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久
好不容易舒缓了的剑眉再一次压了下来,不耐地瞪她一眼:“你会不会吃好东西?”
李蕙佳被他严肃不悦的语气吓到,咬唇委屈道:“我……我就是喜欢嫩一点的而已……”
梁慧坐在李蕙佳的另一边,见状打圆场。
“对对,其实我也觉得有点老了,不过虽然老吧,但也很好吃,这味道……真妙,咱家阿姨就烧不出来,改明儿让顾同志传授传授经验。”
蒋海朝的脾气来得很突然,谁也没料到这一幕。
只见他一把放了筷子,起身进入卧室:“不吃了。”
众人面面相觑着不知所然,蒋胜军最先反应过来,咽下最后一口肉,嚷道:
“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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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蒋海朝不作理会,摔门而入。
蒋胜军作势要进去逮人,被李建中和赵立庚按住肩膀。
“没事没事,老蒋啊,他不吃咱吃,年轻人有点小脾气多正常。”
“是啊,海朝今天没什么胃口,就别勉强他了。”叶团长也打圆场。
“可能今天身体不舒服吧,刚才聊天的时候就说头昏眼花呢……”高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为好友找借口道。
“臭小子太不懂事了!”蒋胜军气得胸口疼,碍于在场客人都在,脾气也不好发作,只能生生惹着。
儿子今天状态不对劲,梁慧心里很是担心。
“没事没事,他最近遇到了点事儿,情绪有点不好,我给他夹点回房间吃吧。”
“不许给他送!我看他是不是想饿死!”
梁慧停住了拿碗的动作,最后瞥一眼眼眶通红的李蕙佳,重新坐了下来。
“来来来,继续吃,这小炒也不错。”
“是是,继续吃吧。”
李蕙佳一手握筷,一手置于大腿,拳头合拢,指甲嵌入掌心,她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
夕阳渐落,天地间最后一缕余晖消散在眼前,空荡荡的总后大院被黑暗吞噬,道路两旁的香樟树,更衬得气氛无边萧条。
饭后,李家三口步行回家,离蒋家之隔了三百米的距离,也在总后大院。
因为蒋海朝的不辞而别,今儿个这顿会餐吃得李家人实在不爽,饭后没多聊,胡乱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
三人沉默地走着,李蕙佳实在受不住这沉重的气氛,顶着哭腔开口。
“爸,您别这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后悔……我就算后悔,我也没有后悔的资格……”
黑暗中,李建中闷头走路,胶鞋踩在地面沉沉无声,压迫感却十足。
“蕙佳,我就不明白了,你从小到大都懂事,为什么偏偏在蒋海朝那小子身上栽了跟头?”说起蒋海朝,李建中胸口就钝钝的痛。
“他有哪点好?没出息没脑子,脾气又大,那样的场合都敢冲气走人,你就算跟他结婚了,你信不信,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如果不是碍于蒋胜军的面子,指不定哪天我就要拎他揍一顿!”
李蕙佳控制不住地掩面痛哭:“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啊!”
孙芳心疼地揽住女儿肩膀,喉间酸涩。
谁能看不出蒋海朝对待李蕙佳的态度,那根本就不是对待未婚妻的态度。
李建中骂她:“你的喜欢值几毛钱!”
李蕙佳的眼泪倒豆子一样掉:“我都这样了,您让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能怎么办?除了他,我还能嫁给谁?”
说罢,李建中突然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仿佛要盯出个洞才肯罢休。
“如果他不是蒋胜军的儿子,我宁愿打掉孩子,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父亲的发狠言论让李蕙佳面露绝望,肚子也跟着一抽一抽。
孙芳又去安慰丈夫:“好了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没用,海朝还年轻,年轻人脾气大点多正常,你年轻时候可比他混多了啊,别没话找话。”
李建中不服气地瞪她:“我再混可我对老婆好!你看看蒋海朝那小子,怎么对咱蕙佳的?”
“行了,这居民房到处都不隔音,不嫌丢人!”孙芳推搡着他,一边挽着女儿:“有的人结婚了才肯收心,海朝那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再说了,两个人之间不是还有孩子妈,结婚后会慢慢变好的。”
“你是谁的妈,你帮谁说话呢?”
“我帮理儿说话!”孙芳没好气地掐他胳膊肉:“咱从小看着海朝长大,那小子皮是皮了点,也不是没有责任心。再者,论家世论样貌,还有谁能比得上?咱能攀上蒋家,对你以后的仕途也能有帮助。”
李建中简直无法用词来形容孙芳的这一番话,怒意飙升到顶点。
“妇人之见!简直妇人之见!”
孙芳生李蕙佳的时候伤了身体,从此不能再要二胎,李建中就捧着这么一个独女养活大,期间付出的心血只有自己知道。
所谓沉没成本,“对一件事情付出的越多越舍不得放弃”。
李建中亦是如此,对女儿的投入使得他不愿意把女儿变成上升路上的绳索,舍不得牺牲女儿的幸福,也不希望为了什么“仕途、名利”把女儿交到那样一个男人手里。
倒也不是说嫁给蒋海朝就是地狱,只是那男人心思很显然不在蕙佳身上,往后过日子,幸不幸福先不说,争吵免不得地要成为日常。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倒好,看重人家的家世、样貌,我李建中哪里差了?想当我女婿的还少?”
“是不少,可像蒋部长家那样级别的女婿,全鹿城仅此一个。”
自己女儿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性子胆怯,规规矩矩,唯一的胆量全用在了蒋海朝身上,固执地很,谁劝都没用。
“那又怎么了?就算身世样貌差点,只要对我们佳慧好,那也没所谓!”
说不过李建中,孙芳干脆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说了,事情已经发生,咱再争辩也没有胜负。”
“你要明白一点,我李建中是要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是是,我知道,我懂你,别气了别气了,气大伤身。”
夜间的总后大院,叹息声,啜泣声,一直盘旋了许久,才渐渐回落。
……
这边,蒋家。
客人走后梁慧开始收拾家务,正在厨房洗碗呢,就听房间里传来一声一声鞭子抽打的动静。
梁慧暗道一声不好,匆匆忙忙擦了擦手上的泡沫,跑进小儿子的房间。
蒋胜军不知道又为了什么生气,还像小时候打儿子那样,抽下皮带就往人身上招呼。
海朝这孩子也是个傻的,不知道躲,沉默地站在那里,身躯庞大如山,比他爸还要高半个头,却硬生生承受着他的怒气,任由皮带打在身上,生疼。
梁慧急忙上前制止。
外边听到动静的蒋汶抱着肚子跑进来,蒋海丰扶着她站门外,不让她进去,免得两个人打起来伤着她。
蒋东升从没见过爷爷打人,吓得抱紧爸爸的大腿,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间里的人,他亲眼看见舅舅被打啦!
一下一下清脆震耳,好响,好可怕。
最可怕的,是爷爷怒目圆睁的表情,好像要吃人的怪兽,给蒋东升幼小的心灵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哎呀老蒋!不是让你跟儿子商量婚事吗,你这是在干什么!老毛病又犯了?上回的事儿才过多久啊,你答应我不打儿子的!”
“爸!海朝都多大了,您怎么还拿皮带抽人啊!你这!你这不是胡来嘛!”
这不是践踏孩子尊严嘛!
孩子大了是真不能打啊!
越打越不服!越打越叛逆!
蒋汶心疼弟弟,从小到大,他几乎是被蒋胜军用皮带或者衣架子抽过来的。
其实每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能对他发那样大的火气。
梁慧心疼地掀开儿子的衣摆,大片大片的红痕印在背部,痕迹条条清晰,宛如老树桩的根脉,扎根盘旋在泥土中。
他使了下死手的力气。
“你问问你儿子,他到底什么时候才知道懂事!”蒋胜军每次打儿子都有理由,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
梁慧眼眶泛红,气得胸腔颤抖:“怎么不懂事了,海朝又哪里惹你了!你一回家就逮着人打,你就有理了?!不懂事就是你打孩子的理由吗!”
“打他怎么了?我给了他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生活条件,我养他到这么大,我还没资格打他了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看看你儿子有一点尊重他老子的态度吗?”
蒋海朝不愿听父亲趾高气昂的长篇大论,作势往门口走。
梁慧心疼地拉住儿子,蒋胜军脱口而出他的凶巴巴强调。
“站住!你还有脸走!”
蒋海朝后退两步,避开蒋胜军的拉扯,梁慧疾步上前推开父子俩。
“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非要骂非要打吗?到底又出什么事儿了啊!”
“你问你儿子。”蒋胜军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负手身后,反复深呼吸。
梁慧问了好半晌蒋海朝才肯开金口。
“我不想跟李蕙佳结婚。”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愣地不轻。
“什么?”
梁慧不解地望着儿子,却见他神色严肃,五官紧绷,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想结婚了,之前不是都答应了吗?喜酒还有半个月就开始了,你又在搞什么鬼?我跟你爸都开始商量着要请哪些人了……”
使劲拍拍儿子的手臂,眼底一片焦急之色:“海朝,你快说呀,到底怎么变卦了!”
“不想结就是不想结。”不是没有理由,但他不想说,也不屑说。
他站在那里,沉默地垂着眸,灯光洒下来,照在他的脊背,更衬得那宽阔如山的肩膀多了几分萧然。
“逆子!逆子!你倒是好,这下连理由都懒得扯一个,你是要造反还是要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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