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乌拉那拉氏却是一瞬间闭起眼:“爷还在叶格格那儿?”身后的周嬷嬷点了点头,这个点了,爷自打叶格格受伤还是头一次留下来。
听闻用过晚膳后就叫了三次水,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乌拉那拉氏死死的咬着牙,喘出一口气:“去吧。”
“派个奴才过去,就说郭格格害喜,吃不下,睡不着,要爷过去陪。”牙齿在那一瞬间仿若咬碎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了一口气。
玉格格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试便知。
正院的奴才跑过来的时候,四阿哥与叶南鸢已经休息了。
苏培盛靠在地上睡的正香,以至于门被啪的啪啪作响,喊了两回他才反应过来。
“贝勒爷,郭格格害喜,吃不下,睡不着,要爷过去陪。”苏培盛吓得眼睛一缩,差点儿就跳了起来。
上前立马就要捂住那人的嘴,可偏生来的那人狡猾的紧,嗓门又大,躲开他的手又喊了一声儿。
“贝勒爷……郭格格害喜……”
屋子里,四阿哥抱着叶南鸢被吵的揉着眉心直起身,刚要发火却是听见最后一句,吓得立马清醒了。
门外,那小太监还在喊:“贝勒爷,郭格格害喜……”苏培盛吓的心都揪成两半,直接抬手吩咐:“快……快上前,堵住他的嘴。”
那小太监嗓门巨大,被抓住后还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儿。
大夜晚的,四阿哥后背全湿,直到那最后一丝声儿都没有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捏着眉心,低头却见怀中的人问:“外面再吵什么?”他心下一紧,立马道:“没事,不过是有个小太监发酒疯。”
怀中的人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缩成一团像是又睡了过去。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睡不着了起身刚要下榻。
却见身侧,叶南鸢的眼帘缓缓的睁开,屋内的烛火熄灭了,只有窗外一轮朦胧的月光。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瞧不出面上的情绪。
只一眼不眨的看着四阿哥的眼睛:“那郭格格害喜是什么意思?”本该娇糯的声音却仿若带着冰块,让四阿哥浑身都止不住的一哆嗦。
“郭格格怀孕了。”嘴唇勾起,黑夜中叶南鸢不哭不闹:“对吗,先生?”
第108章 收网十八屋内……
屋内还是刚刚那副样子。
身侧的那对铜珐琅太平有象灯熄灭了烛火,灯罩上面一片漆黑。窗前的窗户没有关,月色透进来照在那紫檀雕花木架床上,天青色的罗帐上绣着花好月圆的绣样。
正随着风微微的晃动。
屏风后的香炉里泛着淡淡的苏合香,苏绣的迎枕上面凌乱的一塌糊涂,刚刚奴才们进来,叶南鸢太羞涩,不准让奴才们收拾。
那软塌旁的黄花梨小矮桌上,白玉瓷盘掉了下来,葡萄顺着地毯滚了一地。
这一切分明还与刚刚的一样,可却有什么一下子都变了。
四阿哥垂下眼帘,根本不敢看叶南鸢的眼睛:“是。”话音落下,心却跟着一凉。
他知道变的是什么了,他在叶南鸢的心中,再也不会像是之前的样子。
“南鸢恭喜贝勒爷。”
叶南鸢半坐在床榻上,嘴角一勾仰起头对着他笑:“恭喜贝勒爷,又添新丁。”
这句话她是笑着说的,语气淡淡的,分明是没半分的嘲讽与嗤笑。却依旧是让四阿哥的心跟着一玄。
脑袋一直下垂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南鸢……”四阿哥不知多了多久,才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好,那日喝醉了酒……”如今这样难堪的情况下,解释就变得苍白又徒劳。
再多的解释,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碎了的铜镜更是难以再修复。
这些话,越是解释,便越是如千疮百孔插在人氨心口上,让人反反复复,因着那个伤口一刀下去,又插一刀。
可四阿哥却是必须要说。
颤抖的眼帘掀开,四阿哥往前方看去,只见床榻上,朦胧的月光掩藏住了月色,那一双看过来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浑然都是陌生。
他想过无数种场景,打他,骂他,或者是,叶南鸢生气了,再怎么疯闹,他想他都能够忍受下来。
脑中闪过千万种的场景,却是唯独没想过这样,叶南鸢看着他的眼神,是数不出的陌生。
他一下子就慌了,整个人扑上去,双手掐着叶南鸢的肩膀:“南鸢。”
身子刚一靠近,床榻上,叶南鸢就动了。
双手还没搭上叶南鸢的肩膀,就被她一把推开,猛然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推的四阿哥身子往后一倒。
一时之间不差,脚步连连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下一刻,叶南鸢却疯狂的从床榻上起身,她赤着脚跑下床榻慌乱的连鞋都没穿,径直的跑到紫檀雕花木架的洗漱盆旁。
对着那水盆干呕了许久。
叶南鸢才捂着胸口直起声。
屋内,灯火还是没有亮起,只那夜晚的凉风吹开了窗户,带着温热的一股徐徐的风吹进来,头顶月色的光仿若是更加的亮了。
不然……四阿哥怎么会看见,面前的人那一脸苍白的脸色。
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满满的厌恶。
“别碰我。”叶南鸢起身,对着四阿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嫌恶心。”
千穿百刺,无数把刀子一起冲他的心中刺过来,也无非就是这样了。四阿哥想过无数的话,自以为自己能够低档的住她的所有谩骂。
却不料,依旧还是为了这句话,拳头握紧几乎就要捏碎了骨头。
“叶南鸢,收回那句话。”
四阿哥站在叶南鸢的对面,那双眼帘里带着怒火,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的叶南鸢。打骂不过是些皮肉伤,但这句话刺的却是他的心。
那心口犹如千疮百孔,里面鲜血淋漓。
“那一句话?”正前方,叶南鸢却是不怕他,对着他那张盛怒的脸,甚至于嘴角勾起还笑了笑。
“是嫌弃你恶心那句吗?”
她那双眼睛太过于伤人,这番朝他看过来,便如同他什么都不是。连看上一眼都觉得多余:“南鸢不如贝勒爷,说谎成性。”
叶南鸢的嘴角带着讽刺:“喜欢就是喜欢,恶心就是恶心。”
这番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模样,彻底的惹怒了四阿哥,他黑沉着一张脸上前,咬着牙。一把扣住了叶南鸢的手腕,将人拉入了怀中。
“恶心?”四阿哥眼中是熊熊怒火。
低着头看着叶南鸢的模样,活像是要杀人:“这样呢。”他力气太大,整个人手腕坚韧有力,一掌心就掐住叶南鸢的手腕,让她几乎是动弹不得。
肉贴着肉,四阿哥的呼吸近在咫尺。
那白玉碟子中的葡萄滚在了他脚下,让他一脚踩得个粉碎。
那闹得一塌糊涂的软塌上,金丝掺杂绣的小毯子揉成了一团,上面有的地方还泛着亮光,带着几分水渍。
这样的场景,刚刚分明还是一股你浓我浓,琴瑟和鸣的样子。
如今两人却是这番,兵戎相见。
“我问你,这样恶不恶心?”四阿哥抬起手,一把揪住叶南鸢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来。
薄唇靠上去,他拼了命的去吻她,细碎的呻,吟在两人耳边环绕,暧昧的场景在两人耳边一触即发。
“放开我!”
怀中的叶南鸢开始拼了命的挣扎,她发了疯似的用尽了全力,可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是上天就开始注定的。
哪怕她用尽了全力,不停的反抗着,却还是不得已被迫被控制在四阿哥的怀中。
再他身子里瘫软成了一团,两手被困住固定在背后,叶南鸢被迫仰着头,接受着他细碎又缠绵的吻。
唇齿之间,四阿哥越吻越凶,直到叶南鸢的身子软了,整个人无法挣扎,他才放的缓和下来。舌尖在唇中扫荡着,安抚着。
四阿哥一边吻,一边问:“还觉得我恶心吗?”
他边说,边细细密密的吻着,非逼着她,给他一个回答不可。
他偏执,又固执,舌尖追上去紧紧逼迫,下一刻,那薄唇却被人咬了一口,叶南鸢被他控制着,动弹不得。
可那咬着他唇的力道,却是快准狠。一口下去,他薄唇立马就破了,鲜血淋漓。
顺着下颚一路滑了下来,滴在了叶南鸢的唇瓣上。
那上勾起来的薄唇本是惨白的没了血色,却又被这滴血一点,染上了妖异,变得娇,变得媚起来。
她仰着头,眼睛对着四阿哥。
半句话都没说,可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爷让你将那句话给收回去!”四阿哥咬着牙,恶狠狠地:“也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上前一把蒙住叶南鸢的眼睛,可那修长的手指却是在颤抖着。
“自欺欺人有用么?”叶南鸢的眼睛被蒙住,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嘲讽:“贝勒爷从一开始就骗我。”
眼睛里一片冰冷,嘴唇颤抖着嗓音开始哆嗦:“一次又一次……”
捂着叶南鸢眼帘的手紧紧的,四阿哥心中剧痛,可那手却是颤抖着,不敢放开。
“最……最后一次。”那日他是醉了,他是觉得自己没碰郭格格,他是不想骗叶南鸢。
但这些解释,一切都是徒劳。
此时叶南鸢情绪已经崩溃,他是越说越错,无异于火上浇油。
怀中的人却是低声一笑,不是嘲讽也不冷笑,更多的反倒像是数不尽的无奈与悲凉。两手拼命挣脱着,从他手掌中挣扎出去。
叶南鸢仰头看他,眉眼凄凉。
“贝勒爷总是有数不尽的无奈,说不完的最后一次。”叶南鸢拼了命,想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被掐住的手腕一阵通红,她却像是感受不到。
哪怕是痛的咬牙,她也要拼了命的离开他。
四阿哥心中一阵悲凉,可拽住叶南鸢的手却不得不放开,他手一松,叶南鸢立马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