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第40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舌头底下压死人,苏映红若说出来,只怕苏映红自己先被乔秀雅打死了,谁还能帮她。

  再说,打官司这种事,真是有钱有闲才能干,现在的苏映红干不了,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苏映红先安分找个工作,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然后静待机会。

  觊觎她家的菜谱,骗走了他爸的绝活儿,又害了苏映红。

  这笔账,都可以一起算了。

  

  顾舜华惦记着帮苏映红找工作这个事,不过一时半会哪有什么好工作,自然是临时工,她和王新瑞提起,最后到底是王新瑞帮忙,找了一个区副食帮着整理箱子的活。

  这活儿有点累,又要细心,男的嫌麻烦,女的嫌辛苦,再说工资也不高,才二十三块一个月。

  顾舜华和苏映红提了提,苏映红二话不说答应了。

  于是办手续,没几天,苏映红就去上班了。

  大杂院里听说苏映红去上班自然稀罕,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有人说苏映红没长性,肯定干不了。

  谁知道这么干了几天,苏映红竟然做得有滋有味,比谁都勤快,大家看这样,才夸起来。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姑娘,以前是太疯了,不干正经事,现在能走正道了,大家当然喜欢。

  可偏偏有人看不过眼了,看不过眼的竟然是乔秀雅。

  她听说这事,蹭蹭蹭地跑来找了,那话里话外意思,倒是嫌弃顾舜华多管闲事。

  其实顾舜华早猜到了,这一家子都是矫情人,也就是苏映红正常,她要不是看在苏映红的份上,才不管这个闲事呢,当下也没客气,冷热嘲讽地把乔秀雅给堵回去了。

  乔秀雅还是不甘心,再要说嘴,苏映红来了,直接哐当哐当拎着一个木头箱子:“我的行李都在里面了,你们要我这个闺女,就给我闭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也别牵扯别人!你们要是不管我,我拎着东西走人,人家副食公司有宿舍,我住宿舍,以后你们就当没生我!”

  苏映红也熬成了一个烈脾气,她当了几年圈子,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

  乔秀雅其实也就是说说嘴,女儿能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她心里也高兴,但高兴之余,她总不能在顾家落了面子吧,当然得占个上风说说嘴,谁知道苏映红这性子这样,当下气得咬牙:“你走啊,你走了就别回来!”

  苏映红冷笑一声,拖着箱子就走了,那是头也不回。

  乔秀雅一瞧这个,也是傻眼了,竟然真走了?养了这么多年,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来?

  周围一群人看着她呢,要她把苏映红拉回来,她也气不过,面上挂不住,最后终于一跺脚:“走就走!留着这孩子在家也是祸害的,丢人现眼!”

  说完狠狠地啐了一口,回家了。

  周围人看着这个,难免有些唏嘘,也都各自回屋了。

  唯独顾舜华,没什么担心的,苏映红之前就说过,说她想出去住,清净清净,说这些年,总是被人家指指点点,其实也受够了。

  顾舜华是觉得住宿舍也挺好,虽然宿舍条件不好,一间房住六个人,但至少都是不认识的,处起来自在,这对苏映红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任竞年寄来的东西到了,她现在太忙,没时间打毛线了,就拿去给了王新瑞,让她回头随便织个什么毛衣,至于牛肉干和奶酪,她给大院里人家各自尝了一点,剩下的就自家留着,奶酪给孩子补营养,牛肉干留着平时饿了吃。

  任竞年还寄来一些钱,大概有五六十块,其实她现在不缺钱了,想着回头和任竞年提一下,让他自己留着,他从内蒙过来廊坊,路费开销要有,到了廊坊日常用品肯定也得买,都需要钱。

  而顾全福现在到底是掌勺,手底下几个徒弟都是拼命巴结着,那是把他当老爷子伺候,他倒是不会装什么大个儿,但徒弟们的孝敬怎么也少不了。那天冯保国听说顾舜华想买棉猴买不到,便提起他媳妇在王府井当销售员,帮着留意,后来果然说进了新货,便让顾舜华赶紧去。

  顾舜华过去后,见到了冯保国媳妇,冯保国媳妇早就给她留好了两身棉猴。

  顾舜华一看,大喜,这两件簇新,而且样式也比一般的棉猴要洋气一些,一件蓝色一件红色,正好适合自己两个孩子穿。

  从大小看,估计能包住孩子的膝盖,孩子穿稍微大一些,但今年穿一年,明年还能穿一年,后年稍微在下面补一块,就能再凑合一年了。

  毕竟是个大件,买起来不容易,肯定是大了后。

  她谢过冯保国媳妇,拎着两件棉猴回来,给两个孩子穿上,两个孩子穿上棉猴,确实暖和多了,高兴得在院子里到处蹦跶,多多甚至还有些显摆的意思,跑过去给小朋友说:“看我新棉猴!”

  说完还转了一个圈,那小样子美得啊!

  顾舜华看着这情景,自然是高兴,她倾尽所能给孩子提供一些好的,让他们的童年在物质和精神上都不要匮乏,她相信,这样的孩子,哪怕自己条件不好,也只会努力提升自己,而不是嫉妒别人到歇斯底里。

  正高兴着,雷永泉过来找她了,给她信,说是当天下午砖厂的拖拉机会经过这里,到时候送砖过来。

  这两天太忙,她都没惦记,突然听说消息,倒是意外,当下谢过了雷永泉,又取了九十块钱麻烦雷永泉帮着转交,之后便急匆匆地回来找排子车。

  找排子车,当然找潘爷,他熟人多。

  潘爷当时正和几个老爷子在屋里下棋,听到这个,纳闷:“什么砖?”

  顾舜华:“就是烧出来的板砖啊,这不是想盖房子嘛,和一个朋友提了砖的事,朋友帮忙弄了三千块。”

  潘爷听这个,水烟袋都跟着一哆嗦:“什么,三千块砖?”

  要知道,砖可不是那么好弄的,那都是砖厂按照国家计划进行生产的,随便一块砖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分配的,哪能说一下子搞来三千块砖呢!

  要不大家伙扩建房子为什么都是用石灰和黄土,那不是没砖吗,只能土办法造房子!

  顾舜华解释道:“是新都砖厂的试验瑕疵品,插友帮着弄到的,正经来路,三千块,我想着有这三千块,房子就能盖起来了!”

  三千块!

  潘爷一拍大腿:“什么都别说了,潘爷这就给你搬砖去!”

  *****

  潘爷这里一吆喝,大家伙也不下棋了,在大院子里叫人,顾跃华连忙跑出来了,一口气叫了大杂院里十几个年轻人,又弄了两辆排子车,过去搬砖。

  到了前门,拖拉机也才刚到,潘爷低声叮嘱了顾舜华两声,顾舜华心领神会,赶紧跑到了旁边的合作社去买烟。

  香烟分好几种,低档的烟不要票,熟烟丝也不要票,但是好一点的比如牡丹和大前门就要香烟票了。

  可顾舜华没香烟票啊。

  她正急着,就见旁边售货员说:“这个贵,不要票。”

  顾舜华看过去,竟然是带过滤嘴的牡丹,这个比普通牡丹更高档:“多钱啊?”

  售货员:“九毛一包。”

  这实在是太贵了,一般的牡丹要票的话,也就是三毛多。

  可顾舜华想着,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农村干部大炮卷得欢,牡丹可是最最好的烟,再说怎么也得给人家司机师傅一点好烟,这是正常的人情世故。

  当下一狠心,到底是要了三包,三包就是两块七了。

  她付钱后,匆忙跑过去,过去的时候正好见一个挑担儿卖大碗茶的,这在街面上常见,两分钱一碗,特便宜,当下忙叫了来,让他挑着担儿跟自己过去:“我们得要十几碗。”

  那挑担儿的一听,当即挎起俩小板凳,将粗瓷蓝边碗放到篮子里,挑着担儿跟着顾舜华过去了。

  其实走几步就到了,到了后,让大家先歇一会儿,挑担儿的取了短嘴儿绿釉大瓦壶,给每个人倒一碗茶,大家伙便搓搓手停下来,每个人一碗热腾腾的茶,喝了后继续干。

  顾舜华又过去旁边,拿了一包牡丹塞给司机师傅:“师傅,今儿个您受累了,这包烟您拿着,别嫌弃。”

  司机师傅到底见多识广,一眼认出是过滤嘴的牡丹,脸上便挂了笑:“哟,瞧您,也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却忙接过来了。

  牡丹就是好烟了,过滤嘴牡丹,抽烟的都知道这个贵。

  顾舜华又把另外两包烟给了潘爷:“潘爷,我买了两包烟,等会儿你给大家伙分分。”

  潘爷一看是过滤嘴牡丹,皱眉:“买那么贵干嘛,你看咱大院谁抽这个,这不是糟蹋吗?”

  顾舜华:“大家伙为了我的事受累了,让大家伙品品这烟。”

  潘爷倒是也没多说:“行,这事你不用管,等会儿我给大家伙分分。”

  顾舜华总算放心了,当下又和大家一起去搬砖,旁边勇子看着:“你搬这个干嘛,歇着吧,一群大老爷儿们,能让你动手?”

  顾舜华一口气搬一摞砖:“没事,我力气大着呢,这算什么!我能干得了!”

  她其实有些累,不过别人帮忙,她不好意思干瞪眼看,男人不在,她就得把自己当男人使。

  好不容易这砖卸下来了,司机师傅临走前问了顾舜华的地址,低声说:“这次的砖,其实都是好砖,您好好用吧,亏不了,回头再有什么好砖,我给您透个风声。”

  顾舜华没想到司机师傅人这么好,笑道:“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司机师傅开车离开了,大家伙就用排子车往家拉,一趟一趟的,周围街坊邻居难免翘头过来看,一看是砖,都有些眼红,好奇地打听怎么回事。

  甚至有人找上顾舜华,让顾舜华帮忙弄点砖,可以给顾舜华吃好处,顾舜华当然是婉拒了。

  她怎么好意思总麻烦雷永泉呢。

  这么折腾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候,总算是都搬回来了,整齐地码放在煤球旁边。

  顾舜华检查了砖,确实是好砖,就算个别的有点瑕疵,但真不影响使用,这次雷永泉算是让她沾大便宜了。

  连潘爷看了砖后都暗地里对顾舜华说:“你这朋友真仗义,回头好好谢人家,这要不是砖厂的关系户,哪能买这个,估计都是内部自己给自己留着的。”

  顾舜华:“他人是不错,在兵团时候就仗义。”

  一时潘爷又把带过滤嘴儿的牡丹分给了大家伙,差不多每人两根,大家都挺高兴的。

  平时就算大家抽烟,也是水烟袋子,或者自己用熟烟丝来卷烟,那个特别便宜,也不要票,哪里抽过这么高档的,别说带过滤嘴的,就是不带过滤嘴的牡丹,也不是他们随便抽的。

  这些年轻人,有些自己不抽烟,便夹耳朵上,或者拿回家,回头可以单位里给领导,也算是一个意思。

  这边刚分完烟,大家伙正高兴着,陈翠月走过来了:“今儿个大家伙给我闺女搬砖,你们受累了,我熬了一大锅羊杂汤,大冷天的,大家喝一口,暖暖肚子吧。”

  她这一说,大院里一群人都没想到,自然是高兴。

  顾舜华也是纳闷,其实这几天,她感觉到妈妈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只是之前还不足够确定,现在是肯定了。

  真得变了。

  陈翠月没怎么看顾舜华,反而热情地招待大家伙:“来,一人一碗!”

  说着间,揭开了锅盖,顿时一股羊杂汤的鲜味儿飘满了院子,所有的人都精神起来,瞧过去。

  就见台阶上放了铁锅,铁锅里冒着热气,锅里的水已经成了乳白色,羊杂在咕嘟咕嘟的汤中时隐时现。

  自打顾全福和顾舜华过去了玉花台上班,家里三不五时有些洋落儿,中午灶上剩下一些羊杂,大家分了分,顾全福也拿过来一嘟噜的羊杂,陈翠月便结结实实炖了一锅羊杂汤。

  大家伙忙活了这半天,大冬天的砖头冷硬冷硬的,搬起来就跟冰块子一样,就算戴着手套也白搭,手都要冻僵了,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一锅热汤,闻着那味儿,可真让人流口水。

  陈翠月给锅里洒了一把绿莹莹的香菜,香菜漂在打着滚的热汤里,那味儿就更地道了。

  顾舜华见此,便拿了一摞碗,每只碗里放了一点豆腐乳汁,一点墨绿的韭菜花,再浇上红油油的辣椒油。

  等到羊杂汤盛到了碗里,往热汤上一浇,这滋味就妙了,喝一口,从喉咙眼到胃便是暖和,这暖和慢慢浸润了整个身子,好像浑身的汗毛眼儿都给打开了,舒畅起来,甚至额头隐隐冒出汗,这个时候,什么寒冷,什么疲惫,全都不见了。

  这时候霍婶还有佟奶奶也都过来帮忙,给各碗里都放了调料,一碗一碗地盛,分给大家伙。

  大家伙也不讲究,站在台阶上,或者屋檐底下,捡一个挡风的地儿,蹲着就喝起来。

  外面雪花飘起来了,如果是早些年,看到雪花飘,难免有些担心,担心家里的蜂窝煤够不够用,可今年有了顾舜华添补的蜂窝煤,到底是能过个富裕冬天了,蜂窝煤烧得屋子暖烘烘,再咂摸着羊杂汤的味儿,这可是过去地主老儿都没有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