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66章

作者:清越流歌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总揽全局的冯夫人当然也不轻松,偶尔得空观察一下,发现老三媳妇风风火火,还算叫人放心,没管过事的老二媳妇却有些吃力,连丫鬟婆子都镇不住。冯夫人一想这样不行,还是得找个人帮她镇场子,刚好陆时寒也在下班时间被冯大人叫来家里帮忙了,向来夫唱妇随的冯夫人也确实看颜芝仪亲切顺眼,于是二话不说也把她叫过来了。

第八十四章 “你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

  虽然被抓了壮丁,还是没有工资的义务劳动,但每天忙完之后,在冯家吃过晚饭,她跟陆时寒可以慢悠悠的散回家,这个过程总会让颜芝仪产生他们是一起下班回家的错觉。

  她这辈子是注定没办法跟老公一起上下班了,趁这几天体验一下这种新奇的感觉也不错。

  所以颜芝仪非但没有叫苦连天,还挺乐在其中的。

  另一方面,她在冯府待得也还算自在,冯府如今的三位女主人都是好脾气的,跟她搭档的冯二少夫人张薇更是不争不抢习惯谦让,颜芝仪跟她商量正事也不会有起任何矛盾摩擦,也就不排斥过去义务劳动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再讲究的将男宾和女宾分开,颜芝仪在的那几天,冯大人直接带着两个儿子和陆时寒来冯夫人所在的正院用晚膳了,而她和两位少夫人也不需要回避,都大大方方的坐在各自丈夫身边用餐。

  颜芝仪也不知道冯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觉得不好厚此薄彼,才让儿媳妇们也坐下一起吃饭的,还是她本身就没有让儿媳妇伺候立规矩的习惯,反正颜芝仪觉得这种氛围就很好,哪怕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时时注意婆婆的动态、总能及时的端茶递水和布菜,她也没有丝毫不适。

  以前在家里,她娘也是这么关心老爷子老太太的饮食起居的,这叫孝顺长辈,而不是封建陋习。

  在这样忙碌而愉快的日子里,他们终于迎来了正式的婚礼。

  这应该是颜芝仪第一次沉浸式参加传统而盛大的婚礼——她自己结婚的时候虽然热闹程度也不相上下,但她全程就是个提线木偶,自己都没多少代入感,热闹都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而参加别人的婚礼她就不需要任何包袱,混在喜气洋洋的人群中尽情围观,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就连三姑六婆的起哄调侃,把新娘子逗得面红耳赤抬不起头的无聊行径,作为旁观者她都看得津津有味。

  是的,颜芝仪完全把自己当吃瓜群众了,还是那种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第一手吃瓜人,因为冯夫人言而有信,内勤和招待工作都让两个儿媳妇去忙碌了,把陪在新娘子身边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她。

  新娘身边拥簇着喜娘和媒人,和一干陪嫁的丫鬟婆子,也不需要她上去端茶递水,颜芝仪私以为她只是象征性意义,有她这个“男方代表”全程陪着新娘,别人也就知道冯家重视这个儿媳妇了。

  如果说她一定要能做些什么,估计也就是在大家都去吃宴的时候,她可以不用等新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开始头疼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里为主子弄来吃食垫肚子的时候,体贴主动的帮她们安排好这个问题了。

  作为过来人,她当然知道饿着肚子看别人美滋滋吃喝的感觉,要不是陆时寒还记得给她送来饭菜,她恐怕就要饿晕在自己的婚礼现场了。

  除此以外实在没有她能发挥的地方了,于是颜芝仪安安心心混在人群中吃瓜。

  当看到盛装打扮美艳绝伦的新娘子盖头被挑开,和新郎对面而坐却互相眼神闪烁始终不敢对视的画面,颜芝仪受到身边氛围的感染,不由自主的加入起哄大军,闹洞房的声音几乎要掀破屋顶。

  当新娘的时候颜芝仪不是很适应这种行为,成了吃瓜群众却只觉得还不够刺激,她终于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呢==

  但颜芝仪完全不想改正,婚宴结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离开了冯府依然小脸红扑扑,比喝了许多酒的陆时寒都更像醉酒状态,回家的路上还在滔滔不绝跟他分享婚礼见闻。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要闹洞房了,这代表着亲友对新人最真诚的祝福,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新人,大家闹起来就越积极投入。要是新人不那么受欢迎,说不定反而没人正经闹洞房呢。”

  陆时寒配合点头:“仪儿说得有道理。”

  颜芝仪突然停下了脚步,用那双比头顶星光更加明亮皎洁的眼睛看着他说,“所以我们当初也收到了很多真心实意的祝福。”

  他们的婚礼可能不如这般奢华且盛大,但热闹程度是绝对不输的。

  陆时寒也止住了脚步,目光直直看进了她的眼底,对视的这两秒钟他想了很多,其实他今天一直有些担忧或者说愧疚,看到别人婚礼这般盛大,总觉得他们的婚礼过于仓促。

  尽管他以前觉得尽可能给了她最好的,但是没有对比才没有伤害,今天有了对比,他才意识到她嫁给他其实受了很多委屈,人生中最重要的婚礼没能尽善尽美,因为时间仓促很多事情都只能选择将就,这对女子来说可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这个发现不仅让陆时寒对颜芝仪充满愧疚,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表率,从来没有当过差生,突然得知自己某科成绩连及格线都没有,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

  陆时寒从冯府离开后,一路都只听颜芝仪叽叽喳喳分享自己的趣闻,并不仅仅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让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有点接不上她的话题,只能在关键时刻点头附和,让她可以尽情的分享,也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只好保持沉默。

  只是没想到她先主动提到了他们的婚礼,而且眼底没有丝毫没有他担心的遗憾或惋惜,满满的都是欢喜,这让陆时寒瞬间安稳下来,仿佛从人间来到了天堂,心底深处了涌出了无限感动和雀跃,让他险些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当然他最后用意志力克制住了这股冲动,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她,“对,我们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颜芝仪显然没有get到这番奔涌翻腾的情绪,她只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好像格外深邃而迷离,大概是有些喝多了,让他的目光不复平日的清明冷静,但偶尔的朦胧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撩人的诱惑。

  对视之间,颜芝仪不知不觉就沉溺于这撩人的氛围中,心脏砰砰直跳,陆时寒还只是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搂住,她却分分钟只想把他扑倒然后这样那样了。

  好在她最后还记得这是在大街上,随时有人出现在周围,牵个小手已经是底线了了,当街搂搂抱抱就太出格了。

  于是迈出去的步子生生转了个弯,颜芝仪上前走了几步,眼角余光确定他也跟了上来,她才放心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一边状似随意的问:“寒哥今天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说来惭愧,陆时寒今天一直惦记着颜芝仪,而颜芝仪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问他的状态。

  其实,虽然今天也像端午那样区分了男女,她在后院跟女眷们混在一起,对前院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闹洞房可以破例,这个流程仿佛抛弃了传统的风俗和忌讳,也可能是因为能参与闹洞房的女性都是已婚妇女,所以无需讲究那么多,男男女女凑在一起闹新娘新郎,她跟陆时寒便是站在一块参加这个活动的。

  只是那时候颜芝仪正在一心一意的吃瓜起哄,都没怎么关注他,现在分享完自己的趣闻,才想起来他有些不对——参加别人的婚礼,竟然差点把自己灌醉了?

  陆时寒也已经从方才那旖旎的氛围走出来,点头承认道:“的确喝了不少。”

  “可你不是不爱喝酒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陆时寒抿了抿唇:“老师今日让我跟三师兄一起陪四师兄招待宾客,因此替他挡了不少酒。”

  颜芝仪注意到他说这话时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还想问问帮新郎挡酒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值得让他这么喜形于色的吗,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冯大人这是正式把你当做学生对外介绍的意思吗?”

  陆时寒难得没有谦虚,爽快的承认道:“我想是的。”

  颜芝仪这下也喜出望外了。

  虽然端午家宴上冯大人就表现得正式把陆时寒当弟子一样,可那只是在亲朋好友等亲近的圈子里,如今当着包括大半朝廷同僚的面表态,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陆时寒状元加冯大人弟子的身份,足以在那些参加了婚礼的高官重臣们面前留下姓名。

  想到这里,她十分佩服他的定力,“这么大的喜事,难怪寒哥要忍不住多喝几杯,换我可能早就乐得找不着北,当场喝趴下了。”

  说完嘴里还念叨着官宣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

  陆时寒平时可能会好奇问她官宣是什么意思,此时却只是柔情似水的看着她,“我能这般得到老师的看重,还要托仪儿的福。”

  颜芝仪顿时又懵逼了,“我做了什么?”

  “仪儿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颜芝仪觉得他这话也太莫名其妙了,忍不住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自言自语:“也没有发热啊,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陆时寒:……

第八十五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陆时寒无奈拉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紧紧攥在自己掌心里,像是攥住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这才开口,“仪儿可听说过榜下捉婿?”

  颜芝仪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你在白鹿书院的陆姓同窗是不是也算榜下捉婿?虽然他还没有考中进士。”

  “对,那位陆兄也算。”陆时寒说完背景才回归主题,“老师便是看到你我已经成婚,且过得这般自得其乐,才放心收我入门下。”

  冯大人当然没有明着表露这份考量,只是陆时寒一直觉得冯府对仪儿过于看重了,虽然他眼中的她古灵精怪、没有人会不喜欢,但正常来说,冯府对她的关照来得有些突兀。

  陆时寒便留心观察了起来,今日恰逢幼子大婚,老师大概也是有些得意忘形,喝了些酒后同他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这对新人也能同他和仪儿那般知足常乐就好。

  于是陆时寒结合冯大人的只言片语,再联想一下他们平日的态度,大概推测出了自己会受老师重视的原因。

  “为什么?”颜芝仪不知道他的推理过程,依然满头雾水,“寒哥有没有成亲,跟老师收你做学生有什么关系?”

  “大概老师担心只要我没成亲,就随时可能被京城那些高门大户相作女婿吧。大家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牵涉许多派系之争,老师为官十几载,一向是明哲保身、谁家都不掺和,若我身上有这些不稳定因素,那他就算再欣赏我,最多也只会把我当做寻常晚辈那般提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将我视为入室弟子。”

  颜芝仪突然想起了原著,冯大人也是男主的主考官,虽然没详细介绍他考上状元的过程,但总之跟现实不会有太多出入,冯大人依然会是他科举路上最大的伯乐。但入朝之后,男主跟有着知遇之恩的座师关系却远没有如今这么亲近。

  她之前还好奇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改变,现在听到陆时寒的解释算是恍然大悟,但她心中仍然有些疑虑。

  原著他虽然没有跟未婚妻成亲,同样没有被那些势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相走——至少在初入朝堂的很多年里,男主都是黄金单身汉,虽然被许多世家小姐所青睐,可他始终不为所动。

  后来娶的妻子是比她出身好了不知多少倍,不过相对那些抛过橄榄枝的高门贵女就很不起眼了,颜芝仪依稀记得男主岳父也是外放为官,就算结了亲,翁婿两个应该也不会甚至都没资格参与到核心圈子的争斗吧。

  可无论是在他婚前还是婚后,冯大人都始终对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如果说他成亲的时间太晚,那时候都工作了很多年,就算没有混成官场老油条,也没有了再向冯大人拜师学艺的必要,而冯大人大概也不会想收年龄这么大的弟子。

  那么在他成亲以前的那些年呢?

  想到这里,颜芝仪忍不住问,“所以如果寒哥没有成亲,冯大人就会因为不确定你是不是会攀高枝,从而始终跟你保持距离?”

  “我想是的。”

  颜芝仪目瞪口呆,“大人物收徒都这么严格的吗?”

  她有点被冯大人的高标准严要求吓到了,陆时寒却恰恰相反,他反而从这件事情中得到了许多启发,“在外人看来,老师这般做法大概过于爱惜羽毛,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这也是他不为外物所动、始终坚持原则的表现。既然是自己定下的规矩,最好不要为任何人、任何事破例,因为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曾经的坚持便全都付诸东流了。”

  说到这里,陆时寒不免有些感慨,“要做到这点其实很难,途中可能需要错过和放弃很多东西,也可能会被很多人和事动摇信念,我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日后还需要多多向老师学习。”

  所以哪怕差点被这“不近人情”的原则拒之门外的是他自己,陆时寒依然毫无怨言。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被拒之门外的可能,因为他已经认定陆夫人的位置除了她再无别人,所以被老师收入门下也是必然的事。

  颜芝仪听到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反省自己不够牛逼,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凡尔赛,那她要不要安慰,告诉他日后的成就只会在他敬仰的老师之上?

  才犹豫了两秒,就毫无预兆被送了个吻手礼。

  可能是喝多的人情绪会比平时更丰富,陆时寒想到她对自己的意义,一时感动得忘乎所以,就在大街上抓着她的手送到嘴边,印下了一个充满珍重的吻。

  亲完他也没有放开,依然握在手心,“以前不相信长辈们说的旺夫运,但如今我确定仪儿就是我的小福星,有你在身边,我做什么都顺利了。”

  颜芝仪虽然对他这突如其来的感动表白有些意外,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简直充满了成就感。

  按照他们刚才的推测分析,陆时寒如今能得到大佬倾囊相授的机会,可不就是靠她刷来的好感度嘛,她果然一位十分优秀的贤内助!

  颜芝仪内心已经得意到飞起,嘴上还要傲娇道,“那可不一定呢,寒哥要是没有我这个绊脚石,就有机会成为高官贵族家的乘龙快婿,从此扶摇直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仪儿是我的珍宝,怎么会是绊脚石。”陆时寒目光温柔的仿佛要把她溺毙在在自己的视线里,对这个假设没有半点心动,反问道,“难道仪儿会为了这种荣华富贵放弃我吗?”

  他大概是想证明一下他们情比金坚的爱情,万万没想到颜芝仪一脸的跃跃欲试,“真有这种好事吗?”

  陆时寒:……

  不过好在颜芝仪认真思考过两秒后,还是摇头拒绝了,“要是在我们成亲之前,我肯定更想要荣华富贵,但现在当然是选择寒哥了。”

  也没等陆时寒问她为什么又回心转意,颜芝仪主动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我发现越是门第高贵的人家越容易妻妾成群,连治家严明的冯大人都免不了有庶出子女,所以那些荣华富贵搞不好是靠各种争风吃醋、你争我抢换来的,那我可无福消受,还是如今跟寒哥在一起最幸福了。”

  陆时寒总算有些安慰,但仍有些无语,一针见血的问:“所以仪儿选择我的理由,就只是因为我不纳妾?”

  颜芝仪被戳破了最后的底布也不尴尬,理直气壮表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难道还不够让人向往的吗?”

  陆时寒不得不承认,换了个说法,确实显得这个理由充满了浪漫色彩,让他都不由自主向往起来,于是便不再提出抗议,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走。

  夜已深,但留守在家的杨妈和小六儿兄妹仍在小院中翘首以盼,发现他们回来,一大两小全都眼巴巴围上来。

  杨妈见状忙打发了小六儿去屋里再点几盏灯来,方才就他们几人在家,勤俭的杨妈连一盏灯都舍不得点,反正院中的月光足够明亮。

  现在主人都回来了,也就没必要节俭到这种地步了。

  如此安排完,杨妈才迫不及待把人迎进门,一面好奇的问:“少爷少夫人怎么这么晚回来?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冯大人府上歇下了。”

  颜芝仪笑道:“我们参观了一下闹洞房才回来,告辞的时候冯夫人确实叫我们就在那里住下,但我担心在别人家睡得不踏实,而且寒哥明天还要去当值,当然是回来住更方便。”

  “当值?”杨妈难免担心的问道,“可是少爷不是准备明日告假去吃酒席的吗?”

  冯大人是朝廷重臣,他儿子成亲,来往祝贺的宾客自然是大多非富即贵。但抛开宾客的高贵身份和奢华隆重的酒宴规格,其他流程应当是与他们熟知的那样,毕竟连闹洞房都有了,洞房花烛的第二日,新娘向夫家的亲友长辈们敬酒见礼必然也是重头戏,而且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被邀请出席。

  冯府挑日子还是很讲究的,既合了新人八字的黄道吉日,又刚好赶上了休沐日,不过明天陆时寒也要去参加盛会的话,就只能请半天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