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光韶
梁斌乃是布政使大人最为宠爱之嫡孙,对其给予极大的厚望,如今人却毙于永州府,布政使大人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周泰这挂落是吃定了,甚至因着他此前失误,此次只怕布政使大人再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周泰万万没想到,到如今,永靖侯竟是成了他的保护伞。
他自是要殷勤。
永靖侯起身,沉脸往外走:“走吧。”
周泰忙紧随其后,陈北等人也随行。
一行人到得衙门口,永靖侯望着门口小厮:“便是尔前来报案?”
小厮回头见领头竟是永靖侯,周泰竟随从身侧,脑子竟是一懵,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永靖侯眉头一皱,陈北越身而出:“侯爷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如实回答?”
“侯侯爷?”小厮露出骇色,说话都忍不住结巴了。
周泰忙上前喝道:“此乃京城来的永靖侯,如今已知你家少爷遇难,既问你话,便赶紧的如实回答。”
居然是京城里的侯爷。
纵使小厮不知内情,却也知晓此事不宜属于京城侯爷知晓,可事已至此,他又能怎办呢?
小厮便回答:“昨晚少爷尚还好好的,今日久久不起,少爷跟前的书墨与书砚不放心,便推门进去,岂料却发现少爷已然死去多时,书墨便命奴才前来禀报大人,请大人前往别院。”
周泰看向永靖侯,永靖侯颔首:“既如此,那便过去吧。”
永靖侯往外走,早有侍卫将马匹牵来,知府衙门也有知机之人将周泰的马匹牵来,二人上马,永靖侯朝周泰扬起下巴:“带路。”
“是。”
周泰驱马前行,永靖侯紧随其后,后面是永靖侯的侍卫,再往后是捕头带着一众衙役跑步追随。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两家别院。
书墨得信迎了出来,“周大人——”
却蓦然见到永靖侯,言语便此打住,下意识的看向周泰。
永靖侯却没看人,径自往里走,边问道:“尸体在何处?”
“在书房。”书墨下意识的回答,答完才觉不对,“这位大人是——”
他心中隐隐有答案,却希望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个答案。
周泰打破他的侥幸:“此乃永靖侯。”
永靖侯?
书墨看向周泰,以目视之:他怎么来了?
周泰还之:我怎知晓?
书墨转头看向永靖侯,心底沉沉。
作为少爷心腹,他自是知晓少爷此番前来永州府,外面言称是为了游玩加美食,实则却是为了此位爷。
此位爷本在京城,任职刑部侍郎,却不在京城查案,揪着一桩连环杀人案,前来按察,大人以为其行有异,恐其将永州府中的工坊查找出来,便遣少爷过来,一是将工坊暂做撤离,以免被发现,二是监督此人,以免其查出其余事。
不料此人未来,少爷已然先陨。
如此巧合,令书墨不免怀疑,自家少爷之死,是否与这位爷相关?
书墨正发愣,耳边传来暴喝:“侯爷问你话,缘何不答?”
书墨回过神来,周泰恐其不知:“侯爷问你书房在何处?”
书墨忙应:“在这边,请。”
无论中间有何可疑,先如今人已经到了跟前,且己方无人能与之对抗,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行人到达书房,书墨道:“尸体便在里面,侯爷,大人,请随我来。”
“此乃第一凶杀现场?”永靖侯问。
“是。”书墨道。
永靖侯吩咐:“陈北。”
“属下在。”陈北应声而出。
“你带仵作搜查现场,不可放过一丝线索。”
“是。”陈北应下,将自家带来的仵作以及永州府的仵作一起叫出来,拿出布条将凶案现场围起来,不许无关紧要之人进入,而后再脚上套上布带,手上带上手套,进入现场搜查。
“陈东。”永靖侯又叫。
另一与陈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上前:“属下在。”
“你带领衙差将别院之人悉数拿下,分别关押,一一查问。”
“是。”陈东领命而去。
书墨听得脸色微变:“侯爷,您这是——”
永靖侯没看他,周泰拉着书墨:“此案已由侯爷接手,如何查案,自是该听侯爷的吩咐。”
可很有可能他便是真凶啊!
书墨心中愤愤。
周泰给其使眼色:正是因为有可能是他,是以才更要配合。
毕竟这里无人能压制他,若是激怒他,只怕他直接将人关押起来,再严刑拷打,届时会发生何事,根本就无人能知。
不若先配合他,等布政使大人来了再说。
书墨知道周大人所言有理,只得暂且先应了。
永靖侯套上布鞋套,带上手套,径直往里走。
书墨和周泰见状也连忙换上装备跟上。
作者有话说:
今日早上都在修文,累死了,这边今日还是分三更更新,希望我能够搞定
第160章 养女对照组9
“现场可有被破坏?”
永靖侯进入书房之后, 目光一扫,沉声问道。
“不曾。”书墨忙回答。
永靖侯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压迫:“果然不曾?”
“不曾。”书墨倍感压力, 但他也没有说谎。
永靖侯心里冷笑, 昨晚他可是亲眼看到其二人清理现场的,如今竟敢说谎?
真是说得好啊。
永靖侯没再追问, “尸体在何处?”
“在里面房间。”
书墨总感觉有些不安,但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忙引了永靖侯和周泰进入房间。
永靖侯和周泰在房间门口便看到里面的小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里衣,胸前一抹暗红血色。
“你等如何发现尸体?”
永靖侯一边问一边进去查看尸体, 周泰也紧随其后。
比起昨晚的匆匆忙忙, 今日的永靖侯就从容多了。
他上前检查尸斑尸僵,又检查梁斌胸前伤口。
周泰凑过去看:“此便是致命伤吗?看这伤口颇小, 不知凶器是何物?”
“凶器应是女子所用的金钗。”书墨说道:“昨夜少爷凌晨方睡, 临睡前曾嘱咐我等不得打扰,是以今早少爷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早起, 属下等也并未起疑,直到将近中午,少爷仍旧没有动静,属下等觉察有异, 破门而入, 不料少爷已被害多时。”
书墨说到这里, 眼圈都红了。
一半是伤心, 一半是怕。
主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害, 他们休想逃得过责难, 死已经是最轻的了, 只求别连累家小。
书墨选择告知周泰,便是想着借周泰身为知府的力量,趁着永靖侯还未到达永州府,先将此案给破了,将凶手给抓了,既可以给布政使大人一个交代,也可以避过永靖侯,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竟是撞到了永靖侯手里!
如今他们只得想尽办法描补。
永靖侯一边查看梁斌的手,一边淡声问道:“你缘何知晓凶器是女子所用金钗?凶器现在何处?你可是知道凶手是何人?”
书墨眼见着永靖侯将主子的右手拿起查看,心不由得绷紧,目光仅仅的盯着,“属下此前查检过少爷身上的伤,除却胸口的伤口,再无他处,且在伤口内发现了半截金钗,是以确定凶器便是金钗。”
“那半截金钗在何处?”周泰问道。
“在此。”书墨回身端来一个托盘,上面铺着白布,白布上面放着寸许钗尖。
周泰拿过来与伤口比划,确实是相吻合,确系凶器无疑,便问:“金钗的另一半呢?你又可知此釵属于何人,凶手是何人?”
“此釵,若无意外,应是林姑娘的物件,”书墨道:“至于另一半金钗,属下寻遍整个书房,却义无踪迹,应是被凶手带走了。”
周泰惊讶:“林姑娘可是林家此前献给梁少爷的养女?”
永靖侯耳朵一动,原来,那女人竟是林家的养女吗?
“正是。”书墨道。
“她现在何处?”周泰急切的问道。
既然这金钗是林姑娘的,那凶手很有可能是她。
那小姑娘周泰也见过,毕竟当日陪着梁斌一起前往林家做客的,便是他。
当时初见那小姑娘,周泰也是惊讶至极,万没想到林家竟然藏着这等倾城绝色。
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在永州府担任知府多年,林家竟然从未想过要将此等绝色献给他,却专门送到梁斌面前。
固然梁斌出身比他好,人也比他年轻英俊,可他已是知府,梁斌尚还是举人,未曾进京参加会试,未有官身,不过是仗着布政使大人的威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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