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海
四进大宅,颇为气派。
秦禛一下车,四个舅舅就一起迎了上来。
哥俩先行了礼,一起说道:“见过四位舅舅。”
大舅程良舒还了半礼,笑着说道:“外面冷,娘娘快里面请,老将军已经到了,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呢。”
他当年是京城有名的玉面才子,如今官居二品,任户部左侍郎,可谓位高权重。
程家不是豪门,能靠读书走到这个地位,可见其能力多么出众。
秦禛道:“几位舅舅也请。”
一干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内院,到了秦禛外祖母聂氏的宴息室。
“拜见娘娘。”
秦禛将一进屋,屋子里的妇人们便齐刷刷地行了个屈膝礼。
秦禛道:“免礼,免礼。我是晚辈,大家亲戚里道,如此见外作甚?”
说着话,她朝坐在炕上的聂氏福了福,“珍珍祝外祖母‘事事顺心,幸福长伴;寿比天高,福比海深;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这是她在现代看过的吉祥话,虽然不太有文采,但也是一片真心。
聂氏一直在打量她,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对秦老夫人说道:“娘娘成亲了,小脸上有笑模样了,大变样了啊。过来,坐外祖母身边来。”她朝秦禛招了招手。
秦禛不喜欢演这样的亲情戏码,难度太大,而且容易崩人设。
她用胳膊肘隐蔽地戳了秦祎一下。
秦祎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外祖母一看见妹妹,就忘记还有我这个外孙了。”他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木匣子,“看来啊,这匣子里的礼物外孙可以送给别人了。”
程老夫人笑着说道:“你这皮猴儿,连外祖母的寿礼都敢送人,回头就让你娘好好收拾你。”
程氏适时地开了口,“母亲,一一亲自给您老调了一款香水,味道非常好,您闻闻看?”
程老夫人年轻时也是美人,闻言顿时笑开了花,一叠声地让秦祎把匣子开了。
秦祎打开琉璃瓶的瓶塞,再递给她。
程老夫人倒出一滴,在手心搓了搓。
一股淡淡的花香散了开来,香型复杂,微微发甜,虽辨认不出是哪种花香,但味道不错。
程老夫人更高兴了,没口子地把秦祎和秦简言夸赞了一遍。
秦老夫人强颜欢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秦禛好几眼。
秦禛知道,这是因为二房拒绝了大房和三房的无理要求,并推到了她身上。
她贵为王妃,但大房、三房都占不到光,秦老夫人没有怨言才怪呢。
秦禛没搭理她,与自家亲娘小声聊了起来,半点没看秦家的几个姐妹。
娘俩头碰头的说着家务事,刚谈到秦祎的亲事,院子里就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出事了,出事了,娘娘,秦老将军请您马上去前院一趟。”
院子里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秦越山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他能在这个时候喊秦禛去前院,可见事情不小。
大概率出了人命。
秦禛快步出了屋子,秦祎亲自取来裘皮大氅披在她身上,陪着她一起去了前院。
大花厅里面乱成了一团。
“快去找大夫。”
“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还没喝酒就开始吐上了。”
“不会是中毒了吧。”
秦祎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那些大人,带着秦禛闯了进去。
秦越山道:“珍珍快看看,是不是跟齐大人所中的斑蝥之毒症状一样?”
秦禛观察了一下,“大差不差,马上准备洗胃。另外,封锁程家,谁都不能离开此地,”
第72章 归属
秦禛离开后,宴息室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向了聂氏和秦老夫人。
两位老夫人亦面面相觑。
程老夫人颤声道:“来个人,赶紧出去看看!”
一个管事妈妈飞快地跑出去了。
盏茶的功夫后,那妈妈白着脸回来了,禀报道:“老夫人,户部郎中伞大人被人下毒,娘娘正在施救呢。”
“啪哒!”
程老夫人的袖子带倒茶杯,茶水泼出来,落在绛紫色裙摆上,湿了一大片。
“被人下毒?谁下的?”
“难说啊。”
“这要是查不清……”
“查不清就大祸临头了啊!”
一干女子纷纷恐慌起来,有几个妇人当即告了辞。
待该走的都走了之后,程老夫人对女儿程氏说道:“玉盈,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跟娘娘说一说,咱程家书香门第,绝不会做下这等混账事。”
跟娘娘说,就是想通过娘娘的嘴反馈给皇上,表一表忠心。
嘱托的人是自家亲娘,程氏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但她很想问一句:这会儿想到我们家珍珍了,之前退珍珍的亲时,你老怎么一句公道话没有?
程氏没立刻表态,程老夫人就有些慌了。
她又道:“玉盈,咱程家是对娘娘不起,但强扭的瓜不甜,母亲和你大哥当时是也没法子,再说了,这件事……”
“亲家母!”秦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看一眼周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程氏也道:“母亲,娘娘是您的亲外孙女,该帮的忙一定会帮。再说了,这件事还有公爹和大哥呢,他们会看着办的,您老不用着急,安心便是。”
程老夫人先是被秦老夫人挡了话头,紧接着又被亲闺女用话堵了嘴,知道自己确实有些沉不住气,脸颊一下子红了。
她呐呐道:“这话倒是没错,有你哥和老将军,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程良舒和秦老将军帮不上忙。
忙碌的是一干丫鬟婆子,端痰盂的、准备茶水的、热牛奶的、熬制解毒中药的……
程良舒脸色阴沉,两手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目光不时地在秦禛和伞宜之间移动着。
秦老将军问身边的秦禛,“这要吐到什么时候?”
秦禛道:“药熬好了就差不多了。祖父放心,他的症状不比齐大人更重,保住性命没有问题。”
“唉……”秦老将军叹息一声,“光保住命也不行,还得查清是谁干的。”
程良舒道:“秦老将军,前两个案子都由六扇门接手了,后来有结果了吗?”
秦老将军摇摇头,“六扇门一向严谨,这样的消息很少传出来。”
程良舒又问秦禛,“娘娘知道吗?”
秦禛摇摇头,她当然也不知道。
秦老将军道:“大家都是姻亲,贤侄不要过于紧张。”
程良舒苦笑一声,目光在秦禛脸上一荡,落在门外熬药的婆子身上。
世人皆知,昭王和王妃感情不和、聚少离多,他这个舅舅更是退了昭王妃的婚,说是姻亲,实则面子情都没有。
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伞大人吐了十几个来回,总算开始吐酸水了。
这时候药也熬好了,秦禛让丫鬟们把汤剂分成几份,分别用碗来回倒。
冬天,汤药凉的快,很快就能喝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夫把了脉,认为伞大人保住了性命,但身体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短时间内无法复原——齐正飞病休,新的吏部侍郎已经上任很久了。
程良舒不关心伞宜是不是能复原,以及什么时候能复原,他只关心毒是谁下的,能不能破案。
伞宜这边能说话,顺天府和六扇门的人就能问话了。
他马上派人把两边的官员一起叫了过来。
顺天府来的是府尹潘大人和推官霍子清,六扇门来的是两位少卿,申明义和李泽昂。
两伙人来的很快,早就控制了程家上下,并把所有能搜的地方搜了一遍。
程良舒在拔步床前放了几把椅子,但几位大人都没坐。
潘大人道:“此类案件一向由六扇门负责,不如二位大人先请。”
申明义拱了拱手,“下官不敢,此案与前两起大有不同,是不是属于六扇门还要调查一下,潘大人请。”
潘致远不再推脱,问伞宜:“伞大人可有仇家?”
伞宜沉默片刻,说道:“有仇家。”
他只说三个字,就不再往下说了。
潘致远不明所以,追问道:“伞大人不妨具体说一说?”
伞宜闭上眼睛,“下官要面圣,还望潘大人成全。”
“好,我可以安排。”潘致远蹙起眉头,“那么,在面圣之前,伞大人是不是可以说说,中毒之前都吃了什么?”
他的人和六扇门的人已经查过,点心和茶水里都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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