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第117章

作者: 张大姑娘 标签: 穿越重生

  节后贺老太太就直接过来过户了,税金怎么也不肯要绿韭来,拿着卡,“我有钱,这钱问你那渣爹要的,甭客气。”

  说渣爹看绿韭表情愣了一下,自己也笑了,被自己逗乐了,渣爹形容也是怪合适的觉得。

  跟贺清然打电话了,“人就在青城呢,你不看一眼吗?孩子这么大了,你给什么了,你怎么对贺平骊的,你心里比较西爱也有数,本来就是对不住孩子,离这么近你不看一眼,我觉得不行。”

  你当爹的最起码你得有姿态是不是?

  她想着好一点的。

  结果贺清然犯愁,这个事情比做生意难得多,去看了又怎么样,没看又怎么样,难道就多了个女儿?

  多个女儿难道就高兴了?

  没必要,见了他觉得尴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罪人一样的亏欠人家的心虚,谁愿意当罪人的?

  “妈,我出差去了,不在这边,等下次的吧。”

  老太太你说就在楼下站着呢,她就看着贺清然进地下车库的,根本就在家里。

  心拔凉拔凉的,拿着电话抖着唇,“老大啊,你会后悔的。”

  你糊涂。

  本来想晚上睡一晚上再走的,结果没上楼,绿韭给打电话,问问走了没有,“正好住一下新房子吧。”

  绿韭在这边住一晚上,早上就走了,“我明早走,顺路给你送东城去,就在家里睡一晚上的,这房子你放心住。”

  大别墅人家给你的,凭什么不能住啊,她琢磨一下老太太神色,大概率是没去贺清然家,叹口气,给接到别墅这边去了。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还能住上,年轻人是真会玩,冯椿生跟绿韭想吃火锅,老太太觉得自己也能吃,俩人出去一趟大包小包买回来的。

  刘玥舍不得孩子,你说想回去的,结果人第二天就走了,也在这里住一晚上吧,郑家善在外面抽烟,她跟老太太大眼瞪小眼的,觉得尴尬。

  你说吃什么火锅的呢,老太太自己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尽量和气一点儿,“绿韭那工作现在忙不忙啊?”

  刘玥一下接上话的了,“也忙,有时候忙有时候不忙,来活的时候还得加班。”

  觉得命运真神奇,两家人还能在一起和和气气的住着,还能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晚上老太太就躺在房间里面,卧室不多,没有那么多客房,她睡二楼,郑家善跟刘玥也是二楼。

  绿韭分冯椿生贪图富贵,逮着客厅的电视使劲看,那么大屏幕的还没看过,晚上十一点了才上楼,俩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渐渐远去。

  老太太闭着眼睛翻个身,听见路过的脚步声知道休息了,你说哪里能想到今天的呢,还能住一起睡一晚上。

第122章 心脏不好

  贺家老太太等回去了,谁也没有想到,寿限就到了。

  人呢是夜里走的,庞娟哭着跟嫂子说,“头天晚上我做饭的,炖了排骨,老太太就说是想吃饺子,就白菜猪肉馅儿的。”

  就东城这个地方,你说破大天去,饺子馆里面十七八个花样儿的,但是逢年过节年三十的饺子,哪一家都是白肉猪肉馅儿的,里面加盐加点味极鲜,花生油搅拌一下,味道就出来了。

  白菜是水淋淋的鲜甜,咬着嘴里面一包的汁水,倒点醋蘸着饺子吃,饺子边儿不硬不破,老太太吃了一盘子,精神头也很好,看了会电视就睡觉去了。

  结果谁想到呢,人半夜就没有了。

  老三在旁边哭得跟什么一样的,就生前对着老人再怎么好,孝顺的儿子觉得还是不够啊,他人黑胖,哭起来也埋汰吧唧的,“我是真想在伺候咱妈二十年啊,我伺候一辈子了我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我回家我就是有妈的孩子,我看着我妈吃饭,饭碗我都端着安稳的,可是你说妈没了——”

  他拉着老二的手,“我哥啊,我一想到我以后是,就是没妈的孩子了啊。”

  几度哽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红眼的,四五十岁的时候累啊,觉得有妈没妈的,自己操不够的心。

  可是你过了五十岁的时候,看着自己妈就不是那个味儿了,有个妈打心底里觉得好啊。

  贺清军脸色灰白带青的,坐在那里起不来,刘艳站在一边,擦了擦眼角,她妈早就去世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哭婆婆还是哭自己妈妈了,没有妈了才想着这辈子,再也没妈了。

  老三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丧事办的很盛大,人都来了,绿韭跟冯椿生来,小脸也是瓜白的,庞娟拉着她的手,泪眼唧唧的,“我嫁进来就住着一起的,平时晚上你三叔也不跟我说话,我在家里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中年妇女也孤独啊,老公不是贴心人,儿子也都长大了在外面,诺大的家里,你吃了晚饭就等着睡觉了,你说家里不热闹。

  但是有个老太太在家里,你跟她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说说话,说说今天白菜多少钱,谁家娶媳妇了,心里面就挺舒坦的。

  老三看绿韭来了,这会儿心里是真的有爱屋及乌,“没白疼你,你来了你奶奶高兴,你给她上香,陪着一会儿。”

  看着绿韭上香,又想着以后老太太不在了,绿韭也不会再来了,以后大概率也联系不到了,大概率也见不到了。

  贺清然从外面进来,也是袖子上戴着孝字的,进门一下看到绿韭,自己想了想还是退出去了,院子里也都是人,外面也是车,他在院子里招呼人,家里茶水都是自己烧的,外面有坐着的地方。

  孟晓看见绿韭进去的,帮着倒水,贺平骊出差去了,赶不回来。

  老三心里就叽歪,觉得到底不是亲生的,你上哪里出差你赶不回来啊,你飞太平洋坠机了啊,有意见,觉得什么样的人,养着什么样的孩子。

  孟晓就是个乌龟王八蛋,他妈人都没了,一点情绪也没有,还是那个样子,他现在就是挑理儿。

  “我哥你不进来吗?”

  他出来喊,孩子到跟前了,在你眼皮子底下了,你可真行啊,一句话不说也就算了,还躲着人家,他现在突然觉得老大不是东西,你多大年纪了你活不明白啊,难怪孩子不认你啊,他以前没发现老大这样凉薄的啊。

  绿韭也不会多待的,她现在就是个客人,略跟三婶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了。

  还得回去上班,这边看见贺清军了,还是专门过去打了声招呼,就算不是亲人,也是前领导。

  那当领导跟不当的时候就很不一样,如果贺清军现在还在位置上的话,那单位一车拉不下的人来出礼送花圈,可是现在下来了,单位那边的话,知道不知道的,也不会来了,约定俗成的。

  走的很彻底。

  “贺总,那我们先走了,节哀。”

  贺清军显得特别的憔悴,人没见上最后一面,就中秋节吃团圆饭见了最后一次,那时候说的什么话他也记不清楚了,就知道老太太要去给过户房子,现在看来,隐约是有些征兆的,“还回去上班吧,辛苦来这一趟。”

  抬手,拍了拍冯椿生的肩膀,“走吧,人年纪大了,也是喜丧。”

  一个字没有多说的,心里跟老三想法一样的。

  绿韭出去,从院子里经过,冯椿生走在前面,跟老三招呼一声,“三叔,我们先走了,你忙着不用送。”

  看老三旁边站着个美男子,略一寻思就知道是谁了,注目了一下马上挪开了,看绿韭脚步不停,上来挽着他的胳膊,对着老三挥了挥手,“留步吧。”

  对着旁边的那个人,一眼也没有看过去。

  老三应着,“唉,路上慢点儿,也没有吃饭,改天来了,以后常来,什么时候能来,给我打电话,让叔叔我请你吃顿饭,我就高兴了。”

  你来了,能给我打电话,我就真的高兴。

  绿韭点点头,看着老三,素白的脸上一点雪色也没有,眼眶也红红的,大概在屋子里面哭过了,鼻子也是红通通的,情绪已经按下去了,竭力维持体面,克制的点点头,语气带着十二分的真诚,“叔叔,等过年的时候,我来家里看你。”

  “唉,好,好。”老三抹了一把脸,僵硬的,眼泪也出不来了,一个劲的应声好。

  贺清然站在旁边,看着人出了院子,车子启动大概走了,只觉得无味。

  那个孩子,跟自己也是一点不亲的。

  看也不看一眼,也从来不联系,他早前就知道的,一些事情,他做的很多事情,别人大概都不能理解的。

  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跟孟晓在一起。

  他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是不是?

  也可以选择过怎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人过一起生活,没有规定说一辈子必须一直爱一个人,必须为家庭付出所有,必须要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必须要被家庭牵绊一生。

  他不过这样的生活,所有人都指责他,那所有人想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孩子长得很好,没有他也很好,世界一切如常,生活一切照旧,他即便认错,但是错了就一定要改吗?

  就一定要痛哭流涕的去改吗?

  他认错,他错了,他承担了错的后果,没有谁对不起谁。

  老三看人走了,鼻子喘气儿,实在是懒得说了,都是兄弟们,不是小孩子了,今天也不想兄弟阋墙,给人家笑话死了。

  下葬的时候,老三看着孟晓站在那里一身黑色,觉得你现在可痛快了是不是,折磨你半辈子的老太太终于死了。

  你心里无数次盼着我妈早死是不是?

  世界上到底多少女人盼着婆婆早点去世呢,又有多少婆婆盼着儿子找个更好的呢,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说出口来的,却全部都是难言的血海深仇。

  孟晓这几天知道老三的态度,家里就没有人搭理她,跟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人骂她了,以前也是这个态度,只不过老太太现在没有了。

  她觉得很压抑,这个氛围很压抑,说实话这么多年,她再强大的内心也出来阴影了,看见老太太就胸闷,听她说话就堵得慌,见一次面能不高兴一个月,可是还是坚持来。

  站在那里,越来越闷,捂着胸口想着忍着,马上就结束回家了,这个时候不舒服了,只能给人家说嘴。

  自己细细的喘气。

  结果花还没摆上,她紧紧拽着脖子,“清然啊——”

  急促的喊了一声,等贺清然扭头的时候,就看见人直直的往前倒下了。

  脸色煞白的。

  前面庞娟吓了一跳,唬的后退一步跟见了鬼一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寻思着这怕不是报应了。

  老太太是真跟孟晓不对付,怕不是连下葬了都得坑孟晓一把,带着她下去做伴儿磋磨是不是?

  老三心想,装的,他装的,但是他嘴上不能说,喊得大声,“快,送医院,抢救。”

  人却动也不动,觉得这女的,向来就会这些鬼迷三道道的东西,就跟那白茶花绿茶和一样的,装腔作势拿捏人,矫揉造作。

  贺清军到底接触的少,还是最后他跟刘艳陪着一起送医院去的。

  医生看了下,心脏得搭桥。

  放俩小支架。

  贺清然这下子也不用哭妈了,现在得哭老婆了,好好的人,怎么就心脏不好了呢?

  其实心脏不好,跟生气很大关系,女人很多病,跟生气都有联系,就孟晓呢,一下就崩溃了,她是这些年给老太太气的,你不能动手,你不能拿着她怎么办。

  贺清然是个孝子啊,老太太没有对他不慈,那贺清然就是寡母养大的,就跟郑绿韭拿着田老太太没办法一样,孟晓拿着贺老太太就更美办法了。

  你要么想开,要么就是忍着,不然绝对过不到一起去,跟贺清然不可能现在感情还是很好的,其实孟晓忍让很多。

  说出来的话都是椎心泣血的,人没了,她也不能跟贺清然说婆婆不好了,但是能对着女儿说,从来没有这样披头散发的跟个泼妇毫无教养的人一样吐槽,“我真的是觉得没有压力了,我一点压力也没有了,我这二十多年怎么过的啊,我只要一想到见她,提前一个月就不高兴,见了她我三个月都生气,可是我还是要去,还不能跟你爸爸讲。”

  忍受了多少啊,外面的人看她光鲜亮丽的,知情的知道老公抛弃妻女觉得她多大本事,觉得老公多爱她,可是谁知道背后到底多少辛酸泪啊。

  “我讲道理跟她讲了一辈子,讲几十年,到死她都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啊,冰块都能给融化了,那老太太铁石心肠啊。”

  贺平骊讲,没有很大的感情,肯定是站在自己妈妈这边的,这下就是觉得心疼自己妈妈,特别的心疼,以前知道委屈,但是没有看到孟晓这样的神态,这是压抑太久了。

  “妈妈,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没有人再这样不讲道理了,你跟爸爸好好的,养好身体别想了。”

  贺平骊也有怨恨,她为什么对老太太好,对你有求必应,明知道装修给郑绿韭的,还是尽心尽力的,因为就是想着看在这样的份上,你对我妈好点,给个脸色,可是现在想想,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