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越流歌
颜芝仪却无法理解这份良苦用心,只觉得她娘简直槽多无口,她这辈子还未成年呢,自己都是宝宝,男主再年轻至少也满十八了,他照顾她还差不多。
但是颜太太说的话有点三观不合,对她的关爱和担忧却不比任何一位母亲少,颜芝仪不仅能感受到颜太太这复杂难言的感情,内心也深深触动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改变她的命运,无论是彻底回不了现代、还是马不停蹄就要嫁给男主当媳妇,颜芝仪本人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她压根没多少参与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真实感。
在颜芝仪内心深处,成亲跟过去那些年她按步就班走剧情并无不同,说白了就像一场大型真人游戏,重在参与,其他细节无所谓。
直到此时被颜太太这样充满担忧的目光看着,颜芝仪才恍然如梦,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已经走完剧情了,现在开始的每一天,她都是在走自己的人生,没有剧本更无法预知未来,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仗着知道结局就无所顾忌了。
可是就像她娘担心的那样,她真的能做好一个妻子、经营一段美满的婚姻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颜芝仪开始慌了,终于后知后觉有了点新嫁娘的紧张忐忑。
然而看着她被自己一席话说得茫然无措,颜太太又先心疼起来,忙改口安抚道:“倒也不必这般紧张,你嫁过去无需日日侍奉公婆,小两口过日子,女婿是个好性子的,再让你杨妈和百叶跟着过去,帮你操持家务,倒也能支应过去。”
“杨妈也随我进京吗?”颜芝仪很意外,她以为爹娘最多让百叶跟着,毕竟是她的贴身丫鬟,万恶的封建社会比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还可怕,这些年她即便努力抵抗,也逐渐被彻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腐蚀了,一下子离了百叶,她还真担心自己会变得无法自理。爹娘对她的废柴程度肯定也有逼数,不出意外是不会让百叶离开的。
但杨妈可是女管家一般的存在,她娘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要不是她娘主动提出,颜芝仪还真不敢奢望把杨妈也一起打包带走。
颜太太见她脸色缓和了些,便摸着她的头娓娓解释,“杨妈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她几个儿媳都不是好相与的,儿子也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如今男人都不在了,她也懒得回家,自己手里攥着钱还能得几分好脸色,没了钱便只能受磋磨。我同她说,此番跟着你进京,也就头两年要劳累些。女婿毕竟是去京城当官,日子总能慢慢好起来,往后你们请的丫鬟婆子多了,就让她歇下来,跟着你或者回江州,咱们给她养老,不必再回家瞧儿媳的脸色度日。”
“杨妈自己愿意吗?”
“她自然愿意,你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她陪着你进京,无论是杨妈,还是我跟你爹,都要放心许多。”
听到杨妈也愿意陪着她背井离乡,颜芝仪安心之余也有些感动,忍不住挽着她娘的手撒娇道:“杨妈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叫她跟我走了,您身边不是就没有可用的帮手了?”
“咱们家在江州也不是完全没有姓名的人家,找仆人还不简单?倒是你去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只有带着知根知底的人,才能用着放心顺手。”
颜太太劝颜芝仪只管安心听他们的安排。她把杨妈的安排说得那么详细,也是想教一教女儿将来如何用人,颜芝仪却只顾担心有的没的,颜太太受用的同时又倍感无奈,索性掰碎了同她讲:“杨妈随你进京并非帮你做事,而是手把手教你如何打理家务,你要用心跟她学着,她年纪不小了,指不定哪天就干不动了。”
“再有就是我们都不在身边,她也算是你半个长辈,总是要敬着的,若是有什么要求让你觉得烦了,记得想一想她也是为你好。”
颜芝仪对别的事情没啥信心,但是跟杨妈相处她是胸有成竹的,“娘就放心吧,别说杨妈了,我跟百叶时时刻刻都在一块,你看我们可曾有过矛盾?”
只要她把百叶杨妈她们当平等的同事员工,而不是可以随意打骂发卖的仆人,她就永远不会跟她们有矛盾,甚至还常常为这些打工人兢兢业业、为老板奉献青春的工作觉悟而感动不已。
“也对,你素来是个没脾气的。”颜太太也深以为然的感慨,“还好时寒是京城当官的,有他在你身后撑着,你就是再没脾气,也轻易没人敢蹬鼻子上脸。”
丈母娘看女婿本就越看越满意,尤其是陆时寒这样万里挑一的好女婿,颜太太觉得这是自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对闺女再多的放心不下,只要一想到陆时寒,也立刻化成了安心和自得,含笑对颜芝仪道:“舅母他们说得对,你是个有福气的,行了,早点睡下吧,明儿一早还要起来收拾呢。”
说着便吹了蜡烛,和颜芝仪一起躺到了床上。
颜太太对陆时寒有着近乎盲目的乐观,颜芝仪却没有,或者说她对自己的怀疑压过了对男主的信任,因此无法理解她娘的善变,几乎是一秒钟切换成贤者模式。
但颜太太提醒的也没错,明天确实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喜娘说最好三更天就要起来拾掇,颜芝仪也怕不好好休息,她这个小身板扛不住,遂只好压下对未来的担忧,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此时此刻,颜芝仪是彻底忘了某项重要传承,颜太太反而突然想起来了,黑暗中用极低的声音说:“即便成亲了,这两年还是要把持住,尽量不要圆房。”
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叮嘱,颜芝仪都怀疑自己在做梦了,唰的睁开眼睛问:“为什么?”
“你这不是身子没调理好吗?”颜太太耐心解释道,“虽然荣太医没说你这身子对生孩子有没有影响,但我琢磨着还是该缓一缓,进京了就先把身子骨调养好,这样日后要孩子轻松些,也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子。”
颜芝仪:“……”
没想到她还在惦记避火图的时候,她娘已经站在大气层想到了生孩子,不服不行。
但是她觉得这并不是她个人把不把持的问题,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万一男主想要呢?没吃过猪肉的颜芝仪都知道,夫妻生活不和谐可是要出大事的。
好吧,她承认对自己也不是很有定力的人,主要是男主长得那么帅,身材又好,等结了婚两人天天躺一张炕上,再坚强的尼姑也扛不住动凡心啊。
这么想着,颜芝仪委婉的表示:“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本意是想提醒一下她娘,他们要是真不小心擦枪走火,也不能只怪她一个,却不想颜太太闻言笑道:“这个你放心,你爹已经私下同时寒商量过了,他也答应以你的身体健康为重。”
竟然已经跟男主达成共识了,颜芝仪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放心多一些,乖巧应道:“那好吧。”
大不了再熬两年,等她满十八正式成年了,想怎么开车就怎么开车,内心再也不会感到罪恶了。
于是颜芝仪到最后也没等到她翘首以盼的小黄图,反而收到了黄牌一张,就很离谱。
第十七章 状元郎与夫人青梅竹马情投意……
颜芝仪带着淡淡的忧伤入眠,感觉才沾上枕头不久,便被人孜孜不倦的推醒了,睁开眼发现外头天色还是黑的,但她娘已经不知何时下床离开了,一身红通通的喜娘站在床边,她身后是捧着洗漱用具随时待命的百叶。
见她终于睁开眼,喜娘亲自打起帘子,喜气洋洋的招呼道:“外头都已经张罗起来了,新娘子也快起吧,今儿您才是最要紧的,万不能耽误吉时。”
颜芝仪知道喜娘这次并未夸张,她已经听见外面进进出出的脚步声了,黑夜也阻挡不了他们张罗洒扫的热情,打着火把也要给每一扇门窗都贴上精致剪裁的大红窗花,甚至再远一些,厨房里的咚咚锵锵的切菜剁骨声她也隐隐约约能听见。
既然全家上下都因她而折腾起来,颜芝仪再困也不好意思赖床,配合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过后又在喜娘紧张的目光中,简简单单吃了个两个水煮蛋,连水都不给多喝,因为一旦妆扮上繁琐的嫁衣,上厕所就会是高难度的问题。
颜芝仪觉得自己像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但她也不敢放手让喜娘随意摆弄,这会儿都没有提前试妆的习惯,虽然喜娘昨天给她做全身美容,看起来很专业靠谱的样子,今日却冷不丁涂上了堪比猴屁股的胭脂。
就冲这飘忽不定的审美,颜芝仪真担心喜娘给她脸上也弄两团红艳艳的高原红,就算是天仙的底子也不敢这么糟蹋啊。
更何况她还不是天仙。
自觉只是凡人水准的颜芝仪不敢任性,从喜娘开始为她梳妆起,便握紧了手里的小铜镜,准备发现不对随时叫停。
然后她就见证了自己一点点进化成绝代佳人的全部过程,手里的铜镜自从拿起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颜芝仪的妆发耗时两三个时辰,即便她只需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到大功告成之际也累得腰酸背疼了,不过为了这份无与伦比的美丽她无怨无悔。
经验丰富的喜娘可谓是把婚礼流程掌握到了极致,前脚把新娘子打扮得美轮美奂,后脚就有性子急的客人登门、匆匆放下随礼就迫不及待过来看新娘子了,然后一进门就看到一身凤冠霞帔的颜芝仪端坐在床帐之中。
在新娘梳妆打扮时,她的闺房也被里里外外擦洗装饰了一番,窗花红烛、大红锦被和纱幔,入眼到处是明艳如火,但都不及新娘的半分风情。
偶像包袱很重的颜芝仪正襟危坐,令人惊艳的容貌妆扮再配上近乎完美的仪态,宛如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美得不像真人,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美艳不可方物。
他们一时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份惊艳。
其实能进颜芝仪闺房看她甚至是陪着她等新郎迎亲的客人了,不是看着她长大的亲戚长辈,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都是平日关系便很亲近的,她们竟也有如此大的反应,这让颜芝仪更加充满了信心,小宇宙都爆发了,一鼓作气又撑了两个时辰,以依旧完美的姿态等来了迎亲队伍。
远远听见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声音,不只是屋子里的女眷们或探头张望、或窃窃私语的讨论,看似端庄优雅的颜芝仪内心也一片激荡,很期待一身大红喜袍、头戴簪花帽的新郎男主又是何等风采,向来也是分分钟帅出新高度。
不过男主再帅也不会扑粉描眉又画唇的,惊艳程度还是不如她。
这么想着的颜芝仪越发骄傲挺胸,就等着男主进门后露出大开眼界的震惊表情了。
然后她就眼前一黑,喜娘毫不留情用一个红盖头把她精心打理了五六个小时的妆容给盖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光都露不出来。
颜芝仪:……
大意了,她还以为戴上凤冠就可以不用盖头。
红盖头一旦盖上,婚礼结束前再不能掀开了。
哪怕颜芝仪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被喜娘、杨妈和百叶三个不错眼的盯着,蠢蠢欲动的小手刚抬起就会立刻被她们摁下去,以至于被花轿抬着都到了陆家,她也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偷看男主一眼。
花轿来到陆家,“看管”颜芝仪的人又多了一个——陆家请的媒人,也算是熟人了,前几日去她家提亲的也是这位官媒娘子。
因着是第二次打交道,媒氏到颜芝仪跟前半点不见外,和喜娘一左一右小心扶着她下轿,嘴里不住的提点,“新娘子注意脚下,记住要走红毡,双脚可不能直接沾到地。”
这些喜娘也提醒过,颜芝仪被红盖头遮得严严实实,也只能低着头看脚下,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稳当,跨过门槛来到院中,媒人突然提醒要跨火盆了,颜芝仪脚下不由一顿,这点喜娘没说。
倒也不是喜娘不够专业,江州本就不是很流行跨火盆,中途穿过来的颜芝仪也不知道跨火盆到底有什么讲究,反正她参加过几场身边亲戚的婚礼,很少见到要跨火盆的。
虽然媒人此时在旁边夸得天花乱坠,说她跨过火盆从此就能红红火火、无病无灾云云,颜芝仪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不说突然整这一出多麻烦,玩火也很危险啊,万一不小心把她这身堪称艺术品的刺绣嫁衣烧着了,她得多心痛啊。
一旁的陆时寒明显感受到了她的踌躇。
在不能对视更无法交谈的婚礼中,握在手里的红绸反而成了彼此沟通的桥梁,无需任何语言,颜芝仪脚步一顿,陆时寒立刻发觉了。
但他并没有拉扯红绸的这端提醒或是催促她进行下一步,而是看了地上烧得正旺的火盆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她。
颜芝仪显然没有男主这样心细如发的观察力,她的注意力也完全没在手中的红绸,而是竖着耳朵听周围人们的反应,因为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原本比菜市场还要喧闹的观礼宾客不知何时渐渐安静下来,好像屏气凝神等待着什么大事发生。
——肯定不是在等她表演跨火盆这样毫无意义的流程,而是要上演有意思的剧情了。
吃瓜人的DNA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颜芝仪很想趁大家不注意撩起盖头偷偷瞧一眼,但是又怕不小心被人发现,那她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
犹豫不决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牵着红绸的男主已经一步步靠近了,等发现时,颜芝仪整个人腾空而起,被一双劲瘦有力的手臂轻松抱了起来。
高朋满座、济济一堂的陆家院子瞬间安静的针落可闻,片刻后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便格外明显,无须言语已经能感受到他们目瞪口呆的反应了。
但颜芝仪已经无暇注意人们的反应,耳边只有男主磁性中透着温柔的低语,“别怕,我带你过去。”
原来男主的带就是这种带法吗?她可太喜欢了!
颜芝仪回过神后,伸出小手大大方方环住他的脖颈,声音也很小却比掺了蜜还甜:“谢谢寒哥。”
其实第一次被男生公主抱,颜芝仪也是羞怯慌乱、心跳如小鹿乱撞的,更何况第一次亲密互动就是在这样上百双眼睛的见证下进行。盖着盖头看不到周围人们的表情,但也能清晰感受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灼热目光,搞得好像她今天出门没穿衣服一样,颜芝仪又没社交牛逼症,被这么盯着是很不自在的。
但也正是因为有了红盖头的遮挡,她看不到他们的同时,大家也无从得知她被男主撩得面红耳赤的没出息反应,明面上场子还是得撑住。
颜芝仪觉得自己这把稳了,殊不知陆时寒被她说话的气息一吹,从脖子到耳根都红了。
不过只是红了耳朵已经是矜持清冷的表现,与他平常的人设相符,洞房花烛本就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多得是新婚当日得意忘形的新郎,甚至现场宾客中也有比陆时寒反应还夸张的,面红耳赤、兴奋不已的在人群中鼓掌叫好。
陆时寒便也不再掩饰春风得意的心情,定了定心神,便在人们热烈的喝彩祝福声中,抱着怀中之人稳稳跨过了烧得正旺的火盆。
官媒娘子也是红光满面的样子,因为这个小插曲她及时换了串词,用滔滔不绝的吉祥话把现场气氛炒得越发热烈激昂。
因为她知道,从今日起,状元郎与夫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故事,只会在江州城中广为人知、深入人心了,而她身为这场值得人们津津乐道婚礼的媒人,身价名气想必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在这普天同庆、欢聚一堂的美好时刻,秦氏略显僵硬的笑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可惜她身为状元母亲的风头已经彻底被儿子儿媳盖住,此时此刻根本无人关注她的神情,连她的丈夫陆秀才都被现场氛围所感染,一脸激动又欣慰的看着如珠联璧合的那对新人。
安全顺利跨了火盆后,陆时寒也没有把颜芝仪放下来,抱起才发现她竟然比想像的还要瘦弱许多,轻飘飘的体重,饶是在同龄人中身体素质不算顶好的他都有种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之感。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陆时寒不禁涌起一阵怜惜和心疼,便不忍心将她放下,就这么轻轻松松抱着她进行各种流程,直到在亲朋好友的拥簇中、浩浩荡荡来到布置一新的高堂。
拜堂仪式在整个繁琐隆重的婚礼流程中,绝对是当之无愧的C位,只有跪拜过天地和父母高堂的婚礼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白纸黑字的婚书也没法跟这场仪式相提并论,毕竟还有很多不识字的人家选择把请人写婚书的钱省下来,却没有谁家会不重视拜堂的。
人们对拜堂的重视到了时间地点、主角姿势都有讲究的地步,即便陆时寒是人人敬仰的状元郎,他也不能任性的抱着新娘子拜堂,纵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扛几个时辰,进了堂屋他也只得把人放下来,还没感慨一下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双手,便被媒人和热心的长辈们拉着站到了新郎官的位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在傧相洪亮的声音中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颜芝仪被人们拥簇着去了新房,耳边是各种陌生的女声讨论着关于她的话题,有人还在津津有味讨论刚才的婚礼仪式,也有好奇甚至上手摸着她嫁衣刺绣的,更有熊孩子故意在她周围奔跑打闹,总之十分的闹腾。
颜芝仪没从其中听见她熟悉的声音,本就不认识几个陆家亲戚的她便也没太在意她们讨论的话题,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仅能看见的方寸之地,比如悄悄打量她坐着的床大不大,能不能让两个人都睡得舒坦;床单被褥够不够柔软,她虽然没有豌豆公主那么夸张,两辈子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嫁给男主反而还要吃苦的话,她就不是那么愿意了。
好在男主的待遇倒也不比她在家里的待遇差,跟男主一起生活至少不用吃苦,颜芝仪还算满意。
尽情感受着锦被丰厚细腻的手感,半响后,颜芝仪才后知后觉发现周围太过安静了,方才还围着她滔滔不绝的女眷和熊孩子们好像都不见了踪影,关键是男主也不在附近。
洞房流程还没走完,那么大个新郎都不见了?
就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