卫大统领。

  宫人们感叹“言瑶”可真是好运,家族有这么大的污点都能平步青云,唯有牧笳自己知道,她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代价。

  今日太清诞辰,慕策嫌摘星楼的表演死板,要去街上走动。牧笳作为侍卫,自然随行圣侧。

  火树银花,星落如雨,不知不觉间,只剩他们两人。

  慕策终于突破了二星瓶颈,他前一千年修行艰难,等突破那个关卡后,后面就一日千里,顺利非常。曾经慕家祖辈为了保险,一遇到瓶颈就求助于霜玉堇,久而久之成了依赖。而慕策没有霜玉堇,只能加倍鞭策自己,反而比父祖更加强大。

  这个道理类似于插秧,习惯了施肥的禾苗前期确实更加茁壮,但他们太过于依赖外力,到了后期都无以为继;而在恶劣贫瘠环境中长大的禾苗,只要前期能活下来,后面就会爆发出不可阻挡的生命力。

  慕策便是后者。他修为稳步提升,已经不需要侍卫保护了,就算独自走在帝御城中也不会有危险。但牧笳还是习惯性握着剑,时刻警惕周围。

  慕策说:“今日三清节,举国欢庆,你不必那么紧绷,看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牧笳点头,但身体还是紧张的。这时候他们路过一个摊子,牧笳瞥到一枚玉簪,脚步不由顿了一下。慕策留意到,问:“怎么了?”

  她们是雪衣卫,身上不允许戴多余的首饰,但女子天生爱美,牧笳看到这枚精巧的玉簪,不由心生喜欢:“这枚发簪模样倒是别致。”

  慕策垂眸看去,那是一枚凤衔花发簪,不是什么好玉料,但胜在设计精巧。慕策说:“喜欢买下就是了。”

  牧笳因为身份,在宫中必须再三小心,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谨慎占了上风,忍痛摇头:“还是算了。反正我也没机会戴,就算买了也是暴殄天物,还是留给合适的女子吧。”

  慕策瞥了她一眼,说:“我准你戴。”

  摊主听到他们说话,说:“两位客官抱歉,这枚玉簪不卖,要靠猜谜来赢。”

  牧笳颦眉:“猜谜?”

  摊主指向前方,果然,不远处有一个灯棚,上面挂满了彩灯和谜题,人山人海十分热闹。牧笳看到人多的地方本能警惕:“那么多人,还是算了吧。”

  “猜谜而已,去看看吧。”慕策却没放在心上,信步朝前走去。牧笳没料到慕策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意外了一瞬。她正待跟上,突然眼前闪过一副画面。

  也是人山人海,灿烂辉煌,慕策和一个女子轻声交谈,直到那个女子离开,慕策还遥遥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一直到女子消失在人海中。

  牧笳心里一凉,慕策绝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会这样关注一个女子,只能证明对此女有好感。画面中人流太多,牧笳没有看清女子的面容,但是画面中慕策身上穿的,正是今日这套衣服。

  陛下会在今日遇到心爱之人,甚至说不定是未来王后?

  牧笳被这个认知打了一闷棍,脚步不由顿住,就这么瞬息的功夫,她和慕策拉出一段距离。牧笳咬了咬嘴唇,告诫自己清醒。无论未来王后是谁,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正要追上去,忽然看到对面街角,一个身影站在灯架下,一动不动盯着她。

  等牧笳的视线投注过去后,对方一转身没入阴影,飞快消失在巷子中。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视线相对,但牧笳还是认出来了。牧笳不由掐紧掌心,她看了眼前方慕策的背影,咬牙追向另一边。

  对方走路并不快,牧笳很快追上。她追到僻静无人之地,停下脚步,对着前方黑影说道:“不要跑了。你故意引我出来,想做什么?”

  前面那个背影慢慢停下,对方被宽大的黑斗篷罩着,看不出身形,但根据身高体态可以辨认出是个女子。她缓慢转身,放下兜帽,露出帽檐下的脸来。

  牧笳看到,瞳孔紧缩:“果真是你。”

  暗巷中的女子有着和牧笳一样的卷发,一样的瞳色。她看着牧笳,良久后,低哑开口:“阿笳,这些年,你受苦了。”

第102章 求情 如果有来世,我绝不愿意做你的女……

  牧笳看到面前的人,手心攥紧,几次想说话,都又忍耐地抿住唇。

  牧笳刚进宫备受欺凌的时候,在雪衣卫处处被排挤的时候,执行任务生死未卜的时候,曾无数次想过,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被推出去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越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落难后遭受的恶意就越大。冰天雪地跪在外面洗衣服,手指长满冻疮,日复一日忍受别人的奚落嘲讽,被逼着喂老虎……这本该是言瑶要经历的事情,就因为牧笳是奴婢的女儿,能吃苦,她就活该替言瑶受罪吗?

  好几个劳累一整天回去还要被宫女刁难的深夜,牧笳都忍不住想崩溃大哭,她心里发狠地想,她以后见了牧薇要破口大骂,断绝关系,绝不承认牧薇是她的母亲。但是等真的见了牧薇,牧笳才发现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痛苦质问到嘴边都梗住了,最后,牧笳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气开口,问:“你怎么回来了?”

  像是在街角遇到一个不太熟悉的故人,直接走开不合适,热情攀谈又太尴尬,只能不冷不热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牧薇看着模样大变、几乎认不出来的女儿,深深叹气,说:“阿笳,这些年你在宫里过得好吗?”

  牧笳原本一直忍着,听到这句话,她的情绪骤然冲破栅篱。她冷笑了一声,眼睛涌上泪,近乎咬着牙问:“你觉得呢?你在大夫人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罪臣女眷充入掖庭会遭遇什么,你不知道吗?”

  牧薇沉默,片刻后艰涩开口:“是阿娘对不起你。可是,当时阿娘没有办法……”

  “不要说了!”牧笳猛地爆发,道,“你觉得很对不起我,可是即便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择言瑶,是吗?”

  牧薇默然。这种沉默比直接承认还伤人,牧笳宁愿牧薇狡辩,也好过这样血淋淋地告诉她,她就是不如言瑶“命贵”。

  牧笳抬头,用力睁大眼睛,将眼泪逼回眼底。她再面对牧薇时平稳多了,再度恢复了那个不苟言笑的雪衣卫大统领,冷漠问:“先帝下令,命言家嫡系男子自尽,女眷没入掖庭,其余人全部流放。如今陛下并没有赦免言家,你们私自回京,就不怕罪加一等吗?”

  牧薇看着像刺猬一样防备她的女儿,心中怎么能不痛心。她这个母亲无力为女儿提供优越的生活,让牧笳从小背负着生父不明的骂名,甚至连女儿最重要的成长阶段都没有参与。要不是他们听说陛下身边换了新的雪衣卫统领,牧薇都不知道,她的女儿已经长成连她都意外的样子了。

  牧薇说:“阿笳,这辈子我对不起你,若我们下辈子还能做母女,娘必然十倍百倍补给你。可小姐是无辜的,她本是那样金尊玉贵的人,却被迫颠沛流离,常年隐藏在市井,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言家便是有再大的罪,这些年都该赎完了。娘听说你当了陛下身边的侍卫,你能不能和陛下求求情,让陛下重审言家当年的案子?”

  牧笳看着牧薇,身上血液慢慢冷却下来,愤怒、仇恨都在这刻消退。原来,这才是他们来找她的原因,想利用她帮助言家翻案。

  言瑶只是不能住舒服的屋子,不能穿鲜亮的服饰,牧薇就觉得言瑶受了天大委屈,可是牧笳这些年呢?别说安稳,她连活着都要拼尽全力。

  牧笳问:“为什么?言大夫人不顾一切保护言瑶,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只看到我当了雪衣卫,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你让我替言家求情,若是成了,言瑶就能回去当大小姐,若是失败了,她不会损失什么,但我要怎么办?”

  牧薇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走近几步,想要握住牧笳的手,却被牧笳一把躲开。牧薇流着泪,说:“这就是人的命。我们是凡族,受些苦累没什么,但小姐和二郎是卿族,怎么能过这种卑贱的生活?是娘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好出身,若有来世……”

  “哪有什么来世!”牧笳忍无可忍,愤怒地打断牧薇的话。她强忍着眼睛里面的泪珠,一步步后退,“我不指望来世,只想这辈子好好活着。你的要求我做不到,还是另寻高明吧。”

  牧笳说着转身,快步往巷子外走去。牧薇心中剧痛,忍不住喊道:“阿笳!”

  牧笳停在巷口,街道上的光透进来,外面光鲜亮丽,热闹非凡,一步之隔的巷子里却阴暗幽深,冷的仿佛永远不会有阳光照进来。

  贫穷和卑贱是最可怕的疾病,死亡无法阻挡母爱,但贫贱可以。世家一直推崇人命天定,凡族血统不好,天生不如卿族聪明、美丽、勤奋,注定只能干一些低贱的活。久而久之,连牧薇自己都信了。

  牧笳背对着牧薇,眼泪在眼眶中一圈圈打转。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有来世,我绝不愿意做你的女儿。”

  牧薇怔在原地,脸上霎间血色尽褪,仿佛受到什么重大打击。牧笳说完后,眼角忽然滑落一颗泪。她没有擦,高昂着脖颈,头也不回走出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