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四阿哥一路上着急的往回赶,连马车都来不及坐,骑着马就赶紧回去了。
到了四阿哥府,果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人才刚倒了门口,正院的周嬷嬷就出来迎接了:“贝勒爷,快随奴婢过来吧,郭格格与叶格格都落了水,如今在正院呢……”
“这郭格格,郭格格又怀了身孕……这下子可是……”
周嬷嬷一脸的焦急,四阿哥往前走的脚步却是停都没停,周嬷嬷年纪毕竟是大了,跟在身后小跑着才能跟上去。
到了正院,还没进去屋子,里面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郭格格……郭格格……”
四阿哥眉心一瞬间皱起,跨着大步走进去,他面色冷,刚走进去乱糟糟的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奴……奴婢叩见贝勒爷……”
门口的小丫鬟没注意,迎面就往前走,双手端着的水盆一下子就泼了,里面的血水湿了一地,差点儿溅到四阿哥的身上。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袭来。
四阿哥心中骤然一顿,刚要说话乌拉那拉氏立马就迎了出来:“贝……贝勒爷……”乌拉那拉氏那张端庄的脸上满是严肃:“郭……”
“叶格格怎么样了?”
四阿哥低沉一声,乌拉那拉氏那满脸的慌张都顿住了,她等候多时,来的时候更是打扮了一通,面上更是一副关心担忧的模样。
这场景,乌拉那拉氏想了起码十来次,到时候事情发生了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遇见四阿哥的时候该怎么展现自己作为福晋的端庄与气度。
可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句话,就让她瞬间破了功劳。
郭格格怀着身孕,可四阿哥走进来第一句话开口却是问的叶南鸢。
“叶南鸢呢?”见乌拉那拉氏没反应,四阿哥拧着眉心之间冲过去,内殿里,叶南鸢坐在屏风后,身上披着斗篷整个人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听见声响,叶南鸢抬起头来,正巧就对上四阿哥的双眼。那双漆黑的眼帘里,瞧见她的那一瞬里,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爷……”叶南鸢垂下眼帘喊了一声儿,四阿哥立即伸出手,牵住叶南鸢的手一把握住。
“手怎么这么冷?”
低头一看,叶南鸢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头发黏在一起,一张小脸都冻得惨白。
“奴才们怎么伺候的?”
四阿哥立即转头呵斥:“主子浑身湿的透彻,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知道主子换衣裳?”奴才们本就跪了一地。
听闻之后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着。
乌拉那拉氏跟在身后走进来,眼睛落在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她觉得自己面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四阿哥对这位叶格格居然看的子嗣还重要。
“爷……”乌拉那拉氏掐紧手心,干笑道:“郭格格还在里屋,落入莲花池中,受了惊吓。”屋内的血腥味越发的严重,乌拉那拉氏拿帕子捂着鼻子。
她叹了一口气,面上满是难受:“郭格格还怀着身孕,刚刚又见了红……”
眼睛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内殿中郭格格的哭喊声歇斯底里:“啊……疼……”屏风后,丫鬟们端着水盆出来,里面的血腥味格外的浓郁。
“疼……好疼……”
郭格格在屋子里哭的十分的悲痛,撕裂的哭喊喊的四周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郭格格怀着子嗣,如今生命垂危。”乌拉那拉氏打着护甲的手一瞬间收紧,面对着叶南鸢道:“当时只有叶格格在,郭格格是怎么掉下去的,只有叶格格最是清楚了。”
叶南鸢下垂的眼帘一瞬间撩起来,苍白的嘴唇抖了抖,眼睛对着乌拉那拉氏:“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我……”乌拉那拉氏往四阿哥那儿瞧了一眼,随后笑着道:“叶妹妹可千万别误会。”她本来想的场景自然不是这样。
她自然是要义正言辞的,训斥她诬陷她,为何要将郭格格推下去。
可如今……四阿哥的态度,让她不敢这么开口。
“叶妹妹是与郭格格一起去划船的,郭格格身怀有孕却落入水中,发生了什么只有你知晓,我问一句应该不为过吧。”
这时,里屋的帘子被人掀开,刘一海,刘太医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扭头,立马问:“刘太医,郭格格怎么样了?”四阿哥也瞬间扭头,刘太医跪下来,低声道:“回贝勒爷,福晋,郭格格……”
“郭格格落入水中,受了惊吓,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了红,已……已经,小……小产了。”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闭上了,两只手拳头捏的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到底怎么回事?”
从始至终,他都牵着叶南鸢的手,没有放开过。冰冷的眼神看向身侧的乌拉那拉氏,四阿哥的眼里满是冰冷。
“怀着身孕还四处乱跑,早说过不让她出去……”
“贝勒爷……”这时,郭格格却扶着丫鬟的手走了出来,叶南鸢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郭格格面色十分的惨白。
身上的裙子上还染着血迹,面上一阵虚弱的仿若随时都能倒下去的模样。
这副模样,不去做戏子,当真儿是可惜了!
“贝勒爷……”郭格格双膝一软,立马就跪了下来:“我……我绝对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郭格格仰头,对上椅子上坐着的叶南鸢。
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当……当时我与叶姐姐一起在,船靠了岸,我准备上去,就……”郭格格抬起头,对着叶南鸢。
“我……我当时是跟在叶姐姐身后,正准备上岸,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这才……这次掉入莲花池中掉了下去。”
郭格格这一段话,说的又是哭,又是悲伤。
一双眼睛对着叶南鸢,里面满是难受:“叶姐姐,叶姐姐,我好心让奴才来邀请你来赏莲花,你却啊……”
话音说了一半,郭格格又欲言又止。
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全是怪罪在叶南鸢的身上。
众人的眼睛看过来,乌拉那拉氏眼中啊也全然都是笑意,叶南鸢往屋子里看了一圈,随后往四阿哥那儿看去。
“爷也是这么想的么?”
四阿哥握住叶南鸢的手紧了紧,冲她笑了笑:“我相信你。”他垂下眼睛看着地上的郭格格,四阿哥道:“先起来吧。”
丫鬟奴才们扶着郭格格起身,四阿哥又冲着身侧的苏培盛道:“让今日在场的奴才们都进来。”话音落下,苏培盛立马就出去让奴才们进来了。
跪在最前方的两个小太监是今日为两人划船的小太监。
瞧着贝勒爷的模样,跪在地上掩饰不住的瑟瑟发抖。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培盛往四阿哥那阴沉的面上瞧了一眼,提点那两个小太监:“老实点,一五一十将听到的全部说出来。”
那两个小太监还算是老实,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口。只要是记得的,连两人说的什么话记得的都说了出来。
未了,说到最后:“奴才们只瞧着郭格格不知为何就掉了下去……”抬起头的时候,小太监们声音都抖了。
“郭格格先掉下去的?”四阿哥垂下眼帘往下看:“那叶格格呢?她怎么也落水了?”
“叶……叶格格……”
小太监抬起头,额头上满是冷汗:“叶格格是看见郭格格掉下去之后,才跟着跳下去的。”
叶南鸢袖子里的手一瞬间收紧,袖子里的那枚香囊抓的紧紧的,仿若还感受的到绣在上面的青竹,陷在她的掌心中。
这枚香囊是从叶格格身上掉下来的。
江知寒之小就谨慎,他的东西都自然不会轻易给让别人拿去,可如今……却是出现在是郭格格身上。
她不能让郭格格死,起码不能现在就死。
叶南鸢闭上眼睛,心中一阵遗憾……可她不让郭格格死,却也不能让她这样好过。
“我今日倒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叶南鸢走上前,郭格格整个人缩在软塌上,看着她越走越近。
叶南鸢跳下去,是为了捡香囊,可此时却是一脸悲伤:“我跳下去为了什么,郭格格难道不知?”叶南鸢咬着牙,眼里满是委屈:“我就当我是救了一匹狼上来。”
郭格格面上也有些愣住了,叶南鸢是跟着掉入水中,但莲花池不算是太深,两人都是被会水性的嬷嬷救上来的。
可叶南鸢这样……“叶姐姐当初,并没有……”
“郭格格,说话要凭良心。”叶南鸢扭头对着是四阿哥,“是,我当时是没有救到你,我一跳到水中就无法动作了,可……”
惨白的唇瓣咬着,叶南鸢虚弱的摇摇欲坠:“可我也没有要害你,我要是真的想推你,为何要跟着你跳下去?”
郭格格愣住了,乌拉那拉氏的面上也满是难看。
她当时没注意,没想到这一茬,叶格格居然会随着郭格格跳入莲花池里去了。
听人说叶格格是江南人,应当是不会水性的,她还敢这么往下跳,是疯了不成?
“郭格格……”叶南鸢嘴角扯出一丝笑,满是惨白:“郭格格最近异常的郭跃,时不时的就到我的西院来,又是来聊天又是找我出去赏莲的。”
“我次次都应了,今日天热我身子不适,你一约我出去赏莲我还是去了。”
“原以为是在府中总算是有了个说话的人,却是不料郭格格这番污蔑我。”叶南鸢身子微微颤抖着,“你怀着身孕还不安分,自己弄掉了子嗣怕贝勒爷怪罪,所以才污蔑到我头上不成?”
“不……不是,当初是有人绊倒我,我这才掉下去的。”
郭格格被这番话说的语无伦次,说话都开始哆嗦着:“我……我真的没有……”贝勒爷注重子嗣,她本以为‘流产’后四阿哥就会处置叶南鸢。
哪里知晓这么困难?哪怕她怀着身孕四阿哥多不肯信任自己?
郭格格结结巴巴的,彻底慌了,嘴里只来回说上几句:“不是我,不是我……”
四阿哥看见之后,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了:“让你不要出门,怀着身孕还不安分,最后自己弄掉了还诬陷到叶格格头上来。”
低沉的声音没半分情绪,四阿哥道:“日后就在屋子里抄佛经吧,没事不要出来了。”说完后,四阿哥弯下腰,打横抱起叶南鸢。
“走。”他低下头,温声道:“我带你回去。”
第119章 开杀九郭格格没了孩……
郭格格没了孩子,四阿哥虽面上不说什么,但接连好几日都住在书房。
苏培盛是跟在身侧伺候的,知晓四阿哥还是再为郭格格的孩子再伤心。
何况,这事又无故攀扯上了叶格格,四阿哥骤然厌烦郭格格,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这几日面色一直板着,十足的难看。
也唯有去叶格格的屋子里,陪着叶格格吃吃饭,到那时候面色才会好看一些。
而叶南鸢,因为落入水中,虽庆幸没有染上风寒,但到底是因为大病初愈,身子不如以往了。再床上躺了好几日身子才缓过来。
“小姐的身子是不如以往了。”
半夏与石榴扶着叶南鸢在院子前散步,西院的围墙四周中种了不少的梨树。此时已经结了果,黄橙橙的果子结在树上,引得来往的奴才们眼馋。
四阿哥从来都不是个小气的性子,但在这件事上却是固执的紧,这些果子结在树上,哪怕是由着虫鸟啄了,除了叶南鸢他不准让任何人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