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 第53章

作者:小鱼卷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重生 穿越重生

  景佑陵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我有分寸,小伤而已,城中本就医者紧缺,我之前在朔北也并非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等回去以后用些药就好了。”

  他略咳了一声,然后安排道:“这件地牢之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梧州城内的富商冯廊,被林行舟挑拨利用掳掠殿下,但是只是为了出城,罪不至死,若是端王殿下到时候太过偏激,你让谢允拦着一些。”

  乌使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林行舟居然还在梧州,一时都没有分清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行舟,“林,林行舟?林副使?他被贬的地方,就是梧州啊?他分明知道殿下的身份,居然还敢这么胆大包天?”

  景佑陵略微点了一下头,“至于林行舟,他意图不轨心术不正,想要至殿下于死地,不必手下留情,无论是在梧州就地处死,还是带回陇邺让圣上定夺,让两位皇子殿下自行决定就好。”

  乌使也在这个时候琢磨过味来,看着景佑陵身上豁大的那一个伤口,“我就说梧州的那个富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了公子,必然是林行舟伤的?他自己多行不义被贬梧州,又和公子和殿下有什么关系,真是狼心狗肺。”

  乌使还要再说些什么,想到谢妧在这件事里面受到了不少惊吓,景佑陵又受了伤,连忙为他们引路道:“殿下和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还有唐大人和两位殿下善后。”

  谢妧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看着景佑陵的脸色,总感觉他好似越来越虚弱了些。

  乌使和谢策还有谢允两人禀明情况,虽然谢策很想陪着谢妧一同回去,但是这里毕竟还需要善后,而且他之前和景佑陵起了一些争执,景佑陵又受了伤,谢策难免想到自己当时实在太过冲动,不太好意思面对景佑陵,所以倒是也没有再坚持。

  最后还是乌使将他们两个人送回州牧府。

  城中人手不够,景佑陵不在,朔方卫还需要乌使来指挥,所以只将他们两个人送回屋内就走了。

  谢妧关上房门,看着漏窗之外那株生得肥阔的芭蕉,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

  虽然不过是几个时辰,但是谢妧想到之前自己将景佑陵关在屋内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虚。房中的布置还是一般无二,只有那本原本被搁置在小榻上的书籍,不知怎么地到了地上。

  谢妧刚想和景佑陵说起自己恢复的记忆,想问问他为什么对这件事避而不谈,周围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唇色几乎是一点儿血色都不含。

  她想到之前景佑陵甚至连一件外衫都没有披上,就只穿了一件寝衣在这实在是有些冷的天气之中待了这么久,踮起脚用手指贴了一下他的额头,确认无误以后才收回,却在收回的过程之中,猛地被他扣住了手腕。

  谢妧怕再次牵动了他的伤口,所以也没有动弹,只是不懂他现在的用意,低声开口问道:“景佑——”

  话甚至都没有开口问完,就堪堪被咽回了喉咙之中。

  景佑陵抬手用自己的手垫在她的脑后,眼瞳变得暗了一瞬,和有些淡的唇色截然不同,连一丝预兆都没有,俯身直接压了过来。

  他的唇有些冰凉,好像是在确认着她的存在一般,又好像更像是惩罚。

  在这骤然的瞬间,谢妧想到了弘历十三年那场落在她心上的雪,那个横刀立马一般出现在她眼中的少年郎君。

  在那场秋猎之前,她曾经亲眼目睹他言辞冷淡地拒绝过楚月珑,也没有想到,在两个月后,自己也如同楚月珑一样,对他动了心。

  她不可免俗地,在那场雪中,产生了一场隐秘的情动。

  谢妧对于这种感情其实分得很清楚,她和燕绥厮混着长大,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曾经逗过不少长相俊俏的少年郎君,她生来娇纵妄为,也没有什么郎君敢不给她颜面。

  只是她也知道,对于景佑陵产生的那种感觉,绝非是一时兴起,而是她当年,从未在其他人身上体悟到的情动。是和她年少无知调笑过的勋贵子弟截然不同的,也是和……燕绥都截然不同的。

  景佑陵这个人,原本应该是冷淡矜贵的,只是现在的动作,又实在称不上是冷淡,看向谢妧的眼神,也根本就说不上是清白。

  几乎带着一点可以将人灼伤的占有欲。

  灼热的温度攀附上肌肤,明明身上还有伤,他的手腕却紧紧扣住谢妧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谢妧也担心再次碰到他的伤口,她被抵在屏风旁边,身上扑面而来的就是那久违的松香味。

  她当年那么撩拨他的时候,其实也从来没有想到,向来端方的景大将军,还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甚至别人恐怕也从来都想不到,明明生来这么冷淡端方的景佑陵在亲吻之时是这样灼热,几乎说得上是攻城掠池,让人进退维谷,退无可退,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谢妧亲手折下了窗外的泠泠夜色。

  他垂着眼睫,终于缓下动作,变得温柔。

  景佑陵靠得极近,他将谢妧抵在屏风之上,一下一下地吻着,没有了之前那样大刀阔斧的侵略意味,漂亮的眼睫低垂着,动作是和他本人不相符的温柔。

  谢妧刚想开口,他却突然又吻了进来。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景佑陵才终于停下来了动作,垂着眼睛看着谢妧,声音带上了一点儿沙哑,也带着蛊人的意味。

  谢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般的动作,导致景佑陵现在眼尾也带上了一点红,看上去很是诱人。

  唇也不似之前那样一点儿唇色都无,终于有了些欲说还休的色泽。

  谢妧别开眼,转而抬眼看着景佑陵,索性也不再先行开口,而是在等着他的一个解释。

  景佑陵看着她道:“这就算是,我对殿下的惩罚。”

  谢妧的手腕被他扣得极紧,也不敢大幅度动作,反问道:“惩罚?”

  景佑陵略微笑了一下,原本就蛊人的眉眼更甚刚才,垫在谢妧脑后的手指动了一下,才终于好像是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一般。

  “殿下,”他用手将之前谢妧有些散落的头发拨开,“下次就算是对我不满,也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

  他轻声道:“我会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柚柚:(正色)惩罚。

第63章 · ?

  景佑陵刚刚说完这句话, 脚下就略微一个不稳,突如其来地就倒在了谢妧的身上。

  谢妧一时没想到他突然倾下来的身子,略微愣怔了片刻, 就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肩颈处, 发丝压在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带来了一点儿细细密密的触感。

  他看着极为清瘦, 可是这么压下来的时候还是让谢妧觉得实在是沉得很, 她堪堪扶着后面的屏风才能稳住身子,“……景佑陵?”

  他头上的那两根伶仃的银链甚至触碰到了谢妧的颈侧,在沉默片刻以后,景佑陵才终于低声道:“先别动。”

  然后缓了一下,“让我靠一会儿。”

  谢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感觉到其实他现在连呼吸都说不上是稳,说是靠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说是全靠谢妧来支撑着身子。她垂眼,才看到景佑陵额头之上似乎是有薄汗沁出。

  他本就穿得极少, 再加上那片薄刃在他的左肩上很久都没有被抽出来, 之前和乌使说话的事情就已经有些力竭, 再经历刚刚的事情……

  更何况今夜原本就醒得极早, 谢妧略微抬眼,等了一会儿,才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等到谢妧要解开景佑陵身上的寝衣查看伤势的时候, 他原本低垂的眼睫才霍然睁开, 手扣住谢妧的手腕,“殿下这样的话——”

  他顿了顿, “我恐怕会伤得更深。”

  景佑陵此时的手腕就没有使上什么力气,谢妧轻而易举地就挣脱开, 看着他左肩上的那块区域,原本颜色就极深的靛青寝衣被染上血色,变成了几乎是类似墨色一般的大块区域。

  他能面不改色地撑这么久,着实说得上是极为不易。

  谢妧从他的腰腹之上开始解起,她曾经在景佑陵衣衫有些耷拉的时候看过一点儿,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全部,现在寝衣被她一点一点地解开,才终于看到紧实的腰腹,肤色极白,只是有一点血迹渗到了这里,就显出几分突兀来。

  血迹甚至都顺着流到了这里,他却进门先是……惩罚。

  一直到左肩之上,谢妧才看到他左肩上的布料早就已经和血痂混在一起,血迹晕染到了周围的大块区域,她稍微扯动周围的寝衣布料,甚至能看到再次渗出来的血迹。

  谢妧垂眼看景佑陵的神色,却只看到他只是略微皱眉。

  谢妧低声问道:“疼吗?”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景佑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略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扣住了谢妧的手,声音有点闷。

  “不疼。”

  之前谢妧出行的时候,剪翠就曾经准备了不少膏药给她带到这里来,谢妧看着景佑陵的伤势,若是还不上药必然是要感染的,所以示意他暂先放开自己的手,“我去给你拿药。”

  景佑陵现在扣住她的这只手是左手,谢妧担心牵扯到他的伤口,所以自然也不敢再用力,却不想他却仍然还是抓着自己的手,淡色的眼瞳之中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谢妧一时看不清楚他现在的用意,只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只是眼睫低垂了些,原本锋锐的气息消敛,好像一只未成年的,害怕被抛弃的幼兽一般。

  两相对峙之间,还是景佑陵最先松开手。

  谢妧总感觉他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现在他身上的伤口更为重要,况且若是谢妧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冬日的时候,北戎即将进攻朔北边境,景煊一个人领兵守城,难以抵抗来势汹汹的北戎大军,所以朔方卫今年有一场硬仗要打。

  景佑陵若是因此落下病根,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虽然朔方卫几乎是战无不胜,但是为保万无一失,谢妧不想承担这样的风险。

  谢妧在自己的包裹之中反复搜寻,然后才终于在角落之中找到了那瓶药粉,这是之前谢东流御赐下来的,宫中御医亲制的,之前谢妧因为贪玩,没少受过跌撞伤,也一直都是用的御药。

  她动作极为细致地将景佑陵伤口上残留的布料撕开,用帕子将伤口附近的污渍清理干净,突然想到了现在已经是七月底,等到梧州解封必然就已经是八月中旬甚至是再往后,然后等回到陇邺的时候就快到十月了。

  若是这世还是和前世一样的话,那么北戎来犯就是十一月左右的事情,景佑陵在陇邺恐怕只能修整不到一个月,就要前去朔北了。

  谢妧垂了眼睑,然后将药粉洒在伤口之上,这就是北戎这一战,让景佑陵加封为骠骑大将军,位列武官之首,北戎的首领拓拔奕也因为这场战役元气大伤,不敢再骚扰朔北边境。

  甚至还派人亲自上前来求和,谢东流仁慈,收了上贡来的草原珍宝,便也收兵不再北伐。

  毕竟穷寇莫追,过犹不及,北戎是现在首屈一指的大患,就算是归顺也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谢东流不想逼得太紧引起反噬,所以此次战役让北戎折兵一万,就算是小惩大诫了。

  但是等到顺治元年的时候,天下纷争不断,拓拔奕也在休养过后再次进攻朔北,景煊在朔北本就是兵力衰竭,傅温茂还压着景佑陵不让他前往朔北,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堪堪放行。

  景佑陵的伤口其实已经止血了,只是因为刚刚将附着在上面的寝衣也撕开,所以原本已经合上的伤口还是有些开裂。

  谢妧为了处理得仔细,所以贴得极为相近,不知不觉之中就变成了几乎是将他压在床榻之上一般暧-昧的姿态。

  谢妧腰间垂下来的一条穗子就这么细微地,轻轻地摩挲着景佑陵现在坦露的腰腹。

  谢妧在之前经历过不少事情,一直未曾整理仪容,所以就连头发都有些散乱,那些散下来的发丝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肩侧。

  这么连番的动作,景佑陵也忍不住略微低咳一声,谢妧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因为疼痛难忍,所以才略微轻咳。

  她手下的动作甚至是更加缓慢了一点,连带着腰带上的穗子更是如此,轻轻地拂过景佑陵露出来的肌肤。

  实在是有些折磨人。

  这伤口周围的肌肤都非常光滑,只是这么一个豁大的伤口实在说得上是骇人,谢妧的手指略微碰到过周围的肌肤,才猛然发现,景佑陵现在胸口的起伏,比起原先要大了不少。

  谢妧垂眼看他,发现他们现在的姿态……说得上是意乱情迷也不为过。

  她之前只是专注对着他左肩上的伤口,所以霎时间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姿态,谢妧用手撑了一下身子,和他的肩颈错开了一点,刚刚停滞下来的呼吸才平复下来了一点。

  谢妧原本想着去那纱布将他身上的伤口给包起来,却不想景佑陵用另外一只手在她离开的霎时,扣住了她的腰身。

  所幸谢妧之前就用手撑着床榻,才不至于一个大意撞到了他的伤口上面。

  景佑陵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情-欲,“先……等等。”

  他先是略微平复了一下顺着腰腹涌上来的热意,然后将谢妧腰上的那根一直在作乱的穗子给拨开,在谢妧耳边道:“我之前预料的不错。”

  “殿下这样,我会伤得更深。”

  景佑陵这么说的时候,谢妧恍然也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上药不知轻重,现在来看,原本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这个意思。

  他现在这么躺在床榻之上,寝衣凌乱地落在身旁,除了那一处有些狰狞的伤口,肩颈的线条极为漂亮,也陡然给了谢妧一种感觉——

  景佑陵现在,很好欺负。

  他什么时候还有过这样的姿态,向来衣冠都一丝不苟的景大将军,现在就躺在这里,连反客为主的机会都无,就像是她想要做什么都无力反抗一般。

  谢妧突然来了一点兴致,她自幼就有点生出来反骨的意思,向来都有些肆意妄为,以前没有少被夫子和嬷嬷讲过规矩,但是一直都屡教不改。

  就像是现在这样,看到景佑陵现在这样,她想到了当年他神色冷淡,仿佛不染丝毫红尘的样子,那点儿心思突如其来地又占领高地,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