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醋不放面
他环顾四周,空闲的天策卫只剩下了自己这边的十数人。
“小五,你去操纵这架床弩。”无奈之下,沈清州只能指了下边一个箭术过得去的前去操纵床弩。
“啊?沈首领,我不擅长箭术,而且我以前也没这么操作过床弩,我用不来这玩意啊。”唤做小五的天策卫一脸为难。
沈清州脸色更差了。
他当然知道小五说的是事实,床弩和弓箭不同,还是需要练习才能使用,平日里非弓箭营的天策卫根本接触不到床弩,谈何操作。
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正当沈清州准备下达命令之时,一个身着布甲的少年悄悄靠近了景延这边。
“沈首领,我会操纵床弩,我可以一试。”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沈清州转身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俊朗少年不卑不亢的站在不远处。
开口的正是骆传名。
“你不是天策卫。”沈清州看了骆传名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沈首领,虽然我不是天策卫,但我曾是猎户,这些日子一直在床弩旁观察,自认,能够操作这具床弩。”骆传名快速的解释道。
“胡闹,不过看了几眼便敢说你会操作这具床弩,速速退下,再做纠缠,我便以扰乱军纪斩了你。”沈清州抬起手中佩刀,直指着骆传名呵斥道。
“沈将军,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沈将军不信,何不让我试试?若是试了不行,我不用沈将军动手,当场自裁于此!”
骆传名寸步不让。
东夷不肯投降,那他现在的境地就十分尴尬了,大临若是攻下了东夷,他可不指望大临会对自己这些抵御过他们的将士手下留情。
此时的骆传名已经和东夷紧紧绑在了一起,而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百夫长,听着好听,但是根本没什么实际上的权利,只是比那些可以随意丢弃的普通士兵好一些罢了。若非他有武艺在身,此时,他恐怕也早已成了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士兵们中的其中一员。
骆传名想要活着,活着还不够,他必须要往上爬,决不能成为生死都在旁人一念之间的马前卒。
而现在,床弩的操作弓手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操作床弩的弓手本身便是诸多士兵的保护对象,成为床弩的弓手之后,自身的安危便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保障,就算是景延要撤走,会操作床弩的弓手也绝不是能被轻易舍弃掉的存在。
而且,骆传名知道,那被重重保护着的人便是东夷郡王景延,如果能入了他的眼,那自己必然能更快的崛起。
骆传名本身箭术惊人,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床弩的操作,他极为聪明,很快就领悟了床弩的操作方法。只要沈清州能同意他试着操作床弩,骆传名相信,他绝对不会比死去的那两个天策卫做的差。
听到骆传名的话,沈清州神情更是不耐,他开口便又要呵斥,这时景延开口了:
“清州,我看这位毛遂自荐的小兄弟不像是信口开河,你便让他试试吧,说不定会给我们惊喜呢。”
“王爷,这小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哪能操作床弩?要是操作不当,浪费箭矢也就算了,要是万一伤到了王爷如何是好?”
沈清州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之前真的有人因操作不当,箭矢没射向敌军,反而射到了自己这方。
“清州放心吧,本王也会些武艺有自保的能力,再不济,不是还有清州你们在吗,没事,小兄弟,你放心的操作床弩,但若是你只是在说大话,可就不要怪本王斩了你。”
景延的眼神从骆传名身上一扫而过,上位者的威严尽出,骆传名心神一震,道谢后便站到了床弩之前。
终于摸到了床弩,骆传名压下心底的激动,眼神凝重起来。
他立下了军令状,他只有一次出箭的机会,若是失败了,那自己就会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略显生涩的装上箭矢。
沈清州见骆传名生涩的动作冷哼一声,紧了紧手中的佩刀。
做好了准备工作。
骆传名长长舒了口气。
他的手伸入怀中,触碰到那个他贴身带着的香囊后,他原本紧张的心绪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阿梨,等我。
下一刻,骆传名的眼神一下坚定起来。
他转动床弩的方向,对准大临的一架床弩后,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离弦的箭矢带起劲风直直的朝着骆传名瞄准的那架床弩而去。
轰!
箭矢精准的射中了那架床弩,几乎是射中的瞬间,绑在箭矢上的□□便爆了开来,直接将那具床弩炸成了碎片。
“好!”景延击掌叫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属下骆传名。”射中了床弩,骆传名脸上露出一丝喜意。
“好好好,少年英雄就该传名天下,传名这名字不错,看你甲衣,你是军中的百户?”
“是。”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千户,并破格进入天策卫,清州,给我们的骆千户拿套天策甲。”见骆传名身上的布甲破损严重,景延补充了一句。
“多谢王爷。”
“不必多礼,清州,我们先下去吧。”此处确实危险了一些,景延来到这里已经鼓舞过士气,便也不再呆了。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下接档文预收,喜欢的可以收藏,大约是十月底开文。
古言《首辅训夫日常》
盛棠的一生,从来没有真正的为自己而活。为了家族,她不得不和谢云起退了婚。为了谢云起,她不得不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
婚后,夫君心里装着旁人,对自己形如陌路。自己牺牲幸福救下来的谢云起对自己恨之入骨。最后,盛家也因牵扯到了谋反危在旦夕。
为了盛家,寒冬腊月盛棠在谢府跪了一天一夜,只求谢云起能为盛家说几句好话。可好不容易见到了谢云起,等来的却只有几声不屑的讥讽。
再次睁眼,她回到了退婚之日。
重来一世,疼爱自己的祖母健在,幼弟也还活着,盛家也无十年后衰败的模样。为了在乎自己的人和自己在乎的人,盛棠决定要将自己的命运牢牢窝在手中,她要成为大启无与伦比的女权臣。
盛棠死了,谢云起的心也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自己赌气的几句话,便再也见不到盛棠。
再次睁眼,谢云起再次见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女人。
好消息是盛棠还没死,坏消息是,自己刚刚退了婚。
为了不让盛棠嫁了旁人,谢云起拼了命在上辈子盛棠成亲之前重新爬了起来,并成了已经是首辅大人的盛棠的---得力下属……
身为吏部侍郎的谢云起暗搓搓的起了一堆官员调度奏折。
那什么上辈子那个娶了盛棠的渣男国公世子,既然你心胸有如大海,那你就去南方填海吧。
那什么最近和盛棠走得很近的小将军,你不是百年难得一出的名将吗?为了大启的和平,边疆需要你。
那什么盛棠欣赏的才子状元,据说你才高八斗乃文曲星下凡,那不外放做县令真是可惜了。
盛棠看着桌子上一堆的发配奏折黑了脸。
这谢云起发得什么疯,这些可都是未来大启的肱股之臣,他都给发配了?
第二日,一堆全是红叉的奏折砸到了谢云起身上,被盛棠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谢云起躲到角落成了一朵阴郁的蘑菇。
第58章 撤离
走下了城墙,景延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清州,你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王爷想听实话吗?”沈清洲迟疑了片刻问道。
“清州但说无妨。”
“王爷,大临来势汹汹,我方无论是将士人数,还是装备都不占优势,现在大临对我东夷势在必得,我对比了一下大临和我们的伤亡,以及城墙的损伤度,算下来,最多只能拖到卯时。”
大临为了攻破城墙不顾将士伤亡,几乎是用无数的血肉换来如今东夷即将破城。
“卯时吗,和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景延长长叹了口气,最后朝着城墙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满是不舍。
“王爷,现在距离卯时只剩下二刻钟的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沈清洲咬了咬牙继续说道:
“就在方才,又战死了二千天策卫,继续这么下去,伤亡只会越来越多。天策卫数量本就不多,培养更是不易,每一个天策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大临很快就会攻进来,我们只剩下不到五万的天策卫,根本挡不住多久。”
“王爷,不要再犹豫了,再等下去,怕是走不了了!”
景延抬头看着烽火连天的城墙,最终咬了咬牙:“让天策卫们拆下军械都撤回来吧。”
“二刻钟后,全军前往东南海岸!”景延狠狠闭了下眼,再次睁眼,所有的不舍尽数散去。
芦苇荡。
杨京手持□□骑在马背上。
从寅时开始到卯时,整整一个时辰,他的姿势丝毫未变。
扑腾扑腾。
一只信鸽从天而降。
见到那只洁白的信鸽之后,杨京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
“殿下,景延决定退了。”吴子郢解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布帛扫了一眼后交到杨京手中。
“卯时出发,算算时间,此时景延应该在路上了。”杨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就让景延成为我等首战的磨刀石吧。”
“杨将军可到了?”杨京看着下边的将士们将万箭弩从芦苇荡中推出,询问身侧的吴子郢。
“杨将军领了一万精兵已经埋伏在城外了,只等殿下发令便能来个里应外合。”吴子郢回道。
“嗯,景延不过是小角色,不可恋战,不要误了时辰。”
“是。”
既然是仓促撤离,那景延能带的东西并不算多,好在之前景延便准备了后手,已经将部分物资移到了船只上,现在拆下大部分的床弩后,全军轻装出行,很快便到了杨京埋伏着的芦苇荡。
茂密的芦苇丛隐藏了杨京一行人的身形,微风拂过,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沈清洲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他在靠近芦苇荡的时候便下令放缓行军步伐。
“清州,可是有不对的地方?”景延也觉得周围有种萧杀的氛围,一时心神不宁。
“保护好王爷,我前去查探一番。”说完,沈清洲握紧手中的缰绳朝芦苇荡而去。
“倒是警觉,不必再等了,发射。”
杨京抬起手往下一压,顿时,无数箭矢朝着景延的大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