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花对酒
王二笑道:“那就有劳大姐费心了。”
“说什么费不费心的,快吃饭吧。”
一家六个人坐在四四方方的饭桌上有说有笑的吃着饭,一盘萝卜丝,每人夹几筷子菜卷在煎饼里,大口大口的吃着,脸上洋溢着满足又幸福的笑。
吃过饭,苗兰和王二一起去府衙领上工的牌子。
张翠玉在后院继续翻地,等多翻几次,待土壤翻松软后,开春便能种瓜果蔬菜了。
翌日。
天还没亮,卯时苗兰便起床了,她要赶去城外给工人做饭。
王二其实可以不用去那么早,但他为了护送苗兰,便和她一起出门。
苗兰到了做饭的地方,那里已经来了两个人,一个烧火匠,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是负责择菜洗菜的杂工,算是替苗兰打下手的。
那妇人笑盈盈地主动打招呼:“苗姑娘好,我叫李香凝,是替姑娘打下手的。”
苗兰笑着回应:“李大姐好,我比大姐小,大姐叫我名字苗兰就行。”
“苗姑娘客气了。”李香凝温和地笑道,“红薯我已经洗干净了,米也淘洗好了,苗姑娘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苗兰扫了眼厨房的菜,有一筐萝卜,三颗大白菜,还有一筐子红薯,一把大葱,以及一些姜蒜之类的辅料。
她笑道:“今天早饭就做红薯稀饭,烙些葱油煎饼,炒个白菜丝,凉拌一个萝卜丝。”
李香凝道:“那我去把白菜和萝卜洗了。”
苗兰道:“白菜洗完,你切成细丝,萝卜也切丝。”
交代完李香凝,苗兰便去煮粥,她将米和红薯一起下的。原则上应该先下米,水开米软后,再下红薯,因为米耐住,红薯不耐煮。
然而煮大锅饭,就得考虑分配问题,切成块状的红薯,谁能保证每个碗里舀到的红薯是一样多。就算是一样多,那红薯块还有大有小呢,总会惹人不满,倒不如将红薯熬煮成浆糊,和米融到一起,谁也没法说。而且这样一来,红薯煮成浆糊后,稀饭更黏稠,舀出来的稀饭不会这碗稀那碗干。
接着她便打水和面,准备烙煎饼。
烙煎饼不用发面,稀溜溜的面糊糊就行。
她搅完面糊糊,拿两根大葱,快速洗干净剁碎,拌在面糊糊里。
当她拌完香葱面糊糊,转眼看到李香凝切的萝卜丝,每根都有小拇指那么粗。
“李大姐,萝卜丝太粗了,你要切细一点。”说着,她走过去,接过李香凝手里的菜刀,示范了一下。
“像这样,要切成细丝才能入味,太粗了不易入味,凉拌出来的口感就没那么好。”
李香凝笑着答应:“好嘞,我记住了。”
然而她拿过菜刀继续切,还是切得小拇指粗一条。
苗兰再次耐心地给她示范,甚至还慢动作教她。
李香凝嘴上答应的好听,然而她切的时候还是老样子,丝毫不变。
再好脾气的人都会有些生气,更何况,苗兰本身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可想到自己今天是第一天来做事,不好和搭档闹得不愉快。
她耐着性子道:“李大姐,你平日里在家切菜,都是这样切吗?”
李香凝:“对呀,我平日里切菜做饭都是这样。”说到这,她还反教育起了苗兰,“苗姑娘啊,不是大姐说你,像你说的这般切成细丝,费时又费力,而且还不讨好。修房子搬石头的都是些穷汉子,切那么细,人都吃不上嘴,我这样切多好啊,拇指粗一条,吃得才叫过瘾。”
苗兰脸上仍旧笑着,然而说出的话语气却有些重。
“可现在我是主厨,大姐你只是替我打下手的,所以我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若是做不到,你就和陶大人说去。”
李香凝撇了下嘴:“哎哟,年纪不大气性倒是不小。我切不了那么细,你非要细丝自己来切。”
她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扔,抄着手站到了灶台旁,一副“你能你上”的表情。
苗兰忍下了这口气:“行,萝卜丝太细我来切,那白菜你总会切吧。”
“哎哟喂,白菜谁不会切,闭着眼我也能切好。”李香凝重新拿起把菜刀,将洗干净的白菜放在大砧板上,哐哐哐几刀下去,跟剁猪草似的,乱刀乱切,切得很大一块。
苗兰实在忍不下去了,把菜刀狠狠地往砧板上一扔。
“白菜丝!白菜丝!我说的是白菜丝,不是喂猪一样的白菜块!!!”
李香凝吓得往后躲了下,然而嘴上却不服输:“哎呦,不就是煮个大锅饭嘛,又不是给大户人家做饭,用得着那么讲究吗?呵,还白菜丝儿,都是些穷汉子,有的吃就错了,管它是白菜块还是白菜丝呢,煮熟了就行。”
苗兰气得太阳下突突直跳,她把菜刀从砧板上拔起来,握着菜刀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白。
“李香凝,你要是能做这份事那就好好做,要是做不好,那就赶紧滚,不要妨碍我做事。我脾气不好,也不是软柿子,你少跟我玩阴的!”
李香凝抱着胳膊,一脸挑衅:“小丫头片子,你一个外来的,我可是岷州土生土长的人。今天我还就跟你玩阴的了,你能怎样?”
苗兰拿着菜刀淡淡一笑:“你猜?”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抱歉啊,断更了两天,明天起不会了,因为我今天存稿了,嘿嘿~
第15章 意外
李香凝不屑地冷哼一声:“哼,你还敢拿刀砍我不成?”
苗兰讥笑道:“是,我不敢杀猪。”
李香凝扬起手想打她。
“你打一个试试?”苗兰拿着菜刀抵在前面,“你手再伸一下,我不保证是剁你手指头还是剁掉你整个手。”
李香凝终究不敢真的动手打苗兰,站到一边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
为了不耽误工人吃早饭,苗兰没跟李香凝吵架,她切完萝卜丝,重新洗了个白菜切丝,接着调佐料凉拌萝卜丝。
凉拌完萝卜丝,她又动作麻利地烙煎饼。
谁知道在烙饼的过程中,烧火的那个少年一会儿火大一会儿火小,甚至好几次火都熄了,根本不听她指挥,害得她烙出的饼不是糊了就是坨了。
后面苗兰才知道,原来烧火少年是李香凝的弟弟,叫李广升。
第一天做饭就不顺利,到了上工的时辰,苗兰早饭都还没做好。
杨照业过来时,苗兰一句话都还没说,李香凝便恶人先告状地哭诉了起来。
“哎呦喂司户大人,您可算来了。”她哭着扑上去,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司户大人,那天比赛您是知道的,民妇做饭是很麻利的。然而今天第一天上工,苗姑娘就挤兑民妇……”
不等李香凝颠倒黑白的说完,苗兰快速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看着杨照业,吐词清晰,铿锵有力,一五一十的把真实情况复述了一遍。
幸好她有两手准备,将李香凝剁成块状的白菜拿了出来,还有那几个糊了坨了的饼子。
“司户大人,民女说的都是事实,您若不信,可以不用我。”她又道,“我是主厨,李香凝是给我打下手的,我没必要去挤兑她来耽误我自己做饭。误了时辰,对我并非是好事。”
杨照业沉着脸,手一招,冷声吩咐:“把李香凝和李广升带下去。”接着他又道,“把你娘和你妹妹或者弟弟叫来,一人帮你打下手,一人帮你烧火。杂工和烧火匠,每人月钱一百钱。”
苗兰愣了愣,随即欢喜得直道谢:“多谢司户大人,多谢司户大人。”
杨照业摆手:“谢就不必了,下次不可再误了时辰。”
苗兰又感动又高兴,一时间情绪交织,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不会了不会了,下次绝对不会了。”她抹了抹眼睛,“司户大人,我做完早饭就回去叫我娘和我妹妹。”
杨照业道:“你不用回去,我派人去把她们请来。”
苗兰又道谢:“有劳司户大人了。”
杨照业走后,苗兰一边烧火,自己一边接着烙煎饼。
烙完煎饼,她快速炒了一大盆酸辣白菜丝。
早饭虽然晚了两刻钟,但当工人吃上黏稠的红薯稀饭,热腾腾的煎饼和酸辣可口的白菜丝萝卜丝时,每个人都咧着嘴笑,笑得幸福又满足。
“好吃,这萝卜丝是咋做的,卷在煎饼里太好吃了。”
“可不,比我家那口子做的饭食好吃多了。”
“我家那口子白菜剁得跟喂猪一样,菜叶子都煮烂了,白菜帮子还是半生的。”
“哎呀,这年月,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倒也是。只不过同样的菜,能吃到更好吃的,岂不是更好。”
“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
五十个人,每人端着一大碗红薯稀饭,各自拿着卷饼,或站或蹲,呼噜一口甜香软糯的红薯稀饭,咬一口夹着酸辣萝卜丝的卷饼。
有人吃得高兴,甚至还发出了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当张翠玉和苗薇赶过来时,苗兰正在洗锅。
“大丫头,是咋回事呀,怎么把我们给叫来了呢?”张翠玉进屋便问。
苗兰呼了口气,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听完后,张翠玉气得狠狠呸了声,把李香凝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不要脸的贱蹄子,也太不是人了,都是卖力气讨饭吃的人,她当这是高门大户不成,竟然还玩起了阴的。我哪天要是遇见她,看我不狠狠地收拾她一顿。”
苗兰笑着劝道:“行了娘,你又没见过她,对面撞见你都不认识,咋收拾人家。再说了,她被赶了出去,你和薇薇顶替她,拿了她和她弟弟的那份钱,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李香凝阴她这事,纯属是因祸得福,意外之喜。
“说起这个,娘可真高兴。娘正愁找不到事做呢,一下子娘和薇薇都有事做了。你一人三百钱,我和薇薇两人一起二百钱,咱们娘仨加一起,一月就是五百钱,不少了呢。刨去房屋的租子,咱们还能剩下三百钱,一年就能攒下三千六百钱。”
苗兰笑着打趣:“娘不愧是打理过生意的人,算数可真好。”
张翠玉道:“那是。过去那几年,娘打理那两间铺子,可从没亏过。就算是在娘家那会儿,娘十三四岁就替你外祖父打理肉铺子,也从没算错过账,没给人割错过猪肉。”
苗兰夸赞道:“娘真厉害。”
苗薇也笑着附和:“娘和大姐都是咱家最能干的,王二叔第二,嘻嘻,我第三能干。”
张翠玉抿嘴压住笑:“行了行了,没个正形,赶紧的做事,都别光顾着说闲话,司户大人给咱们机会,咱们一家人可不能让司户大人失望,也不能让旁人看轻了。”
她话刚说完,便有几个差役送菜送粮过来。
两斤五花肉,一袋子干木耳、一袋子粉条、一捆韭菜,一篮子鸡蛋,一筐子芋头,还有一捆蒜苗和大葱。
送完东西,那几个差役便走了。
看了眼厨房堆着的东西,张翠玉问:“大丫头,午饭你要做啥。”
苗兰只淡淡瞟了眼,想都没想,脱口便道:“凉拌木耳,韭菜鸡蛋,蒜苗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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