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窗帘
女人便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许久,女人怀里的孩子睡梦中哭了一声,惊醒了二人。
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道:“我好没跟你说过我叫什么名字吧?我叫卢秀敏。是万和县的。”
女大学生看着她,笑了:“我叫燕宁,是柳平市的,万和县离我们那里不远。”
卢秀敏猛地看着燕宁,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了出来:“真好,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那边的人了。”
“对了,她说,村里要是有女人想走的,就都带着走,她能把我们带出去。”燕宁对卢秀敏正色道。
“我来这个村里十五六年了,谁愿意走谁不愿意走我都知道,你放心吧。”
燕宁嗯了一声:“我们四天后动身。”
卢秀敏点点头,怔怔的看着孩子出神。
在燕宁跟卢秀敏密谈之时,贺大嫂也找到了虞清娴,她把自己特地给虞清娴带的饼子给她,跟她说着闲话:“昨晚爹回家后就在床上躺着了,娘半夜都还在伺候她。贺文静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大晚上都在滋哇乱叫。”
贺文静真的是吵得很,吵得一家人都休息不好。早晨贺大嫂他们出来上工的时候平时早早就起来了的贺大蛋她们都还没起床呢。
贺大嫂不等虞清娴说话,又继续道:“你昨天打了爹的事情今天都传遍了,到处都在议论你呢。你二嫂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说你这一波打得真爽快。”
贺大嫂眉眼带着笑:“昨天贺文静哭着回去我们就一直担心你呢。你能立起来打回去我们听到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虞清娴望着贺大嫂,也笑了:“大嫂你不觉得我不孝顺吗?”
贺大嫂切了一声:“那孝顺也是分人的,要是父母好,当儿女的不孝顺那是猪狗不如。要是当父母的不做人,那做子女的为人什么要孝顺他们?再说了,村里不孝顺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被人在外头说两句,只要不放在心上,碍着人家什么事儿了?”
贺大嫂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了虞清娴的心坎里,虞清娴想,如果原主不被卖掉,按照正常的说亲嫁到别人家里去,有原主两个哥哥的撑腰,她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了。这都是贺天高跟王小菊造成的,这俩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才解气。
“大嫂,你们不打算分家吗?我听说贺文静跟董淳安就要订婚了,那两个也要给她起房子”接下来的话虞清娴没说,只是看着贺大嫂,给了她一个你自己意会的表情。
贺大嫂在心里啧了两声,觉得自己这个大姑子心眼也变得多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我跟你二嫂正在商量这事儿呢,最迟这个月月底就把家分了。我们家跟你二嫂家一起搭伙过。”
这事儿是贺二嫂提出来的,贺大嫂跟贺大哥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可行。他们都有孩子要养,他们都是壮劳力,四个大人养四个小孩儿肯定能把孩子们样的白白胖胖的,而且双方都能轻松一些。
虞清娴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贺大嫂又问:“常家那老妖婆还磋磨你吗?”
虞清娴可没有要为范春霞保密的意思,她微微一笑,凑近贺大嫂:“她现在可不敢找我麻烦了。她偷人被我发现了,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呢。”
贺大嫂眼睛一亮:“她偷谁了,你怎么发现的?”
贺大嫂不是个多嘴多舌的女人,但还是那句话,谁对男女之间的桃色新闻不感兴趣呢?
“大嫂绝对想不到是谁。”
虞清娴这一番做派让贺大嫂更好奇了,她压抑着兴奋地语气:“快说快说。”
“是常宝金。”
常宝金这人在河西大队也算是个人人都知道的人物。他爹娘死的早,是吃着昌山村的百家饭长大的。
因为家里穷,他到二十岁都没娶上媳妇,一直到他妹妹十八岁了,他把他妹妹嫁出去了自己才说上了一门亲,找的媳妇因为是正儿八经说亲迎娶的,嫁给常宝金后三年就生下了俩儿子,有儿子傍身,有娘家依靠,常宝金的媳妇儿腰板硬的很,在村里泼辣得无人能及。
58年村里选民兵队长,常宝金选上了,打哪之后就一直担任队长一职务。后来他的日子就过得舒坦得很,整日里就跟着河西大队其他村子的民兵队长到处开会。忙得很。
贺大嫂捂住嘴巴:“范春霞那老太婆都已经五十多了吧?这常宝金今年有多大?”
“四十四五岁吧。”
隔了那么大的年龄,又是婶子和侄子,贺大嫂激动地拍大腿:“大妹,你看清了?他俩真的有一腿儿?”
“我看得真真儿的呢。前天晚上我二哥去给我递消息,他们就在后院的园子里偷情呢。”
自家大姑子最实诚不过了,她敢这么说,贺大嫂已经信了个九成九,心里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了。
虞清娴犹觉不够,又给贺大嫂爆了一个大炸弹:“常宝根好像是常宝金的种!”
“!!!!!”贺大嫂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虞清娴赶紧给她顺了顺背:“大嫂你别激动,别激动啊。”
贺大嫂缓过气来:“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激动!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劲爆的消息!”贺大嫂顿了顿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么一说啊,我发现常宝根跟常大德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倒是跟常宝金像了七.八.分。”
“啧啧啧,这范春霞挺厉害啊,给她男人戴绿帽子也就算了,连野种都跟人家生了。这常宝金也挺厉害,才十四五呢就能搞大女人的肚子,怪不得三年能抱俩呢。”贺大嫂一拍手:“常大德跟范春霞之前不是生了三个闺女么,他要是知道他卖了三个闺女给人家养大了野种,也不知道他会气成啥样。”
“呸,活该,卖儿卖女的畜生就该得到这种报应。”贺大嫂开心极了。
她拍着虞清娴的手:“等着,你大嫂我这就去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倒是要看看,范春霞在外面偷了人她还怎么磋磨你,还有常宝根,常大德可是最疼他了,这回他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了,啧啧啧”
贺大嫂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我去找你二嫂了,这种事情你二嫂可最擅长了。”
贺大嫂去找到了贺二嫂,把她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贺二嫂听着听着就瞪大了眼睛,接着又用嘴巴捂住了嘴,随后又激动地直拍大腿。
这一番做派可把跟她们一起干活的人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贺大嫂一走,她们就围住了贺二嫂。
“文勇家的,你大嫂跟你说了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都说了什么?”
在七嘴八舌地询问当中,贺二嫂一脸为难:“我大嫂说了,这事儿可不能说出去。”
大家一听都这么嘱咐了,这绝对是大事啊,更加好奇了。
“你看你,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嘴最严的就是我们了。你跟我们说,我们绝对不去跟别人讲。”
“就是就是。”
“都一个村的,文勇家的,你这是信不过我们啊?”
贺二嫂听着她们说这些话,在心底发笑,相信她们的嘴严,还不如相信母猪会爬树呢。
贺庄村的那些看她还是不肯说,着急了。
“文勇家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可不是呢,你跟我们说说又咋样嘛,我们还能到处传啊?大家伙说是不是?”
"那是的,那是的。"大家附和道。
贺二嫂往四周看了看,张了张嘴要说,又把话咽了回去:“你们真的能保证不说出去啊?你们要说出去了我就成罪人了。”
贺二嫂这要说又不说的可把她们急坏了。
“我保证我保证,谁说谁是狗。”大家纷纷发誓。
贺二嫂也知道不能再拿乔了,她像做贼一样地压低声音:“这事儿啊,昌山村那边都传遍了,要不是我嫂子解手的时候听到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贺二嫂说得这么神秘,大家心里也跟着激动。
“就我家大姑子被我公婆卖到昌山村常大德家了,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知道吗?”
“你们可不知道啊,她那个婆婆啊”
贺二嫂把从贺大嫂哪里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她说完,大家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分享欲了,纷纷借口有事儿离开。
一传十十传百,就一个下午的功夫,这件事情便传遍整个河西大队。
到了最后,大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范春霞跟常宝金偷情的时候他们就坐在床底下听似的,连细节都能说得出来。
虞清娴再次对广大吃瓜群众们的创造力叹为观止。
中午下工回常家,还没进门,就有一个人从虞清娴的身边匆匆而过:“范春霞,范春霞,你个老马蚤货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范春霞今天上工回来得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跟常宝金的事情已经败露。
她从厨房出来,看到骂她的人是常宝金的老婆,女人中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让她的心里变得酸溜溜了起来。
范春霞强忍着酸涩开口:“我说是谁嘴巴这么臭呢,合着是宝金家的啊,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常宝金家的上前几步抓住了范春霞的头发,用力的拉扯着:“长辈?规矩?就你也配跟我谈长辈跟规矩?你个老马蚤货对我男人发马蚤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你是个长辈,没想起来你这个规矩?”
范春霞正在掰开常宝金媳妇儿的手,闻言她瞪大眼睛,猛地看向场外看热闹的虞清娴,虞清娴朝她微微一笑。
若不是正在打架,范春霞现在就想跳起来打虞清娴一顿。她妈的这个小酿皮,不是说好了自己以后不再磋磨她,她也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吗?
虞清娴若是能听到范春霞的心声,恐怕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拿捏到范春霞的把柄,她不把她往死里踩还帮她保守秘密,想什么美事儿呢?
常宝金媳妇儿逮着机会又打了范春霞好几巴掌。范春霞嫁人那么多年,从来就没遭这么毒的打过。
新仇加旧恨,范春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边打一边骂回去。两人你来我往的,范春霞便把自己跟常宝金的事情抖露了个七七八八。
她们打架的动静迎来了村里人的围观,常宝金不在其中,常大德拿着烟杆站在人群中抽烟,目光冷漠又深沉地看着范春霞。
范春霞的头发被常宝金媳妇抓散了,脸上多了许多抓痕,衣服也被扯开了,露出了里头穿着的背心。
这可便宜了村里那些至今都没娶上媳妇的老光棍,大家一边看,心里就琢磨开了来。
范春霞终于看见常大德了,她触及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张嘴想要解释什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范春霞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雪白雪白的。
这次打架,常宝金的媳妇儿惨胜,她看着范春霞哼了一声,出了常大德家。常宝金那个男人敢被判她,她不能让她好过了。她打不过常宝金没关系,她娘家有人!
常大德驱散了看热闹的人,走上前去拽着范春霞的头发拽进了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范春霞的痛呼声传了出来。
常大德父子在村里一直都是老实人,因为他不打媳妇,成了村里人人赞誉的‘好人’。
上一世他打原主,都是背着人打的,打原主前他会往原主嘴里塞上一块布,等到打完原主了再把布取出来。他打原主时最冷静,下手又重,原主最怕他。
范春霞的痛呼声渐渐消失了,想必也是被堵住了嘴,虞清娴在外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主的仇她总算是报了一小部分了。
接下来就是常宝根跟常大德了。
这都不用刻意去引导,常大德是个特别自私且疑心重的男人,这种明晃晃的绿帽子带在头顶上,常宝根这个疑似非亲生的儿子就日日在他面前晃悠,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不说还养了野种。
这种委屈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常宝根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前头那个媳妇说是病死的,但虞清娴怀疑她也是被打死的。
上一世他在打原主时曾说过一句话:‘反正我也打死过一个了,再多打死一个我赚了。’
原主当时被打得昏昏沉沉没听到,但拥有她所有记忆的虞清娴却知道得轻轻松松的。
这也是自己穿越过来这几天没有贸然去挑衅常宝根的原因。
杀过人的人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甚至很多人在杀了人之后都会贪恋上那种能随意主宰人生命的快感。
常宝根就是那种人,虞清娴很确定,甚至在打原主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有预谋的。
纵观原主的前世,在他跟原主圆房之前,他对原主是视而不见的,最多就是心气不顺的时候挑拨范春霞对她动手。试探两年后,他知道了原主的底线,于是在圆房之后开始了他的计划。
先是找借口打她,原主反抗过后再继续打。接着是无理由的打,原主反抗过后打得更狠,最后发展到心情不顺就打,原主在他的一步步驯服下,到最后被打得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就算这样,这个恶魔也没放过她。
这种人,就这么摁死就太便宜他了,得让他进监狱,进了监狱还不够,他不是喜欢打人吗?监狱里可太不缺会打人的人了。
虞清娴保证,等把常宝根送进了监狱,她一定会找人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绝对不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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