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偏执战神后 第106章

作者:妩梵 标签: 甜文 阴差阳错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刚要伸手,从托盘中也持起一枚羽矢。

  霍平枭却微微瞥首,示意她在他的身前站定。

  阮安微抿柔唇,小声说道:“魏家的这场投壶赛很重要,我的表现,也代表着侯爷你的表现,我不想在蜀中世家贵女的面前丢脸,侯爷也别存旁的心思,还请好好教我。”

  听罢这话,霍平枭哑然失笑。

  男人凝睇她的眼神依旧冷且野,瞧着有些桀骜,却又透了些不正经。

  小妻子就是这样,学什么都格外专注认真。

  “过来吧。”

  他懒洋洋地朝她招了招手。

  阮安走到他身旁站定,身后是斜洒进室的暖赤霞光,从霍平枭的这个角度看,能清楚看见她白皙面颊上的细小绒毛。

  越看越像只软乎乎的小兔子。

  霍平枭将视线收回,无奈低问:“学骑马,教写字,我哪次没好好教过你?”

  阮安没吭声,自顾自地用小手拿起一枚羽矢。

  “看好了。”

  说着,霍平枭用长手一掷,男人的姿态颇为闲散轻松,只听“嗖”一声,那枚箭矢就稳准地落入了置于中央的贯耳壶中。

  霍平枭耐心地同她解释:“第一箭入壶,叫有初。”

  阮安没太看清他的动作,只记得霍平枭的箭法射艺也极其高超,男人只消随意地挽挽弓,便可将精准地射中距他百步之遥的落叶。

  他连抛数矢。

  那些被他摸过的羽矢在空中飞驰时,上面的尖锐铁头仿佛都汇聚着疾风,带着股嚣张劲儿。

  霍平枭接着同阮安解释,何谓连中、贯耳、散箭、全壶和有终。*

  讲到骁箭时,阮安瞧着那枚箭矢本来落入了贯耳壶中,却又在壶底弹了一下,反跃了出来。

  阮安约莫着将他演示的掷法弄明白了。

  突觉,这投壶跟她从前上山采药的技巧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就是得尽量去找准头。

  当年她采铁皮石斛的时候,因着体力有限,也怕稍一不慎就会坠落悬崖,所以每次在崖壁上挥出镰刀,都得事先瞄好那些珍贵的石斛。

  “你自己试试。”

  霍平枭走到贯耳瓶那儿,将里面的羽矢拿出后,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体,看向对面的阮安。

  就等着她投不好,来求他教她了。

  阮安颔了颔首,认真地模仿着他的动作,瓮声瓮气复述着他说的话:“第一箭射中的,叫有初。”

  “咚——”一声。

  霍平枭的眼神随着羽矢由上至下的轨迹游移,自然没想到,阮安初次投壶,就投中了。

  他低哂一声,赞许道:“成啊,有两下子。”

  阮安接着从白薇那儿持起羽矢,虽然动作略显生涩,却出色地完成了另几个投壶的方式。

  白薇和泽兰看着夫人将羽矢稳准地投进了壶内、两侧的壶耳,几乎箭箭全中,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夫人还真是聪颖,学什么都快!

  阮安也没想到手能这么顺,也庆幸当年采药时的苦工没白下,今儿个在这投壶上,还得到了复利。

  惟骁箭那个招式,她没做好。

  最后的这枚箭矢,只轻微地在壶底弹起了一下,并未跃出那贯耳壶中。

  姑娘不由得有些丧气。

  “行了,给你夫君留点儿机会罢。”

  霍平枭半阖漆黑眼眸,走到她身后,随即用掌心粗粝的大手将她纤细的手腕握起,并牵引着它往上轻抬。

  阮安原本以为他会好好教她,却未料及,霍平枭竟用拇指不怀好意地摩挲过她掌根那处的细腻肌肤。

  弄的那处痒且麻,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亦随之拂过发顶。只拨弄了那么一下,就让她通身都觉颤栗。

  忽地,他贴近她耳朵,用磁沉的气音说:“这骁箭,得使些巧劲儿。”

  男人好像在认真教她。

  阮安却总觉得,他的话意透了股坏。

  姑娘将神情敛正,抬眼问道:“什么巧劲儿啊?”

  女使们不知何时,早就屏退一侧。

  霍平枭突然用虬劲修长的手臂将怀中的姑娘圈紧了几分,亦将削挺的鼻梁抵在她颈间,埋首于此,似在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儿。

  阮安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态,却觉身后的高大男人就像只即将要拆食猎物的恶狼一样。

  她无奈,想用小手将他推开。

  霍平枭却趁她不查,咬了下她软小的耳垂。

  再开口,男人的嗓音莫名透着欲感,又沙又哑地说出了那句令她面红心跳的话:“老子现在,就连闻到你身上的味儿都受不了。”

  霍乐识将府园中那位于半山的三成楼阁起名为乐酩阁,这几日下人已在这处换上了新的匾额,他也将霍阆在世时,手底下豢的那数千名暗桩都熟悉了一番,又在霍平枭的建议下,准备在蜀中再招揽一批人,以此养士。

  霍羲跟在长安一样,喜欢黏着自己的小叔。

  男孩没事就往乐酩阁里跑,楼阁的三层珍藏着许多书卷,他经常待在这里看书。

  霍乐识甚至觉得,霍羲自己看书学知识就够了,他这么聪颖,其实都不怎么需要夫子来教了。

  他的住处并不在乐酩阁,而是跟江小娘住在离这儿稍远的院子里。

  趁着今日天气不错,霍乐识拿来了他新扎的纸鸢,准备带着小团子去花园里放放风筝。

  霍羲却用小胖手指着书卷上的画,仰着小脸儿,奶声奶气地问:“小叔你说,先朝真有木鹊这种东西嘛?”

  霍乐识怔了下,而今他身为乐酩阁的阁主,自然也听过木鹊这种谍报工具。

  据说这木鹊由鲁班发明,无需用绳牵引,便可在天际自己飞上三天,在刺探敌情时能有奇效。

  但这记载到底是真是假,无从得知,反正大骊的工匠是无法将这木鹊造出来的。

  霍乐识牵着男孩的小手下楼时,阁外正好进了个禀话的下人,恭声通禀道:“三公子,阮夫人过来了,想见您一面。”

  话落,霍乐识神态复杂地垂首,看了眼天真可爱的霍羲。

  他觉,这小孩子到底是没什么心眼儿。

  虽然他听从霍平枭的命令,为他做着事,却还是对这个兄长颇为不满。

  这一次入蜀,他竟然给那阮姓的女医姑抬正了,这是要让她做平妻吗?

  大哥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房家嫂嫂?

  纳为妾室还说的过去,平妻又算怎么回事,他的心中都替房家嫂嫂堵的慌,也不知他长兄将糟糠之妻安顿在哪儿了。

  这种卑劣的行径,和宠妾灭妻有何两样?

  思及此,霍乐识没好气道:“你去回那阮夫人,说我还病着,不方便见她。”

  这几日霍平枭总希望他能跟阮氏见上一面,可霍乐识一直觉得膈应,推拒了多回。

  霍羲不解地问:“小叔,你为何要撒谎啊?”

  霍乐识无奈地回道:“羲儿,你就不想你亲娘吗?”

  “可我的亲娘就在外面啊。”

  亲娘在外面……

  霍乐识的神情微微一变。

  还真同坊间流传的一样,霍羲是阮医姑给他大哥生的孩子?

  那房家嫂嫂也太惨了吧!

  楼阁内,倒是有个抽屉专门存放蜀地江湖人士的轶闻,只是霍乐识近来一直在豪强官宦身旁安插着暗桩,没怎么去看。

  “你亲娘……”

  “小叔,我亲娘是阮医姑,也是之前在长安的那位房夫人,她们两个其实是一个人。”

  “!!!”

  霍乐识倍觉震惊,一时间,脑子也乱成了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他想不清前因后果,却突觉原来这几日,自己一直怠慢了这位双重身份的大嫂,赶忙又将那禀话的小厮唤了回来,让他请阮安进来。

  阮安进室后,霍乐识定睛去看她相貌,方才确认,这两个人果然是同一个人,赶忙对阮安连声赔罪。

  原来他大哥没那么不是东西。

  阮安的面色有些赧然,温声说出了来此一行的目的:“三弟,我过两日要去魏府参宴,想从你这儿了解了解益州的世家关系。”

  霍乐识因着之前怠慢了阮安,而颇觉愧疚,准备趁这个机会招补回来。

  “没问题,对了大嫂,魏府那儿也有我的暗桩,虽然他平日宿在离魏家小姐和益州牧较远的庑房处。不过我给他备了个矢服,这矢服看上去就跟枕头一样,这垫在脑后啊,都能听清几里之外的人马之声呢。我再帮您,探探那魏家小姐的动向,您放心去参宴吧。”

  听罢这话,阮安忽然觉得,霍平枭手底下的暗桩势力确实有点可怕,不过想必前世他能在蜀地那么快就割据称王,也与他这庞大的暗桩网脱不开干系。

  转瞬便到了魏家品蟹宴的这日。

  是日天朗气清,高氏身为霍平枭的嫡母,也自然随着阮安一并受邀参宴。

  高氏在得知了阮安的真实身份后,也是震惊了好几日。

  怨不得她的医术如此高超,在宫廷将陈贵妃母子的性命都救了下来。

  高氏并未瞧不起阮安村女的出身,反是觉得有这样一个儿媳在身侧,她后半辈子的身体就不用愁了。

  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让阮安给她瞧瞧身子。

  益州的世家贵妻和贵女们陆陆续续地来到魏府参宴,她们都对这位阮夫人颇感好奇,生在蜀地,也没少听过这位阮医姑的轶闻,本以为她会是位眉目温慈的老太太,却没成想,这阮姓医姑竟然正值妙龄。

  纷纷猜测,这阮医姑的相貌应当不差,不过她到底是村女出身,或许身上还是带了些村妇的土气。

  魏菀和其母上官氏在影壁处,亲迎阮安和高氏入府,一众蜀中贵女也因着主人格外的礼重态度,认出了其中的一位妇人,就是定北侯之妻——铃医阮氏。

  却见阮安穿着一袭对襟罗衫,两侧的领缘绣着清雅的棠花和缨络,颜色为淡淡的烟紫,下身则叠穿着三裥襦裙,云鬟柳腰,如此搭配,却丝毫不显杂沓纷乱,反是很显剪裁的层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