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 第70章

作者:不配南 标签: 穿越重生

  沈嵘絮絮叨叨说了这么许多,皆是些掏心窝子的话,抬眼时,眼前的女儿已是泪流不止。

  沈浓绮原也不想哭的,但实在是没有忍住,如今只得抽出丝帕,将眼角的泪珠拭去,鼻头耸了耸,“都是女儿不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担心,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

  沈嵘点了点头,这才收了眼底那点担忧之色,转了身,朝车架上踏去。

  他大喝一声,“都回去吧!待我晏朝西北军踏平蒙古那日,便是咱们卫国公府阖家团聚之时!”

  上一世中,周沛胥称帝登基后,为了做到边关平安,再无内乱,他花费了整整十年。

  这一世,她要竭尽全力缩短这个时长,为了晏朝,为了百姓,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

  自从卫国公夫妇离开京城后,没了长辈在身旁时刻看着,沈浓绮与周沛胥相处的时间愈发变得多了起来。

  他本就是太子圣父,身负教养太子之责,就算是太子年幼,他也不能不尽心看顾。

  毕竟太子生父已经疯魔,孩子的父爱自然也不能从宫中的太监、侍卫身上找,自然而然就只能去找周沛胥这个圣父。

  有了这个幌子,乳母便经常抱了太子去成华殿,得以能让父子两经常相见,而周沛胥也因此可以光明正大出入景阳宫,不会再受任何规矩束缚。

  这天,周沛胥如往常般,来景阳宫陪孩子玩耍。

  几个月大的孩子,骨骼还未发育完全,只能躺在榻上,盯的眼上方的玩具痴痴的笑,偶尔喜欢极了,小手掌还会对着空气抓挠几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许是继承了周沛胥的好脾气,这是个极其好带的孩子,常是笑起来的时候多,哭出声的时候少。

  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睛缝都眯成了一团,太后也极其喜欢,常让乳母抱着孩子去慈宁宫解闷儿。

  沈浓绮瞧着父子俩嬉笑逗乐,只觉得岁月静好,心生慰藉。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沈浓绮一抬眼,窗外天都黑了,这才道,“玩了这么久,孩子都快累了,抱下去让乳母再喂一次奶,就让他睡吧。”

  听到传唤,守在门口的袖竹才踏进了厢房,将小太子抱了下去。

  待屋内没人了,沈浓绮才笑道,“胥哥哥之前还说不知该怎么同孩子相处呢,如今可知道了?”

  周沛胥笑笑,理好衣袍下了床塌,“知道了,一切顺其自然即可,想多了那是庸人自扰。”

  沈浓绮上前揽住他的腰身,“你方才都在陪孩子,本宫现在命你,要多陪陪我。”

  周沛胥道了声好,然后将手搭在她那截皓腕上,不露声色把了把她的脉搏……她的身子如今已经全然恢复了。

  既如此……他柔声问道,“不如…微臣今夜留下来…好好陪你,如何?”

  他语意缱绻,不禁让她乍然想起被他抱着睡的那晚,那弹跳颤动之物。

  沈浓绮的灿若明霞的脸蛋,刹时羞得通红,不禁慌乱道,“留下…陪我?”

  周沛胥从身后搂着她,不再掩饰对她的渴望,对着她粉嫩的耳垂,轻声细语道,“娘娘,微臣想要,想要很久了。”

  他并未说明想要什么,但沈浓绮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的呼气声落在脖颈间,所过之处传来一阵痒,她不禁颤栗一下,然后微微别过头,红着脸问他,“是不是……真的很难受啊?”

  她肌肤如雪,如今却浑身发烫,羞得连耳垂都变成了浅浅的粉红色,周沛胥一时意动,竟没能抵得过诱惑,张嘴吮了吮她的耳垂,回应道,“是很难受,如同那日的媚药,世间唯有娘娘才能消解。”

  耳垂传来陌生的湿润黏腻之感,使得沈浓绮闷哼出声,难耐地别了别头。

  周沛胥得到默许,开始吻她,他的吻温柔又绵密,想一张为了捕获她而精心编织的网。

  她微微挣扎,双眼迷离地沦陷,最终热烈回应,无可自拔。

第79章

  晏朝二百三十四年,三月五日这天不仅是惊蛰,还是太子的周岁礼。

  许是老天也知道是个万事诸宜的好日子,前几日还下了场小雪,今日竟晴空万里起来。

  朝中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收到了宫贴,被邀进了宫中,赴太子的周年礼宴。

  从巳时一刻开始,神武门前就开始拥堵,来赴宴的车架蜿蜿蜒蜒排成了条长长的队伍。

  若是寻常的官宴,依着规矩,朝臣大多只会携夫人赴宴,可因着太子年幼,宫贴上注明了若是家中有幼子,亦可随同赴宴,因此有许多人家都带了嫡子入宫。

  为了让孩子们好撒开了手脚玩,宫宴地点被设置在了离燕雀湖最近的宫殿,还在湖边的宽阔之处摆了专门许多专供孩童玩乐的设施,又加派了许多宫人来照料。

  孩子一多,冷清的宫中骤然就热闹了起来。

  在阵阵欢声笑语中,太子周稷被乳母抱了出来,周岁的孩子已经张开了,浓浓的眉,圆圆的眼,通身雪白,穿了身大红喜气的万字烫金福纹衫,瞧着极其招人怜爱。

  被抱出来的瞬间,命妇们便真心夸赞了许多好话,无不是赞太子相貌的。

  寻常这么小的孩子,都有些怕人,但许是因为周稷自小身后便有一堆仆婢跟着,眼下见了这么许多人,不仅不害怕,反而开心得堆出一脸笑来,瞧见了同龄的孩子,还伸长了手臂,欲要同他们去玩耍。

  太后今日很高兴,笑得红光满面,人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大手一挥,“这么小的娃娃,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也不必拘着他,多命几个乳母去看着,莫要磕碰着就行!”

  乳母得了令,抱着太子往孩童中走去,让他们一同嬉闹去了。

  能被带入宫的孩子大多都是脾性温和的,不是那些中缺吃少穿的家中养出来的,又在进宫前被父母三令五申不准调皮,不准冲撞贵人,所以并未见有什么孩童间的争执,太子去了倒也融洽的很。

  沈浓绮正坐在垂花架的主位上,被一堆命妇围着说话,偶尔抽出间隙,目光时不时落在蹒跚学步的周稷身上,只觉得格外岁月静好。

  眼看宾客都到齐了,礼部官员们执着长柄羽扇入内,将男眷女眷都集合在一处,然后将早就预备好的抓周礼器具全都搬了上来。

  宽阔的书桌上,被铺满了红绸,上头摆了毛笔、算盘、尺子、玉笛、木质刀剑……等物,它们皆制成了差不多的大小,统一用了相同颜色的丝绸装点,在幼童眼中,一样望去竟甚差别。

  虽说皇家抓周,与普通人家抓周不太一样,不会说抓中毛笔,便会让他科考,抓中尺子,就会让他去学算术……皇家抓周,更多的是想要确定一下孩子今后的爱好罢了,这些物件统一由礼部耆老准备,旁人是绝不能插手的。

  沈浓绮心中一阵紧张。毕竟以往有过帝王在幼时抓周礼上,抓中过木质积木,后来果然就迷上了做木工,成为了昏庸帝王。

  说起来这可是小太子在众臣面前第一次正经亮相,可莫要出什么乱子。

  小太子被乳母抱上了桌子,朝各式各样的物件爬去,他歪着头东看西看……

  最后小手一抓,竟抓住了一个印章!

  寻常人家的孩子抓住印章,那便是预示着今后要做官,可周稷本就是已是太子了,现在抓着印章,岂不是注定今后要抓着玉玺?乃是命定的真龙天子?!

  这是个极好的兆头,阶下一直屏气凝神的朝臣们,骤然纷纷抚掌夸赞起来。

  周稷还小,当下就被惊动了,抓着印章脸上露出些惶然,下意识就想要寻个可以熟悉的人依靠。

  站在眼前的只有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异常显眼浮夸的烫金靛青服,有些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另一个,穿了身灰色的简洁常服,身型修长,面目温和,这是个日日都能见到的!

  小周稷咧开嘴笑了,冲着灰衣男子的方向,双手腾空扑晃,急切地想要抱抱,嘴里还含糊着,奶声奶气蹦出几个字来……

  “爹、爹爹……”

  这一称呼,让方才还喧笑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

  方才没有听错吧?

  咿呀学语的太子方才喊首辅什么??

  爹?!

  太子是君,首辅是臣,哪怕周沛胥被封圣父,也绝不能被今后的一国之君如此称呼吧?!

  在场几乎所有人,包括沈浓绮和周沛胥,都呆愣在了当场。

  此时,穿着烫金靛青服的沈流哲,朝前迈了一步,躬身笑着问道,“太子,你喊他是你爹?那你可知道,应该喊我叫什么呀?”

  小周稷歪头,困惑得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粲然一笑,“跌!跌!跌!”

  也是爹?

  喊了周沛胥做爹,又喊沈流哲做爹?

  众人神情一松,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只是小太子在牙牙学语时的语气助词罢了……

  沈流哲仰天大笑几声,“跌什么跌?我是你舅舅,来,叫舅舅。”

  小周稷憨然笑笑,果真操着奶声,冲他喊了一声,“舅…舅!”

  短短的几息之间,氛围跌宕起伏后,又被重新推到了另一个高潮。群臣命妇们心中的疑窦忌惮尽消,溢美之词又铺天盖地而来……

  “太子聪慧!实乃晏朝之福啊!”

  “这嗓音响亮,今后号令千军,定不在话下!”

  “我家孩子不比太子,周岁礼过了半年后才会说话呢!”

  ……

  用膳完毕后,一群命妇在慈宁宫花厅之中陪太后与皇后说话。

  话题在夫君、孩子、脂粉、香膏、戏文上打转转……沈浓绮应对这种场面已经很是自如,带着妥帖的微笑,偶尔搭几句腔,便能让场面显得不冷清,却也不十分热络,将皇家的疏离感保持的恰到好处的同时,又尽显亲民之态。

  可坐在一旁的江映芙却有些消受不来,她本不是个善交际之人,无论是在永顺伯爵府待字闺中时,还是嫁入卫国公府后,都不大出门结交贵妇,若不是因为今日乃太子生辰,景阳宫亲下的宫贴,恐她也乐得躲清净。

  但偏偏话题就落在了江映芙身上。

  太后先是唏嘘了几句,“要不还是说多子多福好呢,慈宁宫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自从太子诞下之后,本宫瞧着那小小糯糯的一团,只觉得身上都要清爽些!所以说啊,世人说多子多福,那是有些道理的!”

  说到此处,太后蓦然望眼江映芙的肚皮,笑问道,“江二姑娘嫁入沈家也有些日子了,肚中可有信了?”

  依着江映芙的性子,若是寻常命妇这般当众窥探闺房私隐,她必定得当下就冷了脸,但偏偏问她的人是太后,她只得露出些窘然来,轻微摇了摇头,低声简洁回应道,“并未。”

  太后还想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沈浓绮岔过了话头,带了柔声娇道,“母后提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都说婴孩的衣裳要穿旧的好呢,不如将稷儿的衣裳都好好保管起来,今后若是映芙生了孩子,也好尽数赠给他们。你说上次尚宫局送来的那两块料子,用哪块料子给稷儿做衣裳合适?”

  说起这周姓太子来,太后哪儿还顾得上旁人生没生孩子?

  江映芙知道,这个大姑姐是真心待她好的。

  四两拨千金,便解了她的困境,她眼含谢意,微微朝端坐在上位的皇后点了点头,皇后嘴角上扬带了丝笑意,彼此心照不宣。

  话罢,江映芙出了慈宁宫门,一眼便瞧见了沈流哲在宫门处候着,他望见她的第一眼便迎了上来,“你可终于出来了。”

  明明才分开一会儿而已,倒显得分离了半载。

  沈流哲爱妻如命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京城,如今亲眼所见,才晓得不虚,身后的命妇们瞧了,只掐着帕子捂嘴,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江映芙心中有些臊得慌,大多是觉得别扭,她拧了身子快步朝前走,“你不该来。”

  碰了颗软钉子,沈流哲也不在意,只笑着追了上去,伸手去牵她的指尖,毫不掩饰爱意道,“怎么不该来,你可是头次参加宫宴,若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饶是阿姐在,我也是不放心的。”

  江映芙掌心传来一阵温柔,她微微挣扎,想要将指尖从他掌中抽出来,蹙着眉尖轻声道,“皇宫大内,不成体统。”

  既然抓住了,沈流哲怎还肯放,只握得愈发紧,“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你今后不必这么拘着。”

  江映芙无法,最后放弃挣扎,被他这么牵了一路,直到出宫上了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