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12章

作者:假山南 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他抬脚走入厨房,搭上秦湫的肩,神秘道:“阿湫啊,你知道咱家的好姑娘遇见个什么人吗?”

  秦湫眉目疏冷,“什么人。”

  话音还没落。

  “阿兄。”秦晚妆突然窜出来,埋入秦湫怀里,“我想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

  小笨蛋看着糖画,害羞:这、这是我嘛?那么好看呀~

  我的天,谁给我留营养液了,嘿嘿,怪、怪开心的

第12章 青梅

  秦湫屈指,轻轻敲了敲怀里的小脑袋,“我观你玩儿得趣味,也瞧不出什么惦念的意思。”

  秦晚妆举着糖画,她个子矮,只到兄长的腰,仰着头控诉道:“你瞧不见便是没有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就是看我年纪小,要欺负我。我可想你了,想得睡不着觉呢。”

  小姑娘哼唧哼唧地表达不满,甫尔又冷哼一声,“我不要理你了,我是个孝顺的小姑娘,你却是个坏阿兄。”

  秦湫瞧着她,疏朗的眉眼难得露出些清浅的笑意,目光皎如松台月,嗓音清润,“那可真是难为姑娘。”

  秦晚妆唔唔两声,“自然是难为死我了。除了我这样善解人意的小孩儿,天底下还有哪个愿意做你的妹妹?”

  秦湫觉得小孩儿仰头等夸奖的模样实在乖巧,便多哄了两句,道:“是了,我观姑娘实为心地纯善的小仙童,能得姑娘在旁,湫喜不自禁。”

  哎呀。阿兄的夸奖怎么这样悦耳呀。她都害羞了。

  秦晚妆耳尖红红,捂着小脸儿跑到林岱岫身边,林岱岫捏捏她的莹白泛红的耳垂,注意到秦晚妆头上的草环,屈指一勾把草环勾起来,细细端量着。

  “好往往,你此次出门倒是寻摸了个好玩意儿,难为我被你兄长逮着教训。”

  秦晚妆跳起来,要去抓草环。

  林岱岫有心想逗这只小猫儿,看着小姑娘蹦来蹦去的,瞧够了才把草环放在她的小脑袋上。

  顶着秦晚妆湿漉漉的目光,拱手赔礼,却笑得闲散:“教往往这样花花绿绿的小美人儿难过,是小生的不是了。”

  秦晚妆想起自己,发顶又是山茶又是青鸟草环的,确是个花花绿绿的小美人儿,轻哼一声,又跑回去告状:“阿兄,你瞧瞧你精挑细选的书院山长罢,要把你的小妹妹欺负死了。”

  林岱岫瞧着她,懒懒甩了袖子,松绿袖袍垂地,他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轻轻笑着,肩头微微耸动,看得出是得了趣味的样子。

  他把秦晚妆揽过来,轻声恐吓,“来,好姑娘,想尝尝欺负是什么滋味吗?你是想挨打还是想抄书?”

  秦晚妆吧嗒吧嗒躲在秦湫身后,悄悄探出小脑袋,“林哥哥,你忍心欺负我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吗?我这样听话,你可太让我寒心了......”

  林岱岫失笑,“没骨气的东西。”

  天将将黑下来,小院里点了灯,秦晚妆爱精致物什,廊下的雕花灯笼各个都出自名家之手,这时都被点亮,顺着风悠悠晃荡,流出晕黄温煦的斑驳碎影。

  廊下摆了桌,秦晚妆换了身水粉料的衣裳,乖乖坐在蒲团上,像一朵开出的小花儿,她手里还拿着糖画,看一眼,悄悄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一口。

  小姑娘贪嘴,没一会儿又悄悄取了青梅酒,清酸的滋味在唇齿间流连,秦湫瞧见了,却没制止,秦晚妆见阿兄默认,胆子大起来,咕噜咕噜灌了一口,被酸得倒牙。

  耳尖有些红,她双手攥着糖画的小木棍,在秦湫和林岱岫面前晃了一圈,停在秦湫面前,举起糖画让她看,“阿兄,你瞧,这是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秦湫把小醉鬼摆正,秦晚妆站在原地,奶声奶气的,压低声音,“阿兄,我跟你说件事,我不告诉林哥哥,我只告诉你。”

  秦湫往对面悠悠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林哥哥这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秦湫哑然失笑,看见小醉鬼又变得斜斜歪歪,有些不满地嘟囔,“阿兄,你低头嘛。”

  秦湫于是把她抱到腿上,“且说罢,我们不让你林哥哥知道。”

  林岱岫单手撑着桌,神色懒散,他看见小姑娘凑到秦湫耳边,声音低低的,活像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他听见秦晚妆说:“我遇见个特别好看的哥哥呢。不过,他只能排第二,阿兄是我心里最好看的人。不要让林哥哥知道,他要不高兴的,他可不懂事了,我还得花大力气哄他......”

  林岱岫微微垂首,清瘦指尖抵着太阳穴,气笑了。

  秦湫扫他一眼,哑然,笑得浅淡,掐了掐小姑娘软软的小脸儿,又重复一遍,“好,不让你林哥哥知道。”

  小醉鬼说完了她的大事,捧着糖笑得甜甜的,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身姿斜斜歪歪的,时不时低头啃两口。

  迷迷糊糊间又想。

  呀,她把自己吃掉了。

  *

  次日,晨光熹微。

  云观山此刻正升起渺渺的烟雾,秦晚妆小尾巴一样,抱着书卷走在林岱岫身后,她今日穿着青衣,一蹦一跳的,像个小艾草圆子。

  林岱岫散散睨了她一眼,步子悠悠晃晃,嗓音带着点慵懒,似笑非笑,“你倒活泼得很。”

  他想起昨日夜里的小醉鬼,在院子里晃着晃着就要跳到檐上摘月亮,带她上了檐,又迷迷糊糊地瞎跑,不出半刻又抽抽嗒嗒哭,说她的糖画没了,四处找自己的糖画,浑然忘了自己又咬又啃,吃得津津有味的小模样。

  昨日夜里折腾了半宿,他有些倦怠,轻轻打了个哈欠,小姑娘理直气壮的声音落在山道上,“我自然活泼呀。”

  林岱岫又笑,“是了,你自然是活泼的。”

  云观书院名冠天下,修得闲雅气派,青堂瓦舍,画栋雕梁,处处轻奢沉朴,林岱岫领着小姑娘进了门,路上遇见的弟子大多都恭恭敬敬垂首称山长或是先生,林岱岫淡淡颔首应了。

  “山长身边怎么跟了个小姑娘......”

  “那是山长的妹妹吗?从前却没见过。”

  秦晚妆好奇地扭头去看出声的人,林岱岫却丝毫不理,悠悠把小姑娘拎到一间简朴的屋子里,随手从书架上拣选出一本书,搁在她面前,“来,背一背。”

  秦晚妆瞧见树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头疼,此时被林岱岫按在椅子上,乖乖巧巧的,“林哥哥,你去授课罢,我会听话的。”

  林岱岫又睨她一眼,轻轻笑出声,颔首,“甚好。”

  等林岱岫出去,秦晚妆才打开自己的小布包,里面摆着一壶精巧的青梅酒,还有泛着绿白光泽的蓝田玉。蓝田玉是阿兄这次带回来哄她玩儿的,她瞧着好看,就悄悄装进自己的小布包。

  阿兄说,这玉可以给她打个步摇。她才不要步摇呢。

  她悄悄把蓝田玉装进小布包,阿兄和林哥哥都不知道,嘿嘿,她可真是个十分聪明的小孩儿。

  她跳下椅子,背着小布包往外走。

  找漂亮哥哥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笨蛋语录:

  虽然林哥哥连中三元,但他实在是个不懂事的大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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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太傅

  三月初,正是莺飞草长的好时候,书院里飘着清清淡淡的青草味儿,透过枝叶,仿佛能瞧见朦胧迷离的瑰光。

  秦晚妆背着小布包,在书院里绕路,不知道绕到何处,走进一间雅致简朴的院落,里面走出个白发苍颜的老者,正捋着胡须,同周身的年轻人攀谈。

  “老朽久居深山,竟然不知道济朝出了世子这般的高世之才,惭愧惭愧。可叹,世子若是生在京师,定为贤才良相。”老者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惋惜。

  “太傅抬爱荆了。”江曲荆回得谦卑,他今日穿了一身灰袍,手里携卷竹简,照例是温柔清朗的少年君子模样。

  “太傅亲临书院,我等喜不自胜。”年轻夫子出声,“前厅备了茶,山长恭候多时了,还望太傅移步。”

  “山长?”老太傅似是糊涂了,须臾方道,“老朽记起了,是那姓林的小儿。”

  他长叹口气,言语里带了点悲怆,“匹夫尚知责有攸归,堂堂三元榜首,竟自甘堕落至此,尚不如匹夫耳。老朽不见他,也不喝他的茶。”

  众人皆噤声。

  秦晚妆拧着细眉,语带不悦,冷哼道,“不喝便不喝,林哥哥的茶可贵呢。你不识货,活该喝不到茶。”

  四下寂静,小姑娘清脆的声音落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显眼。秦晚妆穿着青衣,像条矮矮的小竹子。

  老太傅气笑了,对着小姑娘道:“你是哪家的姑娘,青天白日抛头露面便罢了,竟也敢插长辈的话,你爹娘是如何教你的。”

  秦晚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训斥,小脸扑红,坚持反驳道,“我就是要插话,你说得不对。”

  “胡搅蛮缠。”老太傅自打告老还乡,就从未被人当众违逆过,气得拂袖,“她一介弱质女流,竟也能出现在这般富有天下盛名的书院里,可见林岱岫那宵小确是个离经叛道的庸夫!”

  “天底下多得是巾帼英雄,女儿家便不能求学了吗?”秦晚妆性子软,一生气就要掉眼泪,此时咬着牙,扑上去对着老太傅的胳膊啃了一大口。

  “放肆。”饱含威严的声音。

  老太傅甩袖,小姑娘力气小,顺势摔倒在地,老太傅冷斥道:“荒唐,女子娇弱,便该待嫁闺阁,听从父兄命。林家小儿此举,名不正,言不顺。”

  “倒置本末,贻笑大方。”

  浑浊粗粝的话语砸到地上,老太傅轻哼一声,示意左右把小姑娘扶起来,“念你年幼,速速离去。”

  “庄宿。”带笑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林岱岫青衣拖地,慢悠悠走来,他看了眼老太傅身边随侍的小厮们,又看见坐在地上抽抽嗒嗒的秦晚妆,“往往,起来。”

  秦晚妆知道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乖乖听话,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湿漉漉的,张开双手等着林岱岫来抱她。

  林岱岫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俯身与她平视,“摔疼了没有?”

  秦晚妆呜咽着点头,“可、可疼了。”

  林岱岫轻轻抹干她的眼泪,又笑:“那就记着教训,谁许你胡乱咬人的,脏了自个儿。”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流了一会儿,老太傅被忽视,脸色难看,“现在的后生,都如你这般无礼?”

  林岱岫懒懒掀起眼皮子,把小姑娘拎直了,取出青色小瓷瓶,倒了颗小药丸,喂给秦晚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懒散,“这祖宗身子弱得很,秦湫在她身上花的银子能买下你们十个庄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欸。”他想起什么似的,笑得疏淡,“若是赔上你们整个庄家,大抵是担得起的。庄家确实家大业大,怪道先太傅有此底气了,晚生佩服。”

  青玉骨扇抵着下巴,他细细端详着老太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眉眼愈发舒展,善意道:“先太傅识得秦湫吗?”

  还没等庄宿回答,林岱岫带笑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应当识得,天底下谁人不识秦长公子呢。”他自问自答,“秦家确为当世儒门正统,庄家不过是些欺世盗名之辈,先太傅常年在宫中行走,应当最明白。”

  “放肆。”林岱岫一口一个先太傅,直直让庄宿气得喘不过气,“他秦湫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称秦家长公子?亦是个离经叛道的庸人......”

  却没反驳秦家位高权重。

  “是了,我等皆是蔑伦悖理的小人,先太傅金口玉言,晚生记下了,来日上京定回禀主家,叫主家好生宣扬一番先太傅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