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落煎雪
男人只会影响她们拔刀的速度,看不透这一层的女人,只会沉溺于情爱之中,永远成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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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乾隆下午都去春熙宫看望嘉妃,虽然没留宿,但是已经隐隐起势。
正殿暖阁烧坏的地方内务府也在加紧抢修,嘉妃先挪去了西偏殿,虽然小是小了一些,但是只要皇上肯来看她,一时的委屈不算什么。
内务府总管太监汪福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每日亲自带人在春熙宫修缮正殿暖阁,又着意挑了一些好物件儿填补起来,倒是比之前华丽了,就连皇上看了也称赞他越来越会办事了。
紧赶慢赶,第四天下午,正殿全部修缮完毕,汪福亲自跪在偏殿门口请嘉妃移驾验看正殿,“恭请嘉妃娘娘移步正殿,小的已经带人全部打理好了,幔帐也挑了库里最好的月影纱,就是日光再怎么耀眼,渗透进来也如月光般柔和,绝对不会扰到娘娘安眠。烧坏的书架也换了上好的紫檀木书架,远远闻着就有一股悠悠的香味儿,坐在旁边看书也好写字儿也好,都是最雅致不过的。”
嘉妃在锦榻上坐着,听到外间汪福回禀,放下手中的蜜桔,拍了拍手摇曳生姿走到了殿外,看着依规矩跪在地上分毫不敢出错的汪福,想到前些日子的苛待,嘉妃火气登时到了心口,抬腿一脚踹在了汪福的肩膀上。
第41章
汪福身子一个趔趄, 然而娘娘面前怎么敢失仪,赶紧摆正身子原地跪好,身子抖成筛子, 掐着声音道:“奴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娘娘只管责罚, 奴才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娘娘千金贵体, 可别因为奴才气坏了身子, 到时候白白便宜了旁人。娘娘幽禁在春熙宫这些日子, 有皇后和娴贵妃掌管六宫,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违逆二人,保全了自身, 才能事事想着春熙宫。奴才死了不要紧,只是没人以后如奴才这般效忠娘娘了。奴才再怎么不中用,也是娘娘的心腹,是娘娘提拔了奴才,奴才才有今日的荣耀。奴才怎么敢背信弃义, 拿着春熙宫去讨好她人?”
“汪福,你这番话说得滴水不露,把过错都推到了皇后和娴贵妃的身上, 自己竟成了那忠心不二、事事为主子着想的好奴才,打量着咱们都是好欺负是不是?”腊梅厉声呵斥道。
“娘娘饶命,腊梅姑姑饶命,奴才不敢。奴才刚刚说得话,字字肺腑, 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欺瞒。这些日子, 娴贵妃娘娘协理六宫, 颇得皇后的和皇上的赞赏,皇上虽然对娴贵妃淡淡的,但是为着宫里许多事情,每个月也肯见她三四次。这个月因着马上要年下了,事情多,皇上破天荒去翊坤宫见了她五次,就是在长春宫也时时能打个照面。因此在后宫事宜上,娴贵妃为了讨皇上和皇后的欢喜管得比之前更严了,一些分例外的东西,奴才也做不了主,不敢往春熙宫来送。否则冬日里,因着娘娘畏寒,炭火供应除了皇后宫里,就是娘娘宫里,奴才怎么不知道,但是现在就是想多添补一些竟是不能。奴才对娘娘的心,日月可鉴。恨不能掏出心来给娘娘看看。”汪福说着几乎要哭了出来,恨不能立刻有把刀子剜心好叫嘉妃知道。
“得了,你有功夫在这冷风里嚎,本宫也没耐心跟你耗下去,摆驾正殿吧。”嘉妃说着瞪了汪福一眼,扭头扶着腊梅往正殿走去。
看到正殿暖阁和书架处修缮一新,添了不少好东西,不冷不热道:“算你还有两分忠心。这颗脑袋就先留着吧。日后再有过错一并罚过。”
“多谢娘娘宽宏大量,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误了娘娘的事儿。”汪福看嘉妃满意了,让人放下了帘子,知道这里没他的事儿了,带着两个小太监出了春熙宫。
走到外面,汪福才敢抬手擦汗,寒冬腊月,竟是一头冷汗。
“师父,嘉妃娘娘这是饶恕过咱们了?”身边的小太监低声问道。
“还问,问问问,没长脑子吗?”汪福说着抬手扇了小太监的帽子,没好气的道:“日后警醒着些,两头都不能得罪,否则这颗脑袋什么时候搬了家都不知道。回去吩咐下去,都给我仔细着些,若是被拿住了一星半点的错处,被处罚了,也别怪本公公没教导过。”
“哎,哎,徒弟知道了。”
嘉妃坐在锦榻上,喝了一盏热茶,屋子里拢了两盆炭,温暖如春,又插了两瓶子水仙,花香馥郁,这才是她应有的待遇。
前些日子屋里只得一盆炭,白日里还要抱手炉,夜里睡觉还要灌汤婆子,当真是憋屈,这些年何曾受过这些委屈。
“娘娘,汪福的话真假参半,实不可信。这个狗奴才,娘娘一时困顿竟敢如此惺惺作态,可恶至极。”腊梅端了两碟嘉妃素日爱吃的点心摆在案几上。
“无根的东西,轻贱如墙头草,只是合宫都知道他是本宫扶持上位的,且这个当口处罚他也不合适,且等着。敢生异心,背叛本宫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早晚料理了他。”嘉妃狠狠啐道。
“这一次栽在皇后那个老妇手里,惹得皇上冷落本宫数月,是本宫大意了。等缓过这些日子,本宫所受的苦楚要百倍还回去。”
“娘娘的意思是……”腊梅看着嘉妃揣摩了片刻,用仅二人听到的声音道:“阿哥所那边……”
“那枚棋子也是时候起出来用用了,手脚干净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反而砸了自己的脚。”嘉妃眯着眼睛道。
“奴婢明白。”腊梅陪着笑脸。
“眼见着要年下了,大节庆,又是烟花又是爆竹的,天干物燥的,若是熬不过去,也是天意吧?”嘉妃嗤笑道。体弱多病又无用的孩子,干脆就别活着搅的全后宫鸡犬不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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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合宫觐见的日子。早早的,众妃嫔就等候在长春宫正殿前的院子里。
娴贵妃亲自侍奉皇后簪花整理仪容完毕,跟在皇后身后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驾到。”大宫女扫琴唱道,清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位妹妹快起,天寒地冻的,久候了,”富察皇后说完看着右排第一位的嘉妃,言笑晏晏道:“嘉妃今儿也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自然是要早点来候着的。一别数月,皇后娘娘风采依旧,姿容胜雪。”嘉妃展颜道,说话间两鬓边的小米珠流苏轻微晃动,笑意未达眼底。
苏梨末在左边第一排紧挨着嘉妃站立,听着嘉妃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勾了勾唇。这样合宫觐见的日子谦卑恭顺是最好的。吃了这一遭亏,不管嘉妃心里怎么想,当着皇后的面儿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再忍不住也得忍了这口气。
“时辰也不早了,去向太后请安吧。”皇后并未搭嘉妃的话,直接领着众妃嫔往慈宁宫走去。
晨间寒风凛冽,每个妃嫔都身披大氅、手里拿了暖炉。旁边伺候的宫女们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一个个冷的忍不住缩脖子,但是又顾着礼仪,再冷也不能弓腰缩背,还得挺直了走。
慈宁宫里拢了两三个炭盆暖融融的,依礼给太后请了安,众妃嫔落座。
“嘉妃这身洋紫色掐貉子毛褂子,配赤金头面富贵又大气,哀家看着不错。”太后扫试了一圈目光略过嘉妃夸赞道,顿了顿看着众人继续道:“伺候皇上除了用心之外,大到仪容姿态,小到一支钗,头发丝儿都要精心装饰。你们也要多学着点,成日里不要一味的偷懒,多研究研究京城时下最时兴的发式首饰衣裳,到了年下,外命妇朝见,不要穿戴打扮的还不如她们,净给皇帝丢脸,反倒让民间议论纷纷,对宫闱之事指指点点。到时候吃瓜落的可是你们,也别求着哀家帮衬。”
“臣妾等悉听太后教导,荣幸之至。”众妃嫔。
嘉妃得了太后的表扬,面儿上十分得意。几个月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今儿自然是要好好拾掇一番,免得被人看轻了去。任凭哪个妃嫔的珠宝首饰也比不过她去。这几年内务府孝敬了不少,皇上也赏赐了许多,成套的头面就是一日换一套,她也能做到一个月不重样。
“皇后提倡节俭是好,平日里也就算了,年下这一遭,该花的银钱花下去,每个妃嫔也做两身鲜亮的衣裳,看着喜庆。还有伺候的宫女奴才们,忙了大长一年了,每人多添一身冬装好过年。多使多少银子,来哀家宫里支钱就是。”太后吩咐道。
闻言,富察皇后起身笑道:“怎敢动用皇额娘的银钱,臣妾回去后就和娴贵妃合计看看大致需要多少银钱,吩咐内务府去筹备。若是分例不够,臣妾再添上一些,若是到时候还有不足,再劳烦皇额娘不迟。”
“太后所言极是,臣妾定好好督办。”娴贵妃起身说道,面儿上笑盈盈的。
“既如此你们且看着办,有不够的只管来找哀家。今儿天寒地冻的,也没其他事儿,都早些回吧。”
听到太后叫散了,众人起身告辞出了慈宁宫。
富察皇后和娴贵妃有重任在身,今儿已经十五了,最迟二十九,太后许诺下的衣裳定是要如数发放到位的,因此摆驾匆匆回了长春宫。
嘉妃趾高气扬的,苏梨末懒得跟她费口舌,拜别皇后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就被嘉妃叫住了。
“纯贵妃娘娘打扮的好生素净,嫔妾没记错的话,太后赏了贵妃娘娘一个拳头大的鸽子血原石,一整套头面也有余,怎么没见娘娘戴?”嘉妃看着苏梨末身上淡蓝色绣梨花的宫装,用的是最普通的锦缎,要不是这梨花绣的格外精致,很难让人想象这是贵妃的衣裳。就连外面的大氅,也寒酸无比。
明明就有好东西,不知道做这寒碜样给谁看?惯会装。
“太后赏赐怎敢轻易折损,自然是要好生收起来妥善保管的。”苏梨末温声说道,低柔的嗓音再和善不过,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儿。
“连太后都看不下去,吩咐让内务府做些鲜亮的衣裳给各位姐妹。眼见着就年下了,贵妃娘娘也该好好拾掇着点,皇上向来好细腰,自娘娘生产后也一年了,怎么半分都没变化?妹妹倒是有好些个经验可以一一讲给贵妃娘娘。”嘉妃掩唇娇笑道,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一整套的赤金头面,熠熠生辉。
嘉妃话音刚落,身旁的腊梅和茉莉噗嗤笑出声来。
第42章
“嘉妃关了多月禁闭, 为了要过年皇上不忍才放了出来。本宫看嘉妃妹妹的细腰这几个月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可知,这细腰不细腰的跟受不受宠啊,还不是皇上一句话、一个念头。”苏梨末笑笑道, 面上越发的温柔和顺。
“你……”关禁闭这件事情是嘉妃近些日子的痛处, 此刻被苏梨末这般当众往伤口上撒盐, 周遭还有几个路过的妃嫔看她笑话,嘉妃恼羞成怒登时变了脸, 待看到人群中有陈贵人这个始作俑者, 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 厉声道:“陈贵人别来无恙啊。”
“嫔妾给纯贵妃娘娘、嘉妃娘娘请安。”陈贵人只得上前两步向二人行礼,恭敬道。
“起来吧。”苏梨末笑着说道。若是她不开口,嘉妃必然是要磋磨拿捏陈贵人的。因此陈贵人话音落, 苏梨末直接就叫起了。
“从前在春熙宫,本宫也没见你这般张狂,如今一离了春熙宫,寻了好去处,攀了高枝儿, 见到本宫也不上来请安,也不来上伺候。别忘了,从前在春熙宫, 你是如何做低伏小、伺候奉承的。本宫是妃位,你是贵人,位分低又不恭顺,就别怪别人轻贱你。”嘉妃铺头盖脸训斥道,看着陈贵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懦弱嘴脸, 嘉妃再次呵斥道:“你是本宫宫里出来的, 这一辈子见了本宫也别想抬起头来, 恭敬有礼,懂吗?”
嘉妃这一番话说得极重,又是当众给陈贵人没脸,况且陈贵人的确是春熙宫出出来的,这些话也不算离谱,一时间陈贵人竟不知道如何接话,期期艾艾。
“皇上向来最喜欢知礼守礼懂规矩的人,怪不得皇上偏疼嘉妃多一些。既然嘉妃也知道位份低一级,就要对上位恭顺有礼,既如此,日后你见了本宫也理应如此,也好给各位妹妹做个榜样,叫她们学着点儿,别错了规矩才好。”苏梨末说道,低柔的嗓音有让人不容反驳的威信。嘉妃话里话外指桑骂槐,可不就是冲着她苏梨末来的。
看嘉妃噎住面皮涨得通红,苏梨末含笑道:“时辰也不早了,诸位妹妹也散了回宫用早膳吧。”说完风轻云淡的扭头就走。
陈贵人也给嘉妃行了礼跟着苏梨末一道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另有两个宫嫔并三四个宫女闻声也各自散了。
嘉妃站在原地,气哄哄的,横眉竖眼道:“这宫里狂妄的人是越来越多了。难道本宫就没有做贵妃的时日?”哼。
“外头冷,娘娘先回宫吧。”腊梅说完扶着嘉妃往春熙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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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儿吧?”苏梨末看着陈贵人微红的眼圈儿说道。
“没事,从前在她宫里,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罪没糟过,只是今儿还是当众第一遭,也是嫔妾不中用,三言两语的就被打发了,本想着替娘娘说两句话,竟也毫无反击之力。”陈贵人歉疚的说道。
“嘉妃训斥你,原就是向本宫示威,就算当时你不在旁边,她也有其他话等着本宫。倒是你,嘉妃必然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日后你千万小心,多注意。”苏梨末好心提醒道。原本,陈贵人在春熙宫不过是受些日常用度上的折磨,她这一举措是让陈贵人搬离了春熙宫日后也不必看人眼色过日子,但是也让嘉妃恨上了陈贵人。不过陈贵人在翊坤宫有娴贵妃的庇护,想必嘉妃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多是言语上的羞辱,走诛心的路子。
“娘娘放心,嫔妾心里有数。娘娘也不必过意不去,能离了春熙宫,嫔妾已经很知足了。这些话臣妾听了只当是穿堂风,过了就过了。不会为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话费心思。”陈贵人道,面儿上一团和气。
听到陈贵人反而转过来宽慰自己,苏梨末不由心头一热。果然是她看中了一起打麻将的小伙伴!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天儿冷,你殿里炭火烧的足足的,晚上更要注意,别冻着扑了风。”苏梨末说完和霜降一同回了景仁宫。
今儿的天格外冷,合宫觐见一来一回一个多时辰,又在风口同嘉妃耽搁了一会儿,回到景仁宫,苏梨末早就饿了,让冬雪去传了早膳,特地多要了一碗皮儿薄肉鲜的虾仁小馄饨,飘着紫菜虾皮小葱花,因着苏梨末爱吃酸的,多加了一些醋,很是爽口落胃,一小碗吃下去,整个身子都热乎了。另有现磨豆浆、豆腐皮小包子、熬的稠糊的米粥、四样配粥吃的小菜、一碟子五香芋头糕、一碟子玫瑰九层糕。
吃了馄饨,其他菜肴各动了一点,其余的让霜降拿下去分发给宫女太监们吃。霜降向来公道,一日三餐,包括下午加餐的糕点汤羹之类的,匀着分给众人,不叫一人落空。因此这一年来,下面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感激娘娘的恩德,也服霜降这个大宫女的管束。
领导温柔和顺不会没事儿找茬,每日里都能享受到加餐的福利,节庆年下还有额外的赏银拿,景仁宫这待遇,合宫也找不出第二个。
别小看一日三餐加餐的好处,宫女太监们分例伙食同苏梨末的伙食比差远了,有了这些油水贴补,各个面色红润精神头足,就是干起活儿来也比别宫的宫女太监多些力气。吃得好穿得暖,是每个宫女太监最基本的物质需求,也是最容易被上位者漠视的,问就是何不食肉糜?
吃罢早膳,休息了会儿,苏梨末便带着霜降去小厨房做红枣桂圆阿胶羹,下午她吃一些,去阿哥所给永璋永琪带两盅,另外再备两碟子永瑢爱吃的糕点。
傍晚到了去阿哥所的时辰,苏梨末带着霜降提着食盒出了门。
晚来天欲雪,寒风冷冽,苏梨末戴上了前些日子陈贵人缝制的兔毛手暖,双手一抄,半点风也扑不着,倒是比手炉轻便保暖些。
苏梨末刚准备踏进三阿哥永璋的寝殿,就听到动静,永璋和四阿哥永珹回来了。二人上来请安,苏梨末轻声道:“今儿做了好吃的糕点,四阿哥进来用一些?”
闻言,永珹跃跃欲试,满脸写着我要吃,但是话到了嘴边想到额娘嘉妃的叮嘱和嬷嬷们的教诲,就咽了回去,恭敬有礼的道:“多谢纯娘娘,我还有功课要温习先回去了。”说完就行礼告退了。
苏梨末也知道嘉妃对他平日里的教导,就没再推让,和永璋一起进了寝殿。
五阿哥永琪和六阿哥永瑢已经在寝殿里堆积木,兄弟二人其乐融融,看到苏梨末起身请安。
“额娘好。”
“纯娘娘好。”
“天儿冷,额娘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来尝尝。”苏梨末说着坐在桌子旁打开食盒,笑吟吟道:“这两碗阿胶羹是永璋和永琪的,这两碟子个糕点是永瑢的,永瑢记得留一些糕点给你四哥吃明白吗?”
兄弟三个任由嬷嬷帮他们净了手,坐在桌子旁。
永璋和永琪大一些,吃东西不怎么说话,深深牢记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永瑢将三岁,这个规矩也被教导过很多次,但是到底年纪小,正是话多每天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
“额娘,刚才你不是让四哥进来跟我们一起吃,他拒绝了呀,为什么还要给他留糕点?”永瑢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明明四哥自己不要吃的……
“你四哥是因为要回去温习功课,勤奋好学没时间来吃糕点,可不是说不吃喔,额娘之前跟你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对不对?兄友弟恭,你爱吃糕点,你四哥也爱吃的,你给他留着,等他温习晚功课,饿了就会吃嘛。”苏梨末耐心的说道。
嘉妃是嘉妃,永珹是永珹,大人无论做了什么事情,跟孩子无关,况且这一年来冷眼瞧着,永珹也不是她额娘那样张狂盛气凌人的性格。想来是住在阿哥所同嘉妃待的时间短,没有耳濡目染沾染上这些恶习。
现在正是性格形成期,多让他们兄弟亲近亲近,儿时的情谊深厚了,长大了无论怎么样,至少心里还是会有些什么东西,而不是到时候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什么阴狠下作方式都做得出来。
当然苏梨末这么做未必会有成效,但是至少能从日常潜移默化的影响些什么,这样的机会她不想白白错失。
他们的懵懂童年,原本就没几年,到了十几岁就要去听政了,到时候想要再沟通交流,建立感情,已经晚了。
“兄友弟恭,这句话额娘说过很多次,永瑢都记得,那永瑢每样糕点拿三块等会偷偷给四哥。四哥的嬷嬷好唠叨,经常不让四哥多吃点心。”永瑢说着拿出怀里的小手帕,铺平在桌子上,手手小心翼翼的捡了六块糕点放在旁边,做完这些才开始动手吃盘子里的糕点。有他爱吃的桂花糕,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