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越流歌
起初颜芝仪看这几盆兰草只觉得还行,挺清雅的,陆时寒应该会很喜欢,而且也是未来皇帝送的,看在他们两人的份上,她也特意去了解了兰草的习性并用心照料着,但在她心里,还是牡丹玫瑰来得更加娇艳欲滴。
尤其是玫瑰,鲜活的时候供人观赏,制成花干后还可以泡茶或是洗脸泡脚泡澡,用途可太多了,知道外边铺子的玫瑰花干什么价格后,颜芝仪就把楚原璟送的玫瑰当宝贝了,还计划着要去找懂得的老农或者花匠教教他们扦插之法。
这一盆玫瑰开得再繁花艳丽,也不够她霍霍的啊,她以后还想做玫瑰饼玫瑰酱,尽可能多的分盆繁殖就好了,怎么用都不心疼。
但颜芝仪的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就从陆时寒同僚嘴里得知兰花价值更高的消息。
她倒没有杨妈她们那样的惶恐不安,毕竟早就清楚楚原璟是多么尊贵的人,他送的兰花价值不菲倒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颜芝仪只是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放着这么珍品的兰草,去重点关注身价连它们十分之一都没有的玫瑰。
颜芝仪痛定思痛,这些天加倍珍惜呵护这几盆在她眼中姿色平平的兰花,浇水施肥都是头一个供应它们了。
也不知道是她见钱眼开,还是这兰花确实需要细品,颜芝仪越看越觉得它们清纯脱俗、纤尘不染,真是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好不一样呢。
金钱是第一生产力,颜芝仪不但学会了欣赏兰草的高洁出尘,还会用心翻看陆时寒从外面淘回来的与养花种地相关书籍,从里面学习更多的养兰小技巧。
她偶尔一边看书一边想,上辈子要是有这么努力学习,恐怕清华北大都考上了。
不过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晚,她要是自学成才成为了养兰高手,不但财源滚滚,名声说不定也要水涨船高呢,从董子玉他们对兰的推崇狂热来看,钻研这个绝对能面子里子都不亏。
所以颜芝仪现在梦想着楚原璟一高兴,再给她送几盆兰花——董大人他们可可说了,京城很多王公贵族也喜欢养兰,那些高门大户还隔三差五的举办赏兰会,齐王作为王公贵族中极有排面的一份子,他们家兰花品种少说也有十几种,不然也办不起传说中的品兰会了。
不过之所以说是梦想,颜芝仪自己也没抱太大希望,相比之下他们没付出什么,能得两盆珍品兰花已经很占便宜了,礼轻情义重也只适用于特殊情况,要保持长期友好的往来,还是得保持等价交换原则。
所以期待了没两天,发现未来皇帝那里还没动静,颜芝仪也就放下这茬了,热火朝天练她的八段锦去。
自己凭本事赚来的开小灶机会,这次就连陆时寒都是沾了她的光,颜芝仪锻炼起来可认真了,严格按照体育老师荣太医的叮嘱早晚都练,早上起来陆时寒去上班了,她就自个儿在院子里练。
陆时寒午休回来吃饭,路上听秦海说她上午练过一场,都不禁有点刮目相看了,回到家就问颜芝仪,“仪儿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练八段锦?”
颜芝仪理所当然道:“下午寒哥回来无事,我们再一块练呗。”
陆时寒关心的问:“那你记住动作要领了吗?”
“开始动作的时候就慢慢回忆起来了,毕竟也就那么几套动作。我还问秦海百叶了,他们也说我的动作大差不差。”说着,颜芝仪很佛系的补充道,“荣太医过几日来看诊不是还会考察我们的动作吗?要是哪里不到位,请他老人家再指正就是了。”
他们作为初学者,有什么小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反正颜芝仪觉得八段锦再神奇,也不可能练错几天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影响,动作出错顶多就是白练了,要是错误的代价太大,官府早出台禁止八段锦的法令了。
颜芝仪都想得到的问题,陆时寒当然也知道,见她心中有数不会逞强,他便也放心了,还打趣起来,“那仪儿早晚都这般勤劳锻炼,岂不是比我更早参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法?”
陆时寒早上是没办法锻炼的,跟颜芝仪起不起得来没关系,养生专家荣太医说了,饭前饭后半时辰内都不适合练功法,空腹同样不行,所以他想早起趁着去上班前耍一套功夫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下班回来练,在自己家里,随时可以推迟晚饭时间。
陆时寒明显是想用自愧不如来表达对颜芝仪的支持和鼓励,不想颜芝仪听了却没有他料想中的洋洋得意。
她用那双运动过后显得越发清澈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说,“寒哥怎么会不如我呢?我这么努力锻炼,才是想赶上寒哥,日后可以跟你一起白头到老,毕竟你身体底子比我好太多,不努力可能真的追不上。”
颜芝仪这话是有事实根据的,原著中男主至少是活到了六十多岁,因为他直到六十大寿那年上的请辞乞休折子才终于被皇帝批准,在同样快成糟老头子的楚原璟亲自相送下,风风光光告老还乡去了。
就算他退休后没几天就嗝屁,依然是熬过了百分之八/九十同龄人的长跑型选手。
而她显然是没这么幸运的,当初荣太医从江州离开时说,她若能彻底把身子养好来,寿数会跟常人无异。可是这个年代的常人寿数就是四五十的样子,连七十都叫古来稀了,至少活到六十多的陆时寒跟她比起来岂不算是长命百岁了?
颜芝仪可不想比陆时寒走得太早,当初她以为自己要穿回去了,想到男主未来还是要按部就班娶妻生子,心里都忍不住酸溜溜起来,那时他们还没有如今的感情基础,最多就是一点初恋般的朦胧暧昧,那样都能酸起来,如今成了明媒正娶、受到律法保护的陆夫人,好不容易调/教出了个感动大齐朝的模范老公,就因为自己命不好活不长,这个位置中途还得让别的女人来继承,那她还不得分分钟气诈尸?
因为听说过太多妻子死了几个月就找新欢的故事,颜芝仪对于她要是早死,陆时寒续弦这件事持悲观态度,现代那些没钱没势的鳏夫都有亲戚朋友蜂蛹般的凑上去帮忙拉媒保纤,古代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再婚就更容易了,比如近代历史中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位康先生,六十多的糟老头子还能娶十几岁的妙龄少女,为了重振雄风跑去做壮阳手术,最后死在了手术台上。
呵,男人。
不想经营半辈子最后被别人摘桃子,颜芝仪当然要努力锻炼身体,争取跟糟老头子陆时寒一起进坟墓,某电视剧有句名言叫“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而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死,陆时寒连妾室都不会拥有。
就是这么自信。
自信十足的颜芝仪把“白头偕老”几个字念的掷地有声,她觉得这是在宣示主权,然后就看到寒哥也用那深邃透彻的目光一眨不眨看着她,好像特别激动的样子年初一句话,“生则同衾、死则同棺。”
就是这个意思,颜芝仪想也不想的点头:“对。”
陆时寒被她深情不悔的表白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以示与她执手到老的决心,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颜芝仪只当他们是达成共识了,拥有了大目标的她于是更加斗志昂扬的锻练起来。
只是体验过傍晚跟陆时寒一起锻炼的和谐氛围,她觉得上午一个人锻炼有点无聊,而且杨妈他们全都或蹲或站在屋檐下为官,搞得她好像是动物园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怪郁闷的,于是这天上午她就把现场所有人都拉下水了,连刚送完陆时寒回来的秦海和小六儿都没放过。
唯一可以破例在旁围观的就是小五儿了,毕竟她那么小,颜芝仪既怕指挥不动她,也怕小孩子不小心摔伤自己。
于是小五儿搬着她专属的小凳子坐在台阶下,眨着越来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眼中的仙女姐姐少夫人训话,“没听荣太医说吗,八段锦在别人家里都是不传的秘法,你们占大便宜了,怎么还这么不情不愿的样子?打起精神来。”
秦海小声解释道:“我记得荣太医说过,这功法也不是人人都能学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教我们练,会不会生气?”
“不会,他要是不想让你们练,前两天教我跟寒哥时,还能让你们在旁边瞧着吗?”颜芝仪是铁了心要他们陪着自己上体育课,见他们还有些不安的样子,摆手道,“再过几日荣太医还要来看诊,我到时候跟他说一声便是。秦海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赶明儿帮杨妈多剁点虾泥鱼泥,咱们再做些好吃的感谢荣太医才是正理。”
秦海想想少夫人说得也有道理,就笑嘻嘻的应下了,“那少夫人稍等,我去锁个门。”
他们跟着少夫人练起来,万一有人在院门口偷窥也无暇顾及了,还是把门锁上最安全。
由此可见,秦海内心其实挺高兴的,毕竟谁不想延年益寿呢?
百叶和小六儿脸上也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唯独杨妈一向很珍惜自己这身吃出来的福气,担心跟着姑娘太把肉练没了。
可是大家都配合着姑娘的指挥,她也不想扫兴,于是摸着肚子站在了最后面,准备趁姑娘不注意划划水。
颜芝仪确实注意不到,她就像个合格的体育委员,站在最前面一边动作一边指挥:“听我口令,抬头挺胸收腹,深呼吸——”
她就这么架势十足的带领着大家练了将近半个小时,结束时一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连只是瞎比划几下的杨妈都累得扶着腰直喘粗气,她毕竟上了年纪身体又偏胖,运动起来比年轻人吃力许多,能跟着从头跳到尾已经是划水的结果了。
也不知道算是巧还是不巧,他们刚锻炼结束,外边就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谁啊?”秦海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熟悉的人知道少爷在当值,一般不会这个时辰前来打扰,不熟悉的人就更不应该知道他们的住址了。
连跟着陆时寒跑进跑出的秦海都不知道,颜芝仪更是满头雾水了,面面相觑几秒,她提议道,“要不你去开门看看?”
“好的。”秦海点头就去开门了,百叶上来提醒道,“姑娘,要不咱们先回房吧?”
姑娘虽擦干净了脸上的汗,但脸颊的红晕却没这么快散去,同时还穿得严严实实也不会太失礼,可外头的若是姑爷的什么同僚朋友第一次过来做客,她们姑娘就这样招待客人也不太好。
颜芝仪也没拒绝,准备随着百叶一起回房,但两人才走了两三步,秦海已经满面笑容的迎着来人进院子了,语气透着十分的热情:“曾护卫请——”
听到这个名字,颜芝仪和百叶的脚步也顿了下,同时转身,果然看到了跟着齐王世子身边的那位寡言却不失气势的护卫,对方身后还跟着两个拎着东西的丫鬟,这就有点眼生了,因为上回曾护卫受命来送花给他们,随行的是两个花匠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婆子,而这两个丫鬟清秀漂亮,穿着的衣裳虽是偏素净的蓝绿色,料子却很是不错,看起来应该是比较体面的那种丫鬟。
难道是专门伺候齐王世子的?
想到某个可能,颜芝仪的眼睛不由亮了亮,眼前可是未来皇帝的近身护卫和丫鬟,相当于保镖和私人助理,她直接就放弃了进屋回避的打算,准备热情迎接客人了,曾护卫也大步上前,朝她客气的拱手:“陆夫人近来可好?”
“谢曾护卫关心,一切都好,不知殿下和曾护卫可好?”
“也好。”曾护卫言简意赅说道,接着目光一扫皆是面色红润、呼吸急促的众人,以他这自小锻炼的经验,哪怕他们都擦干净了脸上的汗,也不难看出是累的不轻,就是不知道是家中遇到了难处还是因为什么。
再联想到前两次来陆家都不曾锁门,今日却一反常态在大白日将门栓得严严实实的表现,他不免更多了一份怀疑。
想到主子对陆修撰夫妻的态度,曾护卫也不能对这明显的不对劲视而不见,刚毅的面上旋即挂上了几分关心,直言不讳,“我关陆夫人面有难色,可是近来遇到了什么事?曾某跟着主子多年,在京中也算有些人脉关系,若有什么能帮上忙之处,陆夫人不要客气。”
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曾护卫是当今亲王世子、未来皇帝身边的近侍,颜芝仪相信他这话一点不夸张,但她确实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能遗憾摇头:“多谢曾护卫的关心,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方才关起门来在练八段锦,一口气练了两刻钟,都有些累着了。”
曾护卫:“……”
他当然知道八段锦是什么,这些养气功法皇家也有,他们主子的父亲齐王殿下,早些年也常练这些功法,近两年因为公务繁忙疏于锻炼,加上饮酒伤身,身子才大不如从前的。
王妃因此还常叫主子去劝王爷戒酒色多练练这些功夫,可惜王爷已经懈怠下来,再不想动弹,只能多喝些太医院秘制参汤调养身体了。
反倒是他们主子吸取王爷的教训,不近女色也不酗酒,每日都要练上至少半个时辰的拳脚功夫,身子养得壮实极少生病,每年跟着陛下去狩猎,总能得到夸奖和丰厚的赏赐。
当然这就扯远了,曾护卫觉得一言难尽是因为他所知道的包括八段锦在内许多养气功法秘籍都被皇家收藏,皇子龙孙皆能练习,但还从来没见哪个王妃郡主也练功夫的,更别提带着下人们一起练了。
陆夫人这么理所当然回复他时,他忍不住想象了下他们王府的女主子领着成百上千个下人练八段锦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了,匆匆回道,“那曾某就放心了。”
说完果断转移了话题,简单介绍了下两个丫鬟,“收到陆夫人送的点心,世子很是感动,让我等来送些礼物,也只是一些心意,还请陆夫人笑纳。”
这回世子殿下没送花来,侍女打开盒子却是几匹流光溢彩的锦缎,以及一块砚台几本书,一看就知道把她跟陆时寒的喜好都考虑进去了。
那位大佬这么公平公正、一点都不厚此薄彼,颜芝仪表示很感动,嘴上说着:“一点心意而已,不值什么钱,殿下这般客气才叫我受之有愧——”
随着客套之词,颜芝仪不客气的小手也伸出去了,一下就接过了华丽璀璨到几乎闪瞎她狗眼的锦缎,小心翼翼把它们交到了更为稳重的杨妈手上,才去接装砚台和书籍的盒子。
曾护卫把陆夫人口嫌体正直的表现看在眼里,却是面不改色的道:“这也是主子的一点心意,您不嫌弃就好。”
他还记得主子在陆家用了次膳,回去还评价陆夫人有着难得可贵的率直天真,跟陆修撰乃是天造地设——陆夫人都难能可贵,他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眼光比主子还高吗?
颜芝仪听了曾护卫的话,脸上笑容就更阳光灿烂了,这时她不经意低头一看,才意识到楚原璟送的书好像不完全是给陆时寒的,其中还有两三本应该是讲花卉种植的,这下她又来了兴致,把这些书都翻了一遍,惊喜的道:“听闻《魏王花木志》和《园庭草木疏》好像已经失传了,殿下怎么还能送来,这不会是孤本吧?”
“陆夫人不必担心,这只是拓印本。”曾护卫说着不由打量了她一眼,心想主子欣赏陆状元夫妻也是有原因的,陆状元才华横溢自不必多说,连只是出身商贾的陆夫人竟也这般有才学,连失传古籍都知道。
想到此处,他免不了感叹道,“夫人这般博学多才,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尽管这两本失传的书籍只是拓印本,颜芝仪也爱不释手将它们抱在怀里,这要是放到后世,真迹失传的拓印本也是当之无愧的国宝了,比如大名鼎鼎的《兰亭序》,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它们不是孤本,抱得可紧了,听到曾护卫的赞美才抬头,诚实说道:“曾护卫谬赞了,我也是近来对养花有些兴趣,让寒哥帮忙寻相关古籍,魏王花木志》和《园庭草木疏》等书已经失传便是前两日寒哥告诉我的。”
曾护卫只当她在谦虚,也觉得就算是陆状元说过,陆夫人一介女流能记住,且能因为感兴趣就去看这么多书,也当得起才女这个称号了。
于是又夸了几句陆夫人的美好品行,把陆夫人夸得心花怒放。
颜芝仪眉开眼笑不仅是因为浓眉大眼的曾护卫夸起来人来可信度十分高,也因为他是楚原璟身边人,他的态度一定程度代表着大BOSS对她的态度,曾护卫对她印象这么好,未来皇帝还能把她想差了不成?
说明她这段时间的形象补救工作十分成功啊,颜芝仪十分满意,然后一不留神就得意忘形了,脱口而出问:“那世子殿下可还喜欢我们送的零嘴?”
曾护卫:……
第六十三章 蛋黄肉粽。
曾护卫万万没想到,他都对陆夫人这么极尽赞美,连“巾帼不让须眉”这种超高配置的赞誉都说出来了,而陆夫人回报的方式竟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进来便斟酌了用词,表明主子是收到他们的吃食,对这份心意感动才让他送来了回礼,不想还会被陆夫人问“主子喜欢不喜欢吃”的这种灵魂问题。
甚至陆夫人用的都是零嘴而不是正经吃食。
这就让曾护卫又无语又为难,他是要否认还是肯定?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太有损主子身为天潢贵胄的威严了。
颜芝仪只是不小心又得意忘形了,并非真的看不懂眼色,印象中一直很冷酷果决的曾护卫这会儿被她一个简单的问题弄得沉默半响,她下意识就联想了一下,上辈子听说某朝皇帝有“菜不过三口”的规矩,这样才不能防止被有心人猜出喜好、因而做什么手脚,难道大齐朝也有这样的规矩、甚至严苛到皇帝之外的皇室宗亲也不能随意暴露喜好?
她看不懂这么规定的用意,但大受震撼,遵守就完事了,所以没让曾护卫继续头脑风暴下来,主动给了台阶下,“说笑而已,还望曾护卫不要介意。”
曾护卫当然不介意,还隐隐松了口气,“陆夫人委实幽默风趣。”
颜芝仪就这么用自己的机智把这个“敏/感话题”给一笔带过了,接着状似无意的说道,“殿下如此照拂,我们夫妻无以为报,只能平日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都送一些过去,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曾护卫很快get了“新鲜玩意”的意思,陆修撰只是一介微末文臣,陆夫人更是终日在家侍弄花草、看书写字的女流,他们有的稀奇玩意自然不会是什么珍奇异宝,应该还是像前几日送的那种吃食,只是陆夫人方才被他的反应所震慑,改了个委婉体面的说法。
如此看来,陆夫人也算是冰雪聪明了,至少很会举一反三,曾护卫便也毫不犹豫应下了。
虽然主子打发他来陆家回礼时并无相关指示,但他却是知道,陆夫人在吃方面似乎颇有些天赋,能把普通人家才吃的锅巴做成酥脆咸香、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的模样,光是这份灵巧心思就让他佩服了,更佩服的是陆家吃食还都合了主子的口味,陆夫人日后再送些有趣的吃食去府里,主子想必也是欣然笑纳的。
颜芝仪看曾护卫毫不犹豫的样子便也放心了。
她跟着陆时寒离开老家的这段日子,总要接待客人或者去别人家做客,也算是迎来送往、待人接物大有长进,自然能发现曾护卫对自家越来越亲切随和的态度,刚进来时担心他们遇到了难处要把帮忙,更是摆明了示好,而且楚原璟来家里做客,或者是几次派人来送东西,都是曾护卫领头,如此种种,都说明跟未来皇帝的这位近侍打好关系不会出错,她于是又自来熟的表示,“有机会也给曾护卫送一些,还望曾护卫不要嫌弃。”
曾护卫闻言也笑着拱手,“荣幸之至。”
他还真想尝尝让他们吃惯了山珍海味、宫廷御宴的主子也颇为欣赏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