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纯贵妃是个真咸鱼 第72章

作者:梨落煎雪 标签: 清穿 穿越重生

  柏贵人出了这档子事,往常同她交好的一个贵人和常在,自然是不敢轻易冒头了,她们也知道这些日子小姐妹柏贵人为了能得皇上的青睐付出了多少,就是攒的私房钱也一股脑花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被关禁闭就是想拿出些银子改善膳食汤水儿的,日久天长的,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寻思了几日,这两人碰面对了对想法,只觉得后背发冷,汗毛倒竖。

  柏贵人是听从了宫里积年的嬷嬷们说的话,并且说是令嫔走过的路,柏贵人又太心急,急着要出头引起皇上的注意,就落入了旁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里。

  不过也是柏贵人自己愿意往里跳,否则就算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不去实操不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因此二人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将踏错,虽然没有皇上的宠幸,不太见得到皇上的面儿,但是至少每日的吃食都是按照分例送来的,又新鲜又可口的,衣衫首饰也按照分例发放,逢年过节的上面还有赏赐,时不时也能摸到些好东西。

  又因着地位低下,不是一宫主位,初一十五的连合宫觐见都不必去的,日常宴会更是不必出席,本本分分的,吃穿不愁,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强出头好太多。

  宫中流言纷纷,虽然皇贵妃命令下旨不许议论,还是断断续续有言论飘出,过了约莫大半个月才彻底消停了。

  *

  暮春三月,花褪残红,绿树荫浓。

  苏州织造局新研制出来的雪花锦飘逸绵柔,比之往年的锦缎又轻薄了两分,上身更显灵动,连绣花也多文雅,不同于往年的堆叠富贵花团锦簇牡丹雍容,更偏向于草虫鸟山水等,就算有花,也是空谷幽兰,竹林清寂,杏花堆白,梨落煎雪。

  上供了十匹快马加鞭送到京中,内务府总管百福特去讨了乾隆的圣意,四匹送去了皇贵妃宫中,三匹送到了景仁宫,三匹送到了延禧宫。

  无他,一个是有孕的皇贵妃,一个是有孕的令嫔,另外一个是心尖儿上的纯贵妃。

  看着送雪花锦的太监们得了赏银高兴的出了景仁宫,冬雪掏出手帕子擦了擦手才拿起托盘上一匹天水碧色的,惊奇道:“这三四年,奴婢跟着娘娘也见了不少世面,自认为对绫罗绸缎的鉴赏能力还行,今儿看到这雪花锦,又开了眼界,想来这苏州制造局是费了大功夫才研制出这好东西来,估摸是被去年蜀地上供的蜀锦比下去了,今年卯足了吃奶的劲儿,这样才对嘛,各地就应该卷起来,省的他们一个个腰包吃的鼓鼓的,拿往年的货色糊弄宫里。”

  “对,你说的都对。”苏梨末笑着说道,不过这批锦缎着实不错,“就你手里天水碧这匹,裁开来,做一大一小,本宫和景顺也换个亲子装。”

  苏梨末看着托盘里剩下的两匹,沉吟了片刻才道:“这匹绣着虫草的你亲自送去给舒嫔,说是本宫贺她即将封妃,裁制新宫装正正好,另外这匹绣着空谷幽兰的灰粉送去给陈贵人,说……”

  苏梨末话还没说完,冬雪伶俐的接道:“说娘娘贺她即将封嫔,裁制新宫装正正好~”冬雪模仿着苏梨末的语调,看到贵妃娘娘笑了,自己也被自己逗的乐不可支。

  “不过,娘娘,这样好的雪花锦,就算娘娘不穿,也可以多给四公主裁几套新装,四公主三岁半了,正是费衣裳的时候,每两个月就要重新裁制,不是领子紧了,就是袖口不宽松了,费着呢。”

  “小库房里堆满了太后、皇贵妃的赏赐和内务府的孝敬,前儿永璜的侧福晋巴林氏还带了两匹蒙古贵族常穿的衣料,就是敞开了穿,一个月裁五套新裳一年也穿不完,没得白放在库房里发霉。你呀,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分享的。”苏梨末笑着摇头,冬雪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向着她,容易钻了牛角尖儿。

  原就是身外之物,况且依着最近乾隆这厮的脾性,她若真是想要这些,快马加鞭的也不过五六日的功夫,一骑红尘贵妃笑,无人知是锦缎来……只是她没这兴致,况又劳民伤财的,有个什么趣儿。

  *

  雪花锦送到延禧宫的时候,太医正在延禧宫伺候诊脉,令嫔抬手示意太医旁边候着,这才让送赏赐的太监进来了。

  这太监也乖觉的很,知道如今令嫔有孕在身春风得意,专捡好听的话来说,把这雪花锦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又说满后宫皇上也就赏赐了翊坤宫景仁宫,第三就是这延禧宫了,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来日平安诞下龙裔更是喜上加喜的好事儿。

  一番话说的极顺畅,仿佛纯然肺腑之言,听的满宫室的人乐不可支,令嫔这几日心中隐隐烦闷,于是今儿才召了太医来问询,此刻被这小太监一番胡哄得心情好了不少,吊梢凤眼皆是笑意,“玲珑,重赏。”

  玲珑从抽屉里取了五两一锭的小元宝封赏,小太监得了银子又着意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才猴儿一般的退出了延禧宫。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伺候的孙太医这才走上前来,重新跪下,取出帕子盖在令嫔的手腕上,仔细的诊脉,沉思了许久,换只手重新诊脉。

  如此了两番,玲珑看了看自家娘娘,再看看太医,这才问询了出来:“如何?肯能诊出胎儿是小阿哥,还是小公主?”

  孙太医迟疑再三,知道今儿如论如何必须要给娘娘一个准确的答复,实在拖不过去了,只能沉吟着开口道:“依微臣看来,娘娘这胎约莫是小公主的可能性大一些,不过摸脉原本就有不确定性,还是有一些希望是小阿哥……”

  孙太医说着背上冷汗直冒,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但是又不能纯粹糊弄,否则令嫔的脾气他也是见识过一二的,伺候的好自然是有赏的,伺候的不好不合心意……

  向来宫里娘娘们大多希望怀上小阿哥,也好多一份指望,从六个月起,令嫔每个月都会找他来摸脉,每次只推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娘娘的胎有些摸不太准,且月份还小,需要再等等,如今已经到了孕后期,眼见着一个月内定要临盆,实在拖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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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闻言, 令嫔沉默了片刻,哀叹道:“也好,小公主也好。”虽然从怀胎开始就无数次的暗示自己, 小阿哥最好, 不是的话, 小公主也不错,先开花后结果, 然而心中还是期盼能一举得阿哥, 此刻听到孙太医的话, 兼之素日里更爱吃辣些,令嫔也知道她这胎大概率真的是小公主了。

  日常的饮食爱吃些辣子,也想着换换口味, 让御膳房送了不少酸味儿的菜来,然而只要闻着心口就泛酸,硬要吃就只能把菜肴做成酸辣的,还要辣盖过酸……

  “公主也好,咱们娘娘喜欢公主, 眼见着再有一个月要临盆了,有劳孙太医再辛苦月余,娘娘重重有赏。”玲珑赶紧接过自家娘娘的话说道, 然后从袖口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一百两塞到了孙太医的手里。

  孙太医几乎是抖着手接了过来放到了看诊的盒子里,忙跪下扣头谢恩,诚惶诚恐道:“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保娘娘和胎儿平安无虞。”

  “有劳,松子, 送送孙太医。”令嫔说道, 看着松子送了孙太医出去, 殿内空了,这才扶着玲珑的手起身,进了内殿坐在锦榻上,长长叹了口气,“公主也好,看太后和皇上那般喜欢四公主景顺,想来本宫若是生下公主好生抚养着,只要太后和皇上喜欢,来日定有机会再诞龙裔。”

  “正是呢,娘娘不可过多忧虑,且安心养着,吃好睡好身子好了,来日生产才更顺利些。”玲珑说着端了盏温牛乳给自家娘娘。到底是头胎,且女子生产自古是在鬼门关打转儿,切不可掉以轻心。

  看着自家娘娘喝了牛乳,玲珑接过盏子,寻思着开口,“有句话,存在奴婢心里多日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说看。”令嫔坐了会儿觉着腰肢儿有些酸软,右手撑着后腰问道。

  “皇贵妃娘娘如今满打满算四个月了,不知道是……小阿哥,还是小公主,想必皇贵妃也会找院判大人亲自过去摸脉的吧?”玲珑迟疑着说道。

  都知道皇贵妃这个年纪,生头胎的话,绝对的是大龄孕妇了,就算这胎能平安顺产,能不能再有二胎也是未知之数,况且太后和皇上盼望得嫡子,想必皇贵妃定会找院判宋仁亲自过去摸脉。

  只是这翊坤宫向来口风紧,院判宋仁就更是撬不出半个字来,因此这几个月,无论后宫诸人怎么打听,都得不到半点消息。

  “住嘴,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交代下去,延禧宫所有宫人不允许同翊坤宫的宫人打听,更不允许多嘴,否则本宫定不轻饶。”令嫔肃然道。

  玲珑伺候在令嫔身边多年,深知自家娘娘的为人,又甚少见她这样疾言厉色,扑通一声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不该多嘴。”

  令嫔知道玲珑也是为自己操心着急,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知道你一心向着本宫,都是为本宫好,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这后宫只有本宫一人有身孕也就罢了,如今皇贵妃好容易怀上了嫡嗣,咱们延禧宫若是过多的打听翊坤宫的事儿,哪怕是出于好心也容易被猜忌,在这后宫,流言向来是杀人利器。前些日子柏贵人的事情,你知道的。原本只有三分的事情,三人成虎,流言如沸,几乎逼死柏贵人。”

  提到柏贵人,也是酒囊饭袋,不顶用,一点微末的小伎俩都看不穿,她不过布了个局,柏贵人就急着往里跳。兼之,一些宫人惯于落井下石,见柏贵人遭了殃,墙倒众人推,一传十,十传百的,什么污糟话都有,压根用不着她授意,她也犯不上自降身份。

  “况且这几年,依本宫观察揣摩,皇贵妃也是个能容人的,并不是赶尽杀绝、只想独揽大局的狠辣角色,否则她第一个容不下的就应该是纯贵妃。独木不成林,本宫都懂的道理,皇贵妃自然也是明白,一味的要强贪得无厌,只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比如惨死在冷宫的嘉嫔。她是为什么死的?你可知道?”

  玲珑沉吟道:“不是因为舞弄权术,和前朝大臣们沆瀣一气要争皇后之位?”

  “这只是其一,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这三四年皇上为什么逐渐厌弃她,又是关禁闭,又是慢慢冷落,直到争夺后位,被打入冷宫吧?争夺后位只是表象,实际上,她要争的,想争的,从来都是皇权,为她的两个儿子争皇权,这是跟皇上打擂台,你说皇上能容忍她吗?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皇上正值壮年,皇权又其容他人染指?”令嫔低声说道,提到嘉嫔语气中浓浓的不屑。

  “这么说,年前她死在冷宫里,怕是皇上……”玲珑说完抬手捂住了嘴,不敢在言,只觉得背脊发凉。

  “所以本宫虽然盼着小阿哥,但是若天命不眷顾,真的是小公主,本宫倒也能安心了。”令嫔说着长长叹了口气。如今几乎可以肯定怀的就是为小公主,她就更不可能有半点其他心思了。

  “对了,下午得空,你拿了银子亲自去内务府,就说要一些粉嫩颜色的绸缎给本宫腹中的胎儿做小衣裳小帽子,如果有人搭腔,就把话递出去,说太医摸了脉,本宫怀的大概率是小公主,眼见着要临盆了,来要些衣料做新裳,另外再要些料子做尿布,衬布等。”令嫔沉吟着说道。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玲珑重重点头道。

  令嫔坐在锦榻上,摸着腹中胎儿,如今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这一胎是小公主,日后没准还是有怀小阿哥的福气。

  最重要的是安守本分,顺利生下健康的孩子,养大成人,否则一切惘然。

  嘉嫔就是前车之鉴。

  *

  丰收的一年,令嫔和皇贵妃先后遇喜,如今令嫔即将临盆,后宫诸人吃瓜也好,闲来聊上两句也好,时不时会猜测这二位腹中的到底是小公主还是小阿哥,私下玩笑调侃也是有,只是翊坤宫和延禧宫口风向来严谨。

  因此有宫人去内务府领取物件儿的时候,听到玲珑花了银子让内务府额外置办一些小婴儿用的东西,谈话间,听到玲珑亲口说太医摸了脉,自家娘娘怀的大抵是位小公主,便不疑有他,谈笑间便把瓜分享给了小姐妹们。

  不过半晌的时间,后宫皆知,令嫔这一胎约莫是小公主。

  冬雪这个包打听,自然也是景仁宫内头位得到消息的,回到景仁宫把一手消息讲了出来,“之前延禧宫严守死防的,半点儿消息没,今儿这消息可是从玲珑口里说出来的,她可是令嫔的贴身大宫女,她说的消息准没错儿。看来令嫔这一胎还真是位小公主了。如此一来,四公主也多了个妹妹,日后可以一起玩耍了。”

  苏梨末正歪在锦榻上盘绿檀手串,听到冬雪的话,了然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手串道:“这就是令嫔的聪明之处了。想来也是刚摸出脉来,若是早前便知道,估摸也是会第一时间把消息放出来的。这节骨眼,的确怀了位小公主更好一些。景顺都三岁半了,这宫里也许久没有小公主诞生了,想来太后和皇上会喜欢的。”

  有些话苏梨末没有明说,其实此时此刻,令嫔若怀的是位阿哥,又有正式封妃的好事儿,可谓双喜临门,只是、若心智一个不不坚定,容易得意忘形,再生了不该生的念头,就更是自毁长城。纵使皇贵妃素来能容人,是个管理上市公司的好手,知人善任,只是若处理不好,到时候不免生了嫌隙,得不偿失。

  其实,苏梨末也不是没想过,若令嫔这一胎的确怀的是位小阿哥,如果想破局而出,也很容易,只推说自己出身微寒,把小阿哥送到翊坤宫交由皇贵妃即可。

  在清朝的历史中,的确有多位生母出身微寒的皇子是交由皇后,或者位份尊贵又出身氏族大家的妃嫔抚养的,虽然都要送去阿哥所,但是有中间这一转折,也可解了困局。

  苏梨末相信,如果处于这样的局面,卷王是会走这一步路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长大,来日方长。

  并且,苏梨末笃定,皇贵妃是不会接受的,但是至少领导看到了你的态度,许多事情说白了不过是态度问题,否则这紫禁城也不会恪守上下尊卑之道了。

  “对了,叫白露这几日把手头的活计放一放,挑上等的缎子出来,缝制两件女婴用的肚兜,再裁制两套小衣裳,到时候也好送礼。”苏梨末吩咐冬雪道。这些婴孩肚兜小衣裳的都是礼节,虽然知道不会穿,但是该走的形式是要走的。

  “哎,奴婢知道,这就去和白露说。”冬雪说着出了门去传话。

  *

  四月初一,原是合宫觐见的日子,只是如今皇贵妃有孕不宜奔波操劳,太后那侧也推说天气渐热,没得来回折腾,想见谁了,自会传召,便也取消了觐见。后宫诸人倒也乐得偷闲。

  吃罢午膳,歇了午觉,惦记着傍晚要去阿哥所看孩子们,苏梨末亲自去小厨房做了几样可口的糕饼,并一些汤水儿,随后洗漱更衣,换上了前两日用那匹天水碧的雪花锦刚裁制好的宫装,略施粉黛,梳了小两把头捡了样素钗子和一朵绒花戴上。

  看时辰差不多了,让霜降捧了亲子同款的宫装,去慈宁宫接景顺。这小丫头前些日子就嚷着要去阿哥所看哥哥们。

  不多时,霜降领着景顺来了,知道是去阿哥所,景顺兴奋的不能行,几乎是一溜小跑,霜降在后头跟着差点没跟上。

  “额娘~”

  远远的,就看到这丫头一路小跑,苏梨末站在景仁宫门口手心向下摆摆手,果然景顺看到她的示意,放慢了脚步,走上前来依着规矩行礼问安,恭敬有礼奶声奶气道:“景顺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苏梨末说着伸出手去拉景顺的肉肉手。母女之间本不必如此,只是这万恶的后宫,自有一套逻辑,且三岁多的年纪,正是认识世界,自身知识体系形成的阶段。苏梨末希望景顺是个知礼仪,懂进退的好孩子,不能因为被全后宫宠爱,而骄纵蛮横,失了规矩。这样只会害了她。在长辈面前,动静合仪,行礼问安,是最基本的修养。

  苏梨末牵着景顺的手往阿哥所走去,身后跟着霜降冬雪,分别拎着一个食盒。

  到了阿哥所,六阿哥永瑢正坐在圆桌旁练字。本应该在小书房写的,只是屋内采光到底不如室外,又要点蜡烛,风也吹的不尽兴不自由的,永瑢便指挥伺候的小太监把一应物件儿搬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别看永瑢现下才五岁半,有主意的很,指挥吩咐人的本事真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哄人的本事也是一套一套的,该同谁撒娇,该同谁拿出阿哥的款儿来,他心里门清的很。小嘴儿更是叭叭的,说得伺候的奶娘嬷嬷小太监们也不忍驳了小主子的兴。

  看着他坐在石桌旁练字,苏梨末不用想都知道定是永瑢的主意,摇头笑了笑。

  “六哥。”景顺看到永瑢,咯咯笑着脆生生喊道。

  听到声音,永瑢把笔搁在笔架上,才回过头来,看到是额娘和妹妹,忙起身上前行礼问安,这才接了景顺的话,“六哥就知道今儿你一定来。”说完拉着景顺的手走到石桌旁,略得意的展示:“看看六哥的字,写的好不好?”

  闻言苏梨末忍俊不禁,走上前也坐在了石桌旁,自从上次被永璋说他的字软绵绵的没骨头,这孩子除了每日功课之外,余下的时间都在练字,没准心里还想着早日写的同他皇阿玛一样好呢。

  “六哥的字,是最好的字!景顺也开始练大字了,要是能有六哥写的这样好,皇祖母肯定会更高兴的,一高兴就会给景顺吃好吃的。可惜不能留着带来给六哥……”景顺和永瑢俩人开始分享这半个月来的小秘密。

  不怪他俩感情好,年纪相近,况且永瑢一度是最小的,想摆摆哥哥的款儿一直也没摆上,如今景顺事事听他调停,教她学《三字经》《千字文》,几乎可以说,永瑢是景顺的开蒙老师了,从两岁多开始就教景顺学三字经,还自创奖惩制度,前俩月还布置了新任务背诵《千字文》。

  苏梨末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耳边‘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开始了。

  只见景顺这小丫头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一字一字的背诵道。

  永瑢像那学院里的夫子,右手轻点左手,打拍子似的,一字一字听得认真。

  这俩小毛头还真是争分夺秒,分分钟都不想浪费的,毕竟这次见完面,下次再见要半个月后呢!

  苏梨末坐在旁边看着二人互动,并不打扰,欣慰的很。

  傍晚轻柔的风缓缓掠过小跨院,舒适的很,月洞门上蔷薇开的正好,这时辰,晚霞也渐浓郁,赤红橘粉烧黄微白间错,染了半边天。

  当然,最最最浪漫的怎么会是这漫天的晚霞,分明是身边背着《千字文》的小毛头们,分明是这似水流年温馨的小日子。

  苏梨末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然而下一刻,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这浪漫。

  只见三阿哥永璋手中提着一杆红缨木仓,兴致勃勃的挥舞着进了小跨院,放慢脚步上前请安,又摸了摸景顺的小脑瓜,这才坐在石凳上憨笑道:“额娘,今儿谙达夸我枪练得好,把他小时候用过的一杆,送了我,额娘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