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71章

作者:淞宴 标签: 女配 甜文 穿越重生

  王穗穗虽然没见过那个叫“瑶瑶”的姑娘,但此时心里却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酸楚:“ 是啊,他那么优秀……”

  “学姐你怎么了?”

  “啊?”王穗穗回神,“没有,你刚才说什么?”

  张秀薇:“我说我不信他俩是真的情侣关系,打算找个时间探探,学姐你能陪我去么?”

  王穗穗看着她,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开口道:“好,我陪你去。”

第66章 怎么敢

  老师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学生了, 岳秉作为关门弟子,本科期间就跟着进实验室,接着直博, 在学校里已然成了新一代的风云人物。

  他长相阳光、性格爽朗、说话逗趣, 和熟悉的人打闹时偶尔带着一股痞劲儿, 提及他的讨论里有崇拜有欣赏,当然也有萌动的倾慕。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性子还未沉淀下来, 难免会因为这些目光和赞扬沾沾自喜,每当这时老师就会指着他的脑门说:“飘!飘!文献看完了吗?论文动笔了吗?实验数据整理了吗?”

  老师上了年纪, 待他跟自家孙子似的, 岳秉庆幸他没说像他这个年纪师兄师姐们都怎么怎么样了,不过即便不提,他也心知肚明,更何况纪亭衍一直是他的榜样。

  每每思及此,那些自得便化作了羞愧,继而转化为动力,所以新学期开学后他很忙,非常忙, 连钟爱的篮球也只挤出时间来摸过一回。

  没想到就这一回还出了状况。

  张秀薇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了他的课表, 隔三差五地跑到学校来不说, 上回还把他堵在了家门口。好话歹话说尽,逢人就笑的岳秉难得对一个人拉着张脸, 却仍然没能浇灭对方的热情。

  球赛那天是涂涵珺帮他解的围,岳秉心里都有阴影了,还以为又是第二个张秀薇呢,可心里隐约对这姑娘有点印象, 促使他多问了几句。

  一来二去便聊了起来,许是觉得他和自己同病相怜,涂涵珺也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岳秉顿时生出想法,提议两人合作,做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如此消停了一段时间,近来又有点故态复萌的征兆,单单名头不管用了,他俩于是商量着真人演一场恩爱戏码。

  “喂,你说这有用吗?”涂涵珺还挽着岳秉的胳膊,说话时始终保持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

  岳秉理了理她的额发,笑容明朗,比她自然许多:“面子都给到这份儿上了,要是还不死心你就去台里纪检投诉。”

  “那你呢?”

  “我天天泡实验室能怎么着?”

  涂涵珺点点头,又说:“咱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个办法?”

  岳秉轻笑一声:“你说呢?”

  闻言,涂涵珺呆了呆,反应过来:“对哦,怪我当初没多考虑,跳出来把话说死了。”

  见她面露赧色,岳秉拍拍她的头,像是安抚:“我还得谢谢你帮忙。”

  绕过一个拐角,涂涵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顺势把手放了下来:“行了,瞧不着了,你不是还有事儿吗?我自己回去就成。”

  “不差这一会儿,送你去公交站。”

  街边的树木染了秋意,树影晃动在掉了漆的站牌上,在附近少年宫上兴趣班的孩子们正排着队等车,小脑袋围在一起翻花绳。涂涵珺走到最后头,开口道:“你走吧。”

  岳秉失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你上车再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围栏后躲着两个人。

  张秀薇抓着王穗穗的手不自觉收紧,眼中迸发出精光:“你看这俩人的状态,跟刚认识没多久似的,肯定有猫腻。”

  王穗穗却只注意到过路行人投来狐疑怪异的目光,嘴角抽了抽。

  她一出门就后悔了,说到底两人的关系也不深,同情归同情,口头安慰两句就算了,掺和进来做什么?

  但来都来了。

  她不耐地叹一口气,抱臂站直身体:“待在这儿什么也听不见,要不我过去吧?”

  张秀薇一想也行,感动地道:“谢谢学姐。”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成小偷抓起来而已,王穗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冲她干巴巴地笑了笑。

  说话间来了一辆公交,前头的孩子们陆陆续续上车,周围顿时空旷了许多,涂涵珺向前走了几步,转头问道:“你那边怎么办?”

  岳秉:“看看吧,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成吧。”

  王穗穗这时走到两人身边,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站牌上的路线,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岳秉,正好瞧见他嘴边懒洋洋的笑,下意识回头瞥一眼张秀薇。

  也不怪她一直惦记。

  “你待会儿回学校么?”路的尽头不见车踪影,涂涵珺低头,踢了一脚落叶。

  岳秉单手插兜看着,摇头:“去趟研究所,找我师兄。”

  涂涵珺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闻言感慨道:“纪同志这么忙啊,现在还在加班。”

  岳秉撩起眼皮笑:“我也很忙的。”

  “没看出来。”涂涵珺故意撇撇嘴,末了又幸灾乐祸地问,“你和他同门,导师是不是经常拿他来鞭策你啊?”

  “哟,这都被你知道了?”岳秉抬眉,随后一脸深受其害似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老师把师兄当紧箍咒使,日日念,夜夜念,念的我听见纪亭衍这三个字就自动打起精神,比悬梁刺股都好使。”

  涂涵珺被他逗笑:“让你这么贫,活该!”

  纪亭衍?王穗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偏过头,涂涵珺注意到了,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打扰了人家,再开口便轻了许多:“人家这么忙你还跑过去打扰,我听窈窈说今天要去看电影的,你可别耽误功夫。”

  “瞧你说的,我师兄是重色轻友的人吗?”

  涂涵珺从鼻腔里搭了一声,饱含兴味。

  岳秉笑起来:“他还真是。”

  两人说说笑笑,五分钟后涂涵珺上车走了,没过多久岳秉也坐上另一路公交,王穗穗几乎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躲在围栏后的张秀薇瞪大双眼欸了一声,急忙跑出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与她擦肩而过。

  她纳闷地喘着气,突然瞧见窗户内扔出来一团纸。张秀薇想了想,上前用脚碾开,里头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生命科学研究所。

  张秀薇:啊?

  ……

  岳秉提前打过电话,进门时纪亭衍刚好从实验室出来,一身白大褂清清冷冷,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又被手指推了回去。

  “边走边说。”

  岳秉赶忙跟上。

  小王同志今天放假,岳秉熟门熟路地自己端茶倒水,虽然曾拿骆窈来打趣纪亭衍,但他私底下对这个师兄尊敬更多,见他忙碌也不多寒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要速战速决。

  谁料正事谈完已过六点,岳秉瞄了眼时间,讶然道:“都这个点儿了,师兄赶快下班吧。”

  纪亭衍不紧不慢地写完材料,闻言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收拾东西的动作却透出几分着急。

  两人相继走出大楼,前头的纪亭衍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张开双臂,接住了扑向他的姑娘。

  岳秉扬起眉梢,下一秒便听见刚才对自己毫不留情一板一眼的师兄用极度温柔的嗓音开口。

  “等很久了?”

  他本能地打了个颤,紧接着又抖了抖,因为骆窈撒娇的声音他更是从未听过。

  “晚了十七分零八秒,纪老师这么不守时?”

  为了彰显存在感,岳秉不得不咳嗽两声,见这俩终于分来眼神,他憋着笑开口,语气里满是调侃:“不怪师兄,怪我,怪我临时找师兄谈事儿才耽误了时间。”

  骆窈仍旧靠在纪亭衍怀里:“是么?”

  “那当然,你可不能冤枉我师兄啊。”

  骆窈笑:“这么有眼力见的话你现在就该走了,岳秉同志。”

  骆窈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衫,浅色牛仔裤下的臀部挺翘,随着抬手的动作露出一截纤腰,雪白的肌肤一晃而过。

  距离较远,王穗穗其实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男人的大手覆在那片肌肤上,占有欲十足地往自己怀里带,那动作像是一记巴掌,饶是这段日子反复叫自己死心,仍然酸得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难怪刚才见她下车的时候觉得眼熟,这不是之前出现在春新路的女生么?

  想到某种可能,王穗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所以早在那时候他们就住在一起了?难怪姥姥说那个租客不喜见人呢。

  呵,怎么敢?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学姐?”张秀薇不解地推推她,实在是没弄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

  看到字条后她没时间多想,等下一班公交赶来研究所,就瞧见在街边买汽水的王穗穗,陪她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学姐,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王穗穗如梦初醒,像是终于能呼吸般大口喘气,然后用力闭了闭眼,勉强恢复正常,指向那头三人说:“我听见他要找什么重要的人,还以为……”

  她还没说完,张秀薇已经自动脑补完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发不出来的闷气,可想想学姐也是为了帮自己,打个旋又回归平静:“那是他师兄,我在婚礼上见过的。”

  “旁边的女生呢?”

  “他师兄的对象啊!感情可好了,吃饭的时候帮她剥虾夹菜,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陪她去。”张秀薇没察觉身旁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自顾自地说,“不过她长得也漂亮,感觉除了他俩也没有谁配得上对方了,听说还是个播音员,这叫什么,天生一对?”

  “是吧学姐?”言罢,她转过头,登时被王穗穗的表情吓了一跳。

  对方嘴唇紧抿,眼神没有焦距,脸色灰暗,腮边的肌肉仿佛都在抖动。

  “怎、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王穗穗笑了笑,状态与平时无异,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个错觉。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岳秉和他对象挺般配的。”

  张秀薇错愕,随后不可置信地道:“学姐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王穗穗双手抱胸,眼角的讥讽尽显,将刚才的话尽数还给她,“哦,忘了告诉你,他对象跟那边那个女生是同事,也是个播音员,你说的嘛,工作体面,长相么……”

  她的目光上下巡视,嗤笑道:“和岳秉也很般配,我觉着也是天生一对啊。”

  王穗穗登时有股报复的快感,可话说完,内心深处又沁出星点悲哀。

  她一直想见见纪亭衍的女朋友,可现在真的见到了,又觉得没有必要。没见到之前,至少自己还憋着股劲,如今卸了劲,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暗恋多年又如何,两家关系近又怎么样,他心里有你时连逾矩的事都不惧,心里没你时一个表情都欠奉。

  张秀薇如此和自己以前有什么不同?尤其这副不死心的模样,连跟踪这样猥琐的行径都使出来了。

  太难看了,真的太难看了,仿佛跳梁小丑,只有自己蹦哒得欢,旁人只觉得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