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第120章

作者:云上浅酌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变心,也要一点一点地来才行。

  于是,桑洱就随便点了一个人来唱曲儿。

  在场的小妖精都知道“秦小姐”这号人物——她已经好久没来了,坊间传闻是被家里的人套牢了,让他们扼腕叹息——这么一个有钱又有势、貌美又大方、还没有变态嗜好的金主,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不容易,今天终于盼到她出现了,众人都拼了命地展示自己。

  被桑洱随便点中的少年,名叫青柳,满脸喜出望外。

  他的年纪比青璃要小一点,相貌却比不上青璃。虽然小曲儿唱得不错,却一直不受重视,在楼里出不了头。

  今天,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了。只要讨好了秦桑栀,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

  一关上门,青柳就开始表演,一首曲儿,唱得柔情婉转。

  谁知却是对牛弹琴——桑洱被亲怕了,觉都没补就跑了出来。听着柔和的琴声,她不由自主就被催眠了,歪在了软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青柳:“……”

  青柳放下了琴,有点儿哀怨地瞅着她。这机会毕竟来之不易,他还是希望能更多地表现自己。于是,青柳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打算给桑洱按摩一下头,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手法。

  青柳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软塌头,伸出手,将桑洱的头托起,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桑洱睡得很沉,依稀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眉头微皱了下,却没有醒来。

  青柳满意了,微微一笑,开始着手按摩。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房间的两扇门,忽然被人踢开了。

第74章

  沉重的木门撞到墙上,发出了天震地骇的“咣当”声。一脸阴沉的裴渡出现在了门外。

  这突如其来的震响,不仅吓了青柳一跳,也把正在补眠的桑洱吵醒了。

  桑洱疲倦地睁开了眼睛,揉着头,满脑子都是睡意未消的迷糊。

  “咔咔”地转了转脖子,发现自己枕在了青柳的大腿上,桑洱:“……?”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正在听小曲儿吗?

  难道她刚才睡着了?

  那她是怎么躺到青柳的大腿上的?

  桑洱还在蒙圈。那厢的裴渡,已经气得指尖在微微发抖了。

  虽然在来之前,裴渡已经有预感,他不会看到让自己很开怀的画面。但没想到门开了会是这样的情景——桑洱正惬意地闭着眼,躺在软榻上,头枕着一个秀气的少年的大腿,舒舒服服地享受着他的按摩。孤男寡女,气氛暧昧。门突然被撞开,这少年似乎受了惊吓,睁圆了水汪汪的眼。手却没有收回来,依然亲密地搭在桑洱的头上。

  很刺眼的画面。

  让裴渡恨不得上前折断那只手。

  在从前,裴渡经常跟着桑洱来东街。他亲眼目睹过的她和这些人做的最亲密的事,也就是摸摸手、掐掐脸。谁知道,原来他不在场盯着她的时候,她竟会是另一副模样的。

  刚才房间里没别人的时候,他们还做了什么?

  只有按摩吗?还是说刚才那个人也抱过她、亲过她?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就在家睡了一个午觉而已,她就……

  强烈的嫉妒,夹杂着几分不可名状的委屈,化作恼怒的火焰。裴渡咬牙切齿,大步上前来,粗暴地拎起了青柳,将他扔到地上,阴戾道:“滚出去!”

  青柳屁股着了地:“啊!”

  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在裴渡的手里,竟轻得像一只小鸡崽,毫无抵抗之力。而且裴渡的眼睛,从头至尾都只盯着桑洱。

  青柳被裴渡的脸色吓到了,满心惊惧,再也没有了向桑洱卖弄的心思,以臀触地,退后了数步,就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夺门而出了。

  房间里明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门也是大敞着的,走廊上却静悄悄的,别说是凑热闹的人,就连端菜走过的小厮、奏乐的声音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都躲远了,免得触霉头。

  刚才亦步亦趋地追在后面的老鸨,也已经销声匿迹。大概也是不想被卷进来。

  “枕头”被赶跑了,桑洱也躺不下去了,揉着眼皮,坐了起来,道:“你别这么粗鲁,弄伤了人家怎么办。”

  裴渡瞪着她,质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桑洱本来还想解释几句,说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怎么的,头就到了青柳的腿上。可电光火石间,桑洱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巩固花心大萝卜的人设、为变心的剧情做铺垫么?

  一个合格的花心大萝卜,出来鬼混是天经地义的事。

  即使被抓了个正,也是绝对不会心虚、不会作任何狡辩的——因为她本来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错。

  “从青雷谷回来这么累,我过来喝点小酒,听几支小曲儿放松一下,又怎么了?”桑洱撩起眼皮,模仿着影视剧里的渣男形象,用无所谓的语气道:“你不要闹了。”

  第一次学,也不知道学得像不像。

  系统:“不用怀疑自己,宿主,你发挥得挺好的,是很标准的渣言渣语了。”

  才睡醒不久,桑洱倦意未消,眼眸潋滟,又加之喝了酒,下眼睑和脸颊都泛着糜艳的酡红。发丝坠散,慵懒又漫不经心。

  这番话配上她的模样,仿佛是在火上浇油。裴渡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分:“放松?这里有什么好放松的?在家里不行吗?”

  桑洱其实也觉得在家睡觉更舒服,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这里是挺好的啊,有人伺候我,还会给我按摩。”

  裴渡瞪着她,眼睛微红。明明看起来是很生气的,但不知为何,与他对视了一眼,桑洱就怔了下,觉得裴渡好像有点儿……委屈?

  裴渡也会委屈吗?

  他来闹了这么一通,桑洱也没办法坐下去了,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

  桑洱拨了拨头发,装出一副被人扫兴的模样,懒洋洋地说:“好了好了,你这么一闹,我这次还怎么享受下去。先回去吧。”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责怪裴渡破坏了她的好事,而且,她下次还要再来。

  裴渡脸色铁青而僵硬,平日里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此时此刻,却好像被叼走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施展,只得猛地抓起了桑洱的手腕,将她带出房间,直接回家。

  .

  因为花楼里的冲突,回家之后,两人的气氛也不是很好。

  仆从们见状,都面面相觑,毕竟这情形太稀奇了——在他们的印象里,桑洱一直都对裴渡无限包容,舍不得让他有半分不开心。裴渡一有小情绪,她就会去哄。但今天,裴渡的脸色都难看成那样了,桑洱也没理会,直接回房补觉去了。

  这是吵架了吗?

  .

  刚才在青柳的房间里,桑洱根本没睡多久,就被打搅了,酒意未散,她还很困。再加上在外面吃点心已经吃了个半饱。所以,回家后,桑洱连晚饭也没吃,就溜回房间了。

  这一趟出去,转变人设的第一步已经踏出去了。裴渡显然气得不轻。桑洱觉得,她还是先回避一下,让他一个人好好地消化消化吧。

  在昏暗的房间里,桑洱换了件丝质的睡袍,钻进了熟悉的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桑洱感觉到漆黑的房间里,有人正在靠近自己。

  这人在床头旁站定,似乎踟蹰了一会儿。一双手有点儿不熟练地触上了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比起青柳那娴熟有度的手法,这人显然生疏很多,时轻时重,但也不能说揉得不舒服。

  被这样弄了一会儿,桑洱的睡意渐渐消散。惺忪之际,看到了一个轮廓模糊的黑影坐在床边,赫然就是裴渡,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裴渡?你来干什么?”

  裴渡面无表情道:“我来给你按摩。”

  明明已经如愿以偿,将秦桑栀带回家了,但憋在他胸口里的那股闷气和恼火,经过了大半个晚上的酝酿,却越来越旺了。

  裴渡知道,秦桑栀最开始之所以会留下他,对他好,都是因为他长得像秦跃。

  只是,三年过去了,他不相信秦桑栀一点也没有移情,不相信她对一个三年时间内只见过寥寥数面的人,还能始终如一、坚定不移。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一种深深的不安和自我怀疑,冉冉升起,开始取替了裴渡的笃定。

  因为今天的青柳,长得一点儿也不像秦跃。

  并不是秦桑栀以前会找的那一类替代品。

  她是不是对秦跃真的已经没兴趣了,所以,连带着对他这个替代品也没兴趣了?这是不是说明了,在她的心里,他还是秦跃的附属品?

  又或者是,她其实已经移情了。但因为一直处于下位、担任着捧人哄人的角色,她终于开始累了,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去外面找新鲜感,找人伺候她?

  一个晚上下来,裴渡的思绪极为混乱,他发现自己竟分不清哪一个可能更糟糕。

  假设秦桑栀真的厌倦了他,他似乎……真的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有上百种方法可以绑住一个人,却没有办法留住她已经开始抽离的感情。

  如果任由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即使秦桑栀身体里的绝情蛊养成了,也会因为情感浓度的下滑而失去效力。

  裴渡知道,已经差不多到他摊牌的时机了。

  如果告诉秦桑栀真相之后,她的绝情蛊发作了,那一切就与他最初的计划一样。

  如果没发作,那就只能说明,秦桑栀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他,或者曾经喜欢过,在当下已经淡了。无所谓,他也不是非要按照原计划来。都到这份上了,直接杀了她就行。

  可为什么……他会这么地不甘心?

  裴渡恨透了这种心烦意乱却又无计可施的躁郁感觉。

  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秦桑栀的床边。

  望了她安静的睡颜片刻,裴渡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现在不是喜欢青柳那个类型的男人么?

  不是喜欢别人伺候她么?

  好。那就换他来试试。

  他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

  听了裴渡的回答,桑洱呆愣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你按什么摩,我又没让你按。”

  “对,不是姐姐要求的。”裴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俯身凑近了她:“是我自己想按的。”

  嘴上在说体贴的话,模样又是另一回事。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他的眼珠也是深浓的色泽,仿佛在寒潭深处燃灼着两簇幽暗的火焰,看起来有几分危险。

  近在咫尺地和他对视,即使知道自己还很安全、死遁的时刻没到,桑洱还是莫名地心颤、发恘。

  “姐姐还有什么想做的,可以现在一起提出来,我全部都可以满足你。”裴渡加重了“满足”这两个字,微笑着,声音里却颇有几分磨牙凿齿之意:“那你就不用出去找别人这么麻烦了,我保证全都给你伺候好。”

  桑洱干笑:“伺候什么啊,你和他们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裴渡抓紧了她的手腕,执拗地盯着她的眼睛,硬邦邦地说:“反正,有我在,你不准再出去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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