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进京了 第80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其实这些都是常识问题,陈师爷也知道木梭子遇水会发胀,只是却没有想到用在这上面,所以听到钱袋子的话,仍旧是很吃惊。

  随即又去看了水田果林等等,不管是见着那果蔬套种,还是水田放养鱼蟹都很让他吃惊。

  “没办法的,咱们这西南山多水也少,平地更是难寻,只能是这样了,相互得利,资源完美利用。”钱袋子一路解释着。

  又说这些办法,有王妃从山里乡下学来的,或是集思广益得了的,反正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正是这样,方促成了此刻眼下的良田果林。

  一天下来,陈师爷也不觉得累,只后悔该从衙门里带几个人来多长长见识才是的,他也活了二十几年,明明好多都是惯用的法子,但是如今他们全部给用到了这种地上,用钱袋子的话说,叫做科学种田。

  只是如今他们可以在种植上改进,但是种子质量只能如此,才有了这鲖阳县试验田建造的缘由。

  于是乎陈师爷越发觉得黑耗子村的试验田任务之重。

  他敏而好学,钱袋子隔日又只能领着他去河边也多看看,毕竟鲖阳县的河流虽比不得古兰县那样多,但也是有一条算是大些的流域将整个县城多个镇贯穿,这逢着雨季水漫河岸的事情比比皆是。

  他们这边忙着,日月书院那边经过昨天一整天上街的宣传结果,如今大门口报名登记已经爆满了,大半条街都是排队的。

  要不是有人维持秩序,大街都要完全被堵住了,金堂主和展元从日月神教里出来,眼见着这一幕却是十分开怀。

  “这要是以往,便是韩先生名声再怎么了不得,只怕愿意进学的人也少。”展元见此,忍不住发言。

  这话倒不是胡说,一来除了现在种田种地都要学习,去学堂里的时候记不住地想要写下来,偏不会写,只能涂涂画画。

  自个儿倒是基本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但旁人却是看不懂,所以让老百姓们深知,就算是不为了考秀才做大官光耀明楣,但为了种地少劳累些,也要读书认字。

  二来,这日月书院不单单只收那准备参加科举的学子们,还有启蒙班等等,正好现在城中的老百姓们都有那做不完的工作,留个人在家里看孩子,反而要浪费一个劳动力,叫他们去干活,衙门里又不提倡,还没工钱,索性不如送来读书,不但能读书写字,还能有人免费看孩子。

  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最重要的是还是如今大家手里宽裕,房屋衙门里出资一半帮忙修葺,地里庄稼又长得茁壮,他们自己也有那固定的工作。

  甚至有的工作,可以干到晚年,只要工坊不倒,而且往后还会有什么养老银子和医疗银子。

  所以生活压力不是那么大,自然是将孩子送入学堂去。

  金堂主深有感触,“是啊,谁能想得到,不过短短一年没到,这西南浔州城便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金某人也自认去过许多地方,比此处还要繁华热闹,可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大部份都还没有这样的积极态度。”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只觉得没那命去考状元,读书作甚?浪费银子,还不如在家中干些农活。

  展元何尝不是呢?这也是正是如今他发动所用的人际关系,不停地往这西南输入人才的动力。反正如今只要有用,无二心身家清白,能为西南做贡献,只要不是朝廷逃犯,不问任何出生,不论任何手艺,他都要留下来。

  就如同王妃所说,想要建造高楼,不要只想着那高楼,地基其实尤为重要,而这高楼就是由着这三十六行一层层叠加而来的。

  所以如果一味地只要那高端人才,这种地的老百姓就撇开的话,这高楼也建不起来的。

  两人说着,好不容易挤过了排队的人群,便去同事家中吃喜酒。

  展元回头瞥见那杜司风忙忙碌碌的背影,“这新郎官马上就要成亲了,如今还在这里忙,着实是敬业得很。”

  金堂主听罢,忍不住笑了一回。

  书院的事情忙起来,就这登记的时间,也花了四五天,这个时候琢玉他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沈羡之见着这些个风尘仆仆的几人,忍不住笑问:“你们倒是会掐点来,是怕手里这份子钱送不出去么?”还正好赶上大姐和杜司风的婚礼。

  然琢玉玄月等人却是将自己带来的种子小样都递给沈羡之炫耀,“王妃不是自认见过不少种子么?那您来认一认,这些都是什么?”

  沈羡之其实见过的菜种子,还是前世在乡下看管图书室的那几年,在村子里认识的,但左右不过是几十种,而如今他们带回来的上百种,她认得个屁啊?

  不过看着这么多种子,还是欢喜得很,“押送的人靠谱么?可不能把种子弄坏了。”前几天还大晴天,这两日又开始落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让沈羡之很是担心种子被打湿发霉。

  琢玉拍着胸脯保证,“王妃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都是有牛皮袋装着的,不会出问题。”

  琢玉等人也纷纷简述了一下这些日子在外到处找种子的事,说罢沈羡之都叫他们下去,好生休息。

  那琢玉却是留了下来,只朝她问道:“第五兆恒可还在?”

  “还在,展元那里还有一人,是那平家的心腹,也是落霞庄的管事,你可要去见一见?”沈羡之当初知道他是被夏侯瑾故意支出去的,但是现在既然他回来了,又抓了那石髯客,那边叫他去见一见。

  琢玉闻言,向来话多的他这会儿倒是沉默下来了,只朝沈羡之点了点头,便告辞了。

  他也没马上去找展元,而是先去找那第五兆恒。

  第五兆恒如今还没回落霞庄,一个方便是因为落霞庄的银子还没送到,他觉得就这样走了,到底是尤为江湖道义,一直都觉得所欠的这笔钱里,自己是占了大部份原因的。

  如果自己没有输给沈羡之,就不会有此刻的事情了。

  二来,他还想等,等哪天晚上给自己递纸条的人。

  可是都这么久了,半点线索都没有,他甚至都快想要放弃了。

  这会儿叹着气回到自己长租的客栈,这客栈位置偏僻,客房也简陋,就是专门租给他这种来此务工的外乡人,价格也十分便宜。

  所以他早就搬到了此处,刚进门就遇到负责看门的大爷,“你来得正好,有人找呢。”

  第五兆恒没仔细想,反正平月秋是不会来这种小巷子里的,所以下意识地以为是金峥来找自己了,只朝看门大爷点头谢了一回,加快脚步往自己二楼的房间走去。

  却没见着金峥的身影,倒是楼廊上站着一个陌生的背影,好像又有那么几分眼熟,总觉得此前一定是见过的。

  一时纳闷,莫非是这人找自己?一面上前去询问:“阁下,你找我?”

  此刻已经是夜色了,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微光,正好照在琢玉的脸上。

  所以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从第五兆恒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觉得他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是几十年前就见过了一般。

  因此一时不免是有些愣住了。

  “三哥,这些年你过得可好?”琢玉转过身来,看着这个一脸愣住的傻大个。

  第五兆恒完全震住了,家里这一辈,他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姐姐,家里出事那会儿,大哥已经九岁了,他拿着刀挡在自己的面前。

  而那刺客的刀落下来,直接将大哥一条手臂都给砍了下来,躲在大哥身后的他吓得昏死了过去,只记得昏迷前,满脸都是大哥滚烫的鲜血。

  大抵是这样,他浑身都沾了大哥的血,所以他昏死过去后,刺客们也以为他死了,谁也没顾得上他。

  至于他的下面,则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们都会喊自己三哥。

  所以这一声三哥,一下将第五兆恒的回忆拉回了过往,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强忍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发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安,“你,你到底是谁?”

  如果他的那些弟弟们还活着,怎么可能现在才来找自己呢?自己从小就被平老庄主收养,无人不知。

  因此他也有些怀疑眼前的琢玉,哪怕琢玉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我父亲给我取名,兆云。”琢玉回着,这个名字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上第五家的族谱,第五家就出事了。

  而听到他的名字,第五兆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四叔,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就有些四叔的影子。

  家里出事的时候,四叔的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四叔说他有那么多兄长,往后第五家的重担肯定落不到兆云的身上,所以给了他取了一个云字,只希望他往后如同那闲云一般自由自在的。

  但第五兆恒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当真是七小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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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品小官家的庶女秦蓁蓁被钦点为太子侧妃,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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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揭开盖头看着瘦不拉几头发枯黄才十二岁的秦蓁蓁,咬牙切齿地骂了当今圣上一句:“这老东西是觉得本宫缺女儿?”这就是八字和自己合得不能再合的天赐良缘?

  干饭人秦蓁蓁看着眼前暴跳如雷,比自己大了不过五岁的太子殿下,这个爹倒是有点年轻,不知道能不能让自己吃饱穿暖?而且性子如此暴躁口无遮拦,有朝一日不会被废掉连累自己吧?

  第一次见面,彼此嫌弃。

  第二次见面,太后皇帝当前。

  狗太子眼神宠溺地牵着她枯廋的小手:“儿臣定然会好好待蓁蓁妹妹,将她养得好好的。”

  秦蓁蓁仰头看着太子满脸倾慕崇拜,童言无忌:“等蓁蓁长大了,就给太子哥哥生很多很多小娃娃。”

  太后很满意,皇后早逝,太子性情暴戾冷漠,什么时候见他对哪个姑娘如此温柔过?果然是天定的良缘。

  皇帝也很满意,朕不能废了你,那朕就折断你的翅膀,让你飞不起来,给朕和爱妃的宝贝儿子腾位置。

第106章

  两人之间年纪有差距,小时候也不可能玩在一起,而琢玉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胎记,所以如今听到第五兆恒问,其实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只道:“你若信我,便与我去见一个人。”

  不知道怎么的,第五兆恒一下就猜到了他要带自己去见谁,“是石髯客么?”他也略听到些消息,是从金二哥家听来的,当年的事情,这石髯客似乎是知情者。

  琢玉颔首,“那你去么?”

  “我去。”第五兆恒其实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他不聪明,空有一身武功,但也不是沈羡之的对手,日月神教犯不着布下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拉自己入教中。

  除非他们想要利用自己,以第五家的灭门之仇为点,扳倒落霞庄,将平家从这江湖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然后日月神教取而代之。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再插手落霞庄的事情,这让第五兆恒有些懵了,觉得自己好像又错怪了日月神教。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跟着琢玉一路走到日月神教,便见到了展元。

  沿途一直都是琢玉在说话, 第五兆恒在听。

  琢玉说的,无非不过是当年如何侥幸逃出那地狱之中,被救后的苟且偷生。

  第五家当时上下鸡犬不留,而眼前的琢玉能清楚地说起家中的每一个人,其实已经让第五兆恒相信他了。

  只是听到琢玉的乳娘早早就离了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但仍旧是雨鞋不解,“既然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为何不来找我?”

  琢玉苦笑,“我找你?你认贼作父,我又无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只怕你不但不信我,反而将我做那污蔑你与平家关系的罪人看待,一掌劈了。”

  这话叫第五兆恒不由得一震,因为依照自己的脾气,琢玉没有说错。“所以,如果不出这一件事情,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与我联系?”他是有些生气的,但并非对琢玉气恼,而是对自己认贼作父,有眼无珠。

  琢玉颔首,早前他甚至憎恨过第五兆恒,更没有考虑过报仇的时候会将他作为自己的兄弟来看待。“你们来西南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意料之外。”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来找第五兆恒的。

  两人这去见了展元,且说从那石髯客口中到底听到了什么,沈羡之不知晓,只是有些担心,这第五兆恒比不得琢玉沉得住气,立马就去找平家报仇。

  所以连夜让贪狼去看着些,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听到第五兆恒除了有些颓废难过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至于琢玉,反而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回去就倒头大睡。

  沈羡之听罢,放心了些,恰好那清河县的棉花种子也到了,有人来询问这种植棉花之事,她便去忙。

  到了晌午左右,白莲心过来将她堵在门口,“王妃,不是我要故意来麻烦您,实在是这马上就是婚期了,新郎官在一旁忙,新娘子也整日不见踪影,我如今和杜夫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司风忙,这情有可原,谁叫他们这婚期刚好赶上日月书院招生呢?他又是韩先生的首席大弟子,自然是不可能缺席,但是大姐忙什么?因此甚是好奇,“我去看看。”

  “甭去看了,没在院子里,一大早就出去了。”白莲心叹气,起先还以为是在日月书院那边,但是自己打发人去瞧了,并没有在。

  “那铺子里呢?”沈羡之又问。

  白莲心依旧摇头。

  这让沈羡之不免是有些担心起来,“你忙你的,晚上她总归会回来,我与她说一说,这几天就不要乱跑了。”

  白莲心得了这话,安心了几分,只是见她这样忙,也不好继续在这里耽搁,心里有些埋怨起瑾王爷来,到底是忙着什么样的大事,将这整个王府都丢给王妃,实在是过份得很,还有瑜王那边,这不管那不管的,甩手大爷当得倒是好。

  只是这些话又不该她一个婢女说,只能在心里替沈羡之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