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央
在愉妃提到茯苓的时候,茯苓没什么反应,然而,当愉妃提到小纯子时,她发现茯苓的眸中闪过片刻的动摇,这显然增加了愉妃说服茯苓的信心。
对于茯苓和小纯子之间的事儿,愉妃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略有耳闻。她身边儿的首领太监,有一回将小纯子追求茯苓之事当做一件趣事儿似的讲给了愉妃听。
因此,愉妃也清楚,小纯子对茯苓实则是单相思。
小纯子表现出了非茯苓不可的态度,愿意为茯苓做很多事,茯苓待小纯子却一直是态度平平。
只是,哪怕茯苓并不喜欢小纯子,在看到小纯子为了替她脱罪,做了那么多事之后,也很难无动于衷吧?
愉妃需要做的,就是激发出茯苓内心深处对魏嫔的怨气,以及对小纯子的愧疚之情。
“倘若你是被魏嫔逼迫的,你就说出来,本宫保证,有本宫在,魏嫔不能再对你造成任何威胁。你要是执意不说,指不定事后等着你的,就是魏嫔的灭口,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在魏嫔即将发怒之前,愉妃离开了茯苓处,来到了小纯子面前:“小纯子,本宫自认待你不薄,可你却选择背叛本宫,说实话,本宫感到很是失望。”
在愉妃的目光中,小纯子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畏惧。
“其实,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本宫多少能够理解,茯苓是个好姑娘,你只是想要保护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茯苓遇到危险的时候,听信了魏嫔的花言巧语,意图通过背叛本宫的方式来保全茯苓。散布谣言之事究竟是谁的示意,皇后娘娘兴许不清楚,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你当真觉得,魏嫔在利用了茯苓之后,会信守承诺,放茯苓一条生路吗?”
尽管愉妃对魏嫔和小纯子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但她能大致猜得出来小纯子关心的是什么,魏嫔又会向小纯子许诺什么。毕竟,从某种方面来说,愉妃与魏嫔是一路人,想要猜到对方的想法,这对于她们而言并非办不到的事。
当愉妃发现小纯子在自己的话语之下有所动摇时,神色微微放松了些许。
小纯子是一个很容易被煽动的人,魏嫔既然能够将他煽动得背叛愉妃,那么愉妃如今,自然也能够利用小纯子的性格弱点,重新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儿来。
“方才本宫对茯苓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在了耳中。你觉得,等你和茯苓都没了利用价值之后,魏嫔是会选择让你们永远闭嘴呢,还是会如同她承诺的那般善待你们?永远不要真正相信魏嫔的许诺,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你仔细想想,当初魏嫔派来窥伺翊坤宫之人被当场抓住治罪,魏嫔可曾尝试过保他们?没有。对于魏嫔而言,唯有她自己最重要,其他人,都可有可无!”
愉妃冷不丁地翻起了魏嫔的旧账,她的话,也的确勾起了小纯子内心深处隐藏着的惶惑:“我……我……”他看了看身旁的茯苓,又看了看愉妃,面上露出挣扎的表情。
愉妃见状,声音变得愈加轻柔:“小纯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能够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实说出所有的真相,本宫一定会为你和茯苓求情的。虽说经过了这件事,本宫是无法再继续留你在身边儿伺候了,但本宫能够保你和茯苓安然无虞,你仔细想想吧。”
不得不说,愉妃的话,的确很有诱惑力,她的口才并不差,在说话时,情感渲染能力也很强,也难怪,似小纯子这等心志不坚的人,在与她进行了一番对话之后,会产生动摇。
魏嫔见状,眸中划过一丝厉芒:“愉妃,你过了。为了诱惑这两名证人翻口替你作伪证,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你实在没有底线!”说着,魏嫔冷哼一声,看了茯苓与小纯子一眼:“你们两个很好,敢于在皇后娘娘跟前说出真相来。愉妃想要威逼利诱你们改口翻供,你们可不要信了她的鬼话!想想不久前芳答应的事儿吧,你们好好想想,谁才是那个做惯了杀人灭口之事的人!”
说完了好话,接下来,自然就是歹话:“倘若你们当真被愉妃所蛊惑了,准备推翻先前的证词,那么,皇后娘娘只怕就得考虑,似你们这等两面三刀、摇摆不定的小人所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值得信任了……”
经过这一轮交锋,魏嫔和愉妃之间的矛盾冲突再度升级,她们的互怼内容之中,甚至已经加上了她们各自对对方的猜测。
对此,皇后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她只是再度看向了茯苓和小纯子:“本宫再问一遍,你们还是坚持方才的说辞,不改吗?”
说着,不等二人回答,皇后很快又道:“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倘若在你们回答之后,本宫发现你们欺骗了本宫,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话虽然说得气势十足,但茯苓在皇后身上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威慑力,就像是,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结果并不是很在意似的。不过也是,无论最后是魏嫔倒霉,还是愉妃栽了跟头,对于皇后来说,都不亏,不是吗?
茯苓能够看明白的东西,小纯子却看不明白,愉妃还是魏嫔,这对于小纯子来说,着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因此,小纯子开始焦躁了起来。
小纯子看了茯苓一眼,却见茯苓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易开口,而后站出来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的答复不变。”
茯苓看得很清楚,她和小纯子已经沦为了皇后、魏嫔与愉妃之间交锋的道具,不明真相的魏嫔与愉妃还在相互推诿责任,而早已洞悉一切的皇后却在装傻,看着魏嫔与愉妃据理力争,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削弱魏嫔与愉妃的势力。
在魏嫔这艘船注定要沉的情况下,站魏嫔的边,就是找死,且依着魏嫔的人品也不值得他们这么去做,可站愉妃的边……且不说换边太快容易引人怀疑,换到愉妃那一边去,他们也注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别看愉妃现在对小纯子和茯苓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那也只是为了安抚小纯子和茯苓,好让他们改口罢了。一旦危机度过了,难不成,愉妃还能够对茯苓这个别人家的弃子,以及小纯子这个自家的叛徒有什么好脸色吗?小纯子好骗,茯苓却不好骗。在小纯子背叛愉妃的那一刻,茯苓将愉妃眼中的杀意看得明明白白,她可不认为,只要他们两个转头愉妃麾下,愉妃就会既往不咎。
既然魏嫔的边和愉妃的边都不能站,那么,不如站皇后的边吧。若是他们的选择让皇后满意了,指不定,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皇后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况且,在茯苓看来,皇后明显比愉妃和魏嫔更值得信赖。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茯苓和小纯子该怎么做,才能够让皇后满意呢?
自然是站在魏嫔这边,帮着魏嫔捶愉妃,好让皇后顺利剥夺愉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但与此同时,他们也要竭力把愉妃的怒气值拉到魏嫔身上,以免愉妃在恼怒之下记恨上皇后,给皇后使绊子。虽然同样是帮魏嫔,但站魏嫔的边,跟站第三方的边,还是很有差距的,立场不同,行事当时不同,造成的结果自然也就不一样。
茯苓相信,他们的“诚意”,能够被皇后接收到。
小纯子见自己的心上人都发话了,他瞄了一眼身旁的愉妃,最终一咬牙道:“回禀皇后娘娘,方才,奴才在听到愉妃娘娘的话时,的确有所动摇,但思来想去,奴才还是觉得,奴才不能够欺瞒皇后娘娘……所以,抱歉了,愉妃娘娘,奴才不能够说违心之言。”
他的这番话,让愉妃沉下了脸,失去了直接翻盘的希望,而一旁的茯苓似乎也受到了小纯子的“感染”,对皇后道:“是奴婢之过,奴婢不该听信……”她隐晦地看了魏嫔一眼,这一眼,恰好被愉妃看在了眼里:“听信……愉妃娘娘的话,散布这样的谣言,这是奴婢之过,请皇后娘娘责罚。”
“既然你们都不肯改口,看样子,这件事的的确确就是愉妃做的了。”皇后闻言,肃容对愉妃道:“愉妃,本宫是信任你的人品,看重你的能力,这才提拔你,让你在本宫无法处理宫务之时,代本宫管理六宫事务,可你却利用本宫对你的信任,做出了这种事来……本宫也不想说什么了,你自己好生回去反省反省吧。”
“皇后娘娘,臣妾……”愉妃还想再为自己辩驳一二,可皇后已经不想再听她说话。
“就这样吧,愉妃。”皇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宫已经给过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了,可事情的结果,实在是令人失望。”
说着,皇后又看向坐在一旁的魏嫔,只见魏嫔肚子高高隆起,许是因为一直维持着这个坐姿,有些累了的缘故,魏嫔尽量以最小的动作幅度换了个姿势。她自以为动作隐蔽,可皇后所处的位置极佳,她这点小动作,又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后的眼睛呢?
“愉妃,你退下吧,本宫乏了。魏嫔与你争了许多,想必她也乏了,没有精力继续与你理论下去,你就不要再胡搅蛮缠了,且让她回延禧宫,好生歇息歇息吧。”
刚刚甩锅成功、心中正暗自得意的魏嫔冷不丁被皇后点了名,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般。
她突然意识到,她这次虽然成功地将锅甩给了愉妃,但除了替自己小小出了口气以及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之外,她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已经失宠的她,甚至无法利用这次所受的“委屈”,引来乾隆的怜惜。
她不该这般兴奋的。
这种感觉,在她感受到愉妃看着她的目光中蕴含着浓稠得几乎实质化的恶意时,达到了巅峰。
但只是片刻功夫,愉妃轻哼一声,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仿佛刚才她对魏嫔的恶意,只是魏嫔的错觉罢了,皇后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魏嫔却忘不了方才愉妃看向她的眼神。
魏嫔腹中的胎儿许是感觉到了母体的不安,开始躁动了起来,让魏嫔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皇后见状,赶忙问道:“魏嫔,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需要传太医吗?”
一旁的愉妃用带着讽刺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您可别被魏嫔给骗过去了,她刚来翊坤宫的时候,不就是这副模样么?如今,都要离开了,还来这么一出,依臣妾看,她多半是想让六宫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您的翊坤宫中受了委屈呢。不然,怎么来的时候好好儿的,回去的时候就一脸苍白之色,甚至连衣服都换了呢?”
愉妃才在魏嫔手底下吃了亏,此时对魏嫔正是恶意最深的时候,在皇后跟前抹黑起她来自是丝毫不留情面。
皇后一听,觉得愉妃说的话也有道理,一时僵在了原地,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魏嫔。
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别人自然也就很难相信撒谎者的话了。
魏嫔此时的情况,与这种情况就有些类似。当初她在怀着七格格的时候,利用自己的肚子做了太多的筏子,虽说这回怀孕之后是安分了不少,但在今儿个刚来翊坤宫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利用自己孕妇的身份弹压过愉妃,这就导致,她现在表现出一副肚子不舒服的样子,在皇后眼中,可信度就很低。
若是方才魏嫔与愉妃之争是魏嫔输了,那么在受了刺激的情况下,动了胎气,倒也说得过去。
可方才魏嫔与愉妃之争,明明是魏嫔赢了,愉妃都已经准备捏着鼻子打道回府了,这个时候,魏嫔却来这么一出,皇后自然觉得可疑,愉妃则是觉得魏嫔得了便宜还卖乖,坑了她一把不算,还想要再坑她一把。
不就是怀了身孕么。愉妃的目光凉凉地扫过魏嫔的小腹。
若是这一胎不能平安出生,也不知魏嫔会是个什么表情。
当魏嫔注意到愉妃盯着自己的小腹时,不由抬起自己的手臂,护在了自己的腹前,蹙着眉,满是防备地看着愉妃。
见状,愉妃唇畔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瞧瞧,她还什么都没有做,魏嫔就已经开始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了。
皇后问道:“魏嫔,你的肚子是当真不舒服吗?可需要本宫为你请太医?”
哪怕她再怀疑魏嫔是在演戏,终究不能轻忽了皇嗣的安危,宁可多费些功夫,也决不能落人口舌。
但魏嫔却不想再继续在翊坤宫继续呆下去了,准确的说,她现在,对愉妃的这张脸似乎产生了些许阴影,不想再与愉妃面对面了。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方才臣妾只是感受到了皇嗣的胎动,这才惊了一下。如今已经没有问题了,说来,臣妾与愉妃争了一场,也的确有些累了,臣妾这就准备回延禧宫了。”
“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好生歇息吧,接下来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说起来,你的肚子,也快六个多月了吧?是该小心些了。”说完之后,皇后又转向了愉妃,淡淡道:“愉妃也回宫好生反省吧,协理六宫的事儿,你不必再费心了。至于茯苓和小纯子,作为证人,他们就暂且留在本宫的翊坤宫中吧。”
如果说皇后对魏嫔说话之时,还带着几分关怀之色,那么,她对愉妃,就是十足的冷淡。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经过查证之后,皇后“发现”,是愉妃在造她儿子的谣呢?作为一个护犊子的母亲,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恶意中伤自己儿子的人,才是正常的。
愉妃点头应是,脸色却很是难看,在离开之前,她在皇后看不见的角度,又阴恻恻地看了魏嫔一眼。
魏嫔顿时觉得,刚刚消停下来的肚子,又有些不好了。
当晚,皇后听说,魏嫔在回到延禧宫后,上台阶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一跤摔在了地上。幸亏有她身边儿的心腹太监小安子给她做肉垫子,她才没摔出个好歹来。饶是如此,她也并不好过,手擦破了皮不说,脚也扭伤了,只怕接下来有好一阵子,她都不能随意走动了。
第89章 二合一
当皇后去慈宁宫中向太后禀报完这件事后, 太后道:“这事儿你做得对,协理六宫之权何等重要,万万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中。愉妃……哀家瞧着她一直以来还算本分, 原以为她是个好的, 想不到她竟也开始作妖了。”说着这话, 太后便开始摇头:“可见这人呐,手上一旦有了权,便容易飘忽。”
五阿哥永琪是个孝顺的孩子,常来给太后请安, 在孙辈之中又颇为出众, 颇得太后喜欢。因永琪之故,太后难免爱屋及乌, 对愉妃也生了几分好感。可这回愉妃办的这事儿,着实让人失望。
小十三才多大点, 愉妃竟然就视其为眼中钉, 开始住手对付他了。这样的心性,实在难当大任。愉妃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的妃嫔, 也就罢了。
“皇额娘说的是,不说别人, 就说臣妾, 先前不也被愉妃给蒙蔽了么?当时婉嫔为了照顾生病的六格格,不得不向臣妾辞了手中的宫务。接替婉嫔的人选, 按说从嘉贵妃与纯妃这等有过协理六宫经验的人之中出是最好不过的, 但臣妾想着纯妃如今正在‘养病’之中, 嘉贵妃不久前才因为行事不稳重遭了皇上的训斥,妃位之中,就属愉妃资历最老、性子最稳重, 一直不争不抢的,臣妾便点了愉妃上来,可惜这回,着实是臣妾看走了眼……”
皇后心知,愉妃放流言谋害十三阿哥之事,迟早会被揭穿,因此,她不能一味拿这个话题来说事,以此攻讦愉妃。否则,愉妃现在受的委屈越多,待她“平反”之后,得到的补偿也就越多,如何想办法利用这件事,彻底破坏愉妃在太后心目中的印象,才是最紧要的。
愉妃在乾隆处并不得宠,只要太后心中给她贴上个“品行不端、不堪大任”的标签,那么,她日后也就彻底别想在后宫之中出头了。
皇后心中怀疑当初利用芳答应害她之人是愉妃,虽然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但皇后仍然决定选择彻底剥夺愉妃掌权的可能性。反正,从愉妃掌权后的表现中便可得知,她的确是个有野心之人,即便此事不是她做的,而是纯妃或者嘉贵妃做的,夺了她手中之权,也不算冤枉她。
至于阿哥们之争,皇后不想管,也管不了。
五阿哥一日比一日优秀,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皇后固然希望自己的亲儿子最终能够坐上那个位置,但她还真不能肯定,小十二日后在五阿哥那个年龄,能够比五阿哥更为优秀,更得乾隆之心。
乾隆的心思,皇后左右不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哪怕乾隆当真决定密立五阿哥为储,那么日后,皇后这个嫡母的地位,仍然在愉妃这个生母之上。愉妃这才刚掌权没多久呢,竟然就敢公然跟皇后叫板,在翊坤宫与皇后说话时都夹枪带棒的,皇后自然不能容她。
皇后身边儿的黄嬷嬷对于自家主子的心思再清楚不过,此时,她也站出来给自家主子帮腔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咱们娘娘在得知此事后,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便唤了与愉妃娘娘和魏嫔娘娘到翊坤宫中问话,愉妃娘娘似是对咱们娘娘有什么误解,一上来,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说着,黄嬷嬷将愉妃当时在翊坤宫中的态度简要向太后叙述了一番。
太后闻言,冷笑连连,心中对愉妃的评价愈发低了:“分明是自个儿做错了事,她倒还有理了,当真不知所谓!即便这事儿不是她做的,既然此事牵涉到了她身边儿之人,皇后将她唤去问个话,也是应有之意。她倒好,仗着自己如今掌权了,在皇后跟前竟然都敢出言不逊了!哀家看,她怕是心虚了吧!幸好永琪早早便搬去了阿哥所,否则,若是让她多带几年,只怕也要被她给养歪了!”
皇后静静地听太后说完这些话,没有再吭声。在太后跟前说上几句愉妃的不是,让太后了解到愉妃的为人,也让太后知道她对愉妃的态度,便够了。若是说多了,只怕太后就要以为她对愉妃存有偏见了。
且有时候,抱怨的话说的太多,也是很惹人嫌的。
她只需要确定太后对愉妃的印象是彻底坏了,哪怕将来,愉妃“洗白”了,也没有再复出的机会,就可以了。
“皇额娘,这协理六宫之事,本是舒妃与婉嫔在做着,如今,六格格身子大好了,婉嫔也能够腾的出手来了,不如,依然让婉嫔回来给臣妾帮忙吧。有婉嫔和舒妃配合着,臣妾也能够彻底松口气,好生歇息一阵子了。”皇后用一种既是商量又是撒娇的口吻跟太后说道。
这么多年来,皇后在宫中,也不是没有长进的。比如说,皇后发现太后年岁渐长,对来自小辈的撒娇越发没有抵抗力时,偶尔也会用这样的口吻跟太后说说话儿,以显示自己跟太后的亲近。太后一直对皇后很是照拂,皇后在太后跟前这么做,丝毫没有任何勉强之处。
事实也证明,皇后这一招的确很管用,太后待她,比原先更好了。
在听了皇后的话之后,太后这才反应过来,皇后还没有出月子,不由有些心疼地将皇后按坐在椅子上:“既然这件事儿解决了,你就好生歇息着吧,莫要再为宫中的杂事儿分神了。如今,养好身子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余诸事都可以暂且往后放一放。”太后一面儿说着,一面儿命张嬷嬷为皇后端一碗血燕来。
皇后心中一暖:“媳妇今儿个来,倒是又偏了皇额娘这儿的好东西了。”
她知道,这血燕素日里是为太后备着的。
“哀家就你这么一个媳妇,不疼你疼谁呢?你啊,若是肯听哀家的话,好好养身子,也算是没有白费哀家的一番苦心了。你方才说,婉嫔已经能腾出手来了是吧?既如此,你就让婉嫔重新回来协助你管理六宫的事务吧,她与舒妃配合了多年,没出过什么大的岔子。且这孩子心思缜密、做事不骄不躁,恰好与舒妃形成互补。重新由她出面管事儿,想来你也能够少操些心了。”
“皇额娘放心,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媳妇这便回去好生歇着,没有坐满双月子之前,再不管这些事儿了。”虽说皇后早已预料到,在愉妃被剥夺管理六宫之权后,太后多半会同意,但当皇后真的听到太后同意的话时,还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件事虽中途略有些波折,最终的结果还是按照皇后所希望的那般在发展着。
皇后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件事儿,也给臣妾提了个醒,不能因为舒妃和婉嫔能干,便只倚重她们两个,否则,她们两个一旦有什么事儿了,还得另外再找人来顶她们的缺。”反正皇后是绝对不愿意从宫中有经验的几个高位妃嫔中选人的:“不如这样吧,庆嫔也是咱们宫中的老人了,且她为人温和敦厚,前儿个皇上将七格格给了庆嫔抚养,庆嫔在照顾七格格时,也是极为耐心细致,十分可靠,让庆嫔也学着处理六宫宫务,既是照拂庆嫔和七格格的意思,也可以让庆嫔为舒妃和婉嫔分担一些重担,再者若是日后再发生什么状况,导致舒妃或是婉嫔不能管事,便可由庆嫔顶上。”
皇后一说起庆嫔,太后面儿上就带上了些许肯定之色。
庆嫔在后宫之中,也在早年圣宠平平、如今已经失宠的那类妃嫔之列,太后对她原本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抱养七格格之事,却让她重新回到了太后的视野范围之中。
七格格的性子有多难缠,太后也是知道的,当初,七格格刚从延禧宫中被带到慈宁宫中的时候,七格格可没少闹腾,哭着嚷着要回魏嫔身边儿,怎么劝都不管用,还是魏嫔亲自安抚了七格格一番,情况才好了一些。
后来,在七格格被送去庆嫔处时,听说七格格的行为又变本加厉了。她在庆嫔宫中一遇到不合心意之处便大吵大闹,全然不顾及庆嫔的感受。那阵子,太后甚至都在与乾隆讨论,若实在不行,就把七格格送回魏嫔处算了。虽说由魏嫔养着指不定会毁了七格格,但七格格一直这么闹腾着,想来庆嫔也吃不消。
上一篇:绿茶女配拿马赛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