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笋君
张知鱼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竹枝巷子本来就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城南的居所很杂,很多好一点的巷子后头都有些破巷子,竹枝巷子也一样,大人都不让孩子们去里边玩儿,就是因为里头住的人杂,租房子的比户主都多,偷了孩子都没地儿找。
假如以后大家都发了财,说不得这几天巷子都姓了竹嘞。
转眼就要开张,说不得沈老娘还得过来,李氏已经一年没见娘了,去年娘还怕她吃不着盐,转托李三郎带了酱菜。
今年她好容易来一趟,李氏便翻了皇帝给的料子,给几个小的裁了身新衣裳,也叫她老人家见着女儿如今过得不错。
新船上的家具,张家都着人去了梅姐儿夫家买。李氏又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街上买点儿新花,等到开张的时候戴。
等到了街上,李氏见着掌柜五岁的小女儿耳朵上都打秋千了,这才想起几个孩子还没穿耳朵。
不过大家都不干,张知鱼觉得疼,而且职业病作祟,她怕穿个耳朵就三投胎了。
夏姐儿也叉腰:“别人打我就要打么,别人吃鸡阿公还不给我杀鸡呢!”
李氏叫噎得无话可说。
回家后夫妻两个细数着来人,竟然破天荒地觉得家里看起来有点小了。李氏笑:“以前刚嫁过来,就觉得你家院子好大,不是这个我娘还不让我嫁呢,谁知这才赚了几两银子就觉得小了。”
张大郎笑:“以后还有更大的给你住。”
巷子里没有秘密,张家买船的消息一下就传得很多人都知道了。
众街坊又议论纷纷,心说张家这真是要发了。
有婆子叹:“也不知怎生得鱼姐儿这么个金疙瘩,也就一二年光景,一粒黑芝麻就发成白面馒头了。”
有人也道:“小时候就见她跟别的女孩儿不同,人还只敢玩泥巴,她就敢揉白面了。”
众人听了此话都笑起来,一时都嘀咕起鱼姐儿小时候的事来,那会儿她睁眼就说胡话,张阿公在家对着她跳了不少驱邪舞,这才逐渐不说了。
是以张阿公一直觉得这个孙女儿长成,自己是付出了巨大的劳动的!
不然如今邪祟还在这孩子身上瞎蹦跶呢。
本来夸鱼姐儿的话给这人一岔开,转眼就成了揭底大会,连鱼姐儿三岁时在门口栽个狗吃屎,险破了相都说得津津有味。
这当然不是她们看到的,而是张家也有个碎嘴子来着。
张知鱼听了愤愤道:“阿公,你还我名声!”
张阿公提脚便走,心说,这机灵劲儿是像我,这斤斤计较的劲儿就跟你爹一样啦。
在外巡逻又斤斤计较的张大郎狠狠打了个喷嚏。
同僚也恭喜他:“张捕头家中喜事多。惦记你的人也多。”
“也不一定。”张大郎谦虚一笑:“闹不好是背后有小人嘴碎,也一样打喷嚏。”
船菜开业
那头李三郎优哉游哉回了大搡乡就跟沈老娘说话,道:“娘,鱼姐儿买了间屋子给我。”
那神情别提多得意,谁叫这家里第一个得鱼姐儿孝敬的是他呢。
“还敢拿出来显摆,”沈老娘不敌儿子厚脸皮,竖了眉毛骂:“还不是因为你这般大了,要家业家业没有,要媳妇儿媳妇儿没有。连鱼姐儿都为你操心,还在这厚脸皮说嘴。”
再说下去有给老娘捶死的风险,李三郎见好就收,笑嘻嘻地钻到院子里给浇地喂鸡。
李大郎和李二郎则有些嫉妒道:“鱼姐儿如今光向着三弟,咱们都成外人了。”
此话又点了沈老娘这老炮仗,吃了饭逮住几个儿子就是一顿呛,先说大儿子二儿子:“你们两个从鱼姐儿小就不跟鱼姐儿亲,跟妹妹年岁也差得远,三郎是兰娘当成半个儿子带大的,自然疼他些。”
又说,“妹妹和外甥女还没得到你们一点帮助,就开始往八岁多的娃娃身上刮,哪来的脸皮这么厚。叫你爹听了晚上都得上来骂!”
一番话说得兄弟几个面色惨白,忙不迭跟沈老娘请罪,几人原是开玩笑,并不真的图鱼姐儿什么。
沈老娘冷哼:“不图你说什么!”完了吃得一碗粥又说,“这回去县城,你们就就在家里种地看田算了。”
说罢转身回房躺在床上便哼起歌来。心说,这孩子就是替她,打小就这般会赚钱。
张家往上数到族谱第一页也没一个人有这般大的本事。像她沈老娘就有些不同,从小也是乡里一顶一的女娘,这是什么,这就起遗传!
想到这,沈老娘又起来吃了一个甜瓜,笑着跟儿媳说:“张家娶了兰娘真是好大一场造化!”
两儿媳听得牙酸,又恨丈夫不会说话,累得自己去跟小姑子打好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是以这头张家喜气洋洋,殊不知鱼姐儿两个舅舅在家何等人嫌狗厌。
只有李三郎,又乐颠颠地带了两口袋嫩藕两口袋老藕,独自往县城走。
沈老娘云:“等张家院子才几间屋子。我去了住哪儿?等你新房除了晦,等她新船开了张,老娘再去好好享受享受。”
新船开业那日,张家一家早早就起了床,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先前李氏已经开过一回张,这次很容易就将事操持起来。
张家在南水县待得久了,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也不少,再则李氏做的菜本来就小有名气,是以开张第一天竟然人满为患,几个孩子都被挤得没地方站了,若非怕翻了船,张阿公简直都想立在龙头上给人让座,好叫多赚二钱银子。
大桃乡也来了人,要说有钱的大桃乡也有几个,但说买了船铺的,张家依然是第一个,里正对着祖宗牌位拜了又拜,若非挪坟不吉,他都想叫自己爹跟老张头做邻居了。
说到这个张大伯就愁,个个偷土不成,竟想着死了睡一起了,想着就打寒颤。
张知鱼险叫笑死,打不过就加入呗。
赵掌柜和顾家也来了人吃饭。
李氏狠心给他们在二楼挤了个单间,专供熟人和孩子折腾。
张知鱼则在外头帮黎氏算账收钱,这船没开回春河,还停在这大湖上头。
李氏说:“这船再来回春河就不合适了,那头的人家还是普通老百姓居多,但这船修得跟销金窟似的,过去有几个敢上船买食?不如就在这赚些富贵人家的钱,也叫这船早回本。”
所以今日收的钱很多都是散碎的银子,给铜板的客人不算太多,就算是这望月湖上的纨绔子弟,也有常差人去李氏的小船上买吃食的。
如今李记船菜舫离得近了,倒更便宜,今儿好些人都呼朋唤友地过来抢座。
张家几个女儿累得不轻,小关公公身手好,也被安排了一个跑堂的活儿。
过了饭点,几人才将将得了些空都趴在栏杆上喘气。
张知鱼眼尖,看到一楼口子上有个容色冷峻的男人正在排队等座儿。
这人不说话,还叫人插了好几个队,张知鱼跟慈姑和赵聪笑:“这人好傻啊,一看就是个好骗的,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小关公公也伸头过去看,拉长了声音惊道:“那不是闷葫芦么。”
虽然不乐大好的日子见这么个扫把星,但张家跟县太爷打好关系显然有诸多好处。
小关公公转转眼珠混在人堆里,屏声运气,声如洪钟:“那不是范知县吗?不想今儿也来给张家撑场子!”
张阿公叽咕一声,差点儿掉河里,满场转着,高声道:“范知县?知县也来给我们捧场?来来来,请坐请坐——”
范安皱眉站在人群中,看着关仁叹气,做为职业老饕,他来南水县第二天就知道李氏船菜了。而且范家没有仆人,只有雇佣工,范安出门在外除了手下也不带别的,事事亲力亲为。是以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自个儿去了船菜舫好几次了。
黎氏是个大脾气的,卖完了菜,天王老子在跟前儿照样关门。
是以小范大人来得不久,吃的闭门羹还挺多,不过他来得勤快,而且时候都卡得正正好,不早一分也不晚一分,在李氏跟前还有几分面熟来着。
但小范大人从来是个低调的人,此时叫小关公公一叫破,手就忍不住按在了佩剑上。
小关公公见了就对鱼姐说:“成天不是砍人就是骂人,难怪给人挤兑得出了京。”
那头张阿公已经见惯了叶知县,自个儿又是个文化人了,带着儿子两三下就将人拉回包间。
大家一起坐着看新知县,心头都很好奇,盼着他比叶大人好又不想他比夜大人更好。
被众人围住的范安忍不住开了口:“我脸上有东西?”
张知鱼:“比小叶大人高。”
顾慈:“比小叶大人壮。”
赵聪:“你会画丹青吗?”
范安:“我不会,但我会打猎。”
夏姐儿立马递给她自己的弹弓说:“打只猎来看看。”
范安看着几个小孩,又看一眼偷笑的小关公公,拿起弹弓走到窗边对外看了看,正有一群大雁南飞,将要路过望月湖。
张知鱼和小伙伴也凑到船边看,不过大家看的是湖上的水鸭子,心说弄一只过来做成船鸭加加餐就好啦。
范安用手试了试弹弓,赞了一声:“这弹弓做得倒好。”
说罢取下腰间一枚玉珠对天一射,一只大雁便落在张知鱼脚边,左眼血流不止,细看正是那枚玉色弹珠。
只可惜捧场的没几个,扫兴的却一堆,夏姐儿失望道:“我还以为是水鸭子呢,这个没肉不好吃的。”
小关公公哈哈大笑,叫你装,该!
张知这和小伙伴叽咕一番说:“也行吧,看着跟叶大人也差不了太多。”就勉强接受他好啦。
小关公公见范安如此卖力表演,也就落个差不多的评语,真是通身舒泰,饭都多吃了几碗。
范大人面不改色,还倒了酒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
小关公公凑过去问他:“孩子们帮了忙,我大哥也帮了忙,你是不是该给点儿表示。”
范安吃着松鼠桂鱼,看他一眼说:“有。”
看看这惜字如金的样儿!
小关公公险叫噎死,那头几个孩子却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手叫好:好酷啊,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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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这福分给你吧
*小关公公回京
诚然大家都觉得雁肉不如鸭肉, 但叫李氏一清炖,肉质细腻,浓香扑鼻, 最重要的么,居然还没有脂肪肥油, 可谓天生的好食材,专补老饕胃。
一行人才喝了一口汤, 便觉回味无穷, 瞬间从鸭子军倒戈,若说还有个甚的不满意,那就是实在是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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