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177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

  自打停战以来,西北西南各关就迎来了一大波的移民。

  他们带老携小,推着车担着担,有牲畜的还带上牲畜家禽,最远的徒步不远千里,先后来到了西南和西北。

  虽然累,但一张张淳朴的脸上都是对新生活的希冀。

  这里头,甚至还有阿康的寡母,以及已经垂垂老矣的爷奶,后者已经不大能走了,是阿康的娘和以及带队派的人推着走了几百里路过来的,帮忙的人有时也没空,就是邻里前后你帮一把我帮一把帮着推的车。

  在他们到的那一天,阿康还特地向苏瓷请了一天的假去接,苏瓷马上就批了,并让他带去了几句问候。

  这些人,都是原来分散在各个庄子、村落,或者在原籍拿抚恤金的。他们都是杨延宗麾下伤残兵卒或者阵亡兵士的遗下的家人,他们或多或少,甚至长期,接受父亲/儿孙曾经的上官的抚泽。

  他们甚至很多都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村落,村内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连村长都是杨延宗上面安排下来的。

  这次杨延宗自立门户,他们都决心跟着迁移,舍弃熟悉的家园和故土,不远辛苦千里迢迢跟过来了。

  为了安置他们,郑南郊区正在密锣紧鼓兴建着房舍作移民新乡。

  这事交给旁人杨延宗是不放心的,最后苏瓷亲自接过来了。

  从划地到建房,从安置到入籍,都是她一手一脚亲自安排的。

  房舍用的是青砖,院墙和畜生圈用是土胚和篱笆,没有建得特别好,但也一点不差,保持和附近乡镇差不多的水平,苏瓷连日后融入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杨延宗回来后,还特地抽时间亲自看了一次,苏瓷没问他满意不满意,但他目中流露的愉悦从没在她面前掩饰过,那心情也是一连保持晴好了很多天。

  ……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颜氏终于去世了。

  本来老大夫说,哪怕服过药也远不至于如此,但颜姨娘和杨延信在她面前身死对颜氏的打击太大了,那天过后其实她就病了,病得还挺重的,之后药也停了,但最后今年她还是病逝了。

  杨延宗得知的消息后沉默了片刻,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杨延宗兄弟就一个亲娘,不能凭空消失,索性就正常发丧,白事不繁不简,颜氏最后葬在郑南东郊的枫平山。

  枫平山很高,是西南与郑中交界的大山脉云仓岭的支脉,进了郑南城地界,大半个郊区都能看见它。

  车轮辘辘,这天从西郊码头回来尚早,经过枫平山不远时,挂起的车帘刚好对着那边,苏瓷见杨延宗看着颜氏新坟方向有些沉默,她把调皮捣蛋的儿子塞进他怀里,笑嘻嘻地说:“去新乡看看吗?差不多都建好了。”

  距离杨延宗上次去看,又过来三个月。

  古代房子建得挺快的,经过大半年的建设,现在一乡四镇二十八个村子已经全部建好了。

  新乡东接宿乡,南邻桐乡和郊道,据底下的人禀,大家和两边乡民都融合得挺好的。

  车夫轻甩空鞭,啪啪车头调转往另一边去了。

  离得远远,便看见簇新的房舍和平整的乡道。

  马车沓沓沿着碎石子路,不疾不徐驰入。

  夫妻俩今日出行还是很低调的,普通的大车,车身和亲兵衣饰没有任何标识。不过进来之后,还是很快被认出来了,主要认得苏瓷,苏瓷经常来,阿正等人混了个脸熟,不需要靠标识来辨认了。

  很快,就有乡民送上肉菜,菜是刚从地里拔的,选最好的,肉和鱼也是好不容易舍得给家里添口肉割的,一见苏瓷的车,这些乡民立即兴冲冲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包了送过来,有更多的人在远处见礼。

  很快,车板前面就堆着一大堆的肉菜,直到真的放不下了,后面的人才依依不舍拎着回去。

  杨延宗没有露面的打算,苏瓷便撩起一点车帘,微笑冲行礼的乡民招手:“谢谢你们,好了,都回家做饭吧。”

  当然,除了肉菜之外,还会有些麻烦事,车架走了一圈,正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听见有人吵架。听说是一家的老鼠药药死了一头羊,不料后者去讨公道时不慎把对家小儿子的头给打破了,花了很多的药钱,比羊钱还贵,双方就着要不要赔钱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连村长都按不住。

  正头秃间,两家见了苏瓷车,就想着让苏瓷来评理。

  ——这活儿苏瓷之前也常做的,新迁入时尘土飞扬鸡飞狗跳,乡民百样性情各种鸡零狗碎的摩擦肯定不断的,不过他们都很信服夫人,因此苏瓷忙正事之余若碰上了,总会时不时处理一单。

  她也很乐意。

  她处理起来也格外高效,格外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多难搞的人家也不会再胡搅蛮缠了。

  看见大家纷纷望过来,苏瓷撸撸袖子直接就跳下车了。

  大家七口八舌给夫人问安,小孩子也兴奋地歪歪扭扭给见礼,苏瓷经常给小豆丁分糖吃,因小孩子都不怕她,一见了她就团团簇拥在她身边,有两个小的还光着脚丫子一边一个揪着她的裙边。

  苏瓷笑了笑,乐呵呵摸摸他们的小脑袋,抬头认真听两家苦主诉说的前因后果,以及村民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

  冬阳和煦,云卷云舒。

  午后的阳光落在黄土夯的村坪上,她一面的认真,时不时点头,粉脸红扑扑的,精致的眉眼映着冬阳,金灿灿一片。

  杨延宗微笑看着,抱住在他大腿上蹦跶着要跳出车外去娘亲身边凑热闹的胖儿子,“元宝,元宝,娘忙着呢,咱就在车里等啊,好不好?”

  大元宝小朋友撅起嘴巴,不大乐意地答应了。

  杨延宗拍拍他的胖脑门,把已经一岁多的胖儿子放在大腿圈着。

  他惬意往后仰靠过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肩上重担,有人分过去一半。

  这些乡民过得好一分,他心里就舒服一分。

  杨延宗闭上双目,他侧耳,微笑听着窗外她隐隐约约的清脆声音。

  苏瓷回来的时候,双目明亮,笑容灿烂,她笑着说:“好了,不是大事,大家各退一步就好了。”

  她被车辕上的肉菜绊了一下,接过大胖儿子颠了颠,还兴致勃勃对他说,看见了有什么冬菜,什么肉,菜要怎么做,肉又怎么做。

  车辕尽是泥泞,都沾在她裙摆上了,她一点都不介意,还看着十分欢喜。

  苏瓷挺珍惜这些肉菜的,这是乡民们对杨延宗的心意,她吩咐阿正叫人回去打听一下大概都是谁送的,回头以另外形式贴补回去,普通老百姓吃顿好菜好肉也不很容易,她不肯白收了,更舍不得浪费,念叨着琢磨这个怎么做那怎么吃,用不完得赶紧分到亲卫营去了。

  最重要是让杨延宗吃到了。

  杨延宗微笑听着,不管她怎么安排,他都说:“好。”

  说着说着,苏瓷还建议:“新乡建成了,我们回头还得建些简单规条发下去。”

  有人凶一点,胡搅蛮缠一点,有人更可怜更孤寡一点,这是在所难免的,简单的规章制度,还有后者日常怎么适当帮扶,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杨延宗道:“好。”

  他目光柔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苏瓷斜了他一眼,往他怀里一扑,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大元宝咯咯大笑着,也一跳跳过来,加塞在他爹怀里兴奋又蹦又跳。

  杨延宗把这两个大宝贝都搂在怀里。

  一家人嬉闹了一番,胖元宝嚷嚷口渴,苏瓷拧了他的肥腮起身倒水。

  回头的时候,看见杨延宗倚在窗畔的短榻,胖元宝盘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扣着爹爹的手不知在玩什么,杨延宗低头看着,斜阳落在窗畔,照在他的侧颜上,他敛去锋芒,眉目恬静温和。

  车轮辘辘,人声渐渐抛在身后,他们拐上的官道,离开了新乡。

  不过这个方向,还能看见簇新的篱笆和房舍。

  这个男人,经历过母亲的扭曲和兄弟的背叛,都始终不改初心,太难得了。

  他从来没变过。

  苏瓷给大胖元宝喂了水,找了个机会,悄悄凑他耳边,“我男人真帅。”

  帅呆了!

  杨延宗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侧头睨她,悄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两人趁着儿子没注意,偷偷碰了一下额头。

  彼此眉目中的柔情和笑意,满得几乎要倾泻而出。

  ……

  等回到了家,安置了有点缠人的胖元宝小朋友,夫妻两人渡过了一个极其缠绵的夜晚。

  最后他咬着她的唇,“等元宝再大点儿,咱们就再生一个吧!”

  苏瓷困得不行,赶蚊子似的,“……唔,以后再说吧。”

  一夜冬雨,气温又降,只是在柔软帐内,两人体温交缠,暖融融感觉不到一点的凉意。

  今天苏瓷起晚了,模模糊糊中,她感觉有一双手,细细给她把锦被掖了又掖。

  那力道又轻又柔,让人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满腔柔情。

  苏瓷好像就咪了一会儿,不过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杨延宗也早就出门了。

  她躺在被掖得紧紧的被窝里,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禁笑了一下。

  他当时的动作太轻柔了,以至于,苏瓷都有点舍不得掀开被子了。

  她正打算赖床赖一会儿时,忽听见房门“咿呀”一声,苏燕探进来半个脑袋。

  “妹啊——”

  她确定杨延宗确实没在,一步跨过门槛就溜进来了。

  苏燕神秘兮兮凑过来,有点兴奋搓搓手,告诉苏瓷:“妹妹,我告诉你,我找到一个了,很帅的!”

  苏燕最近在物色自己的赘婿人选,她年龄也不小了嘛,但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在流民堆里捡一个比较好,毕竟不喜欢可以直接踹了,半点麻烦也不会有。

  她找来找去,终于在这趟出任务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超级满意的。

  苏瓷:“???”

第117章 他的情

  苏瓷跟着兴冲冲的苏燕出了府门,绕过一条后巷,进了位于苏家背后的一座二进小宅子。

  说来,苏燕在外头是混得很不错的,升了两次职了,也有自己的人手和势力了,居然敢偷偷把人安排父母眼皮子底下,苏棣陈氏还不知道。

  苏燕摆摆手,守门的人动作很轻把门打开,姐妹俩进了宅子,苏瓷拔根簪子在窗纱上戳了个洞,凑过去看了看。

  桌上点着盏长明烛,还放了几本书,桌旁坐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生得倒是俊秀,就是看着有些胆怯,低头看书,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房门左右,很不安稳的样子。

  苏瓷观察了一会儿,苏燕倒不是随便乱挑的,这孩子看着胆子不大,瘦瘦弱弱但不见病态,据苏燕说找大夫看过了,身体健康,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以前是个秀才的儿子,有些家资,可惜灾年家道中落的,举家前往江陵投亲,谁知姑母又病逝姑父翻脸不认人,最后一家病的病死的死,他成为流民一年多了,本打算乞讨回乡,但根本不可能,少经世事人还活着就很不错了。

  苏燕还使人去那姑父那边查过,确有其事。

  有来历有籍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