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花瓶好多年 第224章

作者: 张大姑娘 标签: 穿越重生

  珍珍长的个子也不是很高,家里几个除了老大都不是很高,五官很端正,自己背着书包,笑了笑,“学校里面要收拾考场给高考生,今天我们就放假了,后面几天都放假。”

  贺娇看的糟心死了,她自己小时候上学不好吧,这几个孩子里面,也就老大学习好,你说为什么喜欢老大,老二是小时候贪玩儿,老想着玩儿,也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一身的毛病,珍珍呢,倒是听话了,但是一个女孩子,多少有点懒了。

  懒得话,就显得拖沓,一点也不利索,打开她那个房间,贺娇从她上次走就一直憋着一肚子气,“你自己看看,我懒得给你收拾,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了,能不能要点好,被褥给铺好,你窗户都开着,全是一层土,你的脏衣服就扔在地上,鞋子也不洗,也不放在鞋柜里面,你看看这个味道,我都恶心。”

  贺娇不管干不干的,是真的爱干净的,家里活儿现在脏了,她看见就得干,逼着自己干,干的特别的痛苦,那你说老太太动不了也就算了,珍珍个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呢?

  珍珍看了下,她觉得没什么,房间的话,自己房间,自己舒服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把收拾卫生搞得那个累,那么上纲上线呢,我不晒被子我自己愿意是不是?

  我不觉得潮湿啊,我脏衣服就扔在那里,什么时候没衣服穿了,我自己去洗就是了,本来就不太愿意家里来,家里来真的觉得断层了,整天不是奶奶说,就是妈妈说,要么就是爸爸说,那种家庭氛围跟别人家就不是太一样的,每个人好像活着都很累很辛苦。

  书包啪叽扔在地上,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自己闷不吭声不说话,贺娇也没看她,她一肚子的牢骚,说不管,但是真的强忍着看不下去的,又看她磨磨蹭蹭,自己说了还不赶紧上手去干,火气就冒起来了。

  手里还哗啦着那衣服呢,然后又看见床单上面一层灰纷纷嚷嚷的,在空气里面飞扬,贺娇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急赤白脸的,“珍珍我跟你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多少遍你为什么不听呢,一动也不动,你就懒成这样了吗?”

  吧唧一下手里东西就扔了,扭头就走,“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了,你有事也别找我,不是能吗?”

  珍珍就一直站在那里,心里觉得特别冷,她做什么了?

  她有说过一句话吗?

  有动一下吗?

  莫名其妙的火气就对着自己来了,也到叛逆期了,叛逆期的孩子的话,跟家庭是很大原因的,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对家庭的厌烦,不喜欢自己的家庭,珍珍觉得自己就很不喜欢自己的家庭氛围,压的人喘不动气。

  她才刚回家里,有没有人关心一下她呢,自己拎着书包起来,板着脸,一下就出去了。

  她出去的话,就老太太看见了,贺娇不管,回房间去了,累的很。

  家里活的话,真的干不完的,干一会就歇口气,好在她也不是很踏实干活的那种人。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老太太问了一句,“还不回来呢?”

  大家才发现,珍珍不见了,才砸磨出味儿来,这孩子赌气走了,老太太也没想到啊,“我以为她生气了去同学家里去了,想问一句来着也没顾得上,喊她也当没听见。”

  能去同学家里吗?

  大概是不能的,这孩子也是比较鬼的,老大那边她不去,跟自己大哥也不亲,再说了,去了老大肯定给她送回来,没有意思。

  能去哪里呢,她也没多少钱,更不可能找同学去了,不够丢人的。

  想去海市,但是不去找冯椿生,她跟冯椿生的话,更不熟悉不亲近了,就是小时候记得大家逢年过节吃个饭,人家哥哥对妹妹很好,买这个买那个的话,在她们家里绝对没有的,年龄差别太大了,两个哥哥也没有很尽到自己当哥哥的责任。

  玩不到一起去,所以不愿意去找冯椿生。

  绿韭刚出院呢,在家里休病假的,工资的话,她不是很在乎,领导那边的话还是给带薪休假的,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关系比较硬的。

  在家里的话,她身体状况就比较好,休息的好不见风吹日晒,不穿内衣的话,睡衣会比较软,这个病的话,穿衣服不太好,容易疼,磨坏了伤口,不太容易恢复。

  所以家里四件套什么的都换了,许东阳现在就是分床睡,绿韭怕他身上细菌多感染自己,她身上抹药的话我,味道也不好,四件套上面也比较埋汰。

  许东阳觉得她事情真多,当医生的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啊,带着老二出去玩儿去了,不然老二现在满地跑啊,蹦哒蹦哒跟个小炸弹一样的,绿韭睡觉他能给吵死了。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站着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想了想,没想起来邻居哪一家有这么大学生的,楼上楼下也比较熟悉了,面生没见过。

  珍珍看了他一眼,有点慌,站在这里的时候,其实有点后悔了,不应该来的,很忐忑,都离婚这么多年了,但是她真的没别的地方,她就记得小时候绿韭对着她很好的,给买衣服买东西吃,很仔细。

  印象里面绿韭特别的温柔温和,跟人说话的时候老是笑的,有的时候笑的前俯后仰的,很模糊了,但是感觉很好,所以炸着胆子来的,也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会讨人厌,所以就一直站在这里。

  等许东阳走了,她想了想,知道是绿韭再婚的对象,绿韭看着珍珍的时候,一转眼就想起来了,因为很像。

  跟冯椿生家里有点像的,爸爸妈妈面貌都有一点儿,珍珍觉得自己应该脸皮厚一点儿,“嫂子,我来看看你,你还住在这里啊。”

  这个小区她来过一次,是来这边玩儿的时候,散步到这边来,绿韭讲过房子在这里,她那时候没住过跃层啊,所以印象很深刻。

  没想到绿韭还是住在这边,她不是很清楚绿韭的情况,因为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了,绿韭心里就觉得不对劲,这孩子自己来这边就不正常,但是比较沉得住气。

  她穿的也比较清凉,吊带裙,又进去换衣服,刚躺下睡觉的,想了想,给许东阳打电话,“你不要出去了,家里有客人来了,冯椿生的妹妹来这边了,你买点吃的上来招待一下。”

  绿韭披着一件睡袍出来,真的没办法穿内衣,只穿宽大一点,皮疼的很。

  对着沛沛笑了笑,“你长这么大了,我们好多年没有见过了,你好不好啊,长的真漂亮了。”

  一边说,一边去冰箱给她拿喝的,一下拿了好几种来,其实现在来看的话,绿韭对珍珍没有什么感情,就小时候那会儿,她觉得自己就是尽职尽责罢了,要说很真心的话,不太可能。

  她对冯家人都是这样的,做面子活儿,只不过她不是装着给别人看的,也不是别人要求的,是自己要求自己的,自己对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比较高。

  所以看到珍珍一瞬间,她觉得比较麻烦。

  珍珍这个时候才觉得有点羞愧的,一个女孩子离家出走,到前嫂子这边,是不太好开口的,“没事儿,都挺好的,我就是来看一眼嫂子你,坐会儿我就走了,从这边路过的。”

  “你这是做什么事情,到海市这边来呢,冯椿生怎么没陪着你一起,他停车吗?”

  “嗯,我哥送我来就走了,他还有事情。”珍珍有点说不下去了,也感觉出来,不合适了,“我得走了,还得逛逛看看去,你忙着嫂子,刚睡觉吧,不打扰你了。”

  绿韭觉得她就是有事情,要是冯椿生送来的,肯定会提前沟通的,不好突然送门上的,她不给走,“不着急,我不困,你喝点东西,今天还是很热,你看看你喜欢哪个,这个樱花味的还是椰汁。”

  又起来去找雪糕,自己从冰箱把一抽屉都拿出来,“你选喜欢吃的,这些都是平时买的乱七八糟。”

  许东阳买了个西瓜,一只手拎着儿子,一只手拎着西瓜就上来了,其实后悔了,外面太热了,他宁愿在家里带儿子。

  老儿子你说有点胖,这会儿没玩够呢,要哭,许东阳就不给哭,“咱们歇会儿,等太阳下山了再去行不行,回家切西瓜去,切西瓜给你吃。”

  进门看珍珍,才反应过来,去给儿子洗手,绿韭拿着毛巾过去,压低了声音,“不对劲,大概有什么事儿,你给冯椿生打电话。”

  家里都找死了,找一晚上了,你说人哪儿去了呢。

  贺娇就气死了,又是害怕又是伤心的,就说几句她还委屈呢,孩子竟然还跑了。

  给老师同学打电话,大家帮着一起找,也去报警了,人家查看监控,结果监控有四角,最后人就看不到哪里去了。

  冯椿生这人,手机多少年了,就静音,早上起来才知道,老太太一肚子的怨气,跟贺娇的都对着他去了,“你大哥给找一晚上了,你有没有心啊,我们死家里你都不知道,联系不上你,一点指望不上你。”

  乱死了,他赶紧开车就回家里去,但是想想回家里能有什么用,无厘头。

  结果刚走一半,许东阳打电话,冯椿生听着就靠边停车的,先给家里打电话,“别找了,珍珍去找绿韭了。”

  掉头就回海市去了,觉得真的折腾人,有个妹妹的话,感情非常淡的,又不在一起,都不太了解珍珍,小时候她身体差,有哮喘,大家都避讳,也不敢跟她哄着,怕出事儿老太太说。

  长大了身体可能好很多了,但是挺麻烦的,冯椿生觉得挺麻烦的,心里松口气,好歹人找到了。

  ?

第246章 有些事情,一辈子没有答案

  绿韭打量着这个孩子,跟沛沛相似大的人,不是她自己夸自己女儿,孩子跟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被比较的,也很容易看得出来上下的,哪个孩子身上的影子,都是一个家庭的投射。

  珍珍跟沛沛还熟悉一点,问了一点沛沛的事情,绿韭就起来冲咖啡,“她带回来的,但是自己不太喝,讲喝这些东西会上瘾,偶尔喝一点味道很赞。”

  又去端着给珍珍,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饮料开了三四种了,满满当当的点心零食,虽然多年不见,虽然已经陌生,撇过脸去,眼眶一红,想说什么,对上绿韭眼神的时候。

  她想,岁月没有对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一点点。

  依旧傻乎乎的,对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还是这个样子,你说现在还对她这么好干什么呢?

  她奶奶现在提起来眼前的人,依旧是不屑跟恶言恶语,她们全家,真的对她,这么多年,一点点善意都没有,开始的伪装的善意,在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之后,也全部破碎成了裂片。

  “嫂子——”

  绿韭看珍珍眼泪呱嗒掉下来,坐在那里瞬间不敢动,这个年纪的孩子很敏感的,你要听她说,了解她想法,不是去让她听你说。

  “你可以跟我说说。”

  珍珍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还是觉得很委屈,但是你说自己人生过的很差劲吗?

  也不是,有的吃有的穿,也不是生活在农村要早早当年,家里还养的起,也没有父母感情破裂,也没有兄弟反目,一切都像是正常的家庭一样,可是她不快乐,她觉得自己抑郁了,太抑郁了,年纪越大,越明白,然后就越抑郁。

  “家里我有些待不下去了,我本来想找个地方待着的,我是一点也不想回去的,但是我又没有地方去,大嫂那边自己俩孩子带不过来,而且这些年跟家里就压根不联系,逢年过节能来一下就不错了。

  当初家里人都说她好,也没想到她这么能装啊,现在对家里态度也很差,就当没有一样的,那时候奶奶经常拿着钱给贴补她。”

  珍珍说到这里,看了绿韭一眼,看她还是那个样子,脸上的温和没有变,她很会看人眼色,知道绿韭不生气。

  那时候两个妯娌,差不多时间,肯定要比的啊,比来比去,就比的一个跟天仙一样,一个简直就是一无是处一样。

  很不幸,绿韭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给人从里到外挑剔的没办法了,去逢年过节少少的见一面,人家都对着她一肚子的意见。

  绿韭听到这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心里笑了笑,觉得其实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前婆家一家人活的很辛苦这个事实,她当年离开时,用智商都能想的出来的。

  哪个也指望不上,秦月的话,也是有脾气的,不是那么像个面人一样的,早些年的时候俩人没钱,家里贴了不少钱应该,但是珍珍是第一个敢跟她说实话的,一次两三千,这还是私底下偷偷给的。

  绿韭现在想想,当年应该早点离婚的,离的稍微有点晚了,很多事情,退出来当个局外人看看,真觉得不值得。

  你在这样的泥潭里面,挣扎什么呢,是陪着人一起吃苦呢,还是陪着人一起成为那样的人呢?

  都不是,她还是郑绿韭,她只想做郑绿韭。

  珍珍开了口,就不觉得难为情了,怕什么呢,又不生活在一起了,她也知道绿韭不是坏心眼的人,但是她觉得绿韭能懂自己,“但是实际上,每天都很压抑,我有时候坐在房间里,听见她们声音,觉得喘不动气,明明事情很简单,为什么要斤斤计较那么算计,非得搞得那么复杂。

  奶奶干不了活了,那爸爸妈妈我都可以分担一点对不对?那爸爸为什么不做呢,都什么时代了,一个人连做饭都不去做,天天就出去玩在家里看电视,为什么不可怜一下一个老人呢。”

  “那我也不明白,我妈妈你的那个女儿的伺候自己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每次干活都要发脾气呢,她养大你你养老没什么问题的,家里事情爸爸不干她不去沟通,自己做又不高兴,每天都要给我脸色看,我就是出气包吗?”

  “你床单很难洗,就用洗衣机对不对?结果我要挨骂,说我浪费水电,浪费洗衣粉,一定要手洗,别人家妈妈能干的活,我妈妈为什么不能干呢?去医院每次奶奶打一圈电话,她心态也不好,每次都觉得一定要人家陪着去有面子,去了不用挂号也很有面子。可是就爸爸妈妈陪着去医院然后挂个号怎么了?”

  珍珍觉得,每个人脑子都不正常,她也不正常,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整个家庭都觉得不对劲。

  贺娇现在可能更年期加上家里的事情,特针对珍珍,看珍珍哪里都不顺眼,她洗个碗,洗着洗着就一肚子牢骚,然后对着谁说呢,她倒是挺恋爱脑的,不对冯安剑讲什么,也不能对老太太说什么,就跟珍珍对上了。

  珍珍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积攒的事情太多了,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不好意思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但是就能给你其堵着在心口,跟下水道里面的水泥一样,一次一次的,早晚就给你堵的滴水不漏。

  “现在很智能家务,如果不想做的话我说可以稍微花点钱的,就能让人开心很多,你用扫地机器人,马桶用洁厕灵,洗衣服用洗衣机,吃饭的话简单一点没问题,不想洗碗就去装洗碗机,总共没有太多钱的。但是她们特别排斥,搞得像是用洗衣机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样,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我妈妈跟奶奶现在的思维越来越僵化,她们已经僵化到只要自己做的就是对的,别人做的事情不合心意就是错的,非对即是错。”

  就到了这种地步了,珍珍摊开手,“我觉得你可以手洗,你手洗你开心就好,但是你不要觉得人家洗衣机洗衣服是觉得有病,去挑剔人家。”

  绿韭听着,她其实很能说大实话的,“珍珍啊,你有没有考虑过是经济问题,有的人确实多花一分钱,都日夜睡不着觉的,她总不能讲因为省钱去手洗衣服吧,总要找个体面的理由。”

  你穷,你没钱,你抠搜的要死,你不能直接说这是你的原因吧,那就只能从别人身上找原因,那就是机洗衣服的人太浪费水,然后再捧一下自己,手洗才干净,手洗才是高质量生活,不得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非常的无语,非常的虚荣,好面子,人的一切行为背后分析一下原因的话,往往都是很不堪的,绿韭觉得自己有时候也会这样,很多小心思的,人人都有。

  不过她比较直白比较坦然,也不会去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个遮羞布,顺便还得踩人家一脚,这事儿她干不出来。

  珍珍经历的这些,绿韭也经历过,也是过来人,“你如果觉得家庭不好,那就警惕不要成为她们这样的人,从他们身上当镜子改善自己,也长大了,跟亲人其实也可以保持独立空间的,到时候上大学就不在一起了,等你上完大学工作了,会更体谅一些家里人的想法。

  那时候啊,你就不是现在这么愤愤不平了,那时候会包容许多,包容你的家里人,即使他们很多缺点,就跟你二哥一样。”

  “你觉得我二哥现在过的好吗?”

  “还行吧,他觉得好就是好,他现在过的比较开心吧。”

  “但是家里人不开心,家里人都觉得二哥不行,觉得他不对家里负责,没有一点感恩心。”

  “那是你们家里人的问题,你记住你过的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过的好,也是你的问题,包容自己家里人是一个子女做的最好的事情,包容不下去的话,那就想尽办法包容,你二哥其实不像是你家里人讲的那样,我虽然跟他离婚,但是这么多年我依旧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