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慈 第75章

作者:张佳音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谢老夫人哄劝他:“莫打扰你父亲休息,策儿,跟曾祖母回去。”

  谢策小脑袋晃得飞快,“不要~”

  谢钦便出声道:“祖母,无妨。”

  谢老夫人也知道曾孙是见着父亲受伤,怕了,便没再强求,对尹明毓道:“你劝着他些。”

  尹明毓点头应下。

  而谢老夫人一走,尹明毓便吓唬道:“你父亲要喝药了,小郎君要陪你父亲一起喝吗?”

  谢策倏地站直,哒哒跑开,躲得远远的,“不喝不喝。”

  尹明毓就知道他会如此,接过婢女端过来的药,走到床边,温柔道:“郎君,喝药……”

  从第一晚见识到尹明毓的睡姿,她每一温柔柔顺,谢钦眼里都十分做作,后来她越发不羁了,温柔起来又带着些诡异。

  谢钦看着她碗里的药,满心无力,抬手欲接过药碗。

  尹明毓没给,坐在床榻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仍旧显得有些柔弱的谢钦,柔声道:“我喂郎君喝……”

  谢钦:“……”

  尹明毓舀了一勺药,喂到谢钦嘴边。

  谢钦沉默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喝下,喝到一半,到底还是坦诚了心声:“二娘,别笑了。”

  尹明毓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眨眼,疑惑。

  谢钦顿了顿,道:“你想要什么,取便是,莫要这般。”

  尹明毓莫名,但他都这般说了,她便凑到谢钦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谢钦目露震惊,脸上未有变化,耳朵却是微微泛起红。

  尹明毓瞧着,嘴角上扬更大,动作轻快地继续喂药。

  谢策又回到床边儿,双手支着下巴,纯真的眼睛来回看两人。

  之后的时间,谢钦瞧着镇定自若,但十分安静。

  而谢策午膳也要留在他们的院子,还念叨着要吃烧鸡。

  尹明毓满足了他,早早吩咐膳房准备了烧鸡。

  待到午膳时,谢策又非要将桌子摆在父亲床边。

  初时,尹明毓以为他是想要陪他父亲一起吃,便同意了。

  谢策兴冲冲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用人伺候,小手不熟练地捏着筷子,费劲地夹起一块烧鸡肉,看一眼父亲,吃到嘴里,还故意大口嚼。

  谢钦没多注意他,平静地喝着白粥。

  谢策歪歪头,不解,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他这模样实在奇怪,谢钦看向他,蹙眉,轻斥道:“好生用膳。”

  谢策鼓了鼓脸,又伸筷子去夹烧鸡,夹了好几次才夹起来,探身给尹明毓,刻意的十分明显,大声说:“母亲,吃,好吃。”

  尹明毓看着碟子里的鸡肉,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低头笑个不停。

  而这还没完。

  谢钦养伤,不好费神,白日里醒着无事可做,便顺便教他背些简单地诗。

  谢策聪明,跟着重复几遍,便能磕磕绊绊地背下来,谢钦便越发教的用心。

  于是父子二人一个教一个学,谢策便在他们院子里耗了一整日。

  当尹明毓以为谢策晚间也不愿意回去时,他却牵着尹明毓的手,道:“母亲,跟策儿睡。”

  谢钦霎时沉下脸。

  尹明毓忍笑,问:“为何要跟你睡?”

  谢策稚嫩的嗓音,有理有据道:“母亲喝药,父亲、跟策儿睡~”

  所以父亲喝药,母亲也得跟他睡。

  很好,极有逻辑。

  尹明毓便顺着谢策的力道,跟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对谢钦笑道:“郎君,小郎君有孝心,你晚间一定要好生休息。”

  谢钦:“……”

第72章

  谢钦是个自持的君子。

  但他除了肩头箭伤,别处皆无碍。

  谢策的孝顺,谢钦不免有几分憋闷,却还得吩咐尹明毓的婢女银儿跟去照顾谢策。

  而等到卧房里只剩他一人,谢钦方才招来护卫,一是吩咐人送信去韩家给韩三郎,二是询问他们救援之时有何发现。

  护卫禀报道:“属下等未能活捉刺客,只收敛了尸首,昨夜便由定王殿下命人带走,今日一早,大理寺已来人接管查案,亦派人来询问过属下等人。”

  “可有发现?”

  护卫道:“大理寺的大人并未透露,不过属下们昨夜查看,发现刀柄、箭羽上皆有外族标识。”

  但他昨夜分明听见,那些人口中所说乃是汉话。

  谢钦摆摆手教护卫下去,半靠在床榻上,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谢家的护卫先送了一封信回谢家,随即又赶往韩家。

  韩夫人得知谢家来人,点名要找儿子,虽不明所以,却不敢耽搁,立即便着下人去叫韩旌过来。

  韩旌亦是不知道谢钦为何派人寻他,有些莫名地来到前院。

  护卫并不知信的内容,只按照自家郎君的交代,将信交给韩旌。

  韩旌撕开蜡封,取出信,一看到信中的内容,霎时色变,连话都顾不上与护卫说,转身便往书房跑。

  韩夫人不好责怪他,便有些尴尬地说道:“许是有些急事……”

  护卫依旧肃立在原处,耐心地等候。

  而韩旌一进书房便直奔博古架,蹲下身打开装着画轴的木盒,见里面果然空空如也,顿时呆住,又惊又愧。

  谢钦在信中说,若确是他丢了画,便回信说明。

  韩旌实在愧疚,起身本想亲自去谢家道歉,但想到还未查明画是如何丢的,便又止步,回到书案后提笔回信。

  他在信中着重强调,画上只画着两个年轻男女和那一句话,以作留念,并未留有任何与“尹明毓”相关的字眼。

  韩旌不知道谢钦的真实态度,但是并不希望尹明毓因他而受到误解和苛责,是以又在信中反复解释,与尹明毓并无任何私情,画的事情也都是他一人所为,若有任何事皆可推到他一人身上,他一力承担。

  如此一番诚恳之言后,信纸晾干,韩旌将信封好,方才快步走到前院,交给那护卫,并且极愧疚道:“劳烦尽快替韩某转交。”

  护卫收好信,冲韩旌一拱手,便迅速离开谢家。

  韩夫人待到谢家的护卫走了,方才追问道:“你神情严肃,到底发生了何事?”

  韩旌不好在此说,便领着韩夫人回了他的书房,又让几个侍从在书房外把守,这才说明了事情。

  韩夫人一听他竟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当即便气得拍打他几下,“你画得什么画?!本来不过是议亲不成的事儿,现下教人拿住把柄,岂不是得罪了谢家?!”

  她又气又急,难得对疼爱的儿子发了火。

  韩旌越发愧疚,“是我的错,害了表妹。”

  韩夫人来回踱步,越来越气,便要出去,“定要查出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胆敢如此害我儿!”

  韩旌叮嘱:“母亲,莫要声张,再害了表妹。”

  韩夫人停住脚步,火气又转向他,“也不知那尹二娘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教你都昏了头,这事儿若真闹将起来,恐怕也是针对谢家,你开春还要科举,婚事也未定下,若是影响了你前程,如何是好!”

  韩旌垂下头,轻声道:“是我作画在先……”

  韩夫人也知道,只是气不顺啊。

  她缓了缓,语气仍有些不好地说:“你先安心读书,其他的自有我来处理,恐怕还得去寻你姑母。”

  另一边,护卫送信出城,谢夫人也安排好府里的事,赶到庄子探望谢钦。

  谢夫人到庄子时,谢策正举着彩幡在迷宫里追羊。

  她还未跨进庭院,便听见了谢策的笑声,待到走进去,一眼见着那雪墙,稍稍吃惊了一瞬,才捕捉到谢策的身影。

  “策儿。”

  谢策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去找,教白白的雪墙挡住了视线。

  “策儿。”

  谢策循着声音,两只手扒着坚固的墙,小脚蹬着墙艰难地向上爬,终于露出小脑袋,一看见祖母的身影,欢快地抬起手要挥舞,“祖母”二字还未出口,便顺着墙滑了下去,又没了影子。

  谢夫人忙过去瞧,见他已经四肢撑地,撅着屁股爬起来,便嘴角上扬,露出些许笑意。

  孩子的天真的脸,最是能教人忘却烦忧。

  谢夫人又叫谢策,在他看过来时,冲他招招手,待到谢策小跑过来,便弯腰将他从里面抱出来。

  “策儿,冷不冷?”

  谢策脸蛋红扑扑的,双眼亮晶晶地摇头,“不冷。”

  尹明毓听说谢夫人亲至,过来迎,听闻两人的对话,边福身边道:“母亲,小郎君每日只在外玩一会子,童奶娘便会带他进屋。”

  谢夫人握住谢策有些冰凉的小手,抱着他进屋,先向谢老夫人问过好,便又和尹明毓一起去她的院子看谢钦。

  谢策如今性子开朗,也会撒娇会表达自个儿的意愿了,两只小手举高高,冲着谢夫人道:“祖母,抱~也去。”

  谢夫人喜得不行,连声答应:“去去去,祖母抱你。”

  谢策便又回到了祖母的怀抱里,搂着祖母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话。

  他说的都是这几日在庄子上做的事,吃的喝的,羊和迷宫……前言不搭后语,且一句话说得快了,只有几个关键词能勉强听清。

  但即便这样,谢夫人也笑盈盈地听着,还温声附和他。

  尹明毓跟在两人后头,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谢夫人的笑脸,忽然怀疑谢夫人来庄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探望谢钦,实际是想孙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