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但谁知,就是在这后半段的路程上,出事了。
……
意外是发生在距离永济桥大半里地的地方。
过了永济桥,就出了绥平进入阳都地界了。
今天太阳很好,午后暖洋洋的,风也没这么冷了,离得远远就听见锣鼓渲天人声鼎沸的声音,苏瓷眺望一眼,笑道:“人真多啊。”
今天是秋社日,乡民村镇自发组织祭拜土地,贺今年丰收,祈求来年五谷丰登。这在古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不但乡镇村里,很多城里人也会赶过来祭拜和参加秋社的,且今日又恰逢菩萨圣诞,永济桥附近有一座香火非常鼎盛的佛寺,来上香拜佛的信徒也很多,热闹程度简直不亚于八月十五的花灯节。
人流车流穿梭不绝,附近就通明永济大安三座桥,只见前头的永济桥是有临时安排了衙役疏导的,不然上面很快就会挤了一个水泄不通。
苏瓷招来外管事,让他快几步上前去和衙役沟通一下,毕竟他们车队还有点庞大,让给提前做一下准备很有必要。
苏瓷他们也渐渐放慢速度,最后还停下等待了一下,身边人流车流三三两两,她有点百无聊赖举目围观了一下不远处的舞火龙,正看出了两分趣味,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那龙珠舞动倾斜,后头的火龙一路追逐,火龙身上檀香点得有点多了烟熏火燎的,苏瓷正笑着说退后一点吧以免把行李车都点着了,不料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那长长的火龙蜷缩到最接近的那刻,突然被掷下了,奋力一轮往这边掷过来!那汗津津的舞龙手“刷”地抽出长刀,直扑车队!!
“姓杨的贼子,纳命来!!!”
苏瓷:卧槽!
这变故简直骤不及防啊!上百名的舞龙手瞬间化身蒙脸刺客,目带恨意,狠狠地杀将过来!
人群瞬间哗然,纷纷奔跑走避,车队也是,尖叫声四起,但护卫队反应亦是极快的,刹那就抽出长刀迎了上去!苏瓷大喝:“退后,都退后!能赶车的赶车,没有车的徒步,不许惊慌,不许乱跑!!天子脚下,慌什么慌!!”
阿康眼尖,瞄见刺客中的其中一个身手矫健者的脸,这短短一段时间,好几个刺客脸上的防烟布已经被挑飞受伤了,阿康皱眉:“是黄氏的人!”
黄世茂的族人,可能还会添上史家。
黄氏一族因为有明英郡主的存在,这数十年是非常鼎盛的,族中也有成算,非常着意培养年轻子弟,所以黄氏本来是蒸蒸日上的,因为黄氏老家在东北且有不少人散落各地为官,有不少人得以提前逃走,这些人都成了通缉犯。
黄家人并不相信黄世茂叛国,或许相信了,但不甘心一腔愤恨,对陈群杨延宗童继恩等人恨之入骨,一直在谋划报复!
里头还掺和了一些史家族人,这些旁支被镇北侯府带累得很惨,仇人就明确得很了,杨延宗。
这两家人的蛛丝马迹,杨延宗收到线报,防范当然不是没有的,府邸保卫,家人出行,就好像这次绥平搬家,不但加强护卫队,甚至连阿康都派出来了。
本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却偏偏出了个根本无法防范的情况,这黄家史家,实际上只是个被人推出来的幌子!
战况一开始就很胶着,苏瓷这边还好,因为她是个看床的,坠在尾巴上受攻击比较少,而大车那边明显一看就是女眷坐的车驾前段就惨了,是被攻击的重灾区,一时之间,前段守卫压力极大,眨眼就好几个负伤了。
“阿康,去!赶紧安排人过去!!”
苏瓷焦急,她担心陈氏,怕苏燕一个人顾不过来,还有颜氏,虽然她不大喜欢她但她可不能让对方被人宰了!
阿康是负责整体调度指挥的,见状赶紧调整人手密度,分了十几个人飞速赶去前段驰援。
得了增援,前方人手终于不再捉襟见肘了,立即开始阻止有力的抵抗保护和反杀!
而远处,衙役们发现不对,慌忙上马去找援兵的找援兵,过来持刀吆喝尝试支援的尝试支援。
可就是这个局面貌似被稳定下来的当口,意外再度发生了!!
就在尾端人员分出去支援,而苏瓷也下令向前方逐渐靠拢,却还未动身的时候,刺客之中,突然飚出了十几号人!
这十几号人,表现一直都挺一般的,甚至有人在衙役的奋力支援下受了伤,但谁料就知这么一群混在刺客群体明显水平略次的人物,却突然暴起!刀光剑气如虹,“嘭”一声!苏瓷身前的颜氏大床竟然生生被劈成两段,阿正抱着她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这必杀着!
十数人一拥而上,分工明确,苏瓷身边阿康及阿正几个随身护卫都是当世一流的好手,可谁料竟然一时之间竟然只和这些人打了个平手!对方二对一,瞬间就将他们缠住,骤不及防还有两人负了轻伤!
他nn的,黄家和史家哪来这么多好手?!
苏瓷卧槽一声,阿正一落地立即一跃而起,迎上杀上来的三人,真的是招招致命,往死里招呼那种!
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高手比苏瓷身边的多,饶是阿康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可依然有一个漏网之鱼,此人直奔苏瓷而来!
而这时,奔走围观的人群中竟又跳出几个,阿康眼尖,看见对方抽出衣摆下的小弯刀,还有对方的面孔一细看,他忍不住爆了粗,妈的!
“北戎人!”
北戎细作,恰逢其会,浑水摸鱼。
阿康登时大急,可他是重点围攻对上,一斗三,根本就脱不开身,“夫人!!”
他急得大喊!
苏瓷见识不对,已经掉头跑了!
她耳边还听见颜氏杀猪般的惨叫,太凄厉了,不知道是伤了还是怎么着,但她根本就顾不上了,她大事不妙了!
那个高手和北戎人是直奔她来的,苏瓷掉头就跑!她往人多的地方跑,不少人胆子大发现刺客专攻车队还敢留下来围观,围了好大一圈,她冲过去往人群里一钻,身后人追杀过来,人群惊呼走避,瞬间乱成一片!
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啊,她很快被人追上了!先是个北戎人,苏瓷就地一滚露出骇色,趁对方俯身狠狠给了他一匕首,对方惨叫一声,她一个鲤鱼打挺,掉头就冲!
脑后嗖嗖风声,感觉那个高手追上来了,妈呀!苏瓷急中生智,等对方掠上的时候,她反手突然一洒,冲对方眼睛就招呼一记刚才抓的黄土!接着赶紧往左一拐,发足狂奔!
最后,她还是再度被追上了,是左边是那个高手,斜前方还有两个北戎人,她跑到永济桥边,脑后风声到,她赶紧一矮身,咬牙,掉头狠狠一撞!
“噗通”一声!永济桥护栏不高,也就成人大腿左右,那个北戎人一撞倒退一步重重磕在护栏上上,重心不稳,直接被她撞翻一个头朝下栽了下河。
但临翻下之前,他反手拽住苏瓷衣襟,苏瓷一口咬上他的手!他惨叫一声,却没有松手,苏瓷被带翻,两个人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直接被湍急的水流冲了去!
后一个北戎人直接跳上栏杆,想了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慢一拍拨开人群掠至的高手和后脚赶来的同伴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北戎人的掺和实属意料之外,两人想了想,“追吧!”
追下去看看怎么样!
这一天出事的可不仅仅只有杨苏两家的车队,阿康他们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就往下游追下去了。
明里暗里几波人马先后追赶,追出将近八十里地,一直追到永济河尽头的入江口,都没能追上湍急的水流。
苏瓷失踪了。
同时失踪的,还有任氏和她和季元昊的长子。
找不到,天已经黑透了,茫茫四野和河水,阿康骇然,一边撒开人手赶紧试着继续找,另外又遣了一人回去报讯。
天啊地啊,夫人可别出事啊!!
……
而这个时候的杨延宗,却早已收到了噩耗。
收到这个消息时,他和季元昊正在商量事,任氏母子先出事的,季元昊面色丕变。
可就在这个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外飞奔而入!不知为何,杨延宗心脏突然就突突狂跳起来,莫名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哐当”一声!
是大铭!
他是今日阿康带着一起回绥平接人的人手之一,他腿受伤了,跑不快,于是领了回来报讯的任务!
大铭脸上血淋淋的,腿伤伤口没顾得上包扎一路快马急奔,现在还滴滴答答淌着血,他一进来就跪倒了:“主子,主子,不好了,车队遇袭!夫人被追杀之际坠入永济河,目前,目前不知所踪啊!!”
“轰”一声,脑内那根线瞬间就崩断了,杨延宗霍地站起,“你说什么?!”
他目眦尽裂,心血瞬间上涌以致脑内嗡鸣,他一步上前提起大铭的衣领,厉喝:“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平静的表面再也绷不住了!
什么普通夫妻,什么公事公办,这段时间的所谓割舍,自我感觉良好,一切冷然,在这个噩耗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杨延宗愤怒得无可复加:“我派你们这么多的人的一起出去,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她的!!!”
第66章
夜半的阳水,浩汤的江面飘起一层白雾,深秋湿冷的江风中,却能听见湍急水流打着转往下游急速涌去的哗哗声。
冷得在场所有人的眉眼额发都结了一层冷霜,却丝毫浇不灭杨延宗的心内的焦灼。
得讯后他快马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现场了,那时候天还没黑,他亲自带人沿着河岸搜索了数十里,可丁点音讯也无,苏瓷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自己的人,还包括沿岸所有大小渔船和水手都发动了,重赏之下这些靠水维生的老百姓非常积极,撑船下水冻得脸都青了,可就是没有一点点的线索。
湍急的河水,滚滚的波涛,能掩盖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的心不禁沉甸甸下坠,杨延宗一到,谁也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急得眼睛都红了阿康慌忙跪下请罪,急怒攻心的杨延宗直接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我让你领这么多人出门,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但谁也顾不上多说这个了,阿康没大事,赶紧爬起来,杨延宗急令他带来的和原来在的人手分成多个小队,还发动了大量群众,务必要找到她!
可根本找不到。
找了整整一夜,所有能想到可以搜索的位置都搜过了,没有,苏瓷不见已经将近十二个时辰了,可以彻底定性为失踪了。
阳水找不到,杨延宗甚至掉头沿着永济河一路往上游找回去,就怕阿康他们追得太急有所纰漏,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
可就是没有。
下半夜下起了小雨,湿漉漉的浇了一身透,冰冷入骨,杨延宗脸色铁青的可怕,他已经一路找回永济桥头,甚至亲自勘察过现场,可就是找不到人!
冰冷冷的雨丝,幽黑湍急的河水,四顾荒野茫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焦急席卷心肺,她到底在哪里了?!
“瓷儿,瓷儿!!!”
……
苏瓷现在也不知自己具体在哪里,可能还在阳都地界吧,很大约很快就不在了。
那两个北戎人水性之好完全出乎她的预料,竟然和她不相伯仲,并且对方身手明显极高,她能趁其不备一次两次,但在面对面硬杠的时候肯定就是杠不过的,最后的记忆就是后颈一痛。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被塞进一个狭窄的桶里,桶壁腥呼呼滑腻腻的,感觉很像渔民装渔货的那种桶,然后她猜自己是被塞进一大堆渔获里了,因为她听见隔壁桶里有鱼儿扇尾巴的“啪啪”声。
不,不,刚才说的有点不对,这桶其实应该是个大桶,她之所以感到异常狭窄,是因为里头不止塞了她一个人了。
他们被以不规则的姿势很粗暴塞进桶里,然后封上盖子,她隔壁的人挣扎动了动,一个湿漉漉的鞋底子踩到她脸上了,苏瓷:“……”
“喂喂,大兄弟别动了,你踩我脸了。”
对方十分惊慌,赶紧缩回去,急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正值变声期,一把公鸭般的破锣嗓子。
这时候,桶里的第三个人(这个破桶居然装了三个人!!)惊了一下,有个女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是苏妹妹吗?”
苏瓷:“……”
卧槽,这不是任氏的声音?!
她大惊:“任姐姐?”
“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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