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猗凡
顾诚又羞耻又无奈,猛眨眼睛,扭过头,“你干什么?干什么?”语无伦次,耳朵先红了。
杜渐见惯了生离死别,他亲手造下的杀孽不计其数,像这种依依不舍的场景,也是见惯怪不怪,但大庭广众之下来个吻别的……
“艹!”杜渐大骂。
叶善却一个转身,朝他奔来,疾如风。
杜渐一看来势汹汹呀!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轻易就范,血脉又开始躁动兴奋起来,左右护卫虽然被刚才的一幕有雷的没有反应过来的,但也有迅捷敏锐者,纷纷举刀迎战。
一人更快更来势凶猛的冲到了叶善的前面。
不是顾诚还有谁!
只眨眼间,杜渐已先发制人同顾诚交上了手。二人全神贯注,一人残忍嗜血,一人视死如归。
“哎呀……”混乱之中,这一声呼喊轻易淹没在嘈杂纷乱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等俩个男人交手几回合,二人又几乎心有灵犀般察觉到了不对劲。
杜渐四下一搜寻,“她人呢?”
顾诚茫然四顾。
这时已有几人离开此处,朝黑暗中跑去。
一人愤慨道:“跑了!那个狡猾的女人抢了我们的马跑了!”
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二人同时一愣。
杜渐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诚。
顾诚有一刻是懵的。
啊,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被抛下了。
杜渐忽然没了动手的心思。嘲讽般的大笑起来,“女人,啧!”
顾诚恼羞,顾不上心痛,“我们夫妻的事,你管得着吗?”
杜渐都有些同情他了,呵呵,果然,感情在生死面前,一文不值!
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他嘛!杜渐整个人哆嗦了下,舒爽刺激的感觉让他整个人一激灵,眼神亢奋,血脉奋张。
他要得到这个女人。
不再搭理顾诚,一面下命令:“杀了他!”一面上马,带着一队人急追而去。
顾诚上前拦截,又被死士缠住,拼杀在一起。
生死关头由不得多想,只全神贯注杀敌,这对顾诚来说,或许是个好事。
对于重感情的人来说,伤人心远比伤人身要狠的多。
等他杀灭围剿他的人,已狼狈不堪,负伤,中毒,让他摇摇欲坠。
他担心叶善安危,不敢耽搁,咬牙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卡了很久,终于找到思路,知道怎么结局了。
挖个坑埋了自己,这就是没大纲裸奔的下场。
第139章、求生盼死一念间
追踪的过程中遇到杜渐分散搜寻的护卫,又是几番厮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毒伤不断的加重,人也渐渐的昏沉起来。走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异常,善善应该顺利逃脱了吧?
那就……太好了。
顾诚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摔倒在地。他喘息了几口,勉强翻过身,仰躺在地。
月亮从茂密的枝叶中射出一轮清华,形似玉盘。
他一直都是生命力旺盛,不到最后绝不服输不绝望的性子,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数度绝处逢生。顽强到底似乎是镌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可是今次,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某处空落落的,总也提不起劲。
并不是说他怨怪善善就这样跑了,她平安健康,他比谁都高兴。她去而复返,他那会儿才是真的着急。怕她意气用事,怕她以身饲虎,怕她做出不理智的事。幸好,她还是那个她,从未改变。
他真的觉得挺好的,要是善善真像普通女人那样为了他傻傻的被杜渐骗,且不说杜渐会不会真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会给他解药。就算给了,顾诚要是靠牺牲善善活命,还不如让他立时死了来得痛快。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怎能容忍旁人半点轻辱。
他的善善啊,总是这样果决干脆,又温柔又残忍,可是偏偏,他就是爱惨了这样的她。
他是如此的爱她,如此的爱她……
一道暗影遮住了月光。
他目光怔怔,连呼吸都放轻了。
啊,是回光返照了吧?
要不,他怎么会看到她……
“眼神无光,一脸死志。你不是说过任何绝境下你都会努力的活,我怎么瞧着你现在一副想死的样子?”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
她很少开玩笑,因此这话说出后,顾诚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里还在叹息,果然是回光返照了,连善善都会学我的口气说话了。
叶善蹲下身,竖起两根指头夹他的鼻子。
顾诚感到一阵气闷,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善善!”作势就要起身。
叶善抬起一只手压住他的肩,“难受就别动弹了。”又扭过头,不耐烦道:“怎么这么慢!滚过来!快点!”
远处传来许白等人的声音,“姑奶奶,已经很快了!”
叶善起身要去迎他们,才一动,就被顾诚拉住了。
叶善:“怎么了?”
顾诚盯着她看,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刚才还昏昏欲睡,现在又精神了,感觉也没有先前那样强烈的一死了之的难受劲了。
许白等人总算赶过来了,背着他的是一名大汉。二人急速到了跟前,许白伸过脑袋,“顾大人,听说你中毒了?”
叶善一把将他从大汉身上拽下来。
许白哎吆吆跌下地,黑暗中胡乱摸顾诚的手,“我看看。”
顾诚不知被他撞到那儿了,吸了口凉气。
叶善:“火把呢?你们把火把扔了?”
“没,没,在这呢!”有人说。
“我们怕被追兵发现。”
叶善不满,“怕什么?”
“不怕不怕,”和大娘子会合,他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谢无苔掏出火石,敲打了一会,引燃火星,点着了火把。
许白就着火光撩开顾诚的袖子,又扯开他的领口。
顾诚的目光一直追着叶善,自从她出现后,他就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也不想死了。
叶善:“怎样?”
许白脸色凝重,“好烈的毒!毒已伤了手臂经脉,就算解药送的及时,这条胳膊怕也是要废了。”
叶善:“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白为顾诚感到难过,一脸沉痛道:“如今这毒有两种解法,一是等解药,二是断臂保命。但无论哪一种,恐怕这条手臂将来都不能用了。”
按理,中毒后,应当减缓运功,然而顾诚一直在与人打斗,促进了血液循环,加速毒发。
林子里,一阵静默。
忽然,“嚓”一声,叶善拔出白刃,顾诚一看她手势,吓得原地起跳,“不至于!”
白刃擦着顾诚向后射去,一人闷哼应声倒下,随即一阵骚乱。
叶善:“想让你们主子活命就赶紧取解药过来!”
那头小心翼翼回话,“已经去了!早就去了!”
“姑娘手下留情别伤我们赤王,我们不过来!”
顾诚震惊,一转头,才发现谢无苔脚底下还躺着一个人,此刻那人被藤条五花大绑,昏死了过去,饶是如此,一人还尽职尽责的手里捏着把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那人正是刘宗孝。顾诚竟不知他也被抓来了。
顾诚转过头去看叶善。
叶善这才有空问他,“不至于什么?”
顾诚头晕,按住太阳穴,靠坐在地上,回想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只觉好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叶善不知用什么手段生擒了杜渐。而杜渐的手下也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谁也不敢妄动一下。那些人估计是觉得隐藏也没必要了,索性也点燃了火把。
被追的都不怕被发现,火把点的那么亮堂。他们还怕什么?
一圈的火把,中间一个点。搞不清的,还以为他们在保护他们呢。
山里蚊虫多,一时无事,大家在许白的指挥下找来干柴烧了个火堆,又把驱蚊的野草扔进火堆里驱虫。
许白接过刘宗孝手里的匕首在火上烤了会,划开顾诚手臂,放了一滩黑血。一抬头,刚好看到叶善在看他,凶光毕露。
许白吓得心脏一缩,差点当场去世。急切辩驳,“我没有!我不是!我是为了姑爷好啊!”
顾诚昏昏沉沉,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叶善。后者一脸平淡,正往火堆里添驱蚊草。
驱蚊草味道浓烈,熏得人眼泪都下来了。