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上一枝刀
赵福巧凑近一看,还真的是,她带着歉意的说,“巧巧,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应该偏心一面之词,来,快吃饭吧。”
下午,按照计划,还要去旁边公园看看的。
但胡秋芳实在没兴致继续游玩了,选择和周渭南一起返校了。
虽然这事儿算是平稳的过去了,许多人都相信了她的解释,但她自己还是特别不甘。
她最大的损失就是,景松现在看到她都不搭理她了。
胡秋芳觉得,她需要找机会好好解释一下。
这天下午,她看到景松在湖边拍照,不少同学围在旁边看,有男生也有女生,她犹豫了几秒,也过去凑热闹了。
一直等到其他人都散了,她还没走。
景松又不瞎,当然也看到她了,可他不想搭理这个女生,假装没看见。
又拍了几张之后,夕阳终于沉下去了,湖面一下子变暗了。
景松正准备走,没想到胡秋芳大声叫他了。
这时候湖边还有其他同学。
他止步,不悦的问,“林巧巧同学,你有事儿吗?”
胡秋芳心里又气又恼,说,“有事儿,那天的事情我想解释一下。”
她把之前的托词又说了一遍。
但景松不是周渭南,而且那天从八达岭回来的路上,林巧巧把当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是从胡秋芳爸爸去世之后说起的。
以为说的十分详实,还有二强和四丽佐证,景松相信是真的。
而且,很多人都不信的一点,是觉得五六岁的孩子不会这么坏,但景松对此是相信的,他生在一个超级富裕的大家族,看起来似乎比一般的小孩儿要幸福很多。
如果说是物质上的,那的确是的。
但为了争权争利益,家里人都只是表面和气的,就连小孩子之间,内心也都成了仇人。
他父亲排行老大,股权最多资产也最多,因此,两位婶婶都恨,连带着堂弟也看他不顺眼。
因此,景松是相信人性本恶的。
听胡秋芳说完,景松笑笑,“其实你没必要给我解释,毕竟我和那个林巧巧也不熟,咱们也不熟,对我来说无所谓。”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个儿把胡秋芳气了个半死。
过了几天,她一个人在校园里瞎溜达,不凑巧又看到了四丽和景松,俩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是准备出去。
两个男女同学单独出去,意味着什么,当然是逛街吃饭看电影了,要么是在谈对象,要么是在开始谈对象的前奏。
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其实,这一次胡秋芳又误会了,的确,四丽和景松是一起出校门的,但并不是单独出去吃饭,还有其他同学。
本来,四丽对景松的印象很不好,她也最反感死缠烂打的男生了,可上个周末,她妈带着她去参加朋友的寿宴,没想到碰上景松了。
景松是跟着堂姑景冉冉一起来的.
景冉冉也不是景家嫡系,但她家里的经济条件还是十分不错的,她的父亲和哥哥都在景氏集团中高层任职。
她是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人长得不算顶漂亮,但特别有气质,和许沁一见如故,现在算是不错的朋友。
因为这层关系,四丽才对景松没那么反感了。
这次出去聚会,主要是他们都加入了一个摄影爱好小组,组里的人商量着,下周去长城拍日出呢。
胡秋芳觉得,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了,景松多好,人长得帅,还很聪明,家里还特别有钱,四丽再不识货,时间长了也会觉出来好了。
这天晚上,她特意早早的睡了。
果然,那个梦境又来了,这次特别的清晰,梦里景松是跟四丽好了一阵子没错,可后来,还是跟她好了,并且一毕业就跟她结婚了。
醒来后,胡秋芳百思不得其解,她心不在焉的想了大半天,忽然得出了一个答案。
在梦里,四丽后来一直没出现。
是不是意味着,后来压根儿没这个人了?
虽然胡秋芳毒死过爷爷奶奶,还试着推过林巧巧,可去山上找几棵毒蘑菇不是什么大事儿,推一下小孩儿就更简单了。
可如今她不是在村里,也不是在县里,而是在北京。
而且,四丽压根儿就不搭理她,她根本沾不了人家的边儿。
这难度可忒大了。
而且万一出了纰漏,她自己的前程也别想要了。
过了有七八天,胡秋芳去找了一个宁县老乡,这人是个男生,叫张丙辰,是北大化学系的高材生。
曾经也对胡秋芳表示过好感,可他家里是农村的,比西山村还穷呢,她自然不乐意。
“丙辰,我想跟着你去做实验可以吗?”
张丙辰觉得这个请求有点奇怪,学校的化学实验室管理非常严格,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而且即便本系的,那也是不能随时进的。
不过幸而,前几天老师把钥匙教给他了,而且这个老师突然出差了,他要上交也找不到人。
虽然这个请求有点奇怪,但他还是答应了。
“可以是可以,但你千万不要随便乱碰啊。”
第二天下午,张丙辰带着胡秋芳去了实验室,有些骄傲的给她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就开始忙活真的做试验了。
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化学,高考化学是满分的。
胡秋芳百无聊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她坐在旁边装作随意聊天的样子问,“张丙辰,你家是溪镇的?”
张丙辰笑笑,“对,溪镇松山乡张家庄的。”
又不是查户口,还用得着说的那么详细吗,胡秋芳偷偷翻了个白眼,问,“你们那边儿靠海吗?”
张丙辰摇摇头,“溪镇东边靠海,我们那没有。”
胡秋芳点了点头,说,“这几天可真冷,也不知道现在地里都还有什么活儿。”
别看张丙辰是个大学生,以前在家可没少干过农活儿,而且干的还挺好,他根据土壤的酸碱度种庄稼施肥,种什么都长得好。
村里不少人都请他去地里看呢。
张丙辰回答,“刚过了立冬,地里也没啥活儿了,估计小麦都有一扎高了,就等着下一场雪过冬了。”
胡秋芳笑了笑,“也是,不然的话,这么冷的天去地里干活,真的是太遭罪了。”
张丙辰瞅了她一眼,笑了笑,说,“可不是吗,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做好了,别急啊。”
胡秋芳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急,我这么跟你聊天,会不会也影响你啊?”
做实验就是必须要百分百的专心,一边聊天一边做,当然会影响了。
不过,张丙辰只是说,“还好。”
胡秋芳又十分苦恼的说,“我们女生宿舍最近闹耗子,买了耗子药也不顶用,烦死了。”
男生宿舍其实也闹过耗子的。
张丙辰说,“外面那些耗子药,都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很多都是假的。”
他犹豫了数十秒,“我可以给你配一点,你拌在食物里洒在地上,只要老鼠吃了,保准就死了。”
胡秋芳惊讶道,“真的,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我家是老房子,也经常闹耗子,那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儿,我寒假的时候带回去。”
张丙辰解释道,“是□□盐,建国初期,这个东西还作为农药使用过,不过毒性太大,所以现在不让用了,但外面有一些很贵的耗子药,其实就是加了一点这玩儿。”
他找到一个干净的小空瓶,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来一点点粉末,说,“这些足够了。”
胡秋芳看了看,问,“就这么点啊?”
张丙辰说,“这玩意儿毒性大着呢,放一半就可以了。”
又额外嘱咐她,“要是别人问,你就说是从外面买的老鼠药,千万别说是从实验室拿的啊。”
要不然,他会受处分的。
胡秋芳没想到,难题一下子就解决了,她重重点了点头,“我不会说的,我今天压根儿就没来过你们实验室。”
张丙辰笑了笑,放心了。
她们女生宿舍的确闹过耗子,可前一阵子宿管老师拿来了耗子药,已经给除掉了,胡秋芳要这个,当然是另有他用。
次日,她去商店买了一瓶黄桃罐头,还买了两包点心,拎着和舍友一起,去找了四丽。
这会儿刚下课,四丽拎着包匆匆往外走。
今天她要早早回去,因为保姆王婶的孙子病了,这两天都没来,她和二哥准备一起做一顿大餐给家里人吃。
菜谱昨天都拟好了,食材家里也都有。
不料在路口就被胡秋芳给拦住了。
胡秋芳一上来就道歉,说,“四丽,我知道我错了,我那时太小,不应该因为抢石子推你堂姐,求你原谅我好吧?”
她的舍友王双双也求情道,“林茉莉,巧巧为了这事儿可难过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就被追究了好不好?”
四丽才懒得理,冷冷的说,“让开。”
胡秋芳是主动让开了,但却厚着脸皮一直跟着来到了车棚,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说,“四丽,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橘子罐头。”
“太贵的东西我也买不起,所以买了这个。”
说着,企退把罐头和点心都放到前面的车筐里。
四丽不耐烦的用胳膊挡了一下,“听不懂人话啊,我说请你让开,你这些破玩意儿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骑上车子走了。
王双双愤愤的说,“这林茉莉怎么这样啊,巧巧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想着给她道歉了,反正,你当年不小心推得也不是她,不用理她!”
胡秋芳哭丧着一张脸,说,“可她家现在是本市的,爸爸是军官,妈妈做生意的,家里特别有钱,会不会欺负我啊?”
王双双觉得她想多了,“瞎寻思什么呢,没那么严重,走,咱们回去吧,她不要,咱俩把罐头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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