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胤禛有些觉得好笑,随后一把掀开车帘。
车厢内,叶南鸢坐在最里面,双手紧紧捧着烫金的小手炉,面色一片雪白。瞧见他撩起眼帘,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身上大红色的斗篷外滚着一圈白狐狸毛,那样素雅的颜色,却还没她脸上白。
她用小手炉挡着眼睛,身子都在颤抖:“我不去。”
胤禛被她那儿如奶猫一样的声音逗弄的心都软了,轻笑一声儿伸出手:“过来,鸢鸢。”
他道:“我抱你进去。”
无辜又试探的眼神看过来,瞧见她眼中的不愿与挣扎,胤禛索性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将人往怀中一拉。
狐裘兜帽遮住了脸,叶南鸢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手指都泛着一片白,那张潋滟的脸从他怀中抬起,她眼也不眨的往贝勒府的门口看去。
半点伪装都没有,她从内心到外,都克制不住的在发颤。
胤禛低下头,看见她眼角滑下的泪,抱住她的手一瞬间收紧。
他抱着怀中的叶南鸢,一步一步的朝那象征着尊贵权利的大门走去。
“别怕。”他道。
“我会一直护着你。”
第40章 我入府拉!‘啪……
‘啪——’
刘格格刚走到偏殿,脚还没跨进去,就被里面的声响吓得不敢落脚。她默默的收回去,听着里面李氏的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爷亲自抱她进去。”
“瞧她那娇娇柔柔的模样,铁定是装的,下了马车了,连路都不会走了不成?”
“还要爷抱她入府,她自个儿怎么不飞过去?”
爷向来不好女色,府中的女子们也少有偏爱的,可是想到刚刚爷亲自从马车中将那女子抱出,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的温柔。
别说李氏,刘格格自个儿也一肚子的酸水。
她越过那些碎瓷片,默默地走进去。屋内,李氏瞧见她进来了,翻了个白眼,歇了一口气:“爷将那个从外头带回来的狐狸精抱到哪儿了?”
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抱回个女人,之前也没提前说过,毫无准备都没有,她就不相信爷会将这样的女人放在心上。
李氏想到刚刚爷抱那女人入门的样子,心酸的都纠在一起,爷最好是别想把那女人放在她的偏殿里,看她到时候如何惩治那个狐狸精。
刘氏看了她一眼,却是犹犹豫豫的开口:“爷……爷将那外室抱到自己屋中了。”
“你说什么?”李氏惊呼一声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身子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小腿磕到椅子,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魂不守舍的道:“爷……爷居然将那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爷那屋子,除了他自个儿,从来没有留别的女人过夜过。如今却将那不三不四的外室,抱到了自个儿的屋中养着。
莫非是要金屋藏娇不成?
李氏本只是酸,嫉妒爷居然抱那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可到如今才算是真正儿的生出一丝危机感,她连忙从椅子上下来,发簪上薄如蝉翼的蝴蝶簪子晃荡的花枝乱颤。
“你,你可瞧清楚了,那女子的长相如何?”瞥见刘格格那略带吃惊的目光,李氏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当我不知道,在大门口的时候你垫着脚在那儿看呢。”
“不然你以为我找你来干嘛?来看本福晋笑话不成?”
刘氏放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了颤,感受到头顶那道火辣辣的目光,不禁回忆起刚刚在大门口瞧见的场景,大雪纷飞中,入目一片白雪皑皑。
爷身姿挺拔,容色俊朗,一袭紫貂毛的大氅不怒自威。而那女子身着素色的襦裙,外罩一身大红的斗篷,清雅又妩媚。
他将人打横抱起,动作万分的温柔。白雪皑皑中,两人一静一动,一个身姿挺拔,修长如竹,一个温柔如水,小鸟依人。
如同神仙眷侣一般,一步一步的从正门走进来,在场的所有人愣在原地,周遭没有半点的声响,眼睁睁的看着爷从正门将人抱入了四阿哥府。
许久之后,还是宋氏发出一声惊呼,她们才算是如同在梦境之中回过神来。
想到爷抱着人从她身侧掠过,眼帘下那双眼睛看向怀中之人,温柔又眷恋,刘氏掐紧手心,指甲陷入了肉里。
摇了摇头,轻声儿道:“兜帽遮住了脸,我也没瞧清楚。”
然而,顿了顿,她又道:“可哪怕是那匆匆一撇,也能确信,那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
李氏在屋子里到底还是闲不住,发了通火之后想了想,到底还是去了乌拉那拉氏那,准备探探口风儿。
“今个儿我这儿还当真儿是热闹。”瞧见李氏进来,乌拉那拉氏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儿。
李氏朝屋子里瞟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坐了下来。
屋子里坐的满满当当的,竟是除了她都来了。想到刚刚福晋那抹笑,李氏将帕子放在手中绕了绕,有些烦躁又有些心不在焉儿。
之前她仗着爷宠爱,一向与福晋不对盘,初一十五每个月来请安的这两日,她都要想法子逃脱,如今求到福晋这儿来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李氏有些郁闷儿,索性不说话。
好在这事儿不止是她一个人着急,身侧的伊格格问道:“福晋,爷带回来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啊?”
李氏低着头,悄悄儿竖起耳朵。
乌拉那拉氏捧着手中的茶盏撇去浮沫,悠悠然道:“忘了和大家说,要恭喜各位妹妹了,从今往后府里又要多了一位姐妹与大家一起伺候爷。”
“府中许久未添新人,如今爷亲自从外待会来一个,大家一定要互相谦让,相互扶持才行。”
这话一说,众人的面上都不好看。
爷对那事儿本就不热衷,府中的子嗣也少,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的较劲儿呢,谁乐意爷从外面多添一个人回来。
且还不明不白的,不知那位是何路子。
李氏心中同样这样想,咬着唇琢磨了一通,终究还是问道:“爷是从江南回来的,据说那边儿瘦马乃是一绝?”
爷正好在江南搬办理差事,若不是有下属见爷没带贴身伺候的,送了爷个瘦马?
李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样子,身侧的乌拉那拉氏只是笑笑不说话,便是越发奠定了李氏这个猜想。李氏心中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是瘦马她倒是不怕了,爷就算是带回来,估摸着也是当个玩意儿养着,连名分都不给,顶上天儿了也不过是个侍妾。
能翻的出什么浪花儿来。
“都别猜了。”乌拉那拉氏合上茶盏,放在桌面上:“晚上举行家宴,到时候各位姐妹自个儿看就是了。”
***
正院
四阿哥是府为六进院落,府中假山湖水,亭台楼阁皆为精心雕刻,五步一景,十步一重天。景色相环相绕,变化多样。
两个东北主殿由四阿哥与乌拉那拉氏住着,四阿哥的院落在东边,府中各个通道相环绕着,东边这间四阿哥的主殿中是最安静的地儿。
寻常往日里,除了贝勒府的召唤,少有人敢来打扰。
今个儿,倒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的热闹,苏培盛将靠在门框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
“出去。”
娇娇柔柔的一句话,说完后还要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儿,苏培盛揉着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姑娘耶,你发脾气都这样柔,爷听你的才怪。
“别闹了,再闹爷将你衣裳都扒了。”软榻上,胤禛皱着眉心亲手给叶南鸢脱衣裳,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打伞,雪太的太大绕是他护着也有不少浸到脖子里。
他将人抱回来后,立马就让人备水要洗个热水澡,哪知叶南鸢却不配合,整个人缩在人软塌上,如一只受惊的鸟。
“都让你不要碰我了。”
娇声娇气的一句话,叶南鸢拽紧胸口的扣子拍开他的手,冷梆梆的道:“我不洗,我要回去。”
“回去个屁!”既然软的无用,那就来硬的,四阿哥轻笑一声儿彻底没了耐心,拧着眉上前一把拽住叶南鸢的腰。
手臂牢牢扣在她腰上,光凭一只手就让人动弹不得。
大掌稍微一用力,叶南鸢拽了许久的外衣就被他全部扯了下来,素色的衣裳绣上了粉红色的桃花儿,就这样可怜兮兮的敞开挂在她身上。
“你再不听话,待会儿爷就扒光了你。”
霸气十足的一句话,惹得身后的丫鬟们全部羞红了脸,眼瞧着那姑娘,分明里面的那衣裳还穿的好好儿的,半点没露。
可搭配上爷这句话,怎么这般让人羞耻呢?
“我……我。”叶南鸢也消了气焰儿,说话都没刚那般硬气了,撇开头,眼圈儿都红了:“我就是不想在你的贝勒府。”
“又哭。”四阿哥轻笑着上前,两指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眼圈里还没往下掉的珍珠:“知道爷疼你,故意惹爷心疼是吧。”
这话一说,身后的几个丫鬟嘴巴全部惊讶的张大了,这副模样半点儿都不像她们爷。她们伺候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爷待人这般温柔有耐心过。
然而,软塌上的叶南鸢却是半点都无察觉,或者说被他这样哄惯了,娇滴滴的坐在软塌航上,还要跟他家爷发脾气。
那柔弱无骨的手一用力,将他家爷用力往外一推。
这一下,身后那几个丫鬟总算是见着了叶南鸢真正的模样,光看她那身姿,还有她那把细腰,便是知晓定然是个美人儿了。
只是不知,露了脸,居然是这般貌美。
那如远山黛的眉心微微颦着,水光潋滟的眼睛里含着泪,坠在眼帘底下,要掉不掉,惹的人心中怜惜。
这般楚楚可怜的长相,却有那样娇艳欲滴的唇色,当真可谓是至纯至欲。
丫鬟们皆被这如同天仙一样的人给惊艳住了。而四阿哥却是半点都无生气,轻笑了一声儿,故意笑着将人打横儿驼到背上,往内殿里面走去。
“你,你,你。”被头朝下的叶南鸢当真儿是惊了,气的都哆嗦了:“你放开我!”
“叫谁呢?”
怀中的人这般轻,四阿哥轻轻松松的就将人抱过去,解了衣裳扔回浴桶里,想让怀中的人求饶,喊他先生。
叶南鸢却偏不上当,被他弄狠了气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四阿哥嘴里一边发出吃痛声,一边将人按回水中。
“睚眦必报。”他退回铜镜旁看着自己的脖子笑骂,那牙印咬在他耳后,且咬得极深,已经见血。
“跟猫儿似的,咬你一口,你就必须还回来。”胤禛低下头,眼神中都是笑意,看着怒极至盛的人,偏就要低下头吻她唇角的血。
“只是待会儿晚上有家宴,你这一咬,可是所有人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