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第17章

作者:星旅 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言辞凛然,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后,卧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自王爷进来后便退到门外的婢女和靳一靳五听到里面那道清凌的女声里的内容,和想到王爷会有何种反应,又会如何动怒,便怨自己走得不够远,耳朵太灵便,竟听到了王爷被人如此拒绝乃至抗拒,还似有王爷纠缠不放之意的话。事后王爷羞恼岂不拿自己等人撒气?

  缪靳确是有被触怒,在她面前,他的情绪好似极易被调动,他的冷面亦在她面前毫无用处。她这番看轻自己亦要拒绝抗拒的话甫一出口,便让他眼中的温情消失殆尽,周身愉悦的气息也瞬息冰冷下来。可下一瞬,当她说到无媒苟合时,他便又自觉她的抗拒和拒绝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一清白女子无名无分的跟了自己,而自己亦未曾向她提及纳她入府给予名分之事,她心有不满实属正常。

  这一刻,缪靳心中有早晨因她一番拒绝而沉怒的释然,又有令她处境尴尬的愧意,却全无被她顶撞和再三拒绝的怒意。

  便松开握着她后颈的手,捏着她偏着脸都显得倔强的下颌,带着安抚与几不可察的讨好轻哄道:“此事是我疏忽了,明日我便让人挑个良辰吉日纳喜采吉接你入王府,你大哥那里我亦会安排,如此你可是放心了。嗯?”

  挑日子?纳喜采吉?入王府?放心?

  纪妤童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在与他闹别扭变相的讨要名份吗?

  “你--”

  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在前一刻被她敛在口中,闭了闭眸用力深吸口气,勾起唇,但眼中却无丝毫笑意:“那不知王爷要许我以何种名分?”

  缪靳紧紧盯着她的清澈见底的眸子,嘴角的弧度降下,微眯起眼,问道:“你想要什么身份。”

  纪妤童微微一笑:“我虽出身市井,但亦知宁为穷□□不为富人妾的道理。又有言道,一入高门深似海,事事皆都身不由己。且我自由自在惯了,心随所欲受不得拘束。即便之前我再无知,却也知北疆王已有王妃,我亦知以我的身份却是配不上王爷,我也不曾妄想要王爷正妻之位。所以,便请王爷念在我曾经为王爷医治的份上,如我所愿。王爷放心,我既已与王爷有了瓜葛,便自不会再与其他男子结秦晋之好,不会叫王爷脸上无光。”

  至此刻,缪靳终于明白,自己竟再一次自作多情。

  他眸色愈深,缓缓直起身,垂着眼睨着她却是答非所问:“今日好生歇着,待明日我们便出发入京。”

  言罢,便径自紧握着她单薄的寝衣下温凉柔腻的肩头向床边而去。

  纪妤童刚一挣扎,肩上的力度便越重。她欲停下脚步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说些什么,下一瞬却双脚离地天旋地转,待眼前请明时,人已仰面躺在床上。双肩被一双大手紧扣着,双腿亦被遒劲有力的大腿压制着,除了头部还能活动外,整个人已被完全禁锢住。

  她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话激怒了他,可他言语中随意便要纳自己入府的话也同样激怒了她。就算他没有妻妾又如何,便是他不顾身份地位给她一个正妻之位又如何,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也或者说是不想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男子有超出男女之情的关系。

  可她却不知自己看似退让的话,对一个封建社会,手握大权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只会更加具有挑战性。更不需说缪靳对她心思几经周折终于得偿所愿,正是食髓知味之迹,如何能忍得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甚至竟还说出要出家也不要与他在一起的话!

  他此刻只想将她牢牢钉在床上,他的床上。让她哪里也去不得,也再不能说出要与他划清界限,令他不悦不喜的言语。

  纪妤童看出他眼中的危险和强烈到让她几欲窒息的占有欲,发热的头脑也迅速冷却下来。她不应该如此冲动,不应该在这样暧昧危险的夜晚去激怒他。这实在是极为不智的行为,若就此与他硬碰硬,不会两败俱伤,受伤吃亏的只有她。而且她还不能走,她来到这里千里迢迢,又付出了代价,怎可空跑一趟,无功而返?!

第31章 成劫

  冷静,冷静。

  心中默念几遍后,她抬起眼放柔了瞳色,在他沉着脸猛地袭来的时候,倏地扬起头靠在他结实的颈窝处与他交颈,并带着安抚的意味在上面轻轻蹭了下,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心中松了口气,轻轻开口:“我不知王爷为何发怒,只是可否先听我一言?”

  缪靳深沉晦暗的眸子在她乌黑的发上,和她白腻的后颈处定了两息,身子一动,便旋身倚坐在床杆处,而她的身子亦被他带着团坐在他的怀里。

  感受到她柔软的双手紧紧扒在自己肩上,他亦只是淡淡瞥过,便低眸看着她,语气莫辨道:“说。”

  纪妤童僵着身子坐在他炽烫的大腿上,两条小腿被夹在他结实的双腿中间,腰被同样炽烫的大手一寸不离的紧扣着,双手则也被一只大手穿插其中抚玩着。

  她定了定神,说话前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垂眸思索间亦未曾注意到他倏地暗沉下去的眸色。在心中打好腹稿后才仰起头收起之前的攻击性,露出她这张极易令人产生好感并卸下心防的脸,无比真诚道。

  “我思来想去亦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王爷,只王爷也知,我向来不善与人来往,一直便在我那小楼安然独居,对一些事物的看法想来也都与旁人有异。我如何都不曾想到自己此行会遭遇种种足以颠覆人生的变故。大哥亦不在身旁,我心中惊惶惧怕更是无人可诉。”

  “又惊闻大哥好友靳公子你竟是名震天下的北疆王,如此高高在上天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于身份上的突变,对我一草根农女而言更不亚于一道惊雷劈下。种种事情堆在一切,却无人可与我排解,我心中便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遂,您竟然要让我入王府的决定,更是吓到了我。我知您是为我的名声着想,只我如今脑子乱成一团,您可否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

  清凌柔软的女声带着无尽的惶惶与不安轻声诉语,任是谁听了都要忍不住软下心肠,答应了她。

  可缪靳却只淡淡勾了下唇,讳莫如深的鹰眸审视着她脸上真情流露的动人神态,心中却一个字都不信。能够一个人避人而居在半山腰上的女子,她的定力,忍耐力,生存能力,都绝非常人。

  坦然无畏为一个陌生男子医治疗伤,又亲历杀手而能提前预警躲过一劫,亲眼见到杀人,却能迅速冷静的女子,一个能大胆得不远千里女扮男装来到这陌生的城池而安之若素的女子,一个能在中了烈性媚药频频发作,却仍能坚持清醒伺机逃离,出其不意玩得一手灯下黑躲在花缸里忍受得了欲望的煎熬折磨的女子,会因为不痛不痒的身份变化而害怕?

  若他真信了她,那他才真是在她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一个错误,愚蠢无比。

  甚至于到如今,他已经猜出她的目的,便看她欲要如何做了。他在心里淡淡一笑,却无端令人胆寒,无论她作何打算,有何想法,他都已经决定不会放过她。

  “以后本王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最近之人,你的一切不安与惶惶都尽可与本王诉说。有本王在,你万事不需担心。我既让你入府,自不会让你出事,王妃之位却是不能予你,但本王应你,你一入府便是侧妃,除了本王,任何人不会,亦不敢对你如何。待以后......如此,你可还有何可怕之处?嗯?”

  总而言之便是一个意思,王府,她非进不可!

  纪妤童被他粗粝的指腹捏住下巴仰脸对着他,心中如是想到,又讶恼于他竟心硬如斯,方才她一番赤诚肺腑,竟是丝毫未曾打动他。

  虽失望,但好在已有准备,眼睫轻眨间,她亦避而不答转而疑惑道:“为何要前去京都?”

  而且这个时候过去,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缪靳亦默契的对方才二人紧张的氛围一概而过:“一个月后,便是新皇按制祭天大典,本王作为先帝义子,自是要到场的。”

  看似随意将国事和行程目的告知她后,又意味深长道:“你随本王一道过去,先熟悉下京都人事,以后也好方便。”

  纪妤童却听得心中一跳,他的后一句话,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此行绝不单单只是回京参加祭天如此简单。

  且这两日来,他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过于颇多,实在不应是一个手握百万重兵的主帅能够空得出的空暇。未及深想,便感觉身子一晃,人便已被搂着躺在他怀里,鼻尖也跟着闻到一股沐浴过后的清洌和强烈霸道的男性气息。

  她僵着脖子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腰肢处的灼热仿佛从未消失,双腿亦被人夹在腿间,整个身子都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怕他欲做什么她不愿不喜之事,便有意与他继续说话:“可我此次前来凤凰城的事还未办,我总不好无功而返吧?王爷若有急事便先行一步就是,若是担忧我的安全,只派人跟着就是。”

  缪靳被她压在颈下的手臂上五指微动,在她撒了满枕满手的秀发间把玩穿/插,另一只手在她柔韧的腰间缓缓摩挲着,漫不经心道:“何事要做。”

  纪妤童僵着身子忍着身上的痒意,尚算自由的手倏地探过去将不断作恶的大手抓住,低声却坚定道:“女儿家的事,你还是别问了。此事未办完之前,我是定不会就此离开的。”

  她说完后,床帐之内除了两道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半晌才听得他无有喜怒的声音响起:“给你半日时间,待你返回便即刻启程。”

  纪妤童虽不喜他这样独断专行的限制自己,但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宽慰自己有总归比没有要好。只是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样才能在半日内见上那位高人一面。

  缪靳心内极为不悦她有事瞒避自己,却亦不想再逼她,见她果然暗松口气乖巧的伏在自己怀中未再轻语,便也收了质问。

  此刻夜色已深,万籁俱静。她身上的尖刺也收拢起来,只露出无限柔软可人的一面。清浅的呼吸中带着属于她的清甜气息,温热的息风随着她的呼吸在他颈窝处徘徊,暧昧,又蠢蠢欲动。

  微微眯了下眸,视线落在她白皙精巧的耳上,才发现她耳廓侧竟有一粒极微小的红痣,配着一身洁白瓷腻的肌肤,恁的勾人魅惑。

  呼吸渐渐粗重,抚在柔软腰间的手不由移了上来,刚一碰到那嫩生生的耳廓,怀中的娇躯便敏感的颤了下,旋即又紧绷起来。

  缪靳低眸寻到她虽闭着但不停轻颤的浓黑眼睫,勾了下唇,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五指笼罩其上,带有薄茧的拇指在那升温泛红,越加显得殷红如血的红痣处摩挲。

  纪妤童忍无可忍,亦担心他会冲动,便抬起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将他抚在自己耳上的大手拉下来抓在手里,也未睁眼只低声说了句“困了”便转了个身顺势欲离开他滚烫浓烈的怀抱。

  可头还未曾从他手臂下移开,腰间便被一只大手强势搂了回去,后背亦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炽烫的温度烫的她身子一僵,待要挣扎,便听得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睡吧,今日不动你。”

  圆月当空,静谧的夜里彻底寂静无声,待怀中人呼吸彻底平稳后,缪靳倏地睁开眼,深邃的眸中无一丝睡意。轻轻将她的头从手臂上移开放到枕上,手臂撑在她的头部两侧,就这般眸色深深静静望了会,方起身掀开床幔披上衣服大步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房间里无人回来,也无其他动静,熟睡的纪妤童缓缓睁开眼,清润的眸中同样无一丝睡意。她拥被而起,侧眸看着身旁已无温度的位置,缓缓吐了口气。方才若他再继续看下去,她真怕自己撑不住露出马脚来。

  且先前那样的境况,她还真怕他要做些什么,若他真有意,便是自己如何挣扎抵抗怕都不过是徒劳无济。

  缓了缓有些发麻的身体,纪妤童翻身下床穿好了衣衫简单将头发拢住,便径直来到右厢的小隔间里,靠墙的桌上正中放着一个蓝布包裹,正是她来时带的包裹。

  行至桌前将系扣解开,两身换洗衣物下面,赫然出现的正是一个不属于当前时代的黑皮双肩小皮包,只是外表被人用蓝布遮缝作为掩饰。

  几样同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物品也安安全全的藏在包内的拉链兜里。

  纪妤童将手机拿出来庆幸的舒了口气,好在她并未像在家里一样将手机带在身上,否则这会怕是已经报废了。

  熟稔的抚动了几下重将手机放了回去,只将怀表取出带在身上,临了又看了看里面为数不多的几样随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物品。

  一包手帕纸,一包已经干了的湿巾,一支过了期的口红,一管同样过了期的防晒霜,这些东西虽然都已经不能用了,但她却一直舍不得扔。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证明她的身份,也提醒着她不要忘了自己到底是属于哪里的人。

  只是可惜之前带在身上的手术刀遗失了,出门必带的防身药物也泡水报废了。将东西全部收好,拉好拉链,用外面的蓝布重新系起来。

  纪妤童转身出来刚打开门,便见衣装整齐的二婢正候在门外,见她出来,恭敬的行礼道:“姑娘可是有何事吩咐?”

第32章 成劫

  纪妤童心头一跳,她知道古代的婢女便是夜里也有值夜的,却不想这二人竟如此浅眠,甚至仿佛自己要出门的事她们都早已知道。

  她到底轻忽了封建社会的阶级程度,这二人既能被挑选出来服侍她,能力行事必是样样拔尖的。

  早在王爷出门时二人便清醒过来,又被王爷交代注意伺候着,便一直未敢再睡。及至方才她起身,穿衣,走动,等等极其轻微的动静,也依然被两个小有身手的婢女听在耳中。

  纪妤童定了定神,神态自若的走出去:“睡不着出来走一走。”

  二婢便也未再多言,一人去屋内为她取衣物,一人安静的跟在身边,只恭敬说道:“夜里风凉,请姑娘添了衣服再出去吧。”

  纪妤童无有不可,身体是自己的,自是要好好爱惜。

  出了寝院,门口值守的靳宁卫亦在第一时间对她行礼,未敢直视于她,只低垂着眼恭敬问道:“姑娘可是有何事吩咐?”

  纪妤童便又不得不再次将方才的说辞说了一遍,在府中稍稍走了一会,她才状似无意问道:“对了,那个郭三现下在何处?”

  二婢之一的含英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却依旧恭谨答道:“回姑娘,应是被关在府中暗室内。”

  “哦,左右睡不着,便去瞧瞧吧。”

  “是,姑娘。”

  值守院门的靳宁卫前来书房汇报时,缪靳正坐在桌案后方微阖着眼听地上跪着的二人紧张回话,心中却咀嚼这余立二字,想到她妤童之名立时便明了其中关联,余同妤音,童取其上为立,好一个余立。

  “回,回北疆王,我兄弟二人此次护送余公子过来,听说是要找一能掐会算的高人。早先我们打听到高人的消息与住处便已来过一次,可那日慕名来求之人众多,我们与余公子好容易排到了,却连门都未能进去便被撵了回来,所以,我们也不知余公子找这高人到底有何事。”

  吴大将自己所知尽数说出后,也不敢抬头,就看着眼前地上的青砖纹路,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心里万分后悔接了这趟看似轻松无比的活计,可谁成想,到了这目的地,又是被人驱赶,又是被人打,又是被扣押的,到最后竟然还被抓到名震天下的北疆王面前!早知会出如此多事,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接这趟人镖。

  只希望北疆王能看在自己二人据实交代的份上能够放他们一马。

  胡思乱想间,自是不知他们口中那位所谓的高人正僵着面皮,摸着鼻子对座上那人尴尬讪笑。

  随即,地上跪着的吴大吴二,便听到那道不怒自威的低沉嗓音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高人?”

  二人以为他是在对自己问话,正要回话,便又听得另一道颇儒雅朗润的男声带着笑意说道:“王爷见谅,实是属下闲来无事便一时兴起替人看了次相,熟料此人竟将此大书特书,惹得百姓纷纷而至,属下亦是不堪其忧啊。”

  接触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归云又紧跟着讨巧道:“王爷,世人来寻我,不外是想求姻缘,前程,命运。想来纪姑娘千里迢迢而来,亦不外如是。”

  既已知她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寻的人都在此处,缪靳心里那股飘忽不定之感方才落定。旋即暗道,做了自己的女人,不论她是求姻缘,亦或是钱财,命运,她能得到的都必是这世间女子终生所求。

  挥手欲要让这二人退下时,那先前引得他起了寻她心思的吴二便抖了机灵大胆插言:“启禀王爷,小的倒是听行内的镖师们说过,这位余公子仿似在遍寻天下能人异士,先前好像就聘了镖师前去东陵府找一据说也能窥得天机的大师,只是最后好似是确定那大师不过浪得虚名便无功而返,这才又听说凤凰城有高人在,才请了我们兄弟。”

  可惜他自以为投巧的话并未让上首之人另眼相看,二人退下后,归云摇着扇子思忖道:“王爷,这算命之人分为三种,一是跟风无知之人,一是有所求之人,一是妄图逆天改命之人。可需知,这命,是越算越薄。命,亦不是不变的。有时本是前途无量的命运,却因提前得知命运而沾沾自喜疏于己事,反而会偏离其道,以致命途更改。纪姑娘能得王爷青眼,必不是一般庸俗女子。可如此执念于寻高人算命可见心中执念甚深,既本就是前来寻我,不若我便了却姑娘执念,替她一算?”

  缪靳亦眸色深深在心中思索,她的脾性如何他怕是要比她那大哥都要清楚的。虽相处时日有限,可她的一言一行中都未曾流露出有任何执念加身的影子。

  可若非执念,她一女子为何要不远千里不辞辛苦来去南北,便是冲着虚名亦要走这一遭?若说她图姻缘图钱财,就更不可能。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她的抗拒是真,她的情绪也是真,她说的那些话里也有真。她若真贪图这些,便绝不会与自己明说暗算费心斡旋只为了离开。

  她难得有所求,按理,他亦对她心有喜爱,便是看在她是他女人的份上,他也应该满足于她。可不知为何,他却下意识异常抗拒她的命运被人算出。仿佛潜意识里,算出来的结果便一定会有让他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平复了下胸中毫无缘由突然升起的磅礴怒意,缪靳抬起仍带怒色的眼,缓慢而又定定的看向归云:“本王有旨给你。”

  归云早已察觉到他突然而升的情绪,听他又如此言辞警厉,便立即于桌案前单膝跪下,拱手听令:“旦凭王爷吩咐,属下必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