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国太子妃 第93章

作者:团子来袭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事情一发酵,城内百姓只知是有名幕僚竟然公然诋毁太子妃,这哪能忍,直接堵在幕僚们居住的别院门口,看到有幕僚出来就扔烂菜叶子臭鸡蛋痛骂,吓得别院里的幕僚们一整天不敢出门。

  这下所有幕僚算是看明白了,在青州这地儿,可以说太子的不是,谁敢说一句太子妃的不是,那绝对是与所有青州百姓为敌。

  秦简听说此事后,哪怕知晓那名幕僚已经被打得半残,躺在医馆里动弹不得,却还是不解恨地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长文回敬那幕僚。

  用词之刻薄,言语之犀利,通篇不见一个脏字,但句句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在骂人的艺术上,直接把幕僚做的那篇讽刺秦筝的文章秒成了渣渣。

  据说那幕僚醒来后看到秦简命人送去的这篇文章,当场又给气晕过去了。

  岑道溪本来也打算让那诋毁他的幕僚见识一番什么叫读书人骂人的,看完秦简的文章后,直接笑眯眯收起了笔。

  ……

  这事在秦筝这里倒是没掀起什么风浪,每日需要她过目的折子都数不胜数,她哪有闲心去搭理一个嘴碎的幕僚。

  知道是朝廷的计谋后,她只觉那边格外会恶心人。

  一再拿女人做文章,是只会这样的伎俩了么?

  不过楚承稷想出了这么个接招儿的法子,委实是她没料到的。

  他倒是大方,直接拿他自己的名声给她铺路。

  秦筝想起林昭给她看的那册话本,忍不住失笑,在回信时顺带提了一句那幕僚的事,夸他格外有先见之明。

  入夏以来夜里常有虫鸣声,秦筝写好信,熄灭书案旁的烛火,只留屋角那盏起夜照明用的纱灯,走进内室时瞧见楚承稷放在架子上的那套戎甲,忽而顿住了脚步。

  昏黄晦暗的光线里,那套甲衣挂在木架上,像是穿在它主人身上一样。

  秦筝走过去把臂甲摆正,指尖触及冰冷甲胄的时候,心底莫名生出几分酸涩,她突然觉得,自己是有些想他的。

  算算日子,楚承稷这次离开青州,又是一月有余。

  他攻下孟郡后,又一口气拿下了周边不少小城,因着孟郡还无人可担大任,怕有万一,他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空回青州。

  如今青州、徐州、扈州、孟郡这四城都已落入她们之手,点连成面,四城围起来的那片版图,全插上了楚旗。

  原本天下的三分势力,成了四分。

  北有连钦侯和李信,南有他们和淮阳王。

  正如李信和连钦侯一直相互撕咬一般,先前她们还不成气候,不足以被淮阳王放在眼里,现在成了块肥肉,她们跟李信交战时,也不得不防着淮阳王了。

  青州的城防告一段落后,秦筝又一心想把青州的农业给提上去,为了更多的了解耕作,她还研究起了这个时代的农书,想着若是效果不错,往后可以在其他州府也试着推行。

  高筑墙,广积粮,总归没错的。

  在那封信寄出去后的第三天,秦筝正要去实地勘察以确认开挖暗渠的路线时,楚承稷突然回来了。

  秦筝在心底估算了一下青州和孟郡的距离,惊觉他分明是收到信的当天就动身了。

第83章 亡国第八十三天(捉虫)……

  从城门口到府衙,一路上都有百姓夹道相迎。

  “殿下归来了!”

  “听说殿下此次出征,不仅拿下了孟郡,还一举打下了孟郡周边数座城池!”

  百姓们个个激动得红光满面,挤在街道两侧热烈欢呼。

  楚承稷坐在高头大马上,发束紫金冠,身着玄鳞甲,肩甲上的虎头龇牙震啸,煞气逼人,身后跟着百来十个轻甲骑兵,威风凛凛。

  军队抵达府衙时,秦筝早已带着秦简和陆家人候在大门处。

  这是他攻下孟郡后首次回青州,城内这般热烈,也有几分庆功的意思。

  为显庄重些,她今日倒是没穿那些素色的常服,而是一袭绛紫色的金丝白纹昙花曳地长裙,臂上挽着同色的穿花披帛,她首饰盒子里那几根看起来颇为俗气的金钗此刻插在发髻间,一下子拔高了格调,只叫人觉着贵不可言。

  楚承稷一眼就瞧见了秦筝,她今日这身扮相,像朵紫昙,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更显尊贵高雅。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至府门前,秦筝墩身一礼:“恭贺殿下凯旋。”

  秦简、宋鹤卿、陆家人以及一同候在门外的谋臣们也纷纷揖拜:“恭贺殿下凯旋。”

  自汴京易主后,秦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妹夫,不得不说,眼前这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龙章凤姿,卓尔不凡,很难叫人把他和原先那个臭名昭著的太子联想到一起。

  先前听闻他攻下徐州,又拿下孟郡,秦简还当是他得了能人猛将相助,此刻见了本尊,只觉便是有朝一日他打回汴京,也不足为奇了。

  “免礼。”楚承稷只说了一声,察觉到秦简在看自己,冲他微微颔首示意。

  秦简心头莫名一震,揖拜时腰身比旁人多折了一分。

  众人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楚承稷从秦筝身旁走过时,再自然不过地牵起了她的手。

  许是赶路进城的原因,他掌心很热,纹理比原先又粗粝了几分,想来这些日子没少动兵戈。

  秦筝脸上微烫,大庭广众之下,还有那么多谋臣看着,他也不知收敛些,她随着他的步伐往回走,手上不动声色用了些力道想抽出来,却被他拽得更紧,甚至还用拇指在她细腻的手背摩挲几下。

  秦筝把脸绷得更紧了些,生怕叫人瞧出异样来,手上也不敢再用力挣了。

  始作俑者脸上倒是一派严正,还问起宋鹤卿近日的政务来。

  走在后边的宋鹤卿等一干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瞧见前边两位主子交握在一起的手。

  被问话后,宋鹤卿一板一眼答道:“先前暴雨引发水患,灾民得以救治及时,并未造成伤亡,村落屋舍正在重建中,洪水退去后,田地损失也不算重,庄稼补苗了秋后应当有七成收成,只是死了不少家禽牲畜,太子妃娘娘怕引发疫病,下令全烧了。”

  楚承稷“嗯”了一声,道:“遭水患的几个村落,今年免税收。”

  重建村落都还得官府出面补贴,求收时,官府征走了粮,村民们几乎就没法过冬了。

  宋鹤卿声音明显比先前激动了几分:“老臣代那几个村落的百姓谢过殿下!”

  前方就是通往后院和议事的厅的岔道口,楚承稷对身后一干臣子道:“尔等先去议事厅等候。”

  正值酷暑,玄鳞甲厚重,为了不压伤肩颈,楚承稷里边还穿了一层软甲,裹着实在是闷热。

  宋鹤卿等人心知他是要回去换身常服了再来议事,便纷纷揖手恭送。

  进了后院,秦筝便命厨房送水去房间。

  夏日的天,一桶热水兑凉就足以装满浴盆,下人很快备好了沐浴的水。

  楚承稷张开双臂,任秦筝帮着拆下他那一身玄甲。

  护腕,臂鞲,掩膊,肩吞……无一不是沉甸甸的。

  秦筝忍不住道:“你回来穿这么一身重甲作甚?也不嫌沉得慌。”

  她正微低着头找他胸甲上的暗扣,头发全盘了起来,露出一段光滑细腻的雪颈,被那身绛紫色的罗裙一衬,更是白得耀眼。

  楚承稷喉头微动。

  胸甲还没解开,他直接擒住了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吻上那段雪腻的细颈。

  熟悉的冷香沁入鼻尖,楚承稷眸色深了几许,他从她颈侧一路吻到嘴角,唇若即若离触碰着她的,却并不吻实。

  “收到你信的那天在军营练兵,突然想见你,就回来了。”没来及去换那一身甲胄。

  秦筝心口一阵酸涨,问:“你回来了,孟郡那边怎么办?”

  楚承稷发笑:“你当我在那边月余,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么?总得找些能用的人出来。”

  秦筝脸上微红,推搡他:“是我多虑了,殿下文韬武略,才智过人,自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宋大人他们还在议事厅等着,殿下沐浴后快些过去吧。”

  楚承稷低头看她,直接把人抱起,放她坐到了梳妆台上,粗粝的指腹一寸寸摩挲她娇嫩的面颊,“阿筝就不想我?”

  这帐梳妆台是楚承稷亲自为秦筝挑选的,后边的铜镜直接同梳妆台粘合在一起,单是镜面就有半人高。

  当初她为了梳头老是拿水盆当镜子,到了青州后,他特意命人寻了张带大镜子的梳妆台。

  窗外,蛰伏在树影里的蝉噪鸣不止,秦筝看着他近在迟尺的俊颜,脸上晕开一片桃色,耳边只剩下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越是亲近,她反而越不擅长说肉麻的话。

  她瞄了楚承稷一眼,勾住他脖颈,在他唇瓣飞快地碰了一下就退开,跟只兔子似的望着他。

  仿佛在说“知道我想不想你了吗?”

  秦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更亲密的事她们都做过了,但是在他问出那话后,她偷亲的这一下,还是让她浑身的血都好像在往脑袋上涌,整个人莫名地紧张。

  唇上的那片温软只是一触及分,却让楚承稷怔了好一会儿,他唇边似多了一抹笑意:“下次跟阿筝学。”

  秦筝尚没反应过来他那话里的意思,就已经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下去。

  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骄阳透过浓阴叶隙照进雕花木窗时,已经没多少热意,浮尘在光影里晃动,窗外的蝉鸣声依旧一声噪过一声。

  一只首饰匣子被打翻在地,珠钗发饰散落在地板上,打磨光亮的铜镜里,照出女主人云鬓般的发髻上,几支金钗也已摇摇欲坠。

  绛紫色的华服褪了一半,松松垮垮挽在臂弯里,白玉兰兜衣倒是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只不过已皱得不成样子,印花的花苞处湿濡了一片,隐约透出一点淡粉。

  秦筝后背抵着冰冷的铜镜,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受凉一阵战栗,散乱的下来的乌发贴着她雪颈。

  她眼尾已经染上一抹薄红,声线不稳地道:“你还去不去议事了?”

  楚承稷紧紧拥着她,手背青筋都起来了,闭上眼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地道:“不去了。”

  他若是不去,的确也没人敢说什么,可这青天白日的,他这一回来换衣服,就再也不见人影,秦筝想到自己往后还得同那些谋臣交涉,只觉面上躁得慌。

  她从他怀里挣了出去,跳下梳妆台,拢好自己衣襟,催促他:“去沐浴。”

  楚承稷抬起手背盖在眼前,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起身,拆破烂一般剥下自己身上没拆完的玄甲,往净室去了。

  秦筝倒是想去帮忙,但怕自己去了,他今日就真去不成议事厅了,便将他丢得满地都是的盔甲捡起来,挂到了一旁的盔甲架上,又命厨房送了下火的冰镇酸梅汤来。

  楚承稷从净房出来,换了身清爽的袍子,瞧见桌上那碗冒着凉气的酸梅汤时,瞥了秦筝一眼。

  秦筝奇迹般地看明白了他那个眼神,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解释了一句:“天气太热了,消暑的。”

  楚承稷没说话,端起那碗酸梅汤喝了个干净才出门去了。

  秦筝也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心虚来。

  时辰尚早,她估摸着楚承稷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打算去厨房看看备了什么菜。

  青州前任知府经营多年,中饱私囊吞了不知多少银子,这座府邸也被他修葺得气派非常,五进的大宅子,大小厢房数下来都有上百间

  后院还辟了一处荷塘,九曲回廊一直通向荷塘中央,建了一处凉亭。

  荷塘里碧叶接天,粉白莲花怒放。

  荷叶未曾覆盖的水面,锦鲤成群嬉闹,见了人便围过来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