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越流歌
“仪儿不必如此自谦,你随口指点了镖师们几句如何烤野鸡,味道已然远胜许多大厨,若是亲自动手,定能做出口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味佳肴。”
颜芝仪:……
这就是装逼太成功的后果啊。她一脸惆怅的看着陆时寒,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解释,世界上有一种人就只能当个嘴炮王者、一旦亲自动手就扑街。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艹出来的人设,跪着也要走下去。
颜芝仪只能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在他们总算抵达云中客栈,终于不用继续做饭这个话题,颜芝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到客栈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放下行李去请小二打热水上来,他们从头到脚都要搓洗一遍。
这个期间,颜芝仪因为怀揣着从街头吃到街尾的伟大梦想,拒绝了在客栈用饭的建议,饿着肚子完成个人卫生工作,顺便也把前一刻做饭的事情彻底抛之脑后了。
看在她这么郑重其事的份上,陆时寒也不能让她太失望,收拾停当后便带她去了京城卖吃食最多的桥边夜市,过了那座桥,整条街都是小食零嘴,里头包含着南来北往、世界各地的美食。
颜芝仪当时就双眼放光,像是掉进了油罐里的老鼠一样快乐。
当然颜芝仪和陆时寒没有两个人偷偷出来吃独食,他们只是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整整齐齐一家人。
杨妈亦趋亦步跟在颜芝仪身后,而百叶和秦海则是一人怀里抱一个小朋友,毕竟小六儿再能干,来到人头攒动的街头夜市,也不能指望他一个小孩护着妹妹,那样的结果只会是兄妹俩被人贩子一锅端。
百叶是听姑娘讲过县主失踪故事的,抱着小五儿也不敢落后,紧紧缀在杨妈后头,而秦海在她后头。
大家以颜芝仪和陆时寒为首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在夜市吃到了许多京城流行的小吃,诸如胡饼、百味羹、羊头签、烤鸭,还有各种蜜饯果脯、饭后水果甜品等等。
吃饱喝足,他们又去瓦肆看了一出热闹的木偶戏,时下称之为傀儡戏。
傀儡戏剧情饱满、观众反应热烈,颜芝仪也看得也过瘾,但是人家瓦肆是要通宵达旦的,最多三四更天的时候歇会儿,五更天又开始表演,颜芝仪想看到落幕再回去是不可能的,看了一出戏她就开始哈欠连天了,只能遗憾的跟陆时寒回客栈休息。
第四十一章 夫妻之间还是要保留一定空……
到京城的第二天,颜芝仪确实如她保证的那般没有成为起床困难户。
因为他们终于不用天不亮就起来赶路了。
首都人民的日子堪称安逸,夜生活十分丰富的同时,餐饮业也相当发达,无论何时出门逛一圈都能吃饱喝足,三餐供应更是花样繁多,以至于临近街市的许多居民都不爱在自家开火,尤其是早餐,花上一二十文便可以买上许多包子油条胡饼和粥饭,让一家人吃饱的同时还能吃上丰富多样的品种,省下来做早饭的功夫又能多睡半个时辰,何乐而不为?
于是鸡鸣破晓时分,其他地方早已升起了炊烟,住在内城的家家户户却依然静悄悄的,云中客栈周围也是各种安静祥和,偶尔有小贩牵着骡车、或是官员衙役去点卯上班经过的声音,这些细微的动静也传不到三楼客房来,颜芝仪终于舒舒服服睡到了自然醒。
此时也才早上六七点而已,但因为是自然睡醒,而不是不情不愿被人强行从睡梦中拉出来,颜芝仪没有了赖床的必要,睁开眼便决定要早点起床去干正事了,然后一转头就发现身侧少了个人,被子摸上去都是凉的,应该起来有一会儿了。
颜芝仪起床的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什么,轻轻撩开床幔往外看去,就瞧见手执一卷书倚靠在窗边静静阅读的陆时寒。
因为颜芝仪将租房的事情揽了过来,陆时寒也不想耽误正事,今日就要去翰林院报道。但他当时跑得太快,都没等到诏他入翰林院的圣旨和公服,第一次去单位也不好穿常服,只好将仅穿过一回的状元官袍穿戴上。
状元袍是圣上所赐,可以应对一切正式场合,虽然去单位报道穿这身稍显隆重了些,至少比穿常服更得体。
不过状元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可能再隆重的戴上状元翅帽,因此陆时寒那头并不输给颜芝仪的青丝,依然用平日那根白玉簪简简单单绾着,只是那精美华丽的状元袍更衬得他金相玉质、眉目如画,连随意倚窗看书的姿态,都无端显出几分风流随性。
是那种旁人无法窥见的风情。
一大早就直面这样活色生香的风景,颜芝仪又没出息的看呆了,不由自主幻想起来,等他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她在床上舒服的睡懒觉,他就慵懒倚在靠窗的榻上一边安静看书、一边等她起床,她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简直快活似神仙!
当然颜芝仪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幻想,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宅子,势必要给陆时寒腾出专门的书房,他起床就直接去书房了,她哪里还能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身影。
就算今后租房住,陆时寒也是会有书房的,毕竟颜芝仪穿越的这些年彻底被封建社会所腐蚀,早忘了自己当初跟小伙伴们一起挤学校宿舍的快乐时光了,她今日租房是要考虑地段面积和屋内设施的,不说租个豪宅,至少也得是独门独院的小宅子。按照三合院四合院的设计,最小的也有五六个房间,大家分一分,给陆时寒收拾个书房出来一点都不为难。
所以今天这样的画面,大概只有在客栈的这几日可以看到,且看且珍惜吧。
颜芝仪看得很专注,炙热的目光终于惊动了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陆时寒,他微微侧头,便发现她正从床幔中探头探脑的样子。
陆时寒非但没觉得她的模样动作滑稽,反而露出了一个明显被萌到了的笑容,合上书本向她走去,坐在床边拂了拂睡得宛如水鬼的凌乱发丝,将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完整从发丝中解救出来,才慢条斯理的问:“仪儿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早?”
颜芝仪骄傲挺胸,从来不吝于为自己邀功,“我答应了寒哥要把租房搬家事宜处理妥当,自然要早点起来干活。”
陆时寒忍不住捧着她的小脸多看了几眼,才笑着附和道:“仪儿这般一诺千金,令人佩服。”
本就扬起的下巴顿时抬得更高了,看得陆时寒都有点担心她扭到脖子,忍不住伸手帮她把头扶正了些,“那我去隔壁叫百叶她们进来?天色还早,待会正好出去用早膳。”
“好。”
颜芝仪麻利的爬起床自己穿衣服,只花了一刻钟便穿戴梳洗整齐,又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出了客栈,在附近的早餐店吃饱喝足后分道扬镳,陆时寒只身一人去单位报道,颜芝仪则拖家带口、连两个小朋友都没落下,浩浩荡荡去了牙行。
陆时寒宁愿孤身一人亲力亲为,也要让能干的书童跟在颜芝仪身边,当然不是为了让秦海给她带路跑腿,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大街上花几个铜子雇个闲汉就能解决。
秦海真正的作用,是方便他们在牙人和屋主面前自报家门,尤其是后者,能够在寸土寸金的天子脚下拥有空宅子出租,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即便不是屋主本人,帮屋主处理租赁事宜的仆人也都长着一双利眼。
假如颜芝仪只带着丫鬟婆子就要来看房,哪怕她自称是新科状元的女眷,别人看她空有美貌却并非他们所知的大家闺秀,对她的话也是要打几下折扣的。
有秦海在面前,就不需要她想办法证明身份了,秦海不但随身带着陆时寒的名帖,还能对自家少爷的交友圈子及同年的新科进士如数家珍,人家一看他对这届科举的情况对答如流,也相信他们的身份不是作假了。
只要不是假冒身份,陆时寒高中状元不过两月,热度还没这么快下去,他这个新科状元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哪怕再眼高于顶的屋主,也不会觉得把房子租给他们是辱没了自己。
所以颜芝仪看房的过程十分顺利,自报家门后,先前还有些挑剔的房主立刻变得亲切随和起来,也不再提额外要求了,还有主动表示租金好商量的。
就连伶牙俐齿的牙人对他们的态度也是热情真诚居多,知道了颜芝仪对房屋的要求后便绝不敷衍,带他们去看的每一套宅子都很符合她的条件。
反倒是颜芝仪看来看去,仍觉得多有不足之处,几套宅子要么价格太贵,要么屋内陈设让她看着很别扭,亦或是采光不行,屋子太窄小住的让人压抑。
总之大半个上午过去,还没有哪套房子是让她眼前一亮的,因此迟迟没能定下来。
对于她的挑剔,牙人没有丝毫不耐,还很体贴的安慰道,“夫人别着急,咱们慢慢看慢慢挑,租房这种事急不来,总要找到您喜欢的,不然住着也不开心。”
说着一指前面的巷子笑道,“巧了,既然走到这里,夫人不如随我过去瞧瞧?”
见颜芝仪点头,牙人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娓娓道来介绍道:“这宅子原是都察院的一位王大人买来,才翻新过,正要乔迁之际却收到了外放任命,王大人举家离京赴任,宅子也就空下来了。因着是新屋,王大人怕被不爱惜之人糟蹋了,千叮万嘱要我们寻找有缘人,若是无缘便不要强求,他宁愿损失些钱财。”
颜芝仪听得眼前一亮,她第一次租房多少有些穷讲究心理,刚才看到那些过旧的家具陈设便觉得抵触。
翻新过的宅子,一应用具应该也是新的了,她不由问道,“那位王大人已经离京,租房又是谁在做主?我们会符合他的要求吗?”
“像夫人这样的体面人,哪个屋主会不乐意呢?”牙人捧了一句才接着回答,“王大人有位好友也住这条巷子,临走前将钥匙交给了这位友人,请他全权做主租赁事宜。只是这位大人在国子监当值,并不能时刻在家,还要请夫人先我随去瞧瞧院子,若是从外边看还算满意,再去请国子监的张大人过来开门。”
牙人一边小心解释,一边打量着颜芝仪的神色,见她面上并无不快,才放心的继续往前走。
其实他要是一上来就提这套房子,以颜芝仪怕麻烦的咸鱼心态,估计还没听完详细介绍就直接pass了。
但经过大半个上午的徒劳无功,已经被现实教做人的她有了新觉悟,只要能租到她喜欢的屋子,麻烦点也没关系。
颜芝仪便耐心跟着牙人去了那个院子,从外边看院墙和门,倒看不出新旧,但是站在外面能看到矗立在院子里的槐树,生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以她有限的生物知识来分析,这家院子想必光照十分充足,否则植物不会长势这般喜人。
在她一脸欣慰看着槐树时,牙人也舌灿莲花般的吹捧起来,“夫人眼光真不错,这院子里的槐树可是难得,好的树种很难寻。老话也说门前一棵槐,不挣自己来,这槐树不但养风水,槐叶也是好东西,多喝槐叶茶可以清心明目,再过几月天要热了,食欲不振正好做道槐叶冷淘,岂不是美事一桩?”
“对了这院中还有一口水井。夫人第一次进京想是不知道,很多人家没有水井,喝水用水都要从外边买,既费钱又费事,哪有自家打了水井来得便利?”
颜芝仪本就心动,听到牙人的介绍更是恨不得伸长脖子往里看,牙人见状便问,“夫人若是满意,我便去张大人家请钥匙了。”
“去吧。”颜芝仪尽量矜持的点头,“有劳了。”
“夫人折煞小的了。”牙人似乎也预感这单生意要成,如此一来既交好了状元夫人,又能把王大人这桩棘手的生意完美解决,可谓是一箭双雕,他想着就忍不住笑开了花,一路小跑着去了巷尾那头。
口若悬河的中介离开片刻,原地等待的颜芝仪打量了干净整洁的小巷子,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附近的住户是不是过于安静了些?”
秦海早就注意到了,闻言想到,“连国子监和御史台的大人都住在这里,想是其他居民住户也多是清贵人家,高声喧哗有失体面。”
颜芝仪顿时更满意了,周围邻居安安静静,她每天能睡懒觉不说,还不用担心邻里之间矛盾纷争,大家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多省心。
她越想越觉得合适,中介却去了有几分钟,等他从巷子那头过来时,同行还有几人,原本正在同颜芝仪说话的秦海回头看清来人,连忙低声说了句:“少夫人,牙人身后那年轻些的似乎是少爷的同窗,张鹤云公子。”
秦海说完也顾不上再详细介绍这位张公子的身份,见人已经走近了,他连忙笑容热情的快步迎了过去,“张公子好久不见,您怎么也在这里?”
张公子笑道,“我的任命下来了,不日便要动身前去赴任,在京城数月多亏了族叔照拂,今日特意登门致谢,听见牙人说状元夫人想瞧瞧这边的宅子,我想着许是陆贤弟的家眷进京,便随族叔一同出来瞧瞧,还真的是你们。”
说着他往秦海身后瞧了一眼,便又收回视线,面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陆贤弟怎么没来?”
“如此还要恭喜张大人了,若是公子知道也会为您高兴的。”秦海先行礼表达了庆贺,才简单解释道,“公子一早去翰林院了,让我陪少夫人过来看房。”
“跟你们公子比起来,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张鹤云笑着客气道,不过显然他即将赴任地方也还不错,所以眼底虽有着对陆时寒能进入翰林院的羡慕,更多的仍是对自己未来的踌躇满志。
在他们互相寒暄时,牙人已经拿着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恭敬等着他们进去,只是颜芝仪并没有立刻进去,依然站在原地等秦海。
其实颜芝仪更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打个招呼,因为这位张鹤云公子她刚好知道,她没能如原著那般死回去就是拜他所赐——张鹤云就是科举过后将她病重消息告诉陆时寒的那位同窗好友。
当出颜芝仪从陆时寒嘴里得知这件事,心情堪称悲愤交加,但是事已至此,她连“罪魁祸首”陆时寒都原谅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位张公子也算是救过她一条小命,她还在陆时寒跟前夸奖过他的人品心性,如今狭路相逢,总不好假装不认识。
只是陆时寒不在,颜芝仪也怕自己大大咧咧上前跟陌生男子打招呼,会被看作是不知礼数的行为,只好站在院子门口等他们过来。
而张鹤云也的确不负他们的评价,为人细心且周到,跟秦海寒暄过后便主动道,“原来随贤弟一起进京的是弟妹,相亲不如偶遇,我可得过去同弟妹见个礼。”
秦海自然是一路做着恭请的手势,将人引到少夫人跟前。
不等他从中介绍,曾对颜芝仪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鹤云已经拱手开口道,“当日在浔阳江头一别,不想这么快便在京中见到弟妹,只是贤弟和弟妹成亲,我竟没能到场喝上一杯喜酒,委实遗憾,遂在此祝愿二位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颜芝仪经常见陆时寒也动不动向人作揖,已经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的习惯,早就有意识的避开且回了个礼,很有小媳妇风范的细声细气道:“张公子不必这般客气,是我应该向公子道谢才是。”
张鹤云闻言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哪件事,当即爽朗摆手,“弟妹过誉了,在下只是做了举手之劳的小事,当不得起一声谢。”
说完又发自真心的感慨起来,“贤弟和弟妹果真琴瑟和鸣、心意相通,令人羡慕。”
陆时寒连那点小事都能同夫人说,可见夫妻之间无话不谈。
颜芝仪却被夸得有点懵逼,心想她只是道个谢,怎么搞得好像她在秀恩爱似的?
张鹤云感慨完,又忙着为她介绍旁边身着官袍、看起来很有些严肃的男子,“还没向弟妹介绍,这是我族叔,国子监丞,掌国子监训导惩戒之令。”
颜芝仪听得肃然起敬,这就是位教导主任啊,难怪看起来这么严肃有气势。
虽然她现在都结婚了,完全没必要怕教导主任,但这位张主任、啊不张大人,说不定是他们未来的二房东,颜芝仪依然有些拘谨的屈了屈膝,“见过张大人。”
张大人闻言却是翘了翘嘴角,露出几分和蔼客气的味道,“老夫跟陆贤侄有些渊源,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侄媳不必这般生疏。”
对方都管她叫侄媳了,颜芝仪哪里还听不懂他的暗示,很懂眼色的改口,“那就多谢张叔叔关照。”
说着一行人才在牙人的热情招呼下,陆续进了院子。
二房东和租客,摇身一变成了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看房过程不但顺利,气氛也十分和谐。
颜芝仪本就对周围环境很满意,院子里阳光充足,很适合平时打盹晒太阳,晒衣服被子也非常方便,再看看屋里简单却干净整洁的家具摆设,更是止不住点头,问过秦海杨妈他们的意见,大家都觉得这套宅子十分不错,于是她当场就想拍板定下。
而张大人也不白担她一声叔叔,叫她连连点头表示喜欢,非但没提任何要求,甚至当即给了个十分优惠的价格,连打听了行情的颜芝仪都觉得过于便宜的程度——这套房环境好设备足,面积也不小,价格竟然是他们今天看过的几套中最低的,颜芝仪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占这便宜,连忙道:“张叔叔切莫如此,该是多少便是多少,否则夫君若是知道我这般不知进退,怕是要怪罪的。”
牙人因为没了用武之地,只能面带微笑的在一旁边听边默默吐槽,自己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瞧见讨价还价是往高了谈的。
最关键的是租客想提价还提不成。
张大人当了这么多年教导主任,只要收起笑容便显得气势十足,“侄媳妇不必担心,我这好友离开前曾向我透过底,若能寻到有缘之人,价格降一二成也无妨。他若知道是你们夫妻租住,想必也会很欣慰的。”
颜芝仪一听这是房东的心里价位,也就不多说了,主要身为学渣的她对老师这个职业天然怂,当即点头应道:“那我回去便告诉夫君,定让他给张叔叔登门道谢。”
像陆时寒这种风华正茂的年少状元郎,应该是所有老师心目中的大宝贝,哪怕张大人没教过他什么,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那老夫就在家中等着扫榻相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