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们为我火葬场 第22章

作者:南辛一成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身穿蓝黑色校服的林家弟子匆忙从阮轻旁边过去,为首的认出了阮轻,停下来说:“少主夫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等少主一起回去,”阮轻说,“你们这是去哪?”

  “夫人还是别等少主了,”林家弟子忧心忡忡,“少主和我们也不知道能抵挡多久,迟早会死在这的,一会若被少主知道你还没撤退,他定要发怒了。”

  听到那句“迟早会死在这”,阮轻暗暗一惊,很快恢复肃然之色,朗声说:“蓬莱阁镇守东海数百年,林家子弟无一孬种,若这东海守得住,我亦是你们林家的人,若守不住,我便同你们一道死,又有何惧?”

  一番话赢得众人连连称赞,林家弟子各个斗志昂扬,喊道——

  “林家弟子誓死守护东海!!!”

  “绝不让魔族踏上中原大陆一步!!!”

  “愿与魔族决一死战!!!”

  阮轻精神振奋,跟着一起喊,就连双双也颇为动容,不再说丧气话。

  众人一并冲到海岸,迎着万千魔族大军,一面布剑阵,一面掷出一道道镇海符,与魔族大军正面对抗!

  这镇海符起先是陆宴之研制,十年前那次他在甬都以一人之力对抗万千魔族,用的就是这镇海符,所谓“镇海符出,神魔啼哭”,便是指祭出镇海符时,天地灵脉被连通,引来天神之力,苍穹与东海形成一片混沌,海底魔物受这雷电神力冲击,鬼哭狼嚎,其景象莫不壮观!

  眼看着一道道镇海符被毫无节制地扔出去,阮轻制止说:“够了,省着点用,魔族已经停下来了!”

  海水将魔族和岛上的人们分为黑白分明的两方阵营,一方按兵不动,另一方还在挥霍使用镇海符。

  只是这镇海符的作用时间和范围都很有限,魔族大军跟他们保持着一定差距,正耐心地等着他们将符纸耗尽。

  十年前那次,陆宴之刚好结合了天时地利与人和,才得以趁着魔族大军不备,近身祭出镇海符,又不知以什么手段,逼得魔族死伤惨重,不得不退回东海。

  眼下,魔族大军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阮轻看着一水之隔的魔族大军,立刻问:“还有多少镇海符?!”

  一名弟子回答说:“约二十来枚,守不了多久了,夫人还是趁现在快点撤退!”

  “我与你们死战到最后!”阮轻语气坚定,吩咐说,“省着点用,每隔一刻钟时间投出一道符篆,三道之后,每隔半个时辰投出一道,六道之后,每隔一个时辰投出一道,时刻留言敌方将领的动作,一个神情都不要错过!”

  众人答:“是!”

  阮轻又拣出十来名弟子,“你们趁现在,去岛上巡逻一圈,发现落单的、没跑出来的百姓,务必协助他们逃亡,将他们送上船,护送百姓回蓬莱阁,不要再回来了!”

  十来名弟子犹豫着领命:“是!”

  一众林家弟子没走多远,又来了一众林家弟子,领头的正是林淮风,他一眼看到阮轻,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怒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阮轻挣扎了下,另一只手去推开林淮风,一个字也没‌说,也不想解释。

  林淮风紧紧攥着阮轻的手,吩咐手下:“送她离开。”

  手下犹疑不定,看看林淮风,又看看怎么也不愿意走的阮轻。

  “快!”林淮风目眦欲裂,勃然大怒。

  “快走吧!”那弟子几乎快哭了,“属下求你了……”

  黑压压的魔族大军没能将一八尺男儿逼哭,倒是林淮风的一声怒吼,吓得他浑身发抖,屁滚尿流。

  阮轻反牵着林淮风的手,眼里涌现泪水,说:“你跟我一起走……”

  林淮风毅然决然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拿过那二十多道镇海符,将所有的手下全部赶走。

  阮轻不断地回头,一次次地推开林家弟子,怎么也不愿意登船,只因她看见——

  迎着万千魔族大军的,只有林淮风一人。

  *

  一夜之间,蓬莱阁以南的海域,一片死寂沉沉。

  接连两日,南星岛的人往东海撤离,东海的人往东海岸撤离,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

  林无舟取出了尘封的剑,朝阮轻说:“你也走吧。”

  他接连失去了两个孩儿,再加上林淮风,一辈子的酒都醒了。

  “我不走,”阮轻看了眼海岸,说,“那日我就不该离开南星岛,应该陪着他的。”

  “你留在那也是死,”林无舟沉声说,“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们了。”

  远处海岸上,飘来一块舢板,上头一站一坐共两人。

  瞭望台的弟子首先发现了他们,忙不迭地冲到蓬莱阁主殿,将消息告诉老阁主和阮轻。

  阮轻手里的剑尚未放稳,跌跌撞撞冲了出去,冲到岸边时,海岸上只有林淮风一个人,另一个人早已不见了。

  林淮风迎着海风,拄着剑,一身的伤,浑身狼狈,头发凌乱,眸光深沉,穿过人群,一眼看到了她。

  那一眼,阮轻受到了冲击。

  连日来担惊受怕,自责不已,以为他不可能回来了……在见到他的那一眼,所有的情绪汹涌而来。

  “淮风!”阮轻冲过去,撞到他怀里,慌忙检查他身上的伤,看他是否安好,她声音有些发抖,抱着他的手臂,颤声说,“别再一个人冲到前面了,别再那样了……”

  “好,”林淮风轻轻地拍了下她后背,推开她,朝左右说:“蓬莱阁守不住了,传我令,将岛上所有百姓撤走,留下林家弟子死战。”

  属下说:“百姓都撤了!属下愿与少主一道战死!”

  林淮风微微颔首,推开阮轻,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阮轻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将溢出的眼泪抹去。

  他走了一段,沙滩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忽然原地走回来,到阮轻面前,摸了摸她的脸,轻柔地说:“若这一战,我没死,我们便成亲。”

  阮轻身体轻轻地发抖,咽下眼泪说:“好。”

  她想着,他们都不能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林淮风将剑插在沙地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笑了笑说:“别难过了,有我在,一定会护你安全的。”

  阮轻再次用力点头。

  当天夜里,阮轻不敢睡去,片刻不停地盯着南面那片海,生怕什么时候,魔族大军再一次出现,将蓬莱阁夷为平地。

  十年前的噩梦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演,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陆宴之当年的孤胆与英勇,非常人所能及。

  如同过去无数次出现的梦境一样,梦里她被人抛弃,孤零零地蜷缩在甬都阴森森的巷子里,邻居们早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她的养父母也不知所踪,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直到那抹白衣身影出现。

  在梦境里头,那人的脸有时候是陆宴之,有时候是林淮风,还有的时候,是那夜带她离开渔村的剑客……

  阮轻又想到了护送林淮风回来的那个人。他上岛之后去了哪里?

  “叩叩。”窗户被敲响。

  阮轻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谁?”

  男人抱着剑,倚在窗口,人影投在窗格上,长长的马尾被一根粗布发带绑着,在风中飘摇,他启唇说:“十四。”

  阮轻呼吸微微滞住,赤着脚冲出去,双目发亮,难以置信的语气说:“……是你救了淮风?”

  “我答应过你,两日之内不得杀他,”靳十四说着,避开眼神,轻轻地说,“现在两日期限已经到了。”

  “不……”阮轻慌忙上前,拽住他的手,双目睁大,紧张地说,“蓬莱阁需要他,东海需要他,你不能杀他!”

  靳十四无动于衷地看着她,那双淡水琉璃般的眸子,仿佛深海的宝物,晶亮亮的,却没有一丝感情。

  只一眼,阮轻便知道她无论如何都劝不动靳十四。

  他这个人便是这样,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不可能会回头。

  海风吹来,她睫毛轻轻颤动,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说道:“昔日在甬都,你欠我一命,若我求你……你能放过他吗?”

  “刺客的使命就是杀人,”靳十四说,“从未有‘放过’之说。”

  “可你救了他……”阮轻颤声说,“你将他从南星岛带了回来,你其实不愿意杀他的……”

  靳十四冷声说:“那只是因为我答应了你暂时不杀他,救他只是举手之劳。”

  “…………”

  久久的沉默之后,靳十四开了口,声音低哑,“丫头,你跟我走吧。”

  阮轻:“……?”

  她诧异地看着靳十四,瞳孔微颤,轻声说:“为什么?”

  海风吹起他们的衣角,靳十四垂着眼睑,安安静静的,呼吸有些急促,过了许久,才说:“蓬莱阁守不住的,你留在这里也是送死。”

  阮轻神色变得复杂,那一瞬间对靳十四好感全无,她沉着气,说道:“我不走,只要蓬莱阁弟子仍守在这里,我就守在这里。”

  “胡闹,”靳十四说,“你又不是蓬莱阁的人。”

  “很快就是了。”阮轻弯了弯唇,淡淡说。

  静了一瞬,靳十四说:“你留在这里,难道不是被迫的吗?既如此,我带你离开,你也不用受人所迫。”

  阮轻垂着脸,违心地笑:“若我跟你离开,你会放过林淮风吗?”

  靳十四呼吸微微一滞,低眸看了她一眼,说:“阮轻。”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靳十四还是走了。

  阮轻怔了片刻,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第21章 (二更) 与我一道为这苍……

  一道掌风劈来, 阮轻急忙避开,摔到走廊下面,一手撑地,咳了两声, 抬起脸看向来人, 竟也不动怒, 温温柔柔地说:“琼叶, 你这掌出的太急, 有事也应该好好地说。”

  “你在教训我?”林琼叶满脸怒容, 走过来抓起阮轻衣襟, 另只手握了握拳,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半响她抽了口气说, “阮轻,真当你是我长辈了吗?”

  阮轻推开她的手, 正正经经说:“我虚长你一岁,教导你也是应该的。”

  林琼叶“嘁”了声, 用力推了下阮轻, 扭过头看向那无名剑客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之前是谁死活劝我,不要惦记那无名剑客,劝我把眼光放开一些,我信了你的鬼话,将那无名剑客的面具都扔了,可是阮轻,你怎么能一面教导我放下他,一面眼巴巴地往他身上凑呢?”

  阮轻被推的有些没站稳, 一时失语,怔然看着她。

  林琼叶也不是头一天记恨她了,那日在芦苇后面看到她和那无名剑客抱在一起,心里就气得够呛,哪想她竟然恬不知耻说“要跟他离开”这样的话来?!

  当她小叔林淮风是什么?!

  她咬咬牙,仿佛从不认识阮轻似的,一句一句如巴掌往她脸上掴,凉凉地说:“阮轻,你说说看,要是小叔叔知道你背着他私会男人,该怎么待你?”

  阮轻垂着眸说:“琼叶,你误会了。”

  “呵呵,你忤逆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林琼叶自顾自地说,笑道,“你真的以为,他是那种性情温和的人吗?一切都是装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